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逝

宋江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宋江。一切都像一场梦。宋江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清醒。她已经走了，只有他身上还残留的淡淡香味告诉自己曾经的一切。

宋江猛然起身，冲到门外，宋江发现可悲的事情：他居然不记得那座院子的方向，甚至那条街的名字。

李香莲，那个梦一般的名字，一个谜一样的女子。我拥有她，但我恐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不甘心的宋江奔走在东京的大街小巷里，寻找着那个留有他的第一次幸福的院落。

他发疯的敲打着每一个相似的大门，一声声怒叱，一声声狗叫，都没有让他放弃。

三天三夜的寻找，宋江再也没有了方向。

那个雨夜，宋江跌倒在大街上，浑身沾满乱泥，头发蓬松，一只鞋子掉了也浑然不觉。

他想他的李香莲，他想在她的梦里不要醒来。

朱仝和雷横骑着马跟在后面，当宋江再一次倒在地上像死狗一样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朱仝扶起了他。宋江抱着他放声大哭。

雨水、泪水、伤心、失落布满了宋江那张黑黑的脸。

你如痛苦伤的是我的心，你如流泪湿的是我的脸。香莲，从此后只在我的梦里。

宋江带着伤心回到了郓城老家，日子还像以前一样，流水般缓缓流过，波澜不惊。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慢慢抚平宋江那颗饱经相思之苦的心。

晁盖来看过宋江两次，说是有什么重要事相商，宋江傻傻一笑：哥哥，我想她。

晁盖莫名其妙的走了。显然，从他眼里宋江看到迷惑。什么事宋江都不记得了。

老时看宋江这个状态，约他谈心。

显然，朱仝和雷横把宋江遇到的事告诉了他，只是他们以为宋江被拒绝而伤心。他们不知道，在宋江怀里贴肉的地方放着一个香手帕，上面绣着一条鱼，一条流泪的鱼。

宋江懂得很多事是无法和现实抗衡的，可他总想为她做点什么，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点权力。

这条鱼是她，也是他。

她的泪流在水里，只有他知道那其中的痛苦与无奈。

在老时面前，宋江再没有什么顾忌，宋江告诉他关于自己的故事。为什么没有隐瞒他，只为宋江还抱着那么一丝幻想。老时在东京是有关系的，说不定他还可以帮他。或者提供点信息。

老时在听宋江说她姓李时有了点反应，当宋江说她还带着个小女孩叫李师师但那小女孩说自己叫王师师时，老时举起了酒杯，再没有平时的那种官态，而是认真的对宋江说：小宋，就当她是你的一场梦吧。梦醒了，也就该忘记。

不！老时，宋江喝了一杯酒，没什么顾忌。你要帮我！

老时站起来，度步到窗前。望着花园里的景色在夜雾中朦朦胧胧。好久才对宋江说：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背后是李家。李家不是你我可以惹得起的。

在他的解说下，宋江才知道，李家是东京最大的妓院背后的东家，和一些朝廷大员都勾结在一起。中间的关系盘根错节。这次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和你好的那个姑娘就是送给某个大人的见面礼。显然，那姑娘心中明白，你又救了她的命，她也想为自己抗争一下，她对你是有情的，怕你惹不起，所以悄悄的走了。

宋江再没有说什么，心一下反而安静了下来。平静的喝了一杯酒，宋江对老时一抱拳：谢谢时老爷！在老时诧异的目光中宋江离开了县衙。忽然他想起了老爹和老四。自己好久没有回家了。

回到家，才知道妹妹玉莲和王进已经成亲走了。妹妹等宋江好久，要宋江回来一定看她。还说王进辞了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职务。只为当头的是一个小人，叫什么毬的。

宋江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

从家里出来，老爹拉着宋江的手说：三郎，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看你都瘦了。

没什么，爹。您自己保重。宋江抱抱自己的老父亲，感到心里酸酸的。

爹在家里的佛像下面挖了个地洞，你揭开蒲坦就可以下去。要有什么事你就躲在哪里。

面对老爹的担心，宋江感到无言以对。

但在那一刻，宋江暗暗下定了决心：

从明天起，我发誓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人，做一个有尊严的人。不就是那些朱门里面的行尸走肉吗？总有一天我要你们跪在我的面前，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听到我宋江的名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