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突变
第92章 突变
我能遇到什么？我遇到了林一念！
她是千年鬼煞？
单单听后面鬼煞两个字，就足以让人心惊，偏偏前面还加上一个“千年”！
“你快说！你刚才遇到了谁？”
白冥碰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我愣了愣，眼睛紧紧盯着厕所门口问白冥：“你说，千年鬼煞是啥样的？”
“十年鬼，百年煞，千年鬼煞成鬼精。”白冥说，“千年的鬼煞，来去自如，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有时候就连我都看不到，据说能看见鬼煞的人一般都是七岁以下的孩子，或者命格纯阴和纯阳的人，或者像刚才那个小荷官一样缺一魂的鬼。”
我心里颤了几下，这几个标准，林一念都符合。
“那么鬼煞的形态到底是什么？魂魄还是真正的肉体？”
“是魂魄和肉体的结合体。鬼煞有肉体，有的是按照他自己对审美的要求修炼出来的，不过他们的身体一般都是抢别人的，比如说你现在灵魂出窍，你的身体是空的，且没有死，鬼煞进去之后，就用你的身体活着，以后就是你的身份，能行走在阳光下，能瞒过道行很深的术士，他们不老不死，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另一个地方居住，就像西方的吸血鬼一样……”
我想起了隐宗，我说：“这么说，鬼煞也不是鬼……”
白冥惊叫道：“意思是你碰见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呢，厕所那里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一大群人从里面冲了出来，跑前面的是两个中年妇女，裤子都没有提好，露出半边雪白松垮的屁股尖叫着往外跑，边跑边说抓流氓抓流氓啊！
紧接着就有几个大男人押着一个人出来了。
被押着的人满头乱发，手脚僵直着被那四个男人凌空架着弄了出来，我看那一身的穿着，大惊道：“那是楚江！”
我要冲过去，被白冥拦着了：“见机行事，现在不用我们上场，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要是不够大，我们就去做大。明白吗？”
我没想到白冥这么坏呢，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四个人将楚江架着出来，猛地一下子摔在地上，脑袋“砰”的一声闷响，我急得要冲出去了，这么摔，楚江还没清醒，脑袋瓜子就给摔破了，以后就真的成了有钱地主家的二傻子。
“这个男人跑进女厕所去了！”
“他还偷看老娘脱裤子，太不要脸了，我走光了，我以后咋见人啊！”
“你还好一点，他还直接把我往外拖，是不是想干点啥啊？老娘是正经女人，我今天不会放过他！”
刚才那两个裤子没有穿好肥硕的中年妇女冲到人群里对着楚江就是一顿痛骂，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假如楚江清醒着，他不会进女厕所也不会去偷窥人家女人，这个素质他还是有的。
况且，偷窥的女人并不是他喜好的类型。
这一定是倪虹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所以在楚江尿急的时候进了女厕所，倪虹那么精明，咋就没有注意这样的细节。
“打死他这个外地狗！”
“对，打死！”
“让他在我大云南来撒泼，打死扔出去喂狗！”
但是说打人的那几个人，并不敢动手，就只是动动嘴皮子。
楚江在地上蹭了蹭，爬不起来了。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突然间人群被冲散，一个黑壮的人影咆哮着扑了过去，人群尖叫着四散，但是刚才那几个揪着楚江的男人，被这个黑壮的男人刹那间放倒在地。
那四个男人也不是盖的，爬起来从四个方向站着，将黑壮的男人包围在中间。
这个男人就是明夜，我远远的看着明夜，他一双眼睛红得像两只小灯笼一样泛着光，整个人的状态让我想起两个字：魔鬼。
四个男人默契的扑上去，两人抓住明夜的脚，两人抓住他的手，想把明夜抬起来甩出去，像刚才对待楚江那样。
可是他们算计错了。
明夜大吼一声，一手抓起一个男人，原地旋转成一个飞旋的陀螺，圈外的人连连后退，有人大叫着在报警，有人在哭喊。
“哐……哐哐……”
两声巨响传来，明夜手上的两个男人飞出去，砸向十米远的小卖部，击穿了小卖部的玻璃货架，玻璃货架轰然倒塌，现场混乱不堪。
“杀人了！”
“流氓杀人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纷纷逃走。那两个击碎玻璃的男人倒在一堆碎玻璃片里，一动不动，地上的血慢慢流淌着散开。
而抱住明夜双脚的两个男人，也躺在离明夜五米远的地方，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是怎么飞出去的，都去注意那两个击穿玻璃的男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明夜的笑声叫候机厅里的尖叫声压住了，他大笑着，身上的衣服被他片片撕碎，露出了一身古铜色的肌肉。
警笛声，救护车声响起一片，偌大的机场候机厅转眼间就只剩下四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能看见的人，两个看不见的人。
明夜还在笑，全然不顾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把他包围起来。
我和白冥站在明夜的身后不远处，看涌动如潮水的警察将明夜慢慢包围，圈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明夜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处境一样，只是在笑。
“玩儿大了。”白冥叹息着说，“玩大了……出人命了。这要是抓进去，不是判刑就是送精神病院，可惜了明夜啊！”
白冥的话音一落，明夜突然大吼一声，我心想明夜不要袭警啊，这要是一枪被防暴警察打死也是活该的！
可不是他就是要袭警！
警察的队形突然有点乱，我没有看清楚明夜对警察做了什么动作，一阵异常的声音响起，警察像叠罗汉一样的把明夜压住，明夜虽然力大如牛，却终究是敌不过武器精良且个个都是好汉的警察。
明夜被五花大绑起来，绳子勒进了他的身体里，可是他还是在笑。
我突然想到阿宝说的那句话，找不到明夜我们就别想进入自己的身体了，明夜被抓走，我们没办法啊。
明夜被押着经过我和白冥的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明夜突然停了一下，他看着我们站立的方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明夜看见我了？
救护人员来将受伤的人带走，两个砸碎玻璃的人好像没有了呼吸，被搭上了白布单，等待殡仪车的到来，其余两个断了腿的被抬进了救护车。
有两个救护人员去看楚江，楚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在给楚江做简单的生命体征检查，紧接着另外两个小护士奔过去，一番检查之后，她们在给楚江压胸和做人工呼吸。
她们在就地急救，难道楚江他……
我赶紧奔过去，我这才发现楚江的脑袋下面有一团已经变黑的血，伤在后脑勺上，白冥也过来了，他蹲下身摸了摸楚江的身体，又翻了翻楚江的眼睛，白冥抬起头来看着我，失望的说：“那个女鬼已经出去了，啥时候出去的？”
女鬼已经离开了楚江的身体，是不是转移到了明夜的身上？明夜最后那一眼看我，那眼神复杂且充满仇恨，难道就是倪虹？
楚江没事就好，我的天，这一大晚上的又惊又吓，幸好倪虹还是放弃了楚江。
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
几个医护人员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以后，我听见那个看起来资质好一点，挂着主治医生牌子的男人说：“通知殡仪馆的车吧，人已经走了。”
“严医师，我们不要放弃，再试一轮？”按压胸口的护士说，“我觉得他的胸口还有点热度。”
“身体冷却没有那么快，小赵，不怪你没有努力，他已经走了。”
“是的，生命体征早就没有了，他身上的伤不少，致命伤在后脑勺上。”一个小护士说。
那个医生阻止她说下去：“作为现场抢救医生，你不是法医，你不要给死者的死因下定论，很显然这是一起刑事案件，一切都交给警察吧。”
小护士赶紧收口。
医生站起来着楚江鞠躬：“小伙子，我们尽力了，对不起。”
医护人员给楚江搭上白布单匆匆离去，我跌坐在楚江的身体旁边，摸索着将他的手握着，却无力去拿起来。
他的手一片冰凉，那一张我曾经羡慕不已的俊秀的脸上一片脏污，那双曾经会说话的眼睛紧紧闭着，且眼窝深陷下去。
最重要的是，楚江本来有点婴儿肥的，双腮鼓鼓的，这会儿双腮也瘪了下去……
一切特征都表明，楚江已经死了……
我的心一片荒芜，只觉得这一趟云南之行，我已经走到尽头了。
在陈家沟村，我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乡邻一个个离我而去，碰到楚江，我们之间的差距天上地下，他没有嫌弃我瘸嫌弃我穷，把我当朋友，我也觉得有楚江同行，我会慢慢忘记属于陈家沟村的伤痛。
因为楚江是一个阳光活泼率性而为的二货，随处都能笑，随时都能给人惊喜，这样的朋友，我这辈子第一次碰见，是第一个。
他傲娇，他娇生惯养他有洁癖，我伺候着，我愿意。
可是，他终究离我而去了。
“倪虹的目的达到了。”我木木的说，“白大师，倪虹这个鬼煞好聪明，她知道楚江死了，我就暂时不会去无人村，她的目的达到了……”
“楚江死了，你为啥不去无人村了？”白冥诧异的说，“你的计划是你的计划，跟楚江在不在有关系？”
“我就是不想去了。也许楚江的师父李不凡说得对，这都是命。”
“你说谁？你刚才说楚江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李不凡。”
“李不凡？他是成都的人？”
“是。”我一说李不凡，我看白冥越来越紧张，他本来没有一丝表情的蜡像脸，突然就有了表情。
“他是个道人吗？他是不是？”白冥在得到我肯定的点头之后，问道，“他用的是什么符？”
一说到符，我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戒备之心，这五个符，在别人的眼里是宝藏，是开启神秘之门的钥匙，是通往成神之路的密码。
但是在我看来，它们成了我人生中的累赘和不想言说的痛。
“问你话！他……他到底是用什么符？”
“虎符。”我看见白冥的眼睛里装满了焦急，没有一点利欲，我就告诉了他。
“虎符，天！他在哪儿？我找了他许多年啊！”
“他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关门弟子，快告诉我，他人呢？”
李不凡是白冥的弟子？
白冥要找的人，能有找不到的吗？不管是阴间还是阳间的人，白冥要找，那还不容易，走一趟阴阳就好了。
“他……他去世了。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就是李不凡的关门弟子。”
这句话让白冥惊了两次，他听到李不凡去世的消息，哀伤才爬上双眼，紧接着听到楚江是李不凡的关门弟子，那额头上皱起三横，写满了惊讶。
“你说他是不凡的关门弟子，那就是我的徒孙！”白冥紧咬牙关，将悲痛生生的吞了下去，他站起来说道，“我欠不凡一个人情，今天就还在孩子身上。”
我高兴起来：“你是要救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