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婢女

第十五章 失魂落魄2

宁氏听了,又只管哭了一阵,忽然双手在兰洪恩身上捶打起来,嘴里像和人吵架一样大声叫着:“你,你是个没良心的!无情无义的……”

兰洪恩慌了,急忙拉住宁氏的手,说:“慧娟!慧娟,你这是干什么?”

宁氏见被抓住了双手,就用头在兰洪恩身上撞,口里继续叫喊:“我,我不活了!不活了……鸣呜!”

正在这时,老夫人拄着拐杖,“笃笃”地上楼来了。一见,立即沉下了脸,大声说:“闹什么,啊?”

宁氏听了,立即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乖乖地松了手,退到床边坐下了,连哭声也不敢发出了。

老夫人又严厉地扫了宁氏一眼,这才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回过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兰洪恩。半晌,老夫人才平静地问:“成了?”

兰洪恩像是偷吃了油的猫一样咂了咂嘴唇,他不敢像在宁氏面前那样瘪皮笑脸地对待母亲,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成了。”

老夫人像是不放心过了片刻又问:“那药管用?”

兰洪恩说:“管用”稍停,又补充说:“喝下去一会,就醉了。”

老夫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隔了一会又像要进一步落实地问:“你保证成了?”

兰洪恩说:“我想……肯定成了!”

老夫人笑了,满脸纵横的皱纹在油灯下都荡漾着光辉,高兴地夸奖说:“好,你小子有出息!”

兰洪恩突然朝老夫人跪下了,说“娘,我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慧娟……”

他还没说完,老夫人不满地打断兰洪恩的话,说:“起来吧!你要不给兰府留下续香火的后代,才是对不起祖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把事情办成这样?”说完,也不等兰洪恩回答,就把头转向了还在床头暗自饮泣的宁氏身上,明察秋毫地问:“慧娟,你吃醋了是不是,”

于氏不断耸着肩膀,没回答。

老夫人突然大怒了,看着宁氏大声喝道:“宁氏,我在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宁氏一惊,马上止住哭声,小声地回答说:“我听见了。”

老夫人仍显得余怒未息,大声命令说:“给我跪下!”

宁氏从没见过老夫人这样严厉地对待过自己,立即诚惶诚恐地跪下了。

老夫人将龙头拐杖在地板上顿了一顿,然后正色说道:“你听着。凡为女子,上孝公婆,下事丈夫,全忠孝,守贞节,行止有耻,动静有法,方为妇德。你来兰府已十多年了,没为丈夫生下一男半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谓是不孝之人了。如今你又生嫉妒之心,与一个婢女争风吃醋,就算得上一个不忠之人了!不忠加上不孝,就别怪兰府今后会拿家法处治你!”

宁氏被婆母说出了心中隐痛,已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和惭愧,又听了老夫人的最后两句话,身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她忙唯唯诺诺地回答说:“我不敢!”

老夫人还感到没把媳妇镇住,又继续说:“‘七出’的条规,你该是知道的!无子,为其绝后,去!妒,为其乱家,去!”

宁氏心里更害怕了,急忙说:“我知道!”

老夫人停了停,接着说:“知道就好!响鼓不用重捶,我只要抱上兰府续香火的孙子!今后闭了这双眼,也好去你们祖宗和你们爹面前交代!”

宁氏听了,心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却回答老夫人说:“娘,我知道!我今后再不敢了!”

老夫人这才站起来,说:“好,到底是明白人!睡觉吧!”说着,就向外走去。刚走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对宁氏嘱咐说:“记住,如果那丫头今晚成了,怀孩子的是你,不是她,知道吗?”

宁氏听了,却有些不明白。半晌,眨着眼睛问:“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老夫人说:“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是帮你怀孩子!如果成了,从今以后,人前人后,你都要做出怀了孩子的样子,让人知道,兰府就要有续香火的了!”

宁氏还是有些茫然,迟疑着问:“那……他呢?”

老夫人说:“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说完,径直下搂去了。

老夫人一走,宁氏忽然又情不自禁地哭开了,而且越哭越伤心。

兰洪恩见了,心里涌起一阵爱怜之意,忙过去安慰她。可越安慰,宁氏越哭得厉害。兰洪恩只好吓唬她说:“快别哭了!要是再让老夫人听了,又以为你在吃醋了!告诉你,老夫人要真是拿家法来治你,我可没办法保护你!”

宁氏这才不哭了,却一下伏在兰洪恩身上,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地说:“洪恩,我是舍不得你!”

兰洪恩也一把抱住了宁氏的腰,说:“慧娟,我知道,我也一样爱你,苍天可鉴!可不就是和一个丫头生个孩子吗?这可是为了兰府好呀!”

宁氏抽抽搭搭地说:“我知道是为了兰府好!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当初老夫人对我说这个办法,我心里虽然痛,可还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老夫人借去娘娘庙抱泥娃娃的机会,专门为你相人。她看上了这个丫头,说这丫头有模有样,**发达,屁股也肥,是一个生儿子的材料。她悄悄问我,我一看也中意,就给你接进来了。我,我可没一点其他的心呀……”

兰洪恩听了,有些不解地问:“那你还哭什么?”

宁氏说:“我哭自己为什么不能生育?”

兰洪恩说:“这就怪了!刚才老夫人不是说,她只是帮你怀孩子,这孩子说到底还是你的!”

宁氏说:“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不好受呀!”说着,宁氏又哭了起来。

兰洪恩听了,立即做出了一副愧疚和难过的神色,捧了宁氏的脸说:“慧娟,我知道,你是一个贤慧的妻子。可我,我也是没办法呀!这么多年,你是看见的,我爱你,爱得很专一呀!可你就硬是生不出一男半女,让我里里外外抬不起头,没有脸面见祖宗呀!尽管这样,你劝我娶妾,我都拒绝了。说祖宗的规矩,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心里实在是舍不得你呀!”我曾经在心里发誓,一辈子只要你一个人。那天我回到园子里,看见这个丫头和你们在一起,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可我一直没敢朝这上面想,老夫人叫我去,告诉了你们婆媳俩的打算,我吓住了。急忙跪在母亲面前,说:“娘,这可不行!我们是书香门第之家,可不能做这种事。再说,祖宗有规定……”可我没说完,老夫人大发脾气了,说:“祖宗说不准讨小娶妾,可没说不准借腹生子!你要再不给兰府留下香火,我就召集族人,把你逐出去!”

我听了,只好违心地答应母亲,可并没有准备这样去做。回到房里,你又对我说,我知道你心里很伤心,我也再三拒绝。可你们……”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把宁氏搂抱得更紧,然后说:“她走了就走了吧,你们又叫大管家去把她追回来。”直到昨天晚上,老夫人把我喊进房里,对我说:“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小子要是明天晚上和那个丫头做不成借腹传种的事,就别来见我!”说着,老夫人交给我那包蒙药。慧娟,你听我说,我是爱你的!即使我刚才在她那,我心里想的也是你!“说着,像是证实自己这坚贞”的爱似的,就低下头,把嘴唇向宁氏嘬去。

宁氏听了兰洪恩一番表白,相信了丈夫的话,心里泛起了一阵热乎,又好像自己错怪了兰洪恩似的,一时对丈夫有了种又疼又怜的感情:“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干这事还有条件?”

“过去没有,现在有!你得答应我,只要给她肚子里种上了,你就别去了!”

“我听你的!”

“说话算数?”

“慧娟,你怎么不相信你的丈夫了?”

当麻醉药的药效逐渐消失以后,**就醒过来了。她醒过来的第一个感觉,便是觉得下半截身子有些异样。她一动不动,仿佛成了木雕泥塑。她像是要把这一切弄个明白似的,陷入了痛苦的思索

和回忆。

她想起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了。从兰洪恩在亭子里拜月、喝酒,到抱住她、亲她吻她,直到抚摸,她都清晰地想起了。那时,她只觉得头脑里昏昏沉沉,四肢没有一丝力气,可心里却什么都明白。当兰洪恩抱住她的时候,她就想反抗,想把他推到一边。同时,少女的羞耻心也在强烈地控制着她。除了冉龙贵抱过她以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再这样靠近她的身子。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她大声说:“别,别让他这样,快从他怀里起来!”她果然想拼命地从他怀里站起来。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这时手脚仿佛已失灵,她只毫无作用地挣扎两下,身子又像棉花条一样瘫了下去。她在心里喊了起来:“完了!完了,这酒也不知怎么这样厉害?要是不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