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臣妾不敢
“有什么话快说。”墨夜的剑眉拧成了一条直线，寒汐云就等墨夜这般说，瞬时开口道，“而且在妹妹去冷苑的第二日，听闻太后也曾去过那边。”
墨夜心中一顿，半晌没有消化寒汐云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
寒汐云抿了抿嘴，双唇轻启，“君上离宫的当天，太后曾去过西宫冷苑。”
墨夜倏的眯起了双眼，眼里透露着阴寒的光，寒汐云毫不畏惧的迎着墨夜的注视，如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全当墨夜是空气，依旧仰着她那高贵的头颅。
“这和她失踪有什么关系？”墨夜冷声问，寒汐云浅浅一笑，“君上难道不应该感到奇怪吗？太后怎会平白无故去西宫冷苑呢？而且冷苑那边的侍卫在前一夜才看到妹妹去了那里，第二日太后也去了那里。之后，妹妹就没有音讯了，连侍卫都未见她出过冷苑，这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呢？”
墨夜大掌倏的拍到了手边的茶几上，一声剧响吓得梵音脚都软了，差点跪下去，若不是寒汐云一直抓着她的手，只怕梵音已经跪下去了。
寒汐云紧紧的扯着梵音的衣袖不让梵音瘫软下去，倒是她显得异常的冷静。想起太后那时对自己的冤屈，寒汐云心里的怯意更少了，眼睛盯着墨夜，寒汐云淡淡道，“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君上还请息怒。”
“哼，你这是在诋毁孤的母后。”墨夜的声音犹如寒冬腊月里结的冰块，冻得人心都停止跳动了。
“君上明鉴，臣妾不敢。”寒汐云见墨夜真的发怒了，忙拉着梵音跪到了地上。墨夜冷冷的看着寒汐云，声音充满了嘲讽之意。“你这是不敢么？孤怎么看你对孤的母后有太多的成见呢？”ts0d。
“臣妾不敢，所谓愈加之罪，何患无词。”寒汐云颤着声音反驳，墨夜脸上的冷意更盛，寒汐云却倔强的不肯服软，只是定定的看着墨夜。
“好，既然这样，那把你所知道的，都一一如实道来。”看着寒汐云倔强的俏脸，墨夜心里一痛，终是先软下声来。
寒汐云心里微微有些暖意，从地上站起，梵音扶着她。
“梵音，把你查到的都和君上讲讲吧。”寒汐云淡淡的看了身旁的梵音一眼，梵音惊恐的点头，低着头。
话得的云。“回君上，自娘娘吩咐奴婢去查此事后，奴婢便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说。”
“据奴婢所查，太后共去了西宫冷苑两次，都是在君上离宫之后。而羽含烟也是在太后去了西宫冷苑后失踪的，据说太后宫中的花姑姑被人杀害了，尸体被抛到了西宫冷苑的枯井里。”
“花姑死了？”墨夜惊诧不已，眼里一片疑惑挥之不去。梵音怯怯的点了点头，“尸体已经被打捞起了，太后命人将花姑姑厚葬。”
“接下来呢？”墨夜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一张脸都快结出冰来。
“在花姑死的当天，皇后娘娘便从侍卫那里听到羽含烟失踪的消息。”墨夜突然不耐烦的打断了梵音，“是羽妃娘娘，羽含烟三个字是你能喊的吗？”
“君上赎罪。”梵音吓得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不住的跪在地上扣头，墨夜懊恼的挥了挥手，“好了，继续说你的。”
“是。”梵音点了点头，有些窘迫的抬头看了寒汐云一眼，“得知花姑死后，后宫的娘娘都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皇后娘娘得知羽妃娘娘并未前去，便命奴婢去找羽妃娘娘，哪知奴婢去查时，羽妃娘娘已经失踪了。”
“为什么没人向孤禀报？”墨夜冷着脸看着寒汐云，“作为后宫的执掌者，你是怎么一统后宫的？”
寒汐云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问，“君上，作为臣妾的夫君，臣妾似乎不仅仅只是职责有失，似乎连其本份也有失职了。敢问君上，君上离宫时，可曾告诉过臣妾君上去哪里了么？大婚当夜，君上不见人影，大婚异日，君上就消失了。臣妾甚至都不知道君上去了哪里。作为人妻，臣妾也是严重的失职。”
墨夜一顿，颇有些诧异的看着寒汐云，“你这是在责问孤么？”
“臣妾不敢。”寒汐云声音带着一丝悲凉，墨夜心里急切的想要知道羽含烟的消息，也不想再和寒汐云纠缠下去了。
“也就是说，羽妃娘娘是和朕离宫当天一起失踪的对么？”墨夜看向梵音，梵音点了点头，“是的，君上。”
“行了，你们退下。”墨夜疲惫的摇了摇手，寒汐云本来还有话想说，却在看到墨夜那张冰冷的脸时，生生将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梵音。”寒汐云喊了梵音一声，梵音愣愣回神，忙从地上爬起来，搀扶着寒汐云，两人出了乾清宫。
寒汐云前脚刚走，墨夜便也出了乾清宫，直奔慈宁宫而去。
虽然他很不想相信寒汐云的话，可他也知道，寒汐云是没必要骗自己的。只要自己找母后确认一番，她的谎话就会被识穿的。
赶到慈宁宫，太后正在睡午睡。金嬷嬷守在慈宁宫外，看到墨夜有些意外，却也知道墨夜来这里找太后是意料之中的事。想必他已经知道羽含烟失踪的大概原由了，只怕此时过来，是来质问的吧。
“君上。”金嬷嬷双手相握放于小腹前，膝盖微微弯曲向墨夜行了一礼，墨夜朝着慈宁宫的内殿看了一眼，金嬷嬷心领神会，“君上，太后正在午休呢。”
“哦。”墨夜淡淡的嗯了一声，可却没有想要走的意思。金嬷嬷引领墨夜进了大殿，亲自沏了杯上好的普洱茶上来。“君上，请用茶。”
“嗯，有劳嬷嬷了。”墨夜淡淡的向金嬷嬷点了点头，在金嬷嬷面前，墨夜还是敬她三分的。
“君上来找太后有事？”金嬷嬷明知故问，墨夜缄默其口，笑着道，“没事，就过来看看。”
金嬷嬷心如明镜却不道破，既然君上愿意等，她就陪着君上等就是了。
一个时辰后，太后在内殿唤金嬷嬷。金嬷嬷看着墨夜，“君上，太后起来了。”
“哦，起来了么。”墨夜赶紧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有些急不可待的感觉，伸长颈脖朝着太后歇息的寝殿看去。金嬷嬷看在眼里，在前面引路，墨夜大跨步的跟在金嬷嬷身后。
“咦，君上怎的在这里？”刚起来的太后突然看到墨夜有些意外，可瞬间又明了，便不再言语。墨夜捕捉到了太后脸上一闪即逝的错愕，心里更加确信了寒汐云的话。
“有事想请教母后，母后休息得可好？”墨夜眼神四处瞟了瞟，不敢直视太后的眼睛，害怕自己的情绪太后会感觉得出来。
“哦，有事君上直说便是。”太后让金嬷嬷扶着她起身，拉着墨夜，两人走到了一张箍铜片的小圆桌前。两人落坐，太后让金嬷嬷去沏茶，墨夜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不用了。”
太后疑惑的看了墨夜一眼，墨夜苦笑，金嬷嬷笑着向太后解释道，“太后有所不知，君上为了等太后醒来，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哼哼。”墨夜苦笑了两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茶水喝得多了，再喝就胀气了。”
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看着墨夜，“都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茶水喝多了可不多，晚上不易入睡，君上少饮点浓茶才行啊。”
“谢母后关心，孩儿谨记在心。”
“有事说吧，看把你憋的。”太后实在看不过去了，出声道，一语道破了墨夜的伪装。
“母后，孩儿离宫那天，母后可曾去过冷宫后苑？”墨夜心里明了，知道太后是看穿了他的伪装，也不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
“恩~此话君上是听谁讲的？”太后面露威严之色，让墨夜好一阵纳闷，难道寒汐云真的在骗自己？墨夜有些不确定的又怀疑了寒汐云一次。
“母后去过么？”
“去过。”太后缄默其口，点了点头，墨夜心里的微微放松了一口气。
她没骗自己。
“母后知道她失踪了么？”
“她？”太后皱了皱眉头，“君上指的是羽含烟么？”
墨夜点了点头，太后继续道，“君上是听皇后说的么？”墨夜一愣，没想到太后会这么问，迟疑半天，却是点了点头。
“她还说过什么么？”太后心里隐隐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原本以为自己的侄女是和自己站成一条线的，却没想到她竟然是第一个出卖自己的人。
“没有。”墨夜有些奇怪，母后怎的关心起寒汐云对自己说的什么了。难道她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皇上来慈宁宫，是想问哀家那丫头的下落么？”
“恩。”
太后唇角扯了扯，不动声色的朝着金嬷嬷的位置瞟了一眼。
“有些话哀家不知道该不该说。”
“母后但说无访。”
太后假装唉声叹气一声，伸手抚着额头，“花姑的死，以及那丫头的失踪，据哀家所查，和皇后有着很大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