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蹈

番外 篇 :红灯笼 5

§§5那里,赫然挂着那盏大红灯笼!

自家的那盏红灯笼被粟小雪碰到了,在她的眼前摇晃着,每摇晃一下,就像有一把无形的尖刀在挖她的心,一下,两下,三下……她踉跄着奔出了阳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穿好鞋子的,更忘记是怎样锁门的,只是在跑到楼道外的时候,被冷冷的风一吹,才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于是,她把手挥向了出租车。

出租车直接就停在了银杏花宾馆的门前,粟小雪跳下车就想往里闯,这时听到林霄月在身后唤她,才转了身子走向了对面的白色速腾轿车。林霄月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说:“你傻啊?你就这样进去,去哪里找你的老公啊?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个小房间吗?打草惊蛇不说,还会让保安把你给轰出来!快上车,咱们玩守株待兔。”看上去,她蛮兴奋的。

粟小雪仰头看了看15层的银杏花宾馆大厦,犹豫了一下,就过去开了车门坐在后座上,也就是林霄月的后面,这样可以一起仔细观察进出宾馆的每一个人。她很难想象自己的男人此时跟那个让她憎恶的女人在做怎样苟且的事情,怎样怎样的让她作呕,她不敢想,却有很多的不堪入目的影像在她的脑海里乱闪,胡乱的滚动播放。

“想想吧,如果你还想跟他过下去,我们立马走人,我开车拉你去夜星辰夜总会,帮你找个小白脸,一夜风流,然后第二天忘记全部的事情,继续和你老公过日子。如果不想跟他过下去了,我们就等,等他们出来,我们一起上,把这对狗男女挠成个万朵桃花开!然后离婚!”林霄月转回头郑重其事的说,“喂,喂喂,你在听我说么?”她看到粟小雪的眼睛里雾霭重重,就如一个盲者,聋者,仿佛进入到了一种看不见,听不着的状态中去了。林霄月的心里一酸,心想,丈夫出轨,不单单是对妻子的背叛,更是对妻子最残忍的虐待。她突然后悔起来,不该多管闲事,为同学抱不平,假如自己下午没有经过这里,不就没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突然,林霄月看到粟小雪的眼睛一亮,是充满了杀气的那种亮,她也随着这亮光向外看去,就看到那个穿黑色貂皮的白脸女人独自走出了宾馆的大门,快速向右侧走去。粟小雪开门就想下车去追,却被林霄月一把给按住了,说:“捉贼捉赃,抓奸捉双啊!我们就是要等,看看那像你老公的人什么时候出来,让你亲自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他,我会看花眼,可你毕竟是跟他在一个**骨碌的人呀!”说完后心下疑惑,粟小雪怎会知道是这个女人呢?

“嗯”。粟小雪很顺从的答应了一声,这声音很柔弱,心里也想,假如真的是林霄月看花眼了呢?自己怎么老喜欢冒冒失失的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多少年的名言了。

车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后,在两个女人同时想张嘴说什么的时候,她们的眼前一片红色,一辆红色宝来车挡住了她们观察宾馆大门的视线,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一个戴墨镜的高个子男人的身影从宾馆的门里闪了出来,又快速地闪进了宝来车里。宝来车突地一声,就向前疾驰而去!

“他,是不是啊?是不是你老公丁晓冬啊?!”林霄月回手猛推了一下发傻的粟小雪。

“追,追啊,快追啊,是他们!是他们啊!”虽然就是几秒钟的时间,粟小雪还是真真地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不就是丁晓冬吗?墨镜!虽然他戴了墨镜,没有看清他的眼睛!可是,这个男人跟自己同床共枕快八年了,会错吗?

正是下班的时间,车多路窄,还有很多行人在流动。林霄月一边开车一边说:“他们的车跟我们的车隔着六个车位呢,我是新手,新考的车票,不敢快开,你帮我瞄着点他们的去向啊!跟丢了可不是我故意的哦。”

粟小雪的脸白得吓人,眼睛直直地向前看着,没有回答。

“对了,那个穿黑色貂皮的女人,你以前就认识啊?”林霄月问了一句。

“不,不认识,一直不认识。”

“那她刚才从宾馆里出来,我就感觉你知道是她呢。”林霄月皱了皱眉。

“月,别问了,你看前面的车越来越快啦,跟住啊!”粟小雪急得话里都带着哭腔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不断加速的宝来车,眼泪直在眼框里打转。

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她们却赶上了红灯,眼看宝来车“嗖”的过了路口,林霄月真恨不得自己的车能插上翅膀飞跃过前面的三辆车,为了姐妹儿,闯一次红灯又算得了什么!这念头,也就想想,现实就是现实,林霄月只能望着截住了去路的车龙用拳头砸方向盘。

平时倒没怎么注意,今天突然觉得,这该死的红灯居然会有这么长的时间。

粟小雪咬着牙,心里乱七八糟的,她迷茫地看着前面的红灯,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个男人真的会是丁晓冬吗?那个寡妇脸女人哪一点强过自己,为什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要住在自己的隔壁?又是怎样和自己的老公勾搭上的呢?”

一分钟过后,前面的车子终于开始缓缓向前移动了。可是,过了十字路口,那辆宝来车早就不知去向了。

“小雪,咋办?这么多路口,我们往哪条路追啊?”前面又是一个路口,林霄月跟丢了宝来车,急得汗都下来了。

“这还追个屁呀追,霄月,把车停路边吧,我要打个电话。”这个时侯,粟小雪倒冷静了下来。

粟小雪拨通了丁晓冬的手机。

“你在哪儿呢?”粟小雪故作镇静压着声调问。

“呵呵,老婆大人,你这电话还真及时,我刚到宛城市晨报社的招待所。今晚在这住一宿,明天采访结束后,晚上就能到家,放心吧。”电话那边很安静,声音也没有异样,更没有听到闹市的嘈杂声。

“哦,是么?要好好保重身体,注意休息哦!”放下电话,粟小雪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撒谎,相信你的鬼话我就是猪!

她忽然想到了在报社上班的表弟孙瑜。“霄月,我们去报社,去找孙瑜。”

“哦?孙瑜?好的,好的。”林霄月瞄了她一眼,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她现在真的后悔不该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了!

“晓瑜吗?我是你晓雪姐,你在办公室吗?我在报社的楼下,有急事儿找你,你快下来一趟。”到了报社楼下,粟小雪给表弟打了电话。

“姐,咋地了?啥事儿把你急成这样啊?”听粟小雪语气焦急,孙瑜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跑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两个表情各异的女人,孙瑜显得呼吸急促,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你在宛城晨报那边有认识的朋友吗?你姐夫说去宛城市采访,可我刚才在银杏花宾馆门口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了,又不知道开车跑哪儿去了?这可是关系到你姐一辈子的事儿,你一定要帮姐查清楚!”粟小雪在家里是独女,从小就和这个与自己同岁且只比他晚出生几天的亲表弟相处得特别好,就如自己的亲弟弟般的亲密。她和丁晓冬的结合,表弟孙瑜从中也没少撮合。父母不在身边,很多事情,她都会悄悄找表弟来商量,这个城市里,最近的亲戚就他一个人。孙瑜在报社广告部工作,在化妆品的宣传上,也没少帮她的忙。

“姐,不会吧!长得像的人多得是,是不是你眼花了?再说,丁晓冬那小子我知道,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啊!要真是他的话,我非揍他不可!”不知道为什么,孙瑜竟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别‘墨迹’,快说能不能帮忙查,你要帮不了我,我就亲自到宛城去一趟。”粟小雪的眼睛都红了,说‘墨迹’是她的口头语,意思就是别磨磨蹭蹭的。

“你先别急,天儿这么冷,我们去车里,我这就帮你查。”孙瑜拿眼睛斜了一下林霄月,心说姐姐把她带来干啥啊?这是值得宣传的事儿吗?

三人都坐到了速腾轿车里,孙瑜就开始拨打手机,一边按手机一边说,《宛城晨讯》报的记者周正是我的好朋友,还是写悬疑小说的作家,我还有他的签名书呢。说着呢,电话就通了,就对手机里喊:“周老师啊,周大哥,最近有什么新书吗?什么?《恐怖阶梯》?又是悬疑的啊?啥时候写本情感的吧,情感的不吓人啊!对了,找你有点急事,我姐夫,对,丁晓冬啊,你认识的,今天去你们宛城市采访了,可他的手机就是打不通哦!你现在能去你们招待所帮我找一下他吗?找到了,让他给我回个话。”

车内开始宁静,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好像都在各自想着心事儿。

大约过了十分钟,孙瑜的电话响了,粟小雪听见孙瑜说:“姐夫啊,周正这小子办事儿还真利索、真痛快呀!呵呵,没啥大事儿,记者部林主任让我通知你,请你采访完快点儿回来,这边有新任务啦!”

放下电话,孙瑜嬉笑说:“姐,你呀你,你刚才说姐夫刚跟一个女人从宾馆出来,宛城市距离我们县城300多公里,就是坐飞机跑也没那么快呀!那个人绝对不是姐夫!你这回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吧?别疑神疑鬼的啦,想过好日子,夫妻间得相互信任不是?再说,我姐夫也不是那样的人啊。”孙瑜拍了拍粟小雪的肩膀开了车门就上楼去了。

“都怨我!都怨我!”林霄月边发动车边说,“都是我看花了眼,惹了祸。走,我送你回家!”

粟小雪没有吱声,只是心里一直在想,跟女邻居去银杏花宾馆约会的神秘男人又是谁呢?难道世间真的会有在身材、长相上如此相像的人么?表弟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谁远谁近他还不知道吗?忽然,她想到了独自在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