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人的十个约定

40第四十章

u8小说无论至今被蒙在鼓里的二号楼众犯人接不接受他们的老大忽然成冷艳高贵的天神雷切变成了一只有三层下巴的哈士奇幼犬,总之作为馆长的伊莱是接受了——因为雷切脸上那理直气壮的神情表明,如果馆长不接受这个“今天出门买白菜”似的王权转移,那么接下来雷切可能还会有更惊人的举动。

至于这“更惊人的举动”到底是什么,伊莱在衡量了片刻之后,决定自己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于是雷切就这样顺利地带着阮向远参加了这一周的晨会,当一人一狗走进礼堂时,上千号人挤在礼堂里,哪怕是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并不大聚集在一起却还是显得闹哄哄的

放眼看去,狗崽子这才发现不仅是作为王的雷切,在场所有犯人都穿上了正式的正装——当然没有他们的老大那一身那么高贵,不过相比起这些犯人平日里吊儿郎当随便抓着什么就往身上套的德行来看,绝翅馆终于在此时显示出了那么一丁点顶级监狱该有的样子。

狗崽子眯起眼,他发现虽然这些犯人们或坐或蹲或站乱七八糟一盘散沙不成队形,但是只要一眼扫过去就不难发现,所有的犯人其实都是扎堆在一个规定的范围内活动的——大概是根据“王”的制服颜色不同,虽然在款式上是完全一致的,但是每栋楼的犯人所穿的衣服颜色也完全不一样。

狗崽子一眼就看见了在礼堂最左边的绥,黑发男人在周围一群与他身上制服同色的犯人后面,此时他正蹲在窗户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吞云吐雾,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洒进,在他的头发上隐隐映出一圈光晕——

绥的身上穿着和雷切一模一样的高级定制军装,与雷切深蓝色的制服不同,他的制服和就一号楼的犯人们一眼,是纯黑色的——此时此刻作为这伙人顶头老大的绥没有加入他们任何一群人的对话中去,年轻的黑发男人独自呆在那里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陷入了沉思,当人群因为二号楼王的到来产生的小小**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力,他依旧低着头,似乎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事,先是浅浅地蹙眉,后又展开,停顿片刻后,绥微微眯起眼,将手中的烟头在地板上熄灭。

在一号楼扎堆的旁边,是属于二号楼的深蓝色。二号楼的犯人们看见了自家王的到来,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三三俩俩的对话,前后不太一致地转过头来对冲他们缓缓走近的老大点头致意。

对于二号楼的人这些被管教得服服帖帖面露不屑的必须是三号楼的傻.逼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伊莱的恶趣味,三号楼的犯人身上洁白的制服和跟他们紧紧挨着的二号楼犯人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

越过那层层的人群,阮向远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之后那位抱着自己小情人,像是路边刷了防虫油漆树墩似的三号楼王,mt。

白色不是什么人穿都好看这个规律绝壁是事实。

白色显胖这个规律也是板钉钉上的事实

于是当那身其实看起来不错的军装穿在mt身上的时候,那凸出来的大肚子、那刻意染成酒红色的鲜艳头发以及脸上的中国龙刺青将他整个人搞得有些不伦不类,身材壮硕偏胖的mt就好像一个刚从大染缸里爬出来的大贪官似的站在人群之后,看见雷切的到来,这货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神情。

阮向远知道,其实mt比他看起来的更凶猛,虽然在四个王里由于体型或许mt在战斗持久力上处于略微劣势,但是清晨的晨跑十几圈下来还面不改色,足以说明他已经将自己的体能发挥到了极限。

三号楼旁边是一片火红,那是位于礼堂最右边的四号楼众人。

深红色的定制军装非常合适白堂,他站在人群最集中的位置,这位大叔的脸上还煞有其事的戴上了一副金丝边的眼睛,就好像他今天真的是来读书受教育似的,当和自己楼高层们聊天的时候,白堂脸上由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微笑,清风和煦——看见雷切的到来,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这位大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过头来对着雷切和他的狗崽子露出了一个清晰而礼貌的笑容。

作为王,白堂一个人撑起了四号楼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他的存在瞬间将四号楼整栋楼的犯人气场都拔高了一个等级……可怜的三号楼犯人们作为最接近四号楼这群气质非凡犯人的对比物,不幸地又躺枪一次。

绝翅馆的四栋楼,在不同王的带领下,久而久之居然也渐渐产生了某些不同点——或许平日里当他们三三俩俩分布在绝翅馆的各个角落时,这些不同还不能很明显地凸现出来,然而,当他们扎堆站在一起并且关在一个屋子里方便对比的情况下,只要是明眼人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不同来。

……

在二号楼那堆人里,阮向远一眼就看见了不老老实实在医院呆着反而爬起来参加晨会的米拉——阮向远之所以一眼看到这位小少年不是因为他爱得深沉,而是因为在二号楼和三号楼双方都恨不得戳死对方的僵硬气氛中,这位小少年是唯一一位和某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相谈甚欢的奇葩,根据阮向远的记忆,这个男人似乎还是三号楼的二十八层高级犯人。

一看就知道这俩货绝对不是在商量什么好事。然而米拉很显然是不在乎周围的队友如何看他的,因为在传说中,这位小少年的脑门上已经被印上了“王的初恋”这样神圣不可侵犯的标签

——无论如何,讨厌的人可以忽略不计。狗崽子视线移动,站在队伍最外围的,阮向远能够叫得出名字的只有斯巴特大叔还有他那个沉默寡言外加身手十分不错的室友dk。

狗崽子之所以对这个存在感比较低的男人有印象,还是雷切。

某次在放风的时候雷切曾经抱着狗崽子蹲在操场边缘盯着dk若有所思,当时在阮向远好奇地也跟着去看这个名叫dk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时,雷切还捏着狗崽子的狗耳,说出了“这家伙应该不止是二十九层的实力”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事实上,dk在迅速打上了二十九层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就像王的位置坐在雷切的屁股底下无比稳当一样,二十九层这个一般人无比向往的高层位置,坐在这名名叫dk的男人屁股底下也十分稳妥。

在这之后的几天,狗崽子趴在雷切的怀里听着男人在电梯里满脸淡定地问少泽“斯巴特大叔的室友怎么换了”。

装傻充愣本事一流,要不是阮向远曾经亲耳听到从雷切的嘴里说出dk这个名字,他几乎也要被雷切蒙骗过去——他奶奶的,枕边人是个撒谎不眨眼的大骗子,还能有比这更糟心的事儿么?

……

话又说回来,要是被二号楼的众人知道其实他们那个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的王早就把他们往上数三代的信息都记在了脑子里,个别有那么点龌蹉小秘密的兄弟大概会连睡觉都会睡不踏实吧。

眼下,显然注意到雷切到来的斯巴特大叔打断了和dk的对话——唔,准确地来说是斯巴特大叔在说,dk在听。无视了dk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愉快,斯巴特大叔拍拍他的肩后从二号楼的人群中走出来,当他来到雷切的面前,红发男人似乎料到他要做什么似的将怀中的小狗放下,点点头后接过了大叔递过来的那本绝翅馆生存手册——

阮向远蹲地上抬头看着他们的默契你来我往看得满脸黑线,雷切这家伙还真是诚实得很,就像他当年把少泽气到半死的那番话一样,他的这本书居然真的是斯巴特大叔每周周一早晨替他带过来再交给他的——

懂不懂什么叫尊敬长辈啊喂,居然还不说谢谢,没礼貌

斯巴特大叔笑眯眯地正准备说什么,却在一不小心扫到雷切胸前的时候顿了顿,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问:“雷切,你的王权胸章呢?”

“带了的,”红发男人满脸坦然地一把拎起身边的狗崽子举到斯巴特面前,“看,在这里。”

斯巴特大叔:“……”

“不然伊莱不让我们进来,”雷切皱皱眉,语气理所当然道,“放心吧,散会之后会取下来的,毕竟搞丢了补办程序是有些麻烦。”

斯巴特大叔:“……”

被重新放回地上的狗崽子太后爪挠了挠脸,心想蠢主人“毕竟”之后的那一句如果不要大概更能安慰到大叔啊。

而此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狗崽子吐槽的雷切将书随意抓在手上,低头叫了声狗崽子的名字之后头也不回地习惯性往队伍的最前端走——

二号楼和三号楼向来不对盘,就连mt早上来的时候也是选择从三、四号楼的夹缝中间走过,然而雷切不同,男人似乎只知道两点直线直线最短的规律,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堂而皇之从二、三号楼的人群中间穿过——

最开始,三号楼的犯人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诧异,但是很快地他们将这种情绪掩饰了起来,虽然面带不善,却还是和老老实实地配合二号楼众上演了一副摩西分海的表演,感觉背后已经被三号楼的那群哥们射成了筛子,所走过的地方留下的都是一个个冒着青烟的黑洞,狗崽子也忘记自己是著名的撒手没了,颠颠儿寸步不离地跟在雷切脚边,就差抱着男人的大腿求一路拖着往前走。

雷切从始至终保持若无其事的淡定,当他从三号楼某个刻意挡道的高层身边经过的时候,甚至没有给那个家伙一个余光,只是微微一顿后用平静地语气说“请让让”,明明是无比客气的态度,那个高层却在瞬间铁青了脸,最后在看了眼mt之后,愤愤地让开了道儿。

从二号楼众人脸上得意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王此番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的举动加之之前把人家三号楼几个小高层揍得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爬不起来的总总事迹,似乎很是让他们长脸。

随着晨会正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原本一盘散沙似的各个楼层也渐渐懒懒散散地开始挪动排起了早就排好的长龙队伍——

阮向远站在最前面,往后望去立刻发现了很有趣的现象——

一号楼的队伍是以王为首站在最前方,紧跟着站在绥身后的是他们那栋楼的第三十层犯人,然后是二十九层,之后按照楼层的地位顺序一路往后,最后排的犯人是一层的犯人

mt那栋楼就和开后宫似的,站在前面的都是mt的各种小情人,准确地来说就是好看的在前面,难看的在后面。

白堂的四号楼规规矩矩小学生似的站队方法,从矮到高一溜排下去。

至于由雷切带领的二号楼——

呃,从本楼“王”的“王权勋章”此时此刻戴在一条哈拉哈拉吐着舌头的哈士奇狗崽子身上就可以看出,这栋楼的队列此时完全就看不出任何规律与科学性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站在发言台上做准备工作的少泽低头一看台下,头皮立刻就炸开了,上周他苦口婆心跟雷切说晨会的队伍无论如何只要不乱来随便他爱好是什么总之就按照一定的顺序来排,当时的雷切还点点头答应了。

结果这一周一看妈蛋除了队伍前面多出一只蹲着的狗崽子之外,和上周那乱七八糟的模式没有任何区别——羡慕地看了一眼低头做事的四号楼狱警雷伊克,少泽抓了抓脑袋上的狱警帽子,叹了口气后蹦跶下了发言台,大众脸狱警凑近雷切:“雷切,咱们楼的队伍排好了?”

雷切恩了声,往后看了眼后,回给狱警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眼神:“排得不好么?”

好?好什么好?少泽被糊了一脸血:“……不是说让你按爱好来排么?”

阮向远一听少泽说这话,就知道他这是要给自己添堵的节奏了,果不其然,雷切盯着狱警纠结的大众脸,异常认真地说:“自由放养有益于身心健康。”

整栋二号楼在王的宽容下自由放养身心健康着,剩下负责狱警少泽满脸内伤地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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