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蹈

番外 篇 :红灯笼 7

§§7粟小雪直直地盯着隔壁的那盏大红灯笼,下意识地死死咬住了下嘴唇不放,一直咬到自己痛得受不了,才扭身回了卧室里。一头就栽倒在了**,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闪现着银杏花宾馆出来的那个男人的影子,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老公啊!可是,自己的亲表弟,又怎会帮着外人来欺骗自己呢?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大红灯笼,难道这都是巧合吗?房间里很亮,亮得有些让她睁不开眼睛,她突然觉得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忧伤。不行!我得有所行动!

粟小雪从**爬了起来,咬紧了牙关,去了厨房,抓起菜刀就开始在房间里游荡,游荡累了,她就坐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嗓子有些发痒,抓起水杯就给自己灌下了一大杯子凉白开。而后,她就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睡去了。睡得很累,感觉浑身上下有一种高度紧张高度酸痛的难受,甚至于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倒向沙发的扶手,还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人托起也放在了长条沙发上了。是女儿雯雯么?她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呢?这个想法在她的意识里跳跃着,最后跳跃成了一种恐惧感。她努力睁了睁发粘的眼皮,只嵌出了一条缝隙,在亮亮的日光灯的照射下,她惊异地看到了,看到了那个穿黑色貂皮大衣的女人。那女人正在朝她微笑,那笑容很奇特,绝不是善意的微笑,而是那种冷酷加得意的笑。粟小雪张了张嘴,想说:你是怎样进到我们家的?你有钥匙么?你是鬼么?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那女人不见了,她什么都看不到了。于是,她又把眼睛合上了。她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恍然听到了雯雯说话的声音:“好漂亮的红灯笼呀,你是妈妈的朋友吗?你不恨我吗?我拿东西砸你,是因为你亲我爸爸,我爸爸只有我和妈妈可以亲的,你是不行亲的哦,你……你会送我这个红灯笼吗?”

雯雯在和谁说话?自己还在梦中么?粟小雪继续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睁开。但还是只嵌出了一条缝隙,她又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穿黑色貂皮大衣的女人。此刻,这女人正用手牵着自己的女儿要向外走,女儿的手里赫然提着挂在隔壁门上的那盏小红灯笼。她还注意到那女人的手上包裹着一块纱布,那纱布渗着鲜红色的血液。

雯雯在回头看着自己,呼唤着:“妈妈,妈妈,你也来呀,我不想自己跟她去呀!”

粟小雪想爬起来,却怎么都爬不起来,浑身上下绵软无力,她想哭,想喊,却都怎么都发不出来声音,胸口憋得难受,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走,雯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呀,有好多好多的红灯笼呢!全部送给你,跟我走吧,好多好多呢,大的、小的,小的、大的……”那女人的声音温柔得让粟小雪眩晕。

雯雯仍然在挣扎,想挣脱那女人的手。突然,那女人“咯咯咯咯”笑了起来,然后俯下身子,对着雯雯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就看到雯雯不再挣扎了,还回头朝妈妈摆了摆手,然后就跟着这个女人走出了屋门。

“天哪,快让我醒来吧,这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个妖精!你个臭女人!你为啥要跑到我的梦里来…….”粟小雪在心里怒喊着,咒骂着,可是无济于事,她仍然无法清醒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粟小雪终于醒来了,她感觉到自己身心疲惫,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屋子里所有的灯还都亮着。她看了看窗外,天空已经大亮了,墙壁上的石英钟显示,现在已经是早晨八点多了。唉!这一觉怎么睡得这样沉?粟小雪抬了抬酸疼的胳膊腿,勉强站了起来,晃了几下才站稳了。

“雯雯,雯雯起床了……”她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女儿的回答。“这孩子,怎么搞的,怎么也睡得这样沉?”雯雯以前不是这样的,每次听见自己的第一声召唤她马上就会答应的。粟小雪激灵一下想起了昨晚那个可怕的噩梦,难道,难道那不是做梦?

“雯雯,雯雯……”粟小雪踉跄着冲进了女儿的房间,那张小床竟真的没有女儿的影子,只有**的小被子懒散的堆积在那里。粟小雪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定了定神,粟小雪看到学习桌上和地板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几张画纸。她看着那些画,眼睛越瞪越大。其中一张画上,描画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楼下亲吻,男人旁歪歪扭扭的标注着三个字:坏爸爸!女人旁写着:坏女人!另外一张,画的是一个奖杯,砸向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还有一张,画的是一个女人在打一个小女孩的屁股,孩子在哇哇大哭……粟小雪的眼泪唰一下涌出了眼眶,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心如刀绞。她恨自己,恨自己没有给女儿一句解释的机会,就疯了一样狠狠地打了女儿……想起女儿凄惨的哭声和哀号,粟小雪的心像被尖刀一点一点地剜着样疼。

泪光朦胧中,粟小雪的目光落在了一张画纸的红色大字上,上面写着:“你还真有个孝顺的女儿啊!你个贱人!你要想找到你的女儿,就马上来银杏花宾馆5楼5501号房间,你不会忘记这个房间吧?你敢报警的话,想想你的女儿!你个杀人犯!娼妇!”

粟小雪手里的纸滑落下去,整个人瘫痪似地跌坐在了地板上。“天哪,我不是杀人犯,我不是娼妇!我不是……”她嘴里不住地叨咕着,做了孽早晚会有报应的,这报应来就来吧,这些日子里日日夜夜的精神折磨她也受够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呀!她想起了漂亮乖巧可爱的女儿,如果我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粟小雪精神快要崩溃了,她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突然,她起身跌跌撞撞就往外跑,连屋门都忘记了关。

不行,我得去找她,自己的罪孽自己还,绝不能连累了孩子,没有了孩子,我还要家做什么?我还活着做什么?

粟小雪冲到了楼下,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直奔银杏花宾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