洪荒大鳄

第一百五十五至一百五十六章 启立为王

第一百五十五至一百五十六章 启立为王

这伯益天生奇才,少年时代便因为善于调训鸟兽,又懂得鸟兽之语,所以他能独自在山中与鸟兽一起玩耍,而不为鸟兽所伤。舜政权时,他入朝为官,后到了禹治水时,他积极参与治水,并多次立功。被舜帝任命为执掌山泽之虞官。因他协助禹治水有功,被赐姓为赢,封于费,故又称费侯。伯益他是那战国时期秦国和赵国的先祖,历史上著名的秦始皇和赵武灵王都是他的后代。

伯益在朝为官时,柔韧有余,锋芒不足,算是一个十足的老好人。在禹称帝以后,最初立皋陶为帝位继承人,可是不到一年皋陶就飞升了。在众人的要求禹再次选则继承人的时候,禹便征求群臣的意见,让他们推举新的帝位继承人。于是,群臣都异口同声地推荐伯益。

其实禹本意是要传位给儿子启,但儿子的人缘不好,人气不旺,推荐票寥寥无几,他也无可奈何。虽然伯益的支持率很高,但禹并不想传位给他。因为禹觉得伯益虽然有大贤之名,但他处事因循守旧,没有大刀阔斧的改革气概,根本不适合作君王。只是群臣都一致拥护他,所以禹又不好驳了大家的面子,只好勉强答应立他为帝位继承人。不过,他暗中却把朝中的军政大权交给了儿子启,其用意是可想而知的。

在当时总揽朝政负责监国的伯益听闻禹身亡之后,立刻组织满朝文武官员商议为禹王治丧。这伯益一面派遣朝廷的重臣组成办理丧事的机构,一边与夏后氏的直系子孙一起赶奔会稽山,为禹王举行丧礼;又一面使人在殿外设立灵堂,让朝中官员和城中百姓都轮流前往灵堂拜祭。

而在这时朝中那些拥护伯益称王的人纷纷向伯益建议,说国中不可一日无主,您既然是先王指定的帝位继承人,就应该及早即位,以稳定天下民心。

伯益觉得如今先王刚刚去世,那夏后氏的子孙又都不在都城,此时即位称王未免不合时宜。群臣却认为没什么不合适的,王位的继承人是法定的,迟早即位都是一样。伯益觉得大家说得也很有道理,便和几位主事的大臣商议,选择了良辰吉日,祭拜天地神明和历代先王,正式登上了王位。

就在伯益即位称王的同时,这禹的子孙和朝廷派出的治丧官员,也正在那会稽山为禹王办理丧葬大事。他们把禹王安葬完毕后,正待启程返乡,忽然都城传来了消息,说伯益已经正式即位称王。参加葬礼的人都感到意外和吃惊。

启大怒,脱口骂道:“伯益匹夫欺吾太甚,先王尸骨未寒,老儿却迫不及待地即位称王,这分明是藐视我夏后氏子孙无能!”

夏后氏的子孙此时个个都愤愤不平,义愤填膺,他们纷纷支持启起兵攻打王都,夺回原本就属于夏后氏的王位。启思量如果起兵也应该有个借口,于是便和大家共同商量对策。经过商议,大家都赞成以入都拜祭先王灵位为由,率领大军入都,出其不意夺取王位。

因为夏后氏的主要兵力都驻扎在安邑,启便率领几名贴身的护卫,一路上乘车换船,日夜兼程赶回安邑调兵遣将。数日后,启率领五千精兵浩浩『荡』『荡』赶奔王都。

伯益闻报大惊失『色』。启的勇武他是知道的,他如今提兵而来,肯定是来者不善。于是,急忙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他部下有一员猛将,是他的本家侄子,唤作赢夔,生的虎背熊腰,两膀有千斤之力,手使一柄六十斤重的开山斧。当时赢夔站出来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王给我一千人,我去半路上拦截他们,让他们速速退兵!”

伯益道。

“夔贤侄,我就给你一千士兵前去拦截,劝说他们不要带着军队入都。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以动武。切记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可莽撞行事!”

赢夔答应一声,立刻要了兵符,起身离开朝堂,到军营去点兵。原来,这帝都的军营内,名义上是三千人,而实际上老弱病残加在一起,也不过两千多人。赢夔精挑细选,好不容易才凑上了一千人。

于是,赢夔率领一千士兵迎战启。双方在距离王都约二十里处相遇,各自安营扎寨,准备战斗。此次启率军入都虽然怀有必胜的把握,但他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留三个大儿子(太康、元康、伯康)驻守安邑,自己亲率三个小儿子(仲康、叔康、季康)领兵出征。万一此番入都失利,仍可退守安邑,继续与伯益对峙。

启共有六个儿子,全都是从小习武,能征善战。其中武功最强的是小儿子季康,季康又名武观,身高九尺,力大无穷,手中也使一柄六十斤重的开山斧。季康听说对阵领兵的也使大斧,顿时来了兴趣,立刻请示父亲,要领兵去打头阵。

启没有答应。他认为,这是他和伯益较量的第一仗,只能赢,不能输,他必须要亲自出战。于是命令季康领五百士兵从正面进攻,仲康领五百士兵从左面进攻,叔康领五百士兵从右面进攻,自己亲率主力部队督战。

赢夔乃是有勇无谋之辈,自恃武功高强,根本没把禹的军队放在眼里,指着启厉声喝道:“老匹夫,你好大胆,新王刚刚即位,你便谋反,还不快快跪下受缚,饶尔等不死!”启大怒,骂道:“这无知的小儿太也狂妄,季康,你去替我教训他一顿!”

季康几步冲到阵前,也不答话,抡起大斧就砍。赢夔急忙举斧相迎。二人一来一往打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败。启命士兵为季康击鼓,呐喊助威,军中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鼓声和呐喊声。

与此同时,赢夔军中也响起了鼓声和呐喊声。双方都各自为自己的大将加油。仲康和叔康见弟弟急切间难以取胜,便同时率兵从左右两侧向敌营发起攻击,赢夔的队伍没有防备,立刻被冲『乱』了阵脚。

赢夔大惊,心里一慌,被季康一斧砍在头上,只听“咔嚓”一声,赢夔脑壳被劈开,脑浆溢出,抛了手中大斧,顷刻间倒地身亡。赢夔的士兵见主将已死,跑的跑,降的降,战斗很快结束。

启首战告捷,军心振奋,士气高涨。他吩咐士兵就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晚间早早休息,明日起五更继续进军。再说赢夔的败军,一部分腿快的逃回了京都阳城,向新王伯益报告了兵败的经过。声称启的大部队明天便可兵临城下,请大王早做准备。

伯益闻听赢夔全军覆没,赢夔也阵亡了,吓得面如土『色』,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群臣也惊的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都『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伯益是个文人出身,原本就对杀打打的场面怀有恐惧心理,听说启带领五千精兵而来,早就吓得心惊胆战。如今又听说启杀了大将军赢夔,赢夔所带的一千士卒全军覆没,更加慌了。急忙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这些大臣们虽然都拥护伯益称王,但他们又全都畏惧启的势力。他们在大殿上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拿不出好的主意来,伯益询问军营的总管,城中还有多少军队?营总管告诉他:老弱病残都算上,也只能凑上一千多人,能够参加战斗的顶多也就八百人。

伯益思忖,听说启在安邑屯兵一万多人,这都城驻军何以如此之少,显然这是禹王生前有意的安排,摆明了是要让他的儿子来争夺王位。如今我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兵临城下,我将如何抵挡?

一旦大军入城,那启父子如狼似虎,心狠手辣,不但我的『性』命难保,只怕是全家老小无一能幸免。看样子王位我是坐不成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搭上全家人的『性』命呢?不如早早寻求脱身之计。

想到这里,他立刻有了主意。他向群臣宣布道。

“今天的朝会暂时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后,都开动脑经好好琢磨琢磨,明天早朝每人都要拿出一个主意来。”

群臣听了这话,都感到很意外。眼见得就要兵临城下了,这位新王竟然还能稳得住,真是不可思议。散朝就散朝吧,也许大王真的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好主意呢!于是,大臣们陆续散去。

散朝后,伯益立刻叫来自己的亲信,让他迅速准备好两辆驴车,再弄了些普通百姓的衣服。他把全家人都召集到一起,说明了当前形势的危急,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装扮成百姓逃出城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全家人都脱去了身上华丽的贵族服装,换上了老百姓穿的粗布衣裤。

为了不惊动城中的百姓和官员,伯益命全家人分成几拨,分别从四门出城,然后到城西三里处的女娲庙聚齐。他和夫人分别带着几个年龄较小的孙子分两路乘坐驴车出城。启的军队还没有来到,伯益打算出逃,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呢?

原来,伯益完全是为了城中的官员和百姓着想。因为如果他大张旗鼓地带领家人逃亡,势必引起城内大臣和百姓的恐慌。一些大臣和百姓就会加入到逃亡队伍里,整个都城就『乱』套了。而那样一来,社会秩序就会混『乱』,弄不好还要造成许多人无辜的伤亡。

从这一点来看,伯益确实是一位品质优良道德高尚的人。傍晚时分,伯益全家在城西女娲庙会齐,清点人口,老少三代共计三十九人。虽然天『色』已晚,好在正值月圆之夜,伯益便带着全家人借着月『色』连夜逃往翼山。因为伯益精通鸟兽之语,进入深山与鸟兽为邻,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从此伯益的赢姓家族隐居山中,再也没敢『露』面。

伯益的后代在夏王朝统治时期,一直隐居在民间,始终没有入朝为官。直到商王朝时期,伯益的后人才涉足官场。商灭夏后,伯益的后裔被商王重用,一直在商朝为官,世袭费侯之爵。

第十任商王子太戊执政时,子太戊任命费侯中衍为车正,中衍就是伯益的二十八代孙。车正是夏商时期的重要官员,主要掌管车辆的制造、使用和管理。车辆当时是主要的交通工具,无论平时还是战时都极为重要,所以当时的车正在朝中很有地位。中衍的后人蜚廉生有二子,长子名叫恶来,是战国时期秦国国君的祖先(也是秦始皇的祖先);次子名叫季胜,是战国时期赵国国君的祖先。

翌日辰时,已经到了上朝的时间,群臣都陆续来到殿外,等候上朝。可是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新王伯益还是没有上朝。此时已经是巳时,再过一会儿就是午时了,伯益依然没有动静,群臣议论纷纷,胡『乱』地猜测起来。就在这时,在外巡哨的探马来报,说启的军队已经离都城不远,不出半个时辰就兵临城下了。

大臣们立刻恐慌起来。催促殿头官赶快让天子升殿殿头官便转入后殿,工夫不大,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喘嘘地宣布道。

“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

大臣们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天子跑了。”

殿头官说,“昨天下午他就带着全家人跑掉了。”

大殿上的群臣立刻嚷嚷开了,仿佛一杯开水浇在了蚂蚁窝上,『乱』成了一团。这些人都顿足捶胸地说。

“上当了,上当了,我们全都上当了!”

如今兵临城下,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改换门庭,投靠启,尊他为夏王;另一条就是与启对抗到底,宁愿一死,也不肯尊他为王。

是大家商议,结果,群臣谁都不想死,无一人选择后者。群臣闹哄哄走出大殿,登上城楼。他们手搭凉棚放眼看去,只见远方尘头起处,旌旗招展,一支队伍宛如一条长蛇正在向都城这边前进。

“来了,来了,队伍马上就到了!”

众官员赶忙走下城楼,换上了素衣孝服,大开城门,徒步走到城外,列队迎接启的队伍到来。神气地坐在马车上,他的将军和士兵都步行跟在后面。因为夏朝时马匹还极少,两军作战都是步下拼搏,还没有骑马作战。因此,除了主帅乘车指挥作战外,其余的将军和士兵都是步行。

正行间,忽然前方探马跑回来报告,说伯益带着全家已经畏罪潜逃,如今朝中无主,满朝文武大臣正在城门外列队迎接大将军入城,请大将军继承王位。启听罢,立刻来了精神,吩咐车夫加快车速,将军和士兵跟在车后跑步行进,队伍很快便来到了帝都阳城的城外。

启命令队伍驻扎在城外,留小儿子武观和众将官镇守军营。自己带着四儿子仲康和五儿子叔康及四大贴身护卫进城入宫,准备即位称王。伯益因无力与启争夺王位,又担心凶狠残暴的启会诛灭他的全族,便带领全家悄悄化妆成老百姓,混出帝都阳城,逃往深山避难去了。

这样,启便顺利地进了城。那些曾经拥戴伯益为王的大臣们,如今都见风使舵,积极拥戴启为王。启名正言顺地坐上王位,成为夏王朝的第二任王。《古本竹书纪年》说:“益干启位,启杀之。”意思是说伯益想占居王位,启便发兵把他打败,夺回了王位。这里的“杀”字不是杀死的意思,应该解释成讨伐或征讨。

启即位后,以辛丑年为帝启元年。启是在旧都阳城匆匆即位的,即位后不久,他便提出要把王城迁到黄河以北的安邑,理由是:旧都阳城虽然富庶,从战略角度上看,远不如安邑。安邑地势高,环境好,都城坚固,易守难攻;而阳城地势偏低,城墙低矮损毁严重,一旦发生战争,很容易被敌人攻破。

但是朝中的多数大臣都不赞成迁都,他们认为:阳城地处中原,土地肥沃,人民富庶,是兴旺发达的风水宝地,立都于此是上应天心,下和民意,是最佳的选择。城墙低矮可以加高,城墙破损严重可以重修,根本没必要迁都。 启心里明白,这些人之所以反对迁都,主要的还是出于私心,因为他们的房屋、财产和土地都在这里,他们怎么能舍得离开呢?因此,迁都这件事,绝不能听他们的。

于是,启不顾群臣阻拦,强行下令把国都迁到安邑。凡是不愿迁都的大臣,一律免去官爵,降为平民,不再享受贵族的待遇。那些大臣们虽然满心的不愿意迁都,可他们更不愿失去官爵和贵族的身份,只好跟着大王一起迁都。启用暴力夺取政权,又强行『逼』迫臣民迁都,引起朝中那些守旧派大臣的极大不满。也引起一些宗族势力的不满。

帝启二年春,夏王朝的同姓诸侯有扈氏不服从夏王启的领导,公开反叛,宣布自立门户。他们认为启不尊祖训,背叛天道,以武力谋取王位,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他们决不服从这样的君王。

显然,有扈氏是为了维护禅让制,反对世袭制而采取的军事行动。说穿了,还是由于权势和利益的驱使。因为禅让制是在本族中推选,姒姓家族的子孙都有竞选的资格,十二诸侯皆为崇伯鲧的后人,都有可能成为天子的候选人。而世袭制只是王族嫡系相传,与同姓家族没有丝毫瓜葛,这才是有扈氏反叛的真实理由。

当时的扈侯名叫姒慿,也是鲧的孙子。和启是庶兄弟。禹称王后,把他封在了西部渭河流域终南山以北地区,爵号为扈侯。

其实早在禹南征以前,有扈氏一族就已经占据了这一地区,禹南征归来带回了大批战俘,那一次禹赏赐给姒慿男女战俘(奴隶)八百名,使其开发家园。此后,姒慿带领族人利用这些生产奴隶在封地垦荒种田,发展生产,势力大增。

姒慿是位颇有心机的人,他对那些生产奴隶施以人道的关怀,把他们划分成四个生产兵团,每二百人为一个兵团。不但给他们自由,而且还帮助他们把单身的男女配成夫妻,组建新的家庭。这些生产奴隶都非常感激扈侯,都对他忠心耿耿。

扈侯自由宽松的政策,不仅促进了农业生产和其它行业的发展,人口也快速地增长起来,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这些奴隶家庭都生育了许多子女,有的家庭已经由原来的两口人增加到十几口人,甚至几十口人。有扈氏的族人已经猛增到一万多人,势力十分强大。

姒慿也效法禹,在自己的封地组建军队。他把十六岁至四十五岁的男『性』奴隶都编在军队里,共分为三线。第一线为十六岁至二十五岁的男人,第二线为二十六岁至三十五岁的男人,第三线为三十六岁至四十五岁的男人。

除第一线农闲时进行整编训练外,第二线和第三线都是不搞军训的,只是在有战争危险时才征召他们入伍,投入战斗。

此时,扈侯第三线军队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千多人,觉得自己的势力已经很强大,野心开始膨胀起来。而就在这时,夏王禹去世,伯益继承了王位。

姒慿他心里想,这夏王朝乃是姒姓家族的天下,怎么可以由外姓来称王呢,便想出兵讨伐。正在他整训军队准备出兵的时候,启却抢先一步征讨伯益,夺了王位。他也就打消了夺取王位的念头。

不过,启坐上王位,他心中依然不服。在他看来,启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一介武夫,根本不具备称王的资格。但是他如今兵多将广,势力强大,自己想和他争夺王位,那是不可能的,但又不甘心臣服于他。

思来想去,决定脱离夏王朝的约束,自己独立。自行管理自己的一片天地。于是便以“启不尊祖训,背叛天道,以武力谋取王位”为借口,宣布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