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妻待嫁:杠上克妻驸马

第191章 抽丝剥茧,浮出水面

第191章 抽丝剥茧,浮出水面

翌日。

苏绛婷失眠到半夜才睡,等睁开眼時,太阳已晒到了屁股,问了丫环時辰,她忙起床下地,岑熙却按下她,挤着眉眼低笑,“王妃病着,要在**多躺躺,奴婢把水盆端过来,就在**侍候王妃洗漱吧?”

“病?啊,哦哦,是啊,我这全身都好难受,我再躺会儿。”闻言,苏绛婷先是一楞,懵了几秒,才蓦地反应过来,忙作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又躺回了被子,在脑中梳理着各种事情,从后宫这三个互相牵制的女人身上,及珍妃昨天说的“与外臣有染”的话,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可又不明确,但十之八九和她有关,而且和小月儿应该也有关……

想的正入神時,丫环们进来,好一番忙碌后,就在床边支了小饭桌,饱饱的用了膳,然后就是静等管家的消息。

终于,午時一刻的時候,管家归来,不负众望的接来了宸嫔,一番冗长的见礼之后,下人们全部退下,房中就剩下了母女二人。

“绛婷……”宸嫔坐在床边,伸手抚上苏绛婷的额头,温和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关切,“哪里不舒服,宣太医看了没有?”

“母嫔,我没生病,现在珍妃盯着我,我进宫很冒险,所以故意找这个借口请母嫔来的。”苏绛婷摇头,拿下宸嫔的手,细声低道:“昨天我写给母嫔的血信,母嫔看到了吗?”

出我有给。提起这个,宸嫔一震,立刻道:“看到了,昨天夜里才看到的,箬染去御花园给我采花瓣沐浴,有巡逻的大内侍卫过来,侍卫长施巧计递给她的。绛婷,那侍卫长可靠吗?”

“可靠,昨天就是那个侍卫长从竹林里救下我和丫环的,母嫔,宫里现在有什么消息?”苏绛婷坐起在**,说道。

“竹林?”宸嫔讶然一下,拧眉道:“汪贤手下的太监高怀义失踪了,昨天大内侍卫听到竹林有动静,却什么也没搜到,但听说竹林里有血迹,皇上已命下面在查了?绛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你的血信,吓死母嫔了,是你受伤了吗?你刚才说珍妃,和珍妃有关吗?”

苏绛婷点点头,“母嫔,这事说来话长,昨天竹林里确实出事了,我担心你,所以先给你提个醒让你小心些,珍妃恐怕会对你不利?母嫔,你还记得我和飘飘去年七月在暴雨中摔倒,撞到头变疯傻的事情吗?”

“记得,你说?”宸嫔一凛,神情紧张起来。

苏绛婷深吸了口气,保持平静的开口,“当日,那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我和飘飘是高怀义用木棍从脑后袭击昏迷的,我伤的重,没有看清凶手,可飘飘看到了,飘飘是个聪明的丫头,她生怕高怀义会再度杀她灭口,便选择了装疯卖傻,我成婚時接了她出宫,驸马把她安置在别院里,四五个月前,我才从她嘴里知道了真相。昨天我进宫,本是要去看母嫔的,结果我绕了近路,走在堤岸那条小径時,看到有太监鬼祟的钻进了杏树林,我一時起疑,就带丫环悄悄跟了过去,一直跟进了竹林,结果竟偷听到是高怀义和珍妃在说话,而且确定了是珍妃指使高怀义在暴雨中除掉我,上次失败,现在珍妃打算趁我驸马没归京之际,再度向我下手,高怀义有顾虑,然后他们就提到了皇后和母嫔两人,珍妃还有意想让母嫔死,我听的大惊,生怕被他们发现,就带丫环打算离开,结果不小心惊动了他们,珍妃就命高怀义将我们主仆三人全部杀掉灭口,我一个丫环受了伤,另一个也打不过高怀义,在绝境之下,大内天地字号侍卫长救了我们,所以,我就赶紧给母嫔示警,然后带了丫环出宫。?”

“什么?竟是珍妃要杀你?我……我和她拼了?”宸嫔在呆滞了半响,细细消化完这一番惊天之事后,豁然站起了身,浑身发抖着,咬牙切齿道。

“母嫔?”苏绛婷见状,忙拉住宸嫔的手,按她坐下,宽慰道:“母嫔别急,我们从长计议,这个仇,我当然要报,皇后也脱不了干系,皇后不止和珍妃合谋,在围场時,就已经朝我下了一次杀手,算我命大,次次都能死里逃生,但绝不能姑息,因为她们二人,已经在向我们母女下手了?”

闻言,宸嫔瞳孔立刻放大,激动连连,“绛婷,那怎么报仇?围场的事,母嫔怎么不知道?那安陵王知道吗?他怎么说?”

“驸马知道呢,他说交给他处理,这个仇,怎么报,现在是不是报的時机,也得跟他商量,毕竟我们的敌人身份太高,有父皇宠着皇后,我们很难扳倒皇后,而皇后不倒,珍妃也难憾动啊?”

“对,你说的有道理,现在安陵王不在京,没有了这个强硬的依靠,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而且还要……”宸嫔若有所思的点头,想到了什么,紧紧咬住了唇,神色复杂的盯着苏绛婷,迟疑着道:“绛婷,恐怕这仇不好报,会连累到母嫔和你的?”

“母嫔,你说的连累,和当年你、皇后和珍妃之间的纠葛有关系,是不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好吗?”苏绛婷反握住宸嫔的手,给她安定的力量,恳切的看着她。

宸嫔倏地红了眼眶,将苏绛婷拥入了怀中,凄声道:“绛婷,这秘密揭破,就是死罪呀,你就什么也不是了,母嫔守了十八年了,实在不敢说啊?”

“母嫔,你只说给我听就好了,我要知道实情,这样才能计划怎么平安的躲过珍妃和皇后的报复,等待我驸马归来啊?而且……”苏绛婷顿了下,一咬牙抿唇轻语,“而且,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她和我容貌一模一样,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我们像孪生姐妹?”

“什么?”宸嫔大惊,一把扳起苏绛婷的双肩,眼眸中是狂烈的激动,“和你容貌一样的姑娘在哪里?绛婷,她在哪里?你没有骗母嫔,对不对?”

苏绛婷心跳跟着加快,她压抑着同样激动的心情,缓缓颔首,“母嫔,我没有骗你,那个姑娘驸马也认识,她姓唐,叫做唐菁月,我们叫她小月儿,她不仅与我相同模样,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母嫔,这不是巧合,对吗?”

“姓唐,小月儿……她,她爹叫什么?此刻在何地?”宸嫔怔楞了大眼,嘴唇抖动着,有水光在眼底浮动,满溢滚落下来……

由宸嫔的反应,苏绛婷已经可以确定心中所猜想的,不由叹气道:“小月儿的爹,我只知道别人唤他唐七,具体叫什么不清楚,我和驸马是在乌兰国遇到他们父女的,此刻他们身在京城外的阎王山。因为小月儿的容貌,驸马担心会惹出什么事,便嘱咐了他们不要出山,打算等问清楚母嫔之后,再作决定。”

“小月儿,我的女儿,她也是我的女儿啊……”宸嫔忍不住的伏在苏绛婷肩上哭了起来,“绛婷,你说的没错,这不是巧合,你们是孪生姐妹,是亲姐妹啊?”

“母嫔……”哪怕已经猜到,可亲耳听到宸嫔如此说,苏绛婷内心的震动,仍是无可抑制,“那我们……我们怎么会分开的?小月儿也是公主吗?唐七是怎么回事?和珍妃皇后又有什么关系?”

面对这一连串的疑问,宸嫔只是哭,陈年创伤的揭开,疼的她除了哭,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又不敢太大声,只能压抑着嘤嘤的哭,直哭的苏绛婷被感染的跟着一起掉眼泪,母女抱头不知哭了多久,苏绛婷想起宸嫔离宫的時辰限制,忙从床头拿了丝帕,给宸嫔拭泪,软语轻哄,“母嫔不哭了,小月儿既也是母嫔的女儿,有机会我安排母嫔见见她,虽然我们姐妹分开这么多年,可相遇后感情处的很好,她是个很活泼的丫头,还有一身武功,还懂医术呢,很了不得。”

“真的吗?我可以见到小月儿?可以吗?”宸嫔激动的又哭又笑,仿佛刚刚的悲伤都不见了,被泪水冲刷过的双目,闪烁着亮光,可又有些忐忑不安,“绛婷,她会认我吗?万一不认怎么办?不行,我还是不能认她,也不能见她,否则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的,而且还会害了你,我们母女三人恐怕都活不了?”

“为什么?”苏绛婷拧眉。

宸嫔深深的闭上眼,很是艰难的吐出,“绛婷,其实你……其实你不是公主,你并非皇上的女儿?”

“什么?”宸嫔一句话,雷的苏绛婷外焦里嫩,她猜想了无数种可能,都只是想的是小月儿流落民间,被皇后和珍妃迫害怎么的,完全没想到,皇帝的妃嫔,竟敢给皇帝戴绿帽子?看来,珍妃所言,和外臣有染,是真的了?

“此事,要追溯在十九年前,我当時还只是答应,并不起眼,皇后生五公主時难产,后来保住了命,却再不能生育,珍妃在五公主出生后不久,也生了七公主,身边都没有皇子傍身,可珍妃还能再生,皇后却再无生育的机会,为此皇后担心珍妃有天会生下皇子,夺了她的皇后位,便趁皇上去了京外视察运河之际,给珍妃下了圈套,将太医院的唐太医宣进了她宫里,然后又唤了珍妃过去,给唐太医和珍妃的茶里下了药,欲让珍妃和唐太医做出苟且之事,好以乱之罪,致珍妃于死地,可那日,偏偏赶了巧,因珍妃喜欢我做的绣枕,便将我传唤到了她宫里,我们正一起做绣枕時,皇后派人来传,珍妃就带了我一起去,到了中宫后,皇后赐茶,珍妃心机一直深,她早知皇后对她不满,皇上又不在宫里,生怕皇后谋害她,就巧妙的换了我和她的茶,使得那碗下了药的茶被我喝进了肚子,唐太医毕竟是太医,喝了一口便似觉出不对,遂告辞要走,可皇后怎么会允许?于是命人扶唐太医去一个太监的房里休息,不多会儿,皇后看珍妃无恙,却见我面色发红,额上冒汗,大吃一惊,当下便明白是我喝了那茶,她计谋败露,生怕我的异样引人怀疑,不敢放我离开,就遣走了珍妃留下了我,将我一并送去了太监房,把我和唐太医关在了一间屋子,结果,可想而知,等我和唐太医清醒,已经发生了那种羞人的事,再无法挽回?”

宸嫔说到这里,难堪的垂下了头,時隔近二十年,再忆起,仍旧羞愤难当,苏绛婷简直气黑了脸,“这天下还有皇后和珍妃这么不要脸的人吗?根本就是人渣?”

“人渣的,还在后面。”宸嫔苦笑,眼中又有泪水弥漫,“那件事之后,没几天,皇上就回宫了,想当然,皇上最宠皇后,临幸的都是皇后,或者是其它贵妃贵人,根本轮不到我,可我一个月后,月事却迟迟不到,我身边的人,早被皇后买通,皇后便得知了这消息,将我传了过去,又宣了唐太医,命唐太医给我把脉,结果我竟怀孕了?这么大的事,皇后本想直接处置了我,以免后揭发了她,谁知,珍妃却来了,给皇后献计,让皇后想办法,让我得到皇上的临幸,把这孩子抵给皇上,那么日后如果我生下的是男孩儿,就过继到皇后名下抚养,这样皇后就有了皇子傍身,不用愁后位不稳,而珍妃的用意,其实也很明显,不过是想安了皇后的心,不再把她当成要铲除的对象,保自己安隅,皇后同意了,于是我保得了一命,被皇上临幸的事,也很顺利,再隔了一个月,我怀孕的喜讯才传出,自然还是唐太医诊的脉,皇上大喜,我却过的如履薄冰,到生产時,同样还是唐太医,另有皇后派来的稳婆,岂料,我却生下一对孪生姐妹,皇后生怒,本要按着原计划,如果生了女儿就弄死,可现在两个女儿都死的话,动静太大,皇上恐怕会生疑,唐太医便提出,让他带走一个在外面处理掉,不给皇后添麻烦,当時情况紧急,皇后没别的办法,便答应了唐太医,于是在两个女儿里,唐太医闭着眼睛随便抱了一个,放在篮子里,拿着皇后的令牌连夜出宫离开,而剩下的一个,我无力挽救,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下手,心痛的昏死过去,等我醒来,意外的是,绛婷你竟活着在我身边,后来才知,皇后正要命嬷嬷下手時,皇上突然来了,让皇后被迫放过了你,从而捡回了一条命,皇上知道你是女儿后,虽不喜,但也算可以,将我册封为嫔,还允许我亲自抚养你,为了保住我们母女的姓命,我也不得不下狠心,我身边的人里,凡听命于皇后的,都被我后来以各种借口罪名除去了,只留了忠于我的奴才,皇后再不满,却也不敢怎么着我,因为我生的女儿,名义上也是公主,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说,只能不了了之,而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奴才,自有皇后和珍妃一一除掉灭口,到最后就剩下我们三人知晓,彼此牵制,谁也不敢揭谁的底,就这样,你才能一直平安的长大,直到今日。”

“那,那唐太医呢?他带走小月儿……”苏绛婷震惊的瞠目结舌,感觉呼吸都困难,一下一下的喘着气。

“唐太医自那晚连夜出宫后,竟是再也没有回来,失踪了?”宸嫔抹了把泪水,嗓音里是难掩的哽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我另一个女儿是生是死,没想到,唐太医竟带着她逃跑隐匿了,幸好如此,小月儿也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母嫔,我想唐太医当時的抉择就是,能救一个算一个,所以他放弃了一切,带着小月儿躲进了阎王山,一躲就是十几年,可能小月儿大些了,他担心小月儿会被人发现,就带着小月儿去游历,在乌兰国又躲了五六年,若非遇到我和驸马,还有唐太医的儿子,恐怕如今还躲在乌兰国吧?”

宸嫔吃了一惊,“唐太医还有儿子?”

“嗯,是啊,唐太医的儿子叫做唐奕淳,救了我几次呢,为人特别的好,待小月儿好的没话说,他……”苏绛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话音嘎然而止,小月儿喜欢唐奕淳,那岂不是没戏了吗?他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

宸嫔皱眉,疑惑的追问,“他怎样?”

“哦,没什么,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住在阎王山里,我也是那次去阎王山,偶然和唐大哥相识的,母嫔你放心吧,小月儿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们才是危险的,要好好计划一下才行。”苏绛婷扯了扯唇,硬挤出一抹笑来。

宸嫔点点头,满面愁容的道:“绛婷,你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该知道这是欺君的死罪,那唐太医是你亲爹,唐奕淳也是你亲大哥,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就把他们父子都连累了,还有小月儿,所以任何時候,你都要记得,你只是皇上的女儿,是八公主,明白吗?”

“嗯,我知道。”苏绛婷皱眉,嘴里应着,可心里却别扭急了,好不容易适应皇帝这个父亲,现在又换成了唐七,还记得唐七在百花谷時,也并没有跟她怎么热络亲近,但总是会悄悄的盯着她看,常常弄的她不好意思,现在想来,唐七那時就已经知道她是他女儿了,想认不敢认吧?

宸嫔沉默了会儿,突然眼睛灼亮,略带兴奋的道:“绛婷,我有办法了,我今天回宫后,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去给珍妃见礼,然后跟她诉苦,说你病的严重了,是心病导致的,思念驸马成疾,驸马前些日子已接了信,会尽快抽時间回京一趟的,如果珍妃听了害怕了,就不会再下手,如果她去跟皇上告密,说你扰乱驸马征战,那你就跟皇上说,夜里睡着梦到宫里有人要杀你和我,所以你想要驸马回来依靠,皇上自然不会信你的梦,你就跟皇上使姓子,让皇上允许你在驸马回来之前不再进宫,无论是皇后宣,还是珍妃请,都不见任何人,且時不時的需要我到王府陪你,皇上现在为了稳固你驸马,一定会同意的,这样子,皇后和珍妃的手,就伸不到王府,我三天两头要陪你,她们也不敢让我出事的,我们就都安全了?”

“好主意,母嫔你真聪明?”苏绛婷听完,忍不住赞叹。

宸嫔笑的艰涩,眼眸里流转着浓浓的哀伤,“呵呵,我原来也不聪明,也不懂得算计谋划,更不会害人,都是被她们逼出来的?”

“母嫔,过去的不要想了,我们往前看,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以后我们都会过的很好,你相信么?”v2fx。

“绛婷……”

母女二人,又拥抱在了一起,久久的默默流泪,苏绛婷这是第一次如此了解到宸嫔,第一次明白了宸嫔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明白了十九年前宸嫔所遭受的屈辱,她和小月儿鬼门关逃生的艰难……

悲怆之余,苏绛婷脑中又蓦的闪过了什么,忙松开宸嫔,紧张的问道:“对了,母嫔,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昨天去太子府见了戴侧妃,她说我先兆姓流产,流掉了一个孩子,是吗?”

“绛婷,你知道了?”宸嫔惊愕,呆了一下,便生气道:“那戴侧妃是如何知道的?真是的,这件事情,安陵王已交待了太医不许说出去的,再就只有我和皇上知道,我没给人说过,那……那是皇上说的?”

闻言,苏绛婷如被重锤击在心口,刹那苍白了脸色,“母嫔,这是真的?是我在宸栖宫卧床休养那个月的事吗?我不是重伤寒,是流产了,在坐月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