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但求无过
第78章 但求无过
姜立诚如今已经快到天命之年，待在丹阳郡守的位置上已经五年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大的背景，所以知道他自己官场生涯可能也就到这个位置了。
所以他在丹阳郡郡守这个位置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思想。
“小的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消极，但是小的我一没背景，二无过人才能，所以只求能够安安稳稳的卸任，然后解甲归田。”姜立诚说到此很是平静。
当初他上任的时候就是抱着如此的想法，但是没想到现实给了他会心的一击。
他上任之后才发现，原来江南官场贪墨成性，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银钱疏通，否则可能连条政令都颁布不下去。
夜辰元听到此，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这江南的官场竟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还是还是皇家的江南吗？若是在景丰，这样的情景根本不可能出现，果然是山高皇帝远，所以江南官场的官员就无所顾忌了吗？
靳萧寒却想的是，近年来皇帝派了多任刺史来扬州，可是没有一任在任时长超过一年的，最后这位的刺史还直接被杀了，皇帝果然是知道江南官场的情景的。
姜立诚知道夜辰元不是在生气他，所以等夜辰元平静下来之后才又开始讲述。
“小的刚上任时，也没有想到江南的官场会是如此。”
他虽然也做官数十载，但是因为不搜刮民脂民膏，所以存款并没有多少，在任上不仅寸步难行，甚至还处处受刁难。
“后来，小的实在没有办法，请教了小的的主簿。”虽然他才是郡守，但是那主簿已经在丹阳郡那个地方呆了十多年，没有品级官职，却比他这个郡守权利要大的多，他想干下去，就要遵守江南官场的规则。
“他给你出了什么主意？”夜辰元大概也知道了那主簿出的主意是什么，无非是收受贿赂罢了，看来他们清查的目标不应该只放在官员身上，就连官员身边的主簿史官也应该查一查，说不定他们才是真正的毒瘤。
那主簿给姜立诚出的主意不出夜辰元所料，那主簿先是建议姜立诚将盐引待价而沽，并要求分成。姜立诚当时觉得此事不妥，但是他调查了江南所有的盐引发放情况，竟然都是价高者得，并且售盐的利润也要上交一部分。
知道此情况之后姜立诚也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开始反手盐引，谋取利润，慢慢的才开始在郡守的位置上站稳脚跟。
再后来，除了盐引，各种通商凭证都用此方法募集银两，到最后还打起了税收的注意！
“简直胆大包天，除了拿官凭贩售谋取暴利，竟然还将手伸到了税收上，怪不得江南如国库的钱一年比一年少！”夜辰元虽然不在户部当差，但是皇帝宠他，有时候什么事情都会跟他唠叨两句，所以他才会知道原来人们印象中的鱼米之乡的税收，竟然连一边考农作收成的地方都比不上。
“小的也知道此事不对，可是已经深陷泥潭，就收不了手了。”姜立诚有些懊悔的说道，“每次朝廷派下来新的刺史，小的的心都要七上八下的，可是连续四任刺史都上任不满一年，就是再迟钝我也知道中间有些猫腻，可是小的的心里更加惶恐，因为小的知道这背后的牵扯比小的想象的要大的多！”
“那照你这么说，现在扬州上任刺史余天川已经死了，你应该还过着以前的生活啊，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夜辰元问道。
“四皇子有所不知，小的和余天川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知晓他是皇帝近臣，深受皇上信任，而小的也不想在这样浑浑噩噩的在任上再这么耗下去，所以小的找了个借口避开了我那主簿，带着小的这么多年来记录的银两往来，来找余天川！”姜立诚言语中有些悲切。
听到这里，夜辰元两眼紧盯着姜立诚，似乎要将他看透，“你什么时候来找的余天川？”竟是怀疑余天川的死和姜立诚有关系。
姜立诚也听出了夜辰元的怀疑，立马澄清，“四皇子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你怎知我在想什么？”夜辰元冷笑。
姜立诚叹了一口气，“小的知道，刺史大人遇刺身亡，而我又出现在扬州城，殿下怀疑我也是理所当然。”
“余天川可是突发恶疾去世的，你怎么说他是遇刺身亡的呢？”夜辰元身上的传来的压力越来越重，压得姜立诚有些喘不过起来。
姜立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知道刺史大人是遇刺身亡而不是暴毙身亡是因为，我在来扬州的路上，一天因为路上马车坏在半路，而我又不会修葺，而我也不善骑马，赶路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也就是那晚我在野外过了一夜。”
“那天夜里你遇到了什么事？”
“那天晚上小的也是运气比较好，所以刚入也没有多久，就遇到了一个破庙，我这人胆子比较小，自己在破庙里住有些害怕，就靠着佛像与墙壁之间的角落睡了。”姜立诚有些不好意思，可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唉，就是因为小的胆子太小，所以才救了小的一命，也就是那一夜，同样是在破庙中，小的听到有人要谋杀余天川。”
在那群人走后，姜立诚也顾不得天黑，立马启程往扬州赶，“那天小的进了扬州城，托人打听了一下，并没有听说刺史大人出什么事，小的只是以为赶上了那些人而已，也没有敢直接上门拜访，只是乔装打扮一番之后托人给刺史大人带了信，约在了一个茶楼见面。”
“当时你们谈了什么？”夜辰元皱了皱眉头，那些人要真是刺杀余天川的人，怎么也不应该比姜立诚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后到啊！
“见了余天川之后，小的就先表明了来意，并且告知了他有人要杀他！”姜立诚说道，“可是刺史大人却说他已经知道有人想要他的命，只是翻看了小的带来的账册，并没有收下，只是让小的妥善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