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妖娆

成亲(上)

乞巧节后,方思远便一直忙碌着与白汐景的婚事,所以别院里一直都是李君然陪着白汐景消遣。

说到李君然,当时为了找到他为白汐景医治,方思远可谓真的是煞费苦心。但是也是多亏了他,白汐景才能保住性命。而李君然似乎喜欢上了祀水城的风土人情,便也在这里暂时安顿了下来。

这一日白汐景正在房间里为出嫁做刺绣,却不想李君然却是忽然拿着鱼竿冲了进来,看着白汐景就一甩鱼竿道:“你,你,你……是不是你把老子钓回来的鱼都弄没了?”

白汐景闻言极为淡定的抬头看了一眼李君然,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这么大惊小怪的模样:“哦,喂汐景了。”

她口中的汐景便是方思远一直养着的那只白猫,不过昔日里可爱讨喜的小白猫,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大白猫。

李君然一听,气猛的一抽道;“你知不知道那鱼有多贵,老子都舍不得吃,你居然拿去喂那只肥猫!”

白汐景抬头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无辜:“你那什么破鱼啊,汐景都嫌弃的不吃。”白汐景完全不顾眼前已经学着猫儿炸毛的李君然,极为郑重的开口道。

李君然闻言,那张清秀的脸立马就绿了,就在这时,方思远却是走进了屋子,看着他们二人的模样,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白汐景还没有开口说话,便听得李君然哭天抢地的说道:“你小子的媳妇欺负老子。”

却不想方思远闻言后却是浅浅一笑,对着李君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哦,是么?那你好好的被欺负。”

一句话落,弄得李君然的面色又是一沉,接着便拿着鱼竿从这屋子里飘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太黑了,这两口子太黑了。”

白汐景好笑的看着李君然飘出屋子,然后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方思远的面前道:“今日怎地回来的这么早?”

方思远伸出手来为白汐景顺了顺头发,这才开口道:“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诶?什么惊喜?”白汐景挑了挑眉道。

方思远却是但笑不语,只是牵着白汐景的手带着她走出屋子,然后示意白汐景向着院门望去。

但见爬满了常春藤的院门前,一个人一袭月白色的袍子,正伸手拨弄着常春藤上的白花玩,似乎察觉到了白汐景他们的到来,他轻轻的一转身,英俊的面上扬起一丝温和的笑意,连眉眼间都满是温柔。只见他向着白汐景伸开了双臂,轻声唤道:“汐儿。”

“哥。”望着阳光下白子誉那张熟悉的面庞,白汐景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也顾不得其他,慌忙的就伸开手臂向着白子誉跑去,然后扑进了白子誉的怀里,“哥,终于见到你了,这一年你都去哪里了?”

白子誉轻轻一笑,拍了拍白汐景的头道:“都要嫁人了,怎地还这般小孩子气。”

方思远看着他们二人,这才点了点头道:“景儿,还不将子誉请回屋子里。”

白汐景这才反应过来,憨憨一笑后,这才和方思远一道将白子誉请回了屋子里。

也难怪白汐景这么激动,白子誉赶到战场时,她已经身受重伤被方思远带走了。白国归顺叶国后,白子誉虽然曾经来看过她,不过那时的她有一大半时间都是昏迷着的,所以二人也算不得见过面。再后来,白子誉便去游历山水,二人只有书信来往,未曾相见。

虽然她从来不曾明说,却不说方思远却还是颇为贴心的为她将白子誉寻了过来,想到这个白汐景不由得抬起头来对着方思远盈盈一笑,“谢谢你,思远。”

方思远含笑点了点头,似乎知道他们二人很久没有见面有很多话要说,便主动地让人奉了茶后,便退出了屋子。

李君然虽然出了屋子,却是没有走很远,见到方思远走了出来,不由得甩了甩自己手上的鱼竿道:“要不要同老子一道去钓钓鱼?”

方思远看了看日头,这才应道:“如此甚好。”

李君然与方思远一同向着江边走去,忽然间李君然微微蹙了蹙眉道:“你小子要怎么处理?”

“嗯?什么?”

“别给老子装傻,叶凛那小子你要怎么处理,不要告诉老子,这一年来他乖的什么都没有做!老子还不傻呢!”李君然说这话的时候,他手里的鱼竿一直跟着在晃。

方思远极为从容的躲过李君然的鱼竿,似有意似无意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这一年来有人一直跟着他们,至于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自然心里也有数:“谁知道呢,也许什么都不做,毕竟他可是这天下的王。”

李君然却是嗤笑一声道:“滚,你这话老子才不信,就算他小子是王,你也未必将他放在眼里。”

方思远却是但笑不语,只是一双眼睛里闪过一丝狠绝。

“有句话虽然老子答应过别人不讲,只是啊,老子这个人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请便。”

“你可知为何我会答应帮你救白家丫头?”李君然将鱼竿扛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招手唤来一个渔夫,自己和方思远上了船后,这才开口问道。

方思远将自己的衣摆轻轻一拂,便在船头坐了下来,过了许久才用着一种很是感慨却又无奈的声音道:“是因为……娉婷么?因为她去找了你?”

李君然也坐了下来,将自己的鱼钩上挂好了鱼饵,然后便摆出一副悠然垂钓的模样道:“我答应过你们的母妃,帮你们三次,所以我不会拒绝娉婷。但是,方思远啊,你若还当娉婷是你的妹妹,叶凛的事情,你最好慎重的做好决断才是。”

方思远看着船下流淌的江水,过了许久才应了一声:“嗯,我知道。”接着便见他抬起头来看向李君然说了一句略带着无奈的话:“是时候该原谅自己了,李君然,母妃的死……你已经做得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