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棋子:错嫁无心总裁

chapter178:银面男子(2)

“我会照顾自己,妈咪你别担心我!”瑾少伍安慰她,露出笑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瑾萱点头,立马去拿钱包和钥匙手机,一边走一边给拓跋辰景打电话:“拓跋,楚木云出事我必须过去一趟,你现在过来帮我照顾一下小伍,他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微微也出去了……好。”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楚木云被人刺了一刀,性命垂危,很可能会没命,必须要有人过去处理一下。

为什么好好的会被了刺一刀?楚木云虽然身手不好,但也不至于没有防御能力。除非这个人是他熟悉的人,没有任何的心里防备……

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一直在亮着,瑾萱没等一会,贺恪云也急匆匆的走过来,剑眉拧成了一团,第一次看到他的神色凝重的样子。

“他死了?”贺恪云停下脚步,直白的开口问道。

瑾萱摇头:“我也刚到,医生还没出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贺恪云掠眸:“一般人伤不到楚木云,看样子他们已经行动了。”

“他们?”瑾萱疑惑,探究的眼神在他的身上的打量:“你到底知道什么?他们指的是谁?”

贺恪云轻描淡写的扫她一眼,双手插在口袋中:“不关你的事!反正楚木云当初把你害的那么惨,现在死了不是更好!你关心他做什么?”

瑾萱瞪他:“我没恨到想他去死!”

贺恪云不屑的嗤笑,忽然想到什么:“瑾少伍一个人在家里?”

瑾萱点头:“我出门时他是一个人,不过我有叫拓跋辰景去照顾他。”

贺恪云脸色遽然改变:“糟糕,瑾少伍会出事。”

“你什么意思?”瑾萱脸色比之前更加的紧张,冷冷的盯着他:“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说小伍会出事?”

“他们的目的不就是你和瑾少伍,楚木云只是一个钩饵!该死的,你快回去找瑾少伍!”贺恪云推着她催促道,掏着手机,焦急道:“如果我没猜错,现在瑾少伍会出事,你快去看看。”

瑾萱眼神划过一丝迟疑:“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再问了!”贺恪云打断她的话,冷哼喝道:“不想你儿子死就快点回去,这里交给我!楚木云的死活都和你没关系……”

瑾萱虽然不知道他这样说的原因,可看他的神色也不似是在开玩笑,不再迟疑,转身朝着医院的大门口狂奔,路上还不断的拨打拓跋辰景的电话,他究竟有没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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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少伍原本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忽然觉到有点不对劲,嗅到口气中有汽油的味道。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趴在地上看到外面有人的脚步,接着就有黑色的**流进来,浓郁的气味味道更重……

瑾少伍黝黑的眸光转动了好几下,趴在地上没动,接着就感觉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火柴的味道。接着热浪滚滚而来……

是火!是有人想要烧死自己!

瑾少伍终于明白过来,细小的门缝里火焰不断的往里面扑,他想要去开门都没办法。想到瑾萱临走时的叮嘱,他立刻转身走向后门,想要打开后门,可外面好像被什么锁住了,怎么也开不了。窗户全部都被封死了……

房子里很快的充满了浓烟,呛的他喘不过气来;咳嗽了好一阵子,忽然转身跑到了瑾萱的房间,没一会跑出去,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用水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淋湿。怀抱里鼓鼓的,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用潮湿的衣服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眼睛已经被浓烟薰的睁不开,眼泪不断的往下流,不断的咳嗽……想要找个地方躲都没有办法,可也出不去……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忽然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门被人大力的踹开,一个人戴着面具的男人闯了进来,焦急的眼神在浓雾里搜索了半天找不到人。

“小伍……小伍……你在哪里……回答我一声……小伍……”

此刻大半个房子都被大火吞噬,燃烧着,高温让人头昏脑胀,更何况有浓烟滚滚,视线阻隔,根本就看不见几米之外的情况。

“瑾少伍……你在哪里?回答我,瑾少伍……”银色男子不断的嘶吼,愈加的焦急。火势越来越大,他的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感觉到热浪一扑一扑汹涌而来,低头剧烈的咳嗽,好像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瑾少伍靠在厨房的台子边缘,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咳嗽的发出细小的声音:“我在这里……这里……咳咳……救我……”

银面男子眼眸一掠,在听到那隐约的回答后,硬生生的克制住自己咳嗽的**,脚步转移朝着厨房走去,此刻很多地方已经被大火燃烧起来。他眸光在烟雾里搜索了半天,终于看到瑾少伍。

凤眸划过一丝安心,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把将他抱在怀中,紧的要勒死他。感觉到他的衣服是全湿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笑容——多聪明的孩子。

瑾少伍趴在他的肩膀上,艰难的开口:“后门被封住,窗户也出不去……门口是大火,我们出不去了吗?”

他的枯瘦伶仃的手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信誓旦旦;“相信我,一定会带你平安的离开!”

瑾少伍迟疑片刻点头:“我相信你!”qvzs。

男子抱着他走出厨房,看到大门口已经被烧的不成样,根本没办法冲出去;只好将目标放在了后门,抱着瑾少伍疾步走过去,抬起脚狠狠的踹着门,一次又一次……

为了瑾少伍,他也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将瑾少伍平安无事的救出去,否则那个女人一定会哭死。脑海里闪过那张惨白的小脸,泣不成声的模样,心头一紧,不要再让她哭泣了……所以必须平安的出去!

木门也被大火吞噬,他咬唇,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火焰中,门咯吱一声终于开了,可他的裤脚也被火燃烧着了……他好像都没感觉,在奄奄一息,顷刻便能倾塌的房子里朝着外面狂奔……飞扑出去时,脚下一绊跌在地上,他下意识的将瑾少伍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护垫……

瑾萱和拓跋辰景一起赶回来,看到燃烧的快成废墟的屋子,整个人都傻掉了……熊熊烈火燃烧着一切,大有不烧掉一切誓不罢休的绝情;火苗窜上云霄,烧红了半个天际,滚滚狼烟不断的向四周蔓延……

“小伍……小伍……小伍……”瑾萱歇斯底里的吼道,想都不想直接朝着火里狂奔……

拓跋辰景眼疾手快抱住了她,死死的拽着不让她跑进去!“火势太大了,你进去也会没命的。”

“放开我……我要去救小伍……小伍还在里面……”瑾萱奋力的挣扎,想要推开他,一心只想救小伍。没有了小伍,自己的人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她一定不能让小伍出事……

“你不要冲动!小伍不一定在里面!”拓跋辰景扣住她的双肩,用力的嘶吼,希望她能冷静点。

“不会的……有人故意要烧死小伍。他们一定会封死门窗,小伍无路可逃,他一定还在里面!你放开我……我要进去救小伍,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瑾萱想到贺恪云的话,满心的恐惧与害怕。如果小伍真的被活活烧死,自己也不想活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会比小伍更重要...再也没有...

“瑾萱你冷静点……小伍……”拓跋辰景的话说不下去,就连自己都找不到好一点的理由安慰她。

一阵风吹过,火势更大……瑾萱早已泪流满面,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轻颤着,煞白的脸色,六魂无主,一心只想进去救小伍!可拓跋辰景也很坚持就是扣着她的肩膀不肯松手……

“小伍……求求你放手,让我进去救小伍……放手啊……”瑾萱发疯的对着拓跋辰景拳打脚踢,可他的手指如高铁牢不可破,心痛的眼神看着她,没办法放手。

瑾少伍出事,他无能为力,但瑾萱要是出事了,自己如何对程炎爵交代……

“妈咪……”

就在瑾萱情绪近乎崩溃时,忽然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瑾萱一震,回头看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抱着小伍一瘸一拐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拓跋辰景眼底也是划过一丝诧异...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手指的力气在抽离时,瑾萱下一秒朝着瑾少伍飞奔,脚步还没站稳,一把抱住瑾少伍紧紧的勒在怀中。又哭又笑:“吓死我了……小伍,你吓死妈咪了……”

瑾少伍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妈咪,我没事了,别哭!我真的没事……”

瑾萱放下他,流着泪仔仔细细的检查着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这才安心。再次一把将他抱在怀中,哽咽“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在家里。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

“妈咪,我真的没事……是银面叔叔救了我。”瑾少伍开口解释,小手抹掉她脸颊上的泪水。

瑾萱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而且眼前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抬头时,她便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身形居然与南宫蔚有七八分的相似,戴着银色的面具,只留出剑唇与双眸,可几缕头发落下又将他的眸光遮住……高挑的身材,灰色的衣服,只是裤脚被烧毁了,甚至皮肤被烧伤,露出鲜红的肉……他走过来的路,一步一个血印……

“你……”瑾萱放开瑾少伍,站了起来,眸光写满了不可思议……是他吗?是他没死,回来了吗?

否则,他为什么要拼了命的救小伍?连自己受伤都不管不顾……

“南宫蔚……”

瑾萱失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会活着?怎么可能是他救了小伍?

银面男子深邃的眸子复杂的看着她,眼底的痴迷一瞬即逝,慌忙的撇头,避开她的眸光;额头渗出的冷汗,湿透了发根……薄唇咬了又咬,剑眉拧成了一团。被烧伤的腿肚传来剧烈的疼痛,不由的到吸一口冷气……

强忍着痛意,艰涩的开口:“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南宫蔚。”

不是南宫蔚?

瑾萱微微愣了几秒,缓慢的走到他的面前,眸光闪烁着泪光凝视着他脸上的银色的面具,遮挡住大半的脸,只剩下暗红的薄唇干的起皮,黑眸阴沉,避开她的视线,看着远处的树木。

沉重的手臂缓慢的抬起,手指都在颤抖,泛白的指甲还差一点的距离就能触及到他的面具时,他忽然一退,明显的躲避她的手指。沙哑的嗓音有气无力,“请小姐自重。”

“你叫我什么?”瑾萱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熟悉,不会错的,他怎么可能不是南宫蔚!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薄唇,一样的身形...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认错!

“小姐!”银面男子终于转过头,正视她的眼睛,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的逃避或是心虚,坦坦荡荡,他真的不是南宫蔚!

“南宫蔚!”瑾萱提高了音调,眸光明暗不定,咬了咬唇:“你以为你戴着面具,故意压低声音我就真的认不出你了吗?你没死,你一直都在骗着我们所有人……”

银面男子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薄唇要扬起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声音,“他没骗你!”

瑾萱看到他身后走过来的贺恪云,心里更加肯定,他是南宫蔚。“你以为,你们能骗得了我吗?”

贺恪云薄唇漾起邪佞的笑意:“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南宫蔚要是没死,你认为他会放过你们母子,看着你走向王轩逸吗?”

瑾萱一愣,这个问题自己从未想过....

“他是我家族的人,不是什么南宫蔚!”贺恪云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她,兀自一笑:“你这么想他是南宫蔚,难道是你内心对他旧情未了……”

“我没有!”瑾萱条件反射的回答,冷彻的眸子瞪贺恪云,“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厌恶他,明明活着却骗我们所有人……”

“告诉她,你叫什么名字?”贺恪云冷笑的看着银面男子。

“我叫贺冥,是贺家的人。之前一直留在国外,最近才跟他回来。”银面男子淡漠的声音很是沙哑苍白的像将死之人。“我真的不是你说的南宫蔚!”

“那你让我摘下面具,看一看!”瑾萱固执的开口。

贺冥摇头:“我的脸在一场大火烧伤,已经没办法再看了。”

“是不敢吧。”瑾萱激将法。他不敢摘下面具,是因为害怕被人知道南宫蔚根本就没死!

贺冥咬唇,眼神看着她迟疑许久,视线透过她看到她身后的瑾少伍,开口:“我的样子会吓坏孩子。”

“小伍转过身去!”瑾萱冷冷的开口,打定主意一定要看到他的样子,否则她怎么也没办法相信,眼前站着的男子不是南宫蔚!

明明就是他!

瑾少伍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转过身,“妈咪,我转身了。”

瑾萱上前一步,抬头仰视着他的下巴,隐约的复杂,苍白的肌肤会让人忍不住的为他担心;贺冥没动,直直的站在原地,闪烁的眸光看着她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近乎屏住了呼吸……

修长的骨节,骨骼分明,指尖握住了面具,冰凉的触觉,整天戴着这样的面具,不累吗??

贺恪云脸上的笑意逐渐的收敛....拓跋辰景也紧张起来,期待的眼神目不转向的看着面具,心底几乎已经相信了瑾萱的话……

在面具下,一定是南宫蔚熟悉的脸.....

瑾萱咬住唇,有一瞬间竟然有想要放弃的念头!如果这张面具下真的是南宫蔚的脸,自己该怎么面对?可如果是,自己放弃的念头岂不是在自欺欺人!手指收紧力气,在咬唇的那一瞬间,将面具扯下来……

一阵风吹过,“叮咚”一声,手中的面具掉在地上,瑾萱整个人都震住了,呆滞的眸光看着他的脸,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贺冥的整张脸没有一处肌肤是完整的,皱皱巴巴,密密麻麻的疤痕,除了下巴和双眼,薄唇是完整的,其他的肌肤就连鼻子上都是伤痕,简直就没办法看。谁看了都会做噩梦……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低下头,落下的发丝遮住了额头的伤疤,低低的声音:“对不起,我的样子吓到你了。”

拓跋辰景也愣住了,从未见过有人的脸可以毁成这样....

“我……你……”瑾萱呆呆的眼神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摘下面具的那一刻自己有千万种念头,只是完全没想到真相原来残忍的让人无法接受!

面具后躲藏的脸,居然是这样的——伤痕累累!

贺冥垂下头,一直没说话,眼神看着地上的面具,甚至连去捡起的勇气都失去了。

贺恪云弯腰捡起了面具,亲自给贺冥戴上。转身看着瑾萱,凤眸里写满了鄙夷与厌恶,冷笑:“从来没人可以摘掉他的面具,你是第一个!将别人的伤疤揭开,是不是很开心?他不是南宫蔚是不是让你松了一口气?拿别人的伤口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感觉很痛快吧!”

“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瑾萱焦急的开口辩解,甚至连他的冷笑都不介意。眸光闪烁着真诚的歉意看着贺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贺冥薄唇抿了抿,手落在贺恪云的肩膀上:“我想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真不应该让贺冥来救你儿子!”贺恪云敛眸,阴冷的语气说完,扶着贺冥,他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路边的车子上。

瑾萱站在原地,想追过去,可身体却好像被施了魔法,动也不能动。眼神看到他的腿鲜血淋淋,衣服烧毁了,皮肤烂了,带着血迹的肉暴露在空气中,看着都让人觉得痛彻心扉。

他为了救小伍受伤了....而自己却因为好奇而摘下了他的面具,掀开了他的疤痕……

第一次,瑾萱心里开始对一个人有着后悔....

拓跋辰景一把将小伍抱在怀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这也不是你的错。是我也会这样做!我们还是先带小伍去医院检查一下,顺便看看楚木云的情况!”

瑾萱没说话,在拓跋辰景的陪伴下,去了医院。

拓跋辰景陪着瑾少伍做检查时,瑾萱这才知道楚木云.....死了!

贺恪云和贺冥碰巧也是在这家医院,医生在处理贺冥的腿上,而贺恪云看到瑾萱,薄唇扬起冷笑:“怎么样?南宫蔚死了,楚木云死了,当年伤害过你的人全死了,现在是不是觉得很解恨?”

“我没你想的那么恶劣!”瑾萱淡淡的嗓音回答,波澜无惊的眸光迎上他的,不甘示弱。“我再恨他们也没想过让他们去死!告诉我,楚木云究竟发生什么事?好好的为什么会死?”

贺恪云双手插在口袋里,无所谓的耸肩膀:“我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是给我卖命的手下,死活关我屁事!看在南宫蔚的面子上我接到消息好心的通知你罢了……”

“你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目标还有小伍?”瑾萱犀利的眸光盯着他的俊颜,企图在上面能找到蛛丝马迹。

“你是我的谁?”贺恪云露出欠揍的笑容,阴阳怪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楚木云和南宫蔚是欠你的,活该为你牺牲;我可不欠你任何!何况……我最讨厌女人质问我!若不是看在你是南宫蔚前前妻的份上,我早让你去见阎王了。”

瑾萱咬唇没说话,贺恪云这个人狂妄自大,邪佞唯我独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他要是不愿意说,谁也拿他没办法!

贺恪云看到医生走出来,转身要进去前冷哼一声:“滚回王轩逸身边乖乖的做你的少奶奶,少在我眼前晃荡,我现在越看你越不顺眼!”

“嘭”门被甩的很响,贺恪云这个人喜怒无常,脾气捉摸不定,他上一秒会对你笑的很温柔,下一秒也有可能会杀了你!

瑾萱转身就看到赶过来的王轩逸,凤眸里写满紧张,铁青的脸色在看到她安然无恙时微微缓和。站在她面前,双手扣住双肩,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瑾萱轻轻的摇头,手指握住他冰凉的手:“我没事,小伍正在接受检查!只是房子,没了……”

王轩逸松了一口气,“房子没了可以再盖!人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紧的不留一丝空隙;隔着衣服感觉到她的心跳与体温,悬空的心终于落下!谢秘书告诉他时,他正在和一群老家伙开会什么都不管了,直接从会议室跑出去,丢下一会议室错愕的老头,甚至连后果都没想过....

无所谓,只要她平平安安的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谢秘书急匆匆的赶过来,额头挂满了汗珠,焦急的语气道:“王副市长,你丢下一大堆的官员跑出来,后果很严重,现在抓紧回去吧。”

瑾萱闻言,眼底划过一丝感动....

王轩逸松开她,无所谓的语气:“跑都跑出来了,回去做什么?”

谢秘书近乎要哭出来了,“你这样跑出来,市长很生气....”

“所以……”

所以....谢秘书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还所以,所以快点回去啊!

“你回去告诉他我老婆生病了,请假三天!其他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王轩逸淡淡的再丢下一颗炸弹,炸的谢秘书一直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他搂着瑾萱的肩膀离开……

谢秘书抓了抓头发,在原地打转的走了两圈,哭死了。“王副市长,你丫的又不是孩子,能不能别这样任性啊……”

瑾萱有些担心与过意不去。“这样真的好吗?我和小伍都没事,你还是先回去。”

王轩逸停下脚步,薄唇洋溢着笑意:“放心,那场会议没了我也可以继续进行。说来说去还不是那几句,何况主角是市长又不是我。”

瑾萱叹气:“政治圈那么复杂,你却游刃有余。”

王轩逸剑眉微挑,脸色冷清:“你又开始多想了。”

“我没别的意思!”瑾萱纯澈的眸光看向他,手指反扣着他的手指,“我只是不喜欢复杂,习惯过简简单单的日子。可你不能,我也不能!samsara的事始终要缠着我一辈子。”

王轩逸薄唇抿了抿,眸底划过一丝阴暗,始终没说话!不可能是一辈子....不会的....

走到瑾少伍的病房时,医生刚好给他检查完身体,“他没事,就是有点惊吓。小孩子要好好的照顾,下次要注意,不能丢下小孩子一个人在家中,太不安全了。”

瑾萱点头,走到瑾少伍的床边,手指摸了摸他的额头,歉疚的开口:“对不起,是我不好!”

瑾少伍摇头:“妈咪,别这样说!我没事……”

王轩逸站她的身边,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道:“最重要的是小伍没事,你别担心与自责了。稍后搬去我那边住,比较安全。我也会叫人照顾好小伍。”

瑾萱眉头一扬,开口准备拒绝时,小伍忽然开口:“妈咪,银面叔叔没事吧?”

“他,我还不知道……”瑾萱回答他。

“我想去看看他。”瑾少伍开口,目光坚定:“他救了我,我很想当面感谢他!”

“你先休息,等……”

“他为我受伤了,我想知道他的情况!妈咪,我没事就让我去吧!”瑾少伍打断她的话,乞求的说。

瑾萱迟疑片刻,见他态度坚定点头:“那好吧,只是道谢,很快就要回来休息哦。”

瑾少伍点头!

王轩逸抱起瑾少伍,好奇的眸光看向瑾萱……

瑾萱一边走一边解释:“贺恪云的朋友贺冥救了小伍,还伤到了脚。”

王轩逸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贺冥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贺恪云已不知取向。他的腿已经被处理好,垃圾桶里还有止血带,鲜红色很是醒目。

瑾少伍从王轩逸的怀抱中挣脱,走到病床前,仰头清澈的眸子看着贺冥,“谢谢你救了我!”

贺冥波澜无惊的眸子扫过王轩逸,最终目光落在了瑾少伍青稚的轮廓上,“不客气。”

“你的腿...一定很痛...”瑾少伍看着他被包裹成粽子般的腿,眼神里很担心。

“大人是不怕痛的。”贺冥沙哑的嗓音回答他,余光扫过瑾萱与王轩逸十指紧扣的手时,嘴角划过一丝苦涩,对瑾少伍说道:“你回去休息,我也想休息了。”

瑾少伍点头:“那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贺冥点头。

瑾萱松开王轩逸的手,走近床边一步,侧身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时,触及到他冰冷的手指,娥眉轻蹙。不自然的神色很快的恢复,“下午的事对不起,还有,很谢谢你保护了小伍!”

贺冥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回答:“我只是听从贺少爷的话,要感谢去感谢他。”

王轩逸深邃的眸子深谙不明,上前一只胳膊落在瑾萱的肩膀上,薄唇扬起温柔的笑意:“不管如何还是要感谢你救了我的儿子!你的医药费我会负责,如果你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我尽可能的满足。”

贺冥猛然的抬头,凤眸盯着他的轮廓逐渐冷冽,薄唇咬了一下,却始终没说话!心口被人放了一块大石头,很沉,很重;尤其是在看到他的手放在瑾萱的肩膀上,她侧头看着王轩逸侧脸时,水眸里那温柔的光....

没有伤口,说不清楚哪里的痛在身体里肆意的蔓延,要将自己撕裂....

“不需要,你们走,我要休息。”

瑾萱为他拉了拉往下掉的被子,温柔的声音道:“明天我和小伍一起来看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明信片放在床头柜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好好休息。”

贺冥没任何的反应,手指紧紧的握住水杯,半垂着的眼眸映着杯子里的水波....

瑾萱抱起小伍和王轩逸一起走出了病房。

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缓慢的放下杯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的急咳起来,剧烈的要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咽喉深处,那浓郁的腥血味不断的在往上涌。鼻孔缓慢的流出了鲜红的**,温热的,腥血的味道,黏哒哒的沾满了手心....个恪走心。

脑海里一直闪烁着刚才的画面,他们十指紧扣,他们眸光在半空中对视彼此的默契与温柔,眷恋....像一把凌厉的刀子凌迟着自己的心,痛彻心扉,流着看不见的血液,近乎要了他的命。

摊开手心,看到刺目的鲜血,嘴角扬起无比苦涩的笑意。这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报应吗?残破不堪的身躯,无法示人的面目,只能看着她在别人怀里快乐....

心里一直在努力说服着自己,放手,祝福她,只要她能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可今天看到她和王轩逸站在一起,心居然是如此的痛,那些日子的痛苦折磨,自己煎熬的支撑着最后一口气活下来,和这样的痛比起来,原来不值一提,微不足道,不痛不痒。

人真的是一种很矛盾而又复杂的动物,在得到时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珍惜,在失去时才会痛彻心扉;不经历生死,谁又能参悟得透呢。

可有些事,一旦错了便永远无法回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改变什么。自己的样子,自己的名字全没了,最后,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相认。

上帝是公平的,他没有善待过任何一个犯过错的人。

“咳咳……咳咳……”他低头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渗过手心的缝隙缓慢的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像盛开在寒冬的傲雪,坚贞不屈,冷艳动人。大量的血液,怎么也无法止住。

发出的声音悲凉而揪心,银色的面具下那张皮已经没任何的表情....也没办法再做出任何的表情。

贺恪云站在门口,后背靠着木门,挑着的眉角,看着他这个样子,痛心疾首。

南宫蔚,曾经多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却是这样凄凉的模样;看着自己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走,看着自己的儿子叫别人爹地……这是何等的残忍!

最后,还要被自己最爱的女人摘下面具,看到他最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面....那张面具,他自从戴上就再也没有摘下过。

他侧身想要拿水杯,手却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指尖握住水杯时一滑,水杯摔在地上,水花四溅,玻璃碎了一地....玻璃片上还沾着他鲜红色的血液....

贺恪云看不下去,上前重新拿杯子倒水,杯子塞进他的手心里。又拿纸帮他将那些讨厌的血液擦拭掉!“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你!”

他眼皮都未抬一下,用水漱口,任其他粗鲁的动作恨得将自己的手臂都给卸掉。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我告诉你瑾少伍有事,可没叫你用命就救他!这就算了,你何必让她亲手摘下你的面具?你这样残忍的对自己,以为真的能赎罪吗?她不会领情,她现在完全当南宫蔚这个人死了!”

“这样很好。”他薄唇抿起,波澜无惊的口吻缓缓响起:“不让她摘下面具她是不会死心,摘下面具她就会认定南宫蔚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担心他会回来夺走她的幸福,不用花费力气去恨他....再过不久,她会连南宫蔚是谁都不记得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想把自己逼死吗?”贺恪云眸光犀利的盯着他,完全猜不透他是在想什么!

就算是要赎罪也不必这样牺牲,代价太大了...真的太大了...

他无所谓的扯唇轻笑:“很早之前,我就把自己的命交到她手里。她没有杀了我,从此以后我只会为她而活。我这一生错过了太多,不想再错过....爱上她,是我做过最好的美好的事。”

自己是个很执迷的人,对南宫听雪执迷了那么多年,深到自己的心都会欺骗着自己....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心底的真相,不敢承认自己是爱上了她,狠心伤害她,让她绝望,以为这样就是对她对自己最好...当初逼着她恨自己,心底多少是抱着不希望她继续爱下去...恨不爱更容易...如果是抱着恨离开自己,她多少会好受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绝情让许卿卿他们有机可乘,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差点要了她的命。

沉睡了七年的感情在身体某一深处,如果她没出现,如果不是自己的不甘心作祟,或者那份沉睡的感情永远不会清醒,他永远是那个不爱任何女人的南宫蔚;可现实背道而驰,在不断的试探中,不甘心的作祟的背后,感情的苏醒,他再也没办法不正视心底的真相.....

原来,自己真的爱上了她。

那份爱在心底疯狂的滋长,无法抑制;可上天似乎总和他开玩笑,让自己亲手将她推的越来越远,最终彻彻底底的失去....怨恨谁都没有用,不爱了便就是不爱了,不恨了,他便连站在她面前的理由都没有...

在那栋别墅里,充满她气味的房间里,在那个隔了玻璃窗还能看到的清晰的画面里,有她唇边温暖的笑意,温婉如花一样的回忆里,她说,她真的爱过他,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抓住过爱情,所以爱情走远了,什么也没留下....

最终,他只能用疼痛来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