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临盆
第234章 临盆
刚刚从地窖里走出来到厨房，张医生于教授和红珊就在那里等着。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跑了。”张医生说，“看来还是于教授说的对，他说你不会跑，果然你又回来了。这个人是谁？”
我给明珠蒙上了我的外套，这件外套把明珠从头到脚包裹着，看不出她是谁。我没有说话，抱着明珠一直往前走，走出了厨房，绕过了院子，然后走到大厅。
那里还充满着浓浓的醋味，我把明珠放在沙发上。
“陈一道，你带了一个什么人回来？”于教授关心地问道，“他是谁？他怎么……受伤的吗？”
小妖站在我的旁边不说话。她急匆匆的想要揭开外套，被我按住了她的手。
“张医生，求你一件事，这里有一个病人，你要是给她看好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郑重地对张志强说，“你让我死，我二话不说便会把命你，你让我替你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
张医生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病人都不让我看一眼，你就说这样的话？这个人是谁？对你那么重要。你不会……你不会把楚江带进来了？”
“这个人对我非常重要！我宁愿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平安。因为是我对不起她……”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红珊一步就跳了过来。我赶紧挡在她的前面，我想我的话说的这么明白，红珊已经猜出来了，这个人是明珠。
“好的，陈一道，我答应你。就像我当初答应小妖一样。”张医生看了小妖一眼，“怕就怕你跟小妖一样，说过的话转身就忘记。”
“我穿了你给我的鞋，我还能跑到哪儿去？”
“张医生，你要考虑好，这个人是明珠！”红珊厉声说道，“你要是救了明珠，你就等于和我们这里许多养蛊的人结了仇，不是我恐吓你，你试试看明天还能不能走出云南的边界。”
“你这就是在恐吓我，红珊小姐。你还记得我们小学的时候学过的课文吗？白求恩在前线阵地上给人做手术，今天，你就算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已经答应了陈一道，不管这个人是谁，那都是我的患者，那我必须就要做到我承诺的事情。”张医生不卑不亢地说，“请你让开，红珊小姐。”
“他是你的病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救活了她一个，就等于救活了母蛊，外面那些被蛊虫咬伤的人，就没有活路！你这不是救一个杀一千个吗！你救的这个人，就是一个刽子手！”
“我再说一次，请你让开！”
“要是我说不呢！”红珊态度很强硬。
“对不起了，于教授。”张医生突然莫名其妙地给于教授道歉，突然间，他身上一道黄光一闪，同时他的嘴里念念有词，那的黄光从红珊的天灵盖进去了！
“你不让开，那你就站在这里看着。”
红珊没有再说话，整个人也一动不动，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她还保持着最后的动作，嘴巴半张，双手抬在空中。
我听见张医生念的咒语是这样的：“天灵灵，地灵灵，定身师祖来降临……铁牛师祖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说起这定身法的法咒，这个是你师父陈文明教我的。这玩意儿还真管用，有时候碰上半麻醉的病人，要是动弹的厉害，我就悄悄给他定身，效果不错。”张医生笑着说，“于教授，你要是看着心疼的话，我有一个好办法，你可以不看。”
于教授尴尬地笑笑：“你方便就好，你方便就好……”
捣乱的红珊被定住了，张医生才走过去，慢慢的揭开了那件外套。从一进屋到现在，我一直都拉着明珠的手，我知道她害怕，她很无助，我只想让她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她。我亏欠她太多了……
外套被揭开以后，下面是只穿着毛衣的明珠，她平躺着，肚子隆起，滚圆滚圆的，发现她的肚子比刚才更大了些。
不知道是刚才碰撞，还是怎么回事，明珠的双腿上也有血迹。
“哎呀，陈一道，我可不是妇科医生，接生这个事儿，我真不在行。是不是她要生孩子了？在镇上应该有接生婆，要不，去找一个有经验的接生婆？”
张医生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
“张医生你可看好了！她怀的不是孩子。”小妖大声说，“她的肚子是这几天才长起来的。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肚子就长这么大，里面的那个东西还在动！”
就在小妖说话的时候，明珠的肚子忽然又鼓起来一个包，昏迷中的明珠呻吟了一声，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张医生把明珠的右手拿了过去，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楚江的师父李不凡，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最后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不对啊。”他狐疑的说，“石小妖你刚才说，她这肚子是几天长大的？”
“对。”我说，“我在无人村和明珠在一起，就在一天前我们都在一起，就一天不见，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和她有过那个没有？”
问这么尴尬的问题，可是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如实回答。我点了点头。
“不害臊。”小妖低声嘟囔。
“那就更加不对了。”张医生蹲下身，又重新把明珠的手拿起来把脉，把得非常仔细，“陈一道，你确定她之前没有怀孕？”
“我确定。这么大一个肚子，不是说藏就能藏起来的。”
张医生给我扔过来一道犀利的目光，他说：“她的脉象表明，她确实怀孕了。而且，这个婴儿即将足月……”
“你说什么？她怀的是孩子？”
“按照脉象来看，当然是一个孩子。而是这个孩子马上就要降临。”他表情严肃的说，“这是一个足月的胎儿，你难道没有发现，她已经有临盆的迹象了？”
“张医生，这个孩子不正常，不！她不是怀的孩子，她是怀的一个怪物啊。”我慌乱不已的说，“这个孩子一定不能生下来，不可以的！你一定要阻止。”
张医生看了看明珠额头前的伤，又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那个样子，就好像是看着一个人渣。他一定是觉得我嫌弃明珠，肚子里包的不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把明珠弄晕了过后，偷运到这里来给她堕胎。
他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陈一道，你确定这个女孩儿之前没有怀孕吗？人命关天，你可不能丧德。”于教授插话了，他语重心长地说，“好歹是一条人命。再说，生孩子是瓜熟蒂落的自然过程，这会儿已经有了临盆的迹象，你说不生就不生？那咋行？老张，你给姑娘看看吧，别听陈一道的。这孩子，你有点让我失望。”
这两人都把我想成那种人渣了。
他们之前没有见过明珠，所以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小妖也没有见过明珠，我们经过彝花村的时候，小妖是昏迷不醒的。所以这里除了我说明珠没有怀孕，其他人是不会相信的。
“要不，我们把明珠叫醒，问问她的意见，好不好？”我没办法了，明珠一旦醒来，她当然也会和我一样，选择不要这个怪胎。这个怪胎已经折磨得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如果还要的话，那就是不正常了。
“让开，我来给她针刺一下，让她醒来，你们对一对。这样又流血又昏迷，可不好。”张医生说。
我是蹲着的，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我的脚边有一滩血。
那血明显是从明珠的下身流出来的，我双腿一软，不好，明珠真是要生孩子了。
张医生也看见了血，他的眉头一皱说：“把电筒拿近一点。”
于教授把电筒拿近，射到那滩血上。
那滩血是黑色的，且里面有玻璃珠一样大小的气泡，每一个气泡好像是青蛙的卵一样，在黑色的血液里游走。
“于教授你离远一点，这气味不能入口鼻。”张医生说，“陈一道，你说得对，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
我总算舒了一口气，他要是执意接生的话，我可能会和他打起来。
“你能不能撩起她的衣服，让我看看她的肚子？”
我轻轻撩起明珠的毛衣，露出她滚圆的肚子。
“啊！”
“天啦。怎么是这样的！”
屋子里传出我们几个人的惊叹，于教授更是往后退了几步。
毛衣下，明珠的肚子是透明的。
就像是隔着玻璃橱窗看里面的东西一样，明珠的肚皮跟洋葱皮一样薄薄的，就是一张皮，皮下没有脂肪，没有血管。
从这张皮的上面，可以看见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
可是心脏以下，其余的内脏都没有。
挨近小腹的地方，有一个背对着外面的小人儿。
是的，它真的是一个小人。透过薄如蝉翼的肚皮，可以看见她的整个背部，和明珠的皮肤形成对比，这个小人儿的皮肤很好，粉嫩粉嫩的。它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好像是故意在跟我们玩深沉。
我看见这个小人，恨得牙痒痒，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化身成一个孩子的模样，吃了明珠的内脏，还安然的睡在明珠的肚子里！
我想这一定是母蛊，红珊在这里，就算母蛊千变万化，那红珊也认得出来。
“张医生，把红珊的定身法去了，让她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蛊。”
张医生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个小人儿的身上，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他足足盯了有三分钟，然后用手指着小人儿的左边腋下，声音颤抖且紧张的问道：“你们看，那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