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缠身

番外 送药

见胡杏儿这么说,邵千莫控制着轮椅的手微微一滞,理智回笼,瞬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了。

她不过是长得跟洛灵有几分相似。他又何以把她当做是她来对待?

这般质问着自己,邵千莫顿时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温和的声音也刻意的增添了几分冷硬,“回吧。”

“是。”在这当头,胡杏儿仍不忘却身份,半低颔首,谦卑有礼道。

迈出的步伐收了回来,胡杏儿回头瞥向了凳子上的衣物,转身连着端盘拿上之后,步伐略显轻快的路过了邵千莫。

“这身衣裙并不适合你,以后别穿了。”睨着胡杏儿的背影,邵千莫淡漠出声,似在评估胡杏儿穿起来的效果,却又是在警告自己。别再寄以不切实际的幻想在一个替身身上。

闻声而顿下了脚步,胡杏儿微微侧过身扫了眼邵千莫,抿了抿红唇,不发一言便走出了房间。

一出主屋。胡杏儿紧绷着的精神瞬间就松懈了下来。抬手擦了擦额间那渗出的许些薄汗,步伐一抬,不敢多作逗留的离开了主院。

一晃时间过了大半个月,胡杏儿每天都忙碌在后厨中。再也没有见过邵千莫。

为此,胡杏儿心里是高兴的,毕竟每次一见到邵千莫,她的一言一行就会脱离自我,心也跟着跳得老快。她不喜欢这种难以掌控的感觉,无法明白之下,能做的就只有逃避了。女斤欢才。

“杏儿啊,过来搭把手。”架着蒸笼的李大娘上不去,眼见厨房里其他人都在忙活,也不好意思叫唤,只能把目标放在一旁拨弄着菜叶的胡杏儿。

李大娘的声音间接的拉回了胡杏儿的思绪,将手里的菜叶放入篮子里

。胡杏儿抬脚便快步走到李大娘面前,帮她一起把蒸笼给放了上去。

踱步走回了桌前,胡杏儿捡起了青菜,将一些不好的撕开后,便丢入了另一个篮子里。

夜幕临下,虫儿低叫。

厨房里的活儿已经接近了尾声,胡杏儿将最后的碗盘摆放回原位后,便擦了擦手,转身正想离开已无人烟的厨房,却被那滚滚的叫嚣声给僵硬住了步子。

回头望着药罐子底下烧着的炭火,胡杏儿抿了抿红唇,侧目睨着那陷入黑暗的厨房门口,照这时,厨娘们都去吃饭洗澡了,厨房剩下的活都是由帮厨丫鬟来做。

这煎药汤的活儿一向是由陈婶负责,人不见了,还把药汤落在这里,也不知道是煎好了的,还是没煎好的。

伴随着这一困惑,胡杏儿便转开了步伐,走到了药汤面前,杏眼微垂,睨着那冒起滚滚白烟的壶嘴。抬手拿过一旁的湿布,盖到药盖上,以防持拿的时候被烫伤了。

将药罐子里的药汤注入碗里,在满出一碗后,胡杏儿又倒了回去,继续用炭火熬制。

侯在旁边等了等,胡杏儿也不见陈婶回来过,当下便移开了步伐,朝着门外挪去。

在走到门口时,胡杏儿便碰上了回来的陈婶,只见她半弯着腰走了起来,四十多岁出头的脸上满是虚脱之色。

“怎么了这是,陈婶。”赶忙抬手搀扶住陈婶,胡杏儿带着她坐到了椅子上,声音难掩担忧的问。

“没什么事,就是吃多了。”说起来,陈婶自个儿也不好意思,只得含含糊糊的搪塞着她。

见陈婶不愿多提,胡杏儿也没有强求,抬眸望了眼那还在呼呼作响的药罐子,淡声询问,“陈婶,那是给邵当家煎的药吧?”

“这邵府就只有邵当家的这一个主子,不给他煎给谁煎?”没有直接答应胡杏儿,陈婶拐了个弯子又绕了回来。

“我见这药汤的颜色跟平常里的大有不同。”胡杏儿指出其中的疑点,往日里给邵千莫送去的,药汤都是呈暗黄色的,但今个儿却是浓郁的黑

“你去看了?”微微讶然,陈婶没有想到胡杏儿竟然会主动帮她看药,她还以为刚才只是正好碰上的。

陈婶的讶然在胡杏儿看来,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未免陈婶更多误会,胡杏儿便开口解释道:“我见你许久未曾回来,就擅作主张的动了药汤。”

“陈婶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相反的,我还要感谢你呢!”宠溺的揉了揉胡杏儿的发顶,陈婶心下更是喜欢起胡杏儿来。

“感谢我就不必了,那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没给陈婶添麻烦就好。”

“你这丫头,瞧瞧这说的,多生份。”不满于胡杏儿突发的客套,陈婶略微责怪道。

“陈婶,你还没告诉我,这药汤今天怎么换了。”不仅连颜色不一样,就连那味道也是略有诧异,平时的药味要比现在的淡了许多。

“这个啊……”稍作停顿,陈婶侧目扫了眼门外,确定无人经过后,便再声道:“你注意到今天天气的不同了么?”

“下雨了,起风了。”柳眉微蹙,胡杏儿并不知道陈婶顾左右而言他,其言下真正的意思。

“对,就是下雨了,起风了!”险些拍桌而起,陈婶平复了下内心的激动,暗叹胡杏儿的一点就通,倾身上前,压低着声音对着胡杏儿继而道:“这邵当家的身体是不能染风的,每逢换季之时都得经受蚀骨之痛,而今天既是风又是雨的,想必这顽疾又犯了,否则这刘管家也不会匆匆的赶来吩咐熬药。”

“这么严重?”柳眉紧锁,胡杏儿知道邵千莫身子骨虚,但没想到会是这般的严重。每逢刮风下雨,就得承受蚀骨之痛,那这一年下来得经受多少回……

“可不是嘛!唉,像邵当家那么好的人,却染上了这等顽疾。”摇了摇头,陈婶站了起身,抬脚走到火炉前,动作娴熟的将药罐子里的药汤注入了碗里,不多不少的,刚好就一碗。

端着瓷碗走到桌前,陈婶放下后,从柜子里取来了个端盘,把药汤放了上去,垂眸睨着胡杏儿沉思的模样,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杏儿?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