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冉澄看着那个人, 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型变了几变，最后还是闭上了。
“你就叫我林程冬吧。或者还是队长哥，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人看出了他的犹豫, 先开口。
【卧槽, 林程冬？】
【当年5A组合队长，秋奕把他给请来了】
【我倒是经常看到林程冬, 但是早就忘了他是5A组合的了】
【九敏, 大修罗场啊, 当年秋冬cp和双橙cp，谁的DNA动了】
【虽然有点尴尬, 但我还是一边扣地一边承认我和小学同桌为此打了一架】
【呜呜呜当时队长好照顾冉澄的，每次帮他整理衣服, 还有舞台补位置】
【是刀啊姐妹, 最后解散了】
【现在是梁老师的时代！！邪教退散】
冉澄没说话, 一个称呼都不想选。
林程冬摘下帽子, 露出个友善的微笑。
他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 五官属于俊秀派。
【死去的记忆再次攻击我】
【这三人同屏出现，瞬间梦回五年前】
【不是，秋奕把他叫来啥意思啊，追忆美好岁月？】
【鬼了，追忆也得大家一起跳啊, 现在他俩是冉澄对面阵营的】
【而且秋奕组人数还正好是五个人, 秋奕□□裸大挑衅啊, 必不能忍！】
本来冉澄和秋奕的分别带队比试一下子就变了味, 气氛也变得有些凝固。
一直坐在一旁的梁易站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楚瑜山一脸疑惑。
空气静止了一会儿之后, 林程冬忽然上前一步：
“小澄，其实我这次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
——
【我去，林程冬为什么道歉】
【突然兴奋.jpg 我就说有内情吧】
【细嗦】
【备好瓜子花生】
秋奕稍露出了点慌乱的神情，拦住他：“程冬，我们这是直播综艺，摄像大哥在那，一会儿记得找好镜头。”
林程冬看了一眼镜头，似乎还是有话要说。
秋奕忙不迭地给他介绍：“那位是梁老师，你看第一次上节目紧张的。都忘了和影帝打招呼。”
他显然没想到林程冬会来这一下子，一时间措手不及。
林程冬被推到梁易面前，两人对上目光，他只得先说：“梁老师好。”
梁易淡淡道：“请问你是谁？”
“我，我是林程冬。”
“刚才听到了，那又是谁？”梁易身体前倾，一副求知的样子。
林程冬温和的表情也有点挂不住：“以前是冉澄的队长，现在...勉强算演员吧。”
【我靠，想起来了，我说他怎么这么眼熟，网剧男主钉子户啊】
【我也想起来了，之前还有部好像小爆了一下，我愣是没想起来他是5A组合的队长】
【他自己也没提过，可能想撕标签吧】
梁易点到为止，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五年前就知道这个人，冉澄的「好队长」，每天张口闭口不离这个名字，耳朵都起茧了。
秋奕急急地把大家分开：“现在是直播，等结束了再好好叙叙旧。”
在他的努力下，两拨人开始了各自的排练，林程冬还是看着冉澄欲言又止，但是冉澄并没有和他对视。
林程冬对学生指导得很用心，开口说话的声音温温和和，不时地传过来。
“当年我们初学舞蹈的时候，也有人老跳不好这个动作。”
“发力点不对呀，是胯部不是腰部，像这样是容易受伤的。不听我的劝，最后就别和我喊疼。”
【好温柔啊，林程冬一直是这样的吗】
【不是，秋奕把他叫来是想干什么，这就没了？浪费一桶爆米花】
【真相到底是啥啊，瓜还没吃完呢，冉澄被黑了五年，莫非真的有反转？】
【肯定啊，早就相信冉澄不是那种人了，还以为是公司的锅，林程冬为什么道歉？】
【母鸡呀】
冉澄听着那个组传过来的声音，林程冬的意有所指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梁易抱着臂在旁边看，不一会儿就沉着脸叫了停。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问冉澄。
“我去趟洗手间，大家先热热身记一下队形吧。”冉澄说。
他出去之后，梁易在里面坐了一会儿，目光没处落，颇觉得没意思，转头才发现那个林程冬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觉得烦躁，也起身去了外面。
摸了摸口袋，还有盒拆了的烟，他到了吸烟室，关上门。看到台子上的打火机，掂在手里犹豫。
忽然听到走廊传来陌生的声音，喊冉澄的名字。
他不由掩了一下打火机。
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在他外面响起。
“小澄。”是那个讨厌的林程冬。
“我要回去了。”冉澄的声音。
“冉澄，听我说几句。”林程冬追上来。
梁易没兴趣偷听，想换个地方，把烟叼在嘴里，手握上了把手。
外面声音气喘吁吁的：“我答应秋奕来这就是为了和你说几句话，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也不回，特意去找你也不见。”
梁易拧起眉头，手收紧在把手上，终究没有按下去。
冉澄站住了。
林程冬说：
“说对不起有点迟，但我是真的后悔。当初不应该抛下你，我离开那阵老做噩梦，经常梦到你叫我队长哥，还问为什么把你丢在那里。”
林程冬充满愧疚。
“当时CN娱乐不行了，我们继续留在那里就是死路一条。本来当然是想的一起走，但是谁知道...谁知道你的合同签得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俩都没背景没后台，你应该懂我的感受。”
“但是后来每次再跳舞都想到当年我们的组合，都跳不下去，我就知道其实有些东西要更重要...所以现在转行当了演员。对不起小澄，你能原谅我吗？”
林程冬说得情真意切，语气如同三月春水，润物无声。
梁易在门后挑挑眉，这些话说得情理兼备，以冉澄的性格必然是要原谅了。
他重新走到窗边，打火机清脆地「咔哒」一声，点燃了手里的烟。
有些陌生的烟草味充斥整个屋子，他思绪也随之消沉。冉澄本来就是这样，对谁都一样。
不管是谁，只要对他好，他就会投桃报李，简单的像个单细胞生物。试探来试探去，只会显得非常可笑。
外面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
果然冉澄没再说要走，而是问林程冬：“那如果再来一次，你们怎么选？”
林程冬急切道：“反正我是后悔的。”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才是正确的”冉澄声音平静，“我理解你们，但是选择一样就得放弃另一样，不能贪心。”
“我们本来没打算放弃...”
冉澄打断，加快了语速：
“你不要再说了。微信说来说去也都是同样的内容，好烦。又不是你说对不起我就一定要说没关系，这是我的自由，不要再绑架我了。”
林程冬愣了愣，有些陌生地看着冉澄，半晌后，勉强笑道：“你说得对。听说小野也解约之后，我一直都不敢想，你一个人在这个公司有多难...”
冉澄的表情逐渐变得不耐。再说下去没意思，林程冬收住口：“你希望我继续参加这个节目吗？”
“和我没有关系，再见。”
窗外一阵汽车鸣笛声，对话听得不是很清楚。
一会儿之后，响起了渐远的脚步声，梁易把燃烧到尾巴的烟按在烟蒂柱里，推开了门。
和在走廊独自发呆的冉澄对了个正着。
两人都是一愣。
冉澄的眼圈有些发红，蔫巴巴的，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梁易。
说完之后抬起头，看到大写的「吸烟室」，又自己「噢」了一声。
冉澄偏过身，四十五度角仰起脸。
“...没用的。”梁易说。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梁易打算拿张纸给他，刚抬起手，冉澄颇为感动地看了他一眼，也伸手抱住他：“谢谢。”
梁易一愣，手在空中僵了僵，没找到放的地方。
冉澄柔软的头发擦着他的颈侧，他终于找到理由般伸手拨了拨，放上去就不想拿下来了。
“你怎么又抽烟了？”冉澄问。
梁易身上都是烟味，之前熟悉的木质香不见了。
自从上一期结束之后，他还专门搜索了檀香和雪松香，网上描述得都不太像。
“没抽。点了一支而已。”梁易淡声说，“你刚刚这么绝情。高中的时候不是天天说你们队长天下第一好吗？”
“对啊，所以我很伤心。他要是像秋奕一样我就不伤心了。”冉澄声音闷闷的，又抬头，“你果然听到了。”
“他那时候确实很好，不像你，整天就知道欺负别人。”
“......”
“但是我不跟他好了。”冉澄说，“我是有原则的。”
梁易颇觉得好笑：“那我还比较幸运，被你原谅了？”
“我本来也不想原谅你的。”冉澄不太想说这个话题，“快点回去吧，大家都等急了。”
“冉澄。”梁易叫住他。
“干什么啊。”
“刚刚那人有句话说得不对，没背景没后台那句。”
冉澄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有后台？那我把他得罪了，怎么办。”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笨蛋。”梁易说，“我努力了这五年，现在够格当你的后台吗？”
冉澄上来捂他：“不要被别人听到了，这么狂的话是会被全网黑的。”
“......”
两人沉默着回到教室，里面除了学生之外只有一个百无聊赖的楚瑜山。
见到他俩之后犹如见到了救星。
“你们都去哪了？”
弹幕也迅速滑过。
【我们也想知道】
【一个接一个出去，唯独没有叫上小楚】
【楚瑜山害怕极了，刚刚还猜是不是有隐藏任务】
【解决恩怨去了吧。打起来没，打起来没】
【他们三个出去可以理解，梁易去干什么了？】
【废话，没看到他和冉澄一起回来吗】
【另外两个是被解决掉了吗QAQ】
一会儿之后，秋奕一个人回来了。
他脸色很差，边整理衣服边进门，但还是笑着：
“林程冬他突然有事，不能参加了。冉澄，还是我们俩比吧。”
——
【搞笑呢，就这？】
【他们四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把我急死】
【秋奕才是小丑吧，绕了一圈又变孤家寡人了】
“冉澄，你能再借我一个人吗？”
“我们队形都排好了，不借。”有后台的冉澄变得硬气。
“......”
秋奕的目光盯向了一脸无辜的楚瑜山。
最后看着要死要活的楚瑜山，冉澄还是问队伍里有没有愿意去的，让了一个给他们。
秋奕组的五个人完全复刻当时组合的路线，从动作到走位，一模一样，甚至他自己还跳当初的位置。
冉澄排他改编过的舞，自己也顺便练习了一下有些生疏的动作。
但节目上的人悄然无知的是，随着5A组合队长林程冬的那句道歉，五年前的事情重新发酵起了热度。
——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冉澄和大家说。
当年组合的舞风靡一时，街舞班里的学生几乎都会跳，只需要强调一些走位和动作改变即可。
冉澄还要忙着和梁易一起去排练话剧，便提前宣布结束了。
出来的路上，他还是心不在焉的。
梁易看在眼里，也没有说话。
昨天和选好的演员们约定，在乡镇歌舞团集合。
他们去了之后，先看到了虞雅岚和秦悦。
两人在排练歌舞，人群中似乎多了一两个有点眼熟的女明星，冉澄叫不上名字，猜测也是请来的外援。
冉澄问梁易：“你的话剧不需要请人吗？”
“你有没有喜欢的明星，我看看能不能请到。”
【为啥别的组都叫人来，这是可以的吗】
【可以可以，上一季就是的，也让我们大饱眼福了，何乐而不为】
【梁易请谁请不到啊！】
冉澄摇摇头：“不追星。不过我还是最崇拜商泽远导演。”
【哈哈哈，冉澄真会挑，这个真的请不到】
【商泽远导演来的话这个综艺市值得翻多少倍】
【商泽远导演最讨厌综艺了吧，以前不是公开场合说得挺难听，还上热搜了】
冉澄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如果梁易想的话，光把他妈妈请来就得把观众吓死。
像高中那样震慑一班同学那样。
但是并不需要，梁易出场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他说：“我最崇拜的演员是梁易。”
——
【如此猝不及防，冉澄走的是直球路线吗】
【九敏，我好像会读微表情了，为何我觉得影帝现在美滋滋】
【那我好像也会了...我参透了】
【九敏，第一次看到梁易在戏外有这种神情】
【/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梁易的剧本已经成熟，找来的演员也都很符合，就是这个地方的人。
“你想演一个吗？”他问冉澄。
“我随便，缺人的话可以跑龙套。”
“和我演吧。还有一对兄弟的故事是昨天刚加的，没来得及找演员。”
【哇呜，和梁易演对手戏】
【冉澄竟然还在犹豫，你不答应我上了】
【想和梁易演对手戏的演员都排到法国了】
【虽然按理来说是冉澄的荣幸，但我怎么总有种梁易更期待的感觉】
【你不是一个人】
“我担心演不好。”冉澄说，“我只跑过龙套。”
“没关系。”
冉澄便答应了下来。
【期待】
【演的是哪种兄弟，正经兄弟吗，还是社会主义意义上的兄弟情？】
【这位同志请不要乱说话】
——
由于是一个个独立的小故事，梁易便让各个故事的主人公先对对词，梳理一下感情，一会儿进行剧本围读。
他也和冉澄走到一边，他让冉澄先念一遍台词，方便指导。
冉澄举着剧本，情感饱满的眼睛看着梁易，气沉丹田：
“大哥，你今年回来的怎么这么晚，路上顺利吗，好想你啊！！”
梁易“......”
作者有话说：
梁易：好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