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

第二十九节 是天意

猴爷又拉住他问一夜修炼的事情,邓海东怎么敢和他说自己吞了赤金诀的异种斗气,只是随口胡说道:“只是打了之后有些气血翻腾,于是压一压,巩固下明台。”

然后就跑了赤骑那边,就算胳膊上的伤口还在,也忍着疼欣喜的看着那来自禁军的上品文山。

长青长远兄弟两个眼热的看着,面前三具被他们撑起来的文山,一色的沉黑色,还附了三件锦绣的猩红战袍,那文山甲的式样已经接近了明光上甲,全盔护颊至颈,顶上一朵反嵌的暗银牡丹,枪尾戳了一片赤金红翎,前面延出虎沿的正面有青玉一枚,仿佛能聚集灵气护卫明台。

麒麟吞肩威严正气,怒目圆睁,延出两道带了肘尖的护臂和钢铁护手。

身上的两挂甲如背心,一侧肋下有钢扣,扣上之后防遮完善,而前后各安有烈火纹章一样的两面护心镜,下面是垫了战围上的无数甲片形成的战裙,再下则是能包了膝的带刺铠靴。

上下各部整合如一,近乎全身铠一般,内衬着不知名的细绒。

他试探了下估计这铠上下不过二十斤,但看了就知道是一等文山,抵御力远远不是自己之前那副所能比的。兴奋之下他套了两只护臂,双拳如风舞动了几下,胳膊上包裹出沁的血迹也不在意,满意的点头:“这好比贴身为我做的,正合适。”

然后对了长青长远道:“一人一副,我就要这幅虎头盔的了。”两兄弟听了这句话跳了起来,也不再装什么矜持了,生怕这厮反悔,抱着了铠甲就跑了,把邓海东弄的目瞪口呆了半天,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叫旺财给自己擦甲保养,他自己换了药,带了几个护卫上马,向着城内而去。

看他走了,两个兄弟又悄悄的回头把战袍拿走,还厚着脸皮威吓侄孙旺财,不可多嘴,旺财心中气愤,觉得他们欺负傻叔厚道,功夫不行穿什么文山?于是豁出肝胆气喘吁吁的跑回去告了黑状,猴爷听了重孙加油添醋之后勃然大怒,提了一根军棍满军营的去找两个逆子要为心爱的海东儿主持公道不提。

而邓海东已经窜入了洪城,沿途百姓们连连问好,妇孺老叟,无不夸赞他昨日威风,看着精壮英武的兵马使虽然臂膀包扎着,可是谈笑自若,当真是了得的好汉,不是碍于宋婉言的身份崇高,不知道多少少女就会扑了上来献身才好,这厮就这样得意洋洋,不知羞耻的一路沿途,接着百姓们发自内心送给他的水果零嘴,晃荡到了城主府。

正出府办事的宋泽远远看到他的模样,啼笑皆非的看着他,邓海东笑嘻嘻的喊着泽叔早啊,然后塞了他一个长的歪了的苹果,进了城主府,宋泽低头去看那苹果,正要下口却发现长的好像个臀,老头咬牙摔了地上砸成两瓣,气哼哼的走了。

邓海东这时候已经冲入了宋明远的书房:“明远,明远,明历那厮呢,还欠我良马没给,我和你说,马不到我不付款,你可别帮他……”

宋明远瞪着他:“你才是这厮!我管你们的事情?”

邓海东嘿嘿一笑仿佛不经意一般的转了话题又问道:“他来的这么神秘有事情吧?”

“是……”宋明远才要开口,心思一动发现邓海东进来就咋呼,分明就是为了套自己的话,气的骂道:“出去出去,自己找他去问,我才不问你们武夫厮杀的事情,有辱斯文。”

邓海东却扑上来缠着他不放。口里乱许愿说为他找多少好女子之类,门口小厮和护卫都在憋笑,宋明远急的浑身冒汗却挣脱不了,正纠缠着门口人影闪动,宋琬言正带了丫鬟来送早餐给哥哥,吃惊的看着那可恶的家伙居然抱着自己的哥哥,看上去欲行不轨的摸样,她惊的捂住了嘴。

“放开!你这混人,明儿我就把小妹许了人。”

“婉言才不会听你的。”恶棍就那样自信十足的继续扯他,口风却变的哀怨起来:“明远兄,你我一见倾心……”觉得不对头,他转了脸看到宋琬言正瞪着他,身后两只小猫笑的险些洒了手里的托盘,他有些难堪的连忙放开了宋明远,又去整理自己的衣服,而被折腾的有气无力的宋明远看到撑腰的来了,还不赶紧诉苦?

于是俊俏书生就颤着手,抖着嗓子,扶着书桌脸色通红的指着邓海东,对了自己小妹喊道:“这厮,这厮,无耻,这厮无耻!”然后重重一拍书桌,坐了下去,发誓再不和这粗人啰嗦半句!

宋琬言看的哥哥心疼,想去骂那人,但看着邓海东胳膊上闹的伤口又有些透血,慌的忙吩咐人去喊医倌来之后,心已经软了,于是就不疼不痒的埋怨他几句,纯粹偏袒敷衍自己哥哥的,可她这样让宋明远听的更气:“不吃了。”把筷子丢了。看到哥哥发脾气了,宋琬言又赶紧去哄,兄妹两个和一个贼秃闹的鸡飞狗跳,两只小猫在里面叽叽喳喳时,宋明历终于到了。

一进门,就被火头上的宋明远劈头盖脸的喝斥了起来,宋明远瞪着眼睛逐客道:“出去出去,全给我走。”

宋明历看看不对头,只能忍了和灰溜溜的罪魁祸首一起出去了,宋琬言又在那里继续劝哥哥不要和那混人计较,十句安慰还有两句居然是偏袒那人的,宋明远刚刚都把那两个人喝走了,他还顾及什么?于是雄风大振把自己妹妹也赶走了,宋泽正好回头,听到又是那厮作怪,顿时勾起旧恨,于是就陪着少爷在书房慢慢数落起来这恶贯满盈的人的罪行。

两个人在这边碎碎叨叨的,几乎说出眼泪,那边的邓海东却和宋明历又打起来了……

起因无他,无非是某人拉拉扯扯之中,就是死咬着马不到不给款,结果听到宋明历说不要他钱,于是邓海东无情的拔脚就要走,宋明历要找他有事呢,见他这样哪里能不明白,这厮分明是得了便宜卖乖,知道自己要找他于是拿了架子。

火大了之后宋明历上去就打,邓海东一边遮挡一边装娇柔,口里喊着什么自己负伤了之类的,却抽冷子给了他一记重手,打的宋明历趴了那里喘息了半天,跳起来就和他玩命了,于是两条大汉就这样翻滚着路上到草丛,压倒了一片海棠不够,还打折了两颗乔木。

惊天动地的打斗,却没人敢拉,只有赶紧去报告小姐。

雪雨正紧,宋琬言才被哥哥赶出来,正赌气回了自己房,听到这句话后惊的又立即跑了过去,可却看到那两个人正坐在偏院内的屋内桌上,一本正经的在商议事情,若不是外边那些凌乱的狼籍,和他们背后的污泥,根本看不出这两个人刚刚干了什么,报信的小厮吓得脸都白了,只是和小姐辩解:“我看到的,好多人看到的。”

比旺财还小的孩子急的都要哭了。

无奈的宋琬言安慰了他几句后走了过去,心虚的两个人就当没看到她,坐了那里一本正经的在说着关中旧事,宋明历好像说书人一般在那里谈,开元十年陛下偶遇关中校门家的女儿杨秀儿,一见惊为天人于是纳入宫中……鸡犬升天,于是杨门不过五六年间就成为一方豪门等等。

如今人称杨阀,所谓阀可是镇帅家才可当的,朝中将门不敢造次,但不是杨门受尽了吹捧也就习惯了这种尊称,陛下甚至有时候也戏言此事,不以为然,按着宋明历的分析,陛下分明是恨了那安西江东两处,于是才任由世间说一校门为阀,出口恶气。

宋琬言听着这些,也缓了心款款坐下了,眼神扫过,面前桌上一份赤水地形,她心里一愣,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