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婢女

第二十一章 兰府风云2

罗德成听了,这才坐下了。可他却低着头,连女儿也不敢看了。

宁氏见了,忙说:“怎么今天才来看**呢?**在这里可想你们了!不过你放心,**在这里挺好,我们不会亏待她。”

罗德成忙说:“是!你们待她好,我都看出来了。这孩子也没上过学,没多少教养,太太你们尽管**她!”,

宁氏说:“哪能呢,**可懂事呢!”停了停,又说:“你今天来得真不凑巧,老爷、老夫人都出去了。我已吩咐厨房,多给你做两个莱,就叫大管家来陪你。”

罗德成听了,急忙站起来摇着手说:“不,不,太太,我可得走了,家里活儿挺多呢!”

**听见太太说让大管家陪着父亲吃饭,觉得不妥,于是也忙说:“太太的好意我们都领了,可爹说的是实话。他刚才正说走呢,太太就来了。”

罗德成听见这话,果然也就提起包袱,站起来说:“太太,我这就走了!”

宁氏见了,忙问:“真要走吗?”

**说:“太太,让他走吧,家里活儿确实多呢!”

宁氏听了,说:“那好,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了。这点旧衣服,你带回去,看看**她娘和弟妹们能穿不能穿?”说着,她打开了手中的包袱。**一看,果然是几件太太不常穿的衣服。

罗德成一见,立即喜得睁大了眼睛,仿佛像发现了宝贝。他正伸手要去接,忽然听见**喊了一声:“爹——”

罗德成回头一看,见**眼里有责备之意,忙缩回了双手。

宁氏也看见了**的表情,忙说:“**,你是怎么了?我放着也是放着,你爹拿回去改一改,说不定你娘,你弟妹们就能穿,是不是?”

**没答,罗德成却恭维地答应开了:“那是!太太这话千真万确呢!”

宁氏听了,没说什么,又把包袱递过去。罗德成笑眯眯地接过了。

**皱了皱眉。

这时,宁氏又在怀里掏了一阵,掏出一把钱来,一下塞在罗德成手里说:“这点钱,顺路去买点什么,给**她娘带回去,让**也尽点孝心吧!”

罗德成一边更甜蜜地笑,一边推辞着说:“这怎么行,太太?”说完,又用眼角来看**。

**这次没说什么了。

罗德成这才一边道谢,一边将钱收了。

宁氏见了,又笑了笑,说:“这就对了!要不,老夫人和老爷回来,还会怪我不会做人呢!你喝杯茶再走吧!”

罗德成听了,果然端起茶杯,没喝上两口,就将一杯茶喝到了肚里。然后用手背抹抹嘴,又朝太太鞠了一躬,告辞走了。

**送父亲往外走。走下中客厅的台阶,**就悄声责备父亲说:“爹,看你刚才喝茶的那副样子,真像没吃早饭!”

罗德成说:“不是那样喝茶,怎么喝?”

**说:“喝茶要慢慢地饮!老爷的朋友来,一杯茶要喝半天呢!”

提到老爷,**的脸突地红了。

罗德成没注意到**的表情,只认真地回答说:“我们这些粗人,哪能和老爷那些知书识礼的斯人相比。”

**看了看父亲的装束和脚上的泥土,憋了半天,又才迟疑地说:“爹,以后没重要的事,就……不要来了。”

罗德成没听出女儿话中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地说:“还来干什么,不费灯草也费油,瞎耽误半天时间呢!过去是不放心,这次来看见了你吃的、穿的、住的,睡觉也就踏实了!孩子,我还是那句话,你可是落进福窝里!那时叫你来,你还不愿意呢,现在怎样,你明白了吧?在家里能长得这样白白胖胖?能穿上这身体面的衣服?能住这样洋气的房子?能学到这么多规矩礼节?你可要好好侍候人家,孩子!人家有情,我们不能没义,是不是?”说着,他抖了抖手里的包袱,补充说:“你看看,人家待我们有多好!”

**低着头,没答父亲的话。此时,她突然有了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把父亲送出朝门外,**正准备回屋,可罗德成走几步又返回来,望着**笑,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了,忙问:“爹,还有什么?”

罗德成这才迟疑地笑着说了:“**,以后老爷、太太有什么不穿的旧衣服、裤子了,你都收着爹今后来取……”

**没等父亲说完,有些生气了,大声说:“你走吧,爹!”

罗德成见了,这才转身悻悻地走了。

送走了父亲,**回到后园里。她惦记着怀里藏着的那块包谷粑,没敢在园子里多留,匆匆回到了月亮门的楼上。

回到房里,**就急忙从怀里掏出包谷粑。她前后看着,也不知母亲费了多细的功夫,才把这块饼子烤得两面黄黄的,一点没焦。不错,这确实是她在家里难得吃到的丰盛的东西,只有在六、七月里收了包谷以后,父母才舍得做一顿包谷粑吃。做包谷粑一般在晚上,一大群弟妹围在灶台四周,伸长脖子,目光定定地盯着锅里。父亲的锅铲在锅里翻动着,遇着有贴锅的锅巴,弟妹们便一齐向锅里伸出手去,争着要。这个夜晚,往往有几个弟妹为争那一星半点锅巴,要挨父亲的巴掌。尽管挨了打,大家还是舍不得离开灶

现在,**将包谷粑举到眼前,她努力嗅了嗅,却怎么也没嗅到过去那种让人流口水的清香。她忍不住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感到满口都像在嚼着粗糙的沙子,淡得没一点味。她勉强咽下一口,觉得喉咙都被这沙粒似的渣子刮痛了。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再不想咬第二口了。她又奇怪地看着饼子,心想: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面磨粗了?可是再小心一瞧,面是很细的呀!又以为是冷了的缘故,可再冷也不至于这么难吃呀?**想了一阵;没想出答案,便决定不想了。第二天趁园子里没人,悄悄将那块玉米团子带出来,扔进荷塘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兰府的生活似乎平静了许多。**受到了更优厚的待遇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最初一段时间里,兰洪恩天天晚上都来**房里睡。宁氏见了,不但不敢说什么,反而像没事一般,一如既往地亲近着**。倒是**很过意不去。她曾下定决心,不让

老爷再上她的身子了,可是自从经历了太太吃醋的那场风波后,**已是不自觉地把感情完全移到了兰洪恩身上。有一天晚上,兰洪恩在**身上恣意快乐了以后,又取出了一对真正的玉石手锡,往**手腕上戴。**想推辞,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脉脉含情的看着兰洪恩,任他把瀚子戴了上去。

第二天,**吸取了上次戒指的教训,下楼前,她将手锅取下

来,准备藏在从家里带来的包袱里,她打开,取下手锅正要放,却猛地看见了冉龙贵送的仿玉石手乱她的心“”咯登”地跳动了一下,仿佛记起了一件遥远的往事。她的眼神黯淡了,默默捧起那对粗糙的、色泽灰暗的假玉石手镯,冉龙贵那痴情而痛苦的形象蓦地出现在了眼前。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泪水渐渐蒙住了双眼。良久,她才颤抖地、哺哺地说出了声:“龙贵哥,我、我对不起你呀……”说着,泪水就无声地夺眶而出。

哭了一会,她坐了下来,继续捧着那对假玉石手镯出神。这时,她才忽然想起那天上午,大管家从流江场回来报信,对老爷说过有一个强盗头子被知事老爷带来的兵打伤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忘记了这件事。现在想起了,她猛地一惊,不由得在心里喊了起来:“天啦,可干万不要是冉龙贵呀!”

接着,**就默默地为冉龙贵祈祷起来。

**的担心一点没错,在流江场受伤的正是冉龙贵。

那天上午,流江场上热闹非凡。“洪恩小学”

的操场上,挤满了来看闹热的四乡群众。剪彩还没开始,操场两边两面直径三尺的牛皮大鼓,就分别被八个汉子挥舞鼓锤擂了起来。同时_几十面铜锣也被敲响起来。一时,流江场上锣鼓震天动地。敲了一阵,剪彩开始了。团总和一大群乡绅陪了曹玉儒、楚家茂、兰洪恩和老夫人以及宁氏走上了正面的高台。台上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