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共进退
第195章 共进退
“你要是就是白月，你当着大家的面，随意将这里的瓮打开，跳进去。”胖磊说，“这里的每个瓮里都装着剧毒无比的蛊，若不是白月门的人，跳进去就会中蛊，你敢不敢？我就问你敢不敢！”
白冥一言不发，站在神坛的右边，那里靠近我们这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白冥的目光落在我们这里，看了许久都没有移开。
他是在找白月吗？
可是白月为了不让他暴露身份，成为众矢之的，已经将自己堂堂的掌门之身，藏于阴冷的鼎器里。
不过这个做法，依旧不能让胖磊善罢甘休，他居然使出这么狠毒的点子，让白冥跳进毒瓮里。
“你要是不敢，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告诉大家你是谁，你是来做什么的！”胖磊紧咬着不放，“你害怕了吗？白……”
“谁说我不敢！我自己制造出来的蛊，难道我会害怕？”
白冥的声音里透出无边的威严和底气，气势和风度像极了白月。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与生俱来就有一样的气质，还是白月模仿白冥到了极致。
“师父！我们不容一个外人来诋毁我们白月门的清誉，今天是蛊神大祭祀，要是你不是我们的师父，你怎么会请来了蛊神降临？”阿宝一步跳上神坛，站在白冥的身边，大声说道，“我跟随师父许多年，对师父十分熟悉和了解，我敢肯定的是，这就是我们的师父！我不知道这个神叨叨的人，主持祭祀就主持祭祀，有什么本事来质疑我们的师父？”
白冥本来已经准备打开就近的一个瓮跳进去，阿宝的话，顿时让现场改变了风向标。
以明夜为头的人出来声援阿宝，明夜说：“不能因为师父的嗓子坏了，就觉得这个人不是师父！你们谁要是觉得这不是师父，站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质疑师父的真假！”
“对对对！这明明就是师父。”
“今天是我们白月门的大日子，我们不能听一个外人的话！你是谁？该滚下去跳进毒瓮的人，是你！”
“对，让他跳进毒瓮！”
“他是谁！让他跳进去！”
胖磊在一浪高过一浪的质疑声里，缓缓地拿下了脸上的青铜面罩。
“你们看仔细了，我是谁！”
胖磊的脸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现场顿时就一片嘘声。
因为大家都认识这个人，胖磊和白月走得近，还住在白月宫里，和白月的关系自然非同寻常。
胖磊一露脸，现场的风向标又一次的发生了变化。
“胖磊，你是我们师父的朋友，你质疑我们的师父，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你是从哪儿看出来这不是我们师父的？”明夜问道，“按理说，你是要维护我们白月门的，但是你在这么大的场合质疑我们师父，我相信你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打断大祭祀……”
“明夜说得好。”胖磊说，“我宁愿中断大祭祀，也不愿白月门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我是从哪儿看出来这个人不是你们师父的？你们师父昨天中了化蛊术，如今卧病不起，形同废人，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那我们师父呢？”
“那就要问这个人了！白冥，你说是不是？”
在乱哄哄的场面里，白冥一直冷然相对，他的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当胖磊对他说话的时候，白冥缓缓走到了神坛的中间，他的举动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一道，要不要让师父上去？”明珠小声说。
“明珠，台上站的人，那是白大师爱了一辈子的人，她一上去，白冥就会暴露身份，她要是不去，白冥可以坚持到底说自己就是白月。我倒是觉得，白冥作为阴阳和事佬，他不是来捣乱的，他是来帮助白月的。白大师，你的感觉是不是这样？”
鼎里的白月没有声音，明珠吓了一跳，移开木板一看，白月双手抱着一大束情人泪，无力的靠着，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一道，师父她……”明珠要哭了。
黑乎乎的鼎里，白月还没有死，她嘴角含笑，怀里抱着象征她和白冥爱情的情人泪，她一定是进入了自己虚幻的场景里。
“让白冥见一见她吧，她好像不行了。”明珠说。
“她现在已经见到白冥了，为什么要让白冥见到她这个样子？她一定不想白冥见她如此。而且，白冥是来帮她的，不是来见她的。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做小辈的，不要随意去改变他们的计划，这是一种尊重，一种成全。”
明珠懂事的点点头。
台上的白冥缓缓走到台子边上，示意明夜将就近的一个瓮打开。
明夜将瓮的盖子打开，里面腾起一阵紫黑色的雾气。
“是蛇蛊。”明珠担忧的说，“毒气很重，一般的人闻到这股气味便会晕过去。”
说话间，白冥纵身一跳，跳进了瓮里。
刹那间紫黑色的雾气将他淹没，一个脑袋在瓮中沉浮了几下，最终没入了瓮中。
“你们看见了吧！这个人被蛊吞噬了！他要是你们的师父，怎么会这样？”胖磊说道，“我们再等一等，明夜，你去看看，不要让他死掉，得留着一口气在，让他说出自己是谁。”
明夜走过去，伸手到瓮中去捞。
就在明夜伸手的瞬间，白冥的头冒了出来，紧接着，他的一双手搭着瓮的边沿，像一只猴子一样，从里面窜了出来。
白冥稳稳站在神坛上，依旧是冷着脸，手上拿着一条纹路鲜艳的蛇，只是那条蛇已经死了。
“他居然没有中毒，还能杀蛊！”明珠惊讶极了。
其实我早已料到，因为白冥白月还有隐宗，他们师出同门，都是学过蛊术的。
胖磊那么精明，难道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白冥是不会怕蛊毒的，让他以身试蛊，只会再一次的打消大家对白冥的怀疑，反而让胖磊自己处于更加尴尬的境地。
果不其然，白月门的弟子们，以明夜和阿宝为首，都愤怒了。
“胖磊，你现在还要我们师父做什么？你是故意来挑弄是非的！师父哪儿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来对待她？”
“马上就是大祭祀的吉时，你是要故意让我们错过吉时！”
“你是想夺了我们白月门？谁都知道，我们师父中了毒，要重新选掌门，你要是做了我们的掌门，我们白月门的人一个都不会同意！”阿宝说，“白月门的掌门，那是要从我白月门内部来选，你是一个野道人，你算什么东西？”
阿宝咄咄逼人，不停强调掌门之位，其心可鉴她有多在乎这个位置。
胖磊大笑几声，绕着白冥走了三圈，他说道：“我胖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比你们清楚，我怎么会做你们的掌门？我不过是为了帮白月。既然这是你们的师父，那我多有得罪！”
他对着白冥一拱手：“白月，不是我怀疑你，而是这场大祭祀，要牵动多少人的心！有多少在蠢蠢欲动，又有多少人在暗中行动，你比我清楚！白月门不能毁在你的手里，你今天震得住场吗？”
白冥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今天就助你完成这一场大祭祀，算是我胖磊报白月的知遇之恩！”胖磊感慨的说，“吉时就要到了，白月，你怕不怕？”
白冥摇摇头，坚定的说道：“愿与白月门同生共死！”
台下的众弟子齐呼：“愿与白月门同生共死！”
其声浩荡，震撼山河。
白冥伸出一只手停在半空，胖磊愣了愣，将自己带着义肢的手伸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一双手紧紧相握。
我不禁叹道：“胖磊这是下了一盘好棋啊！”
“为什么？我怎么不懂，他们刚才还想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就变了风格？一道，你们男人之间，变脸怎么比女人还快呢？”
“你错了，这才是男人之间的情义！拿得起，也放得下！白冥和胖磊本是死对头，但是为了他们之间一个共同的朋友白月，他们可以放下个人的恩怨，一心要把白月门的事情办好。”
“那他们以后呢？就和好了吗？”
“难说，以后可能白冥还是得满世界的追胖磊，或者白冥以后就是白月的身份，两人会维持着白月和胖磊以前的关系。都说不准，顺其自然吧。我只觉得胖磊城府太深，他做的这一切，真是别有用意，我差点都被他带劲进了沟里。”
明珠拽着我的手臂撒娇：“可是你已经把我带进了沟里，我听不懂。”
“胖磊知道白月面临的危险，也知道白冥来的用意是帮白月，但是胖磊担心白冥只是一时冲动来冒充白月，担心他这件事情之后，撂手不管，所以他步步紧逼，将白冥逼成了白月。以后白冥就要全权来负责白月门，那么就算白月不在了，白月门依旧还在，那是白月的心血，胖磊舍不得白月门被别人替代。”
“再者，外面劲敌无数，一会儿的大祭祀吉时一道，这里必将乱做一团。这个重大的御敌任务，当然要落在掌门白月的身上。胖磊这样做，有一点把包袱扔给白冥的意思。”
“但是胖磊也没有逃避啊，他也要和白冥一起共进退。”明珠不满的说，“你把胖磊说得好像是一个小人了。”
“所以说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情义，你是小女孩，你不懂。”
“哼，我昨天是小女孩，现在不是了。”明珠羞涩的说。
我摸了摸明珠的头发，将她搂在我的怀里。台上的白冥和胖磊在交谈什么，明夜回到了自己的鼓手位置，其余人也井然有序的排列着，等待吉时的到来。
我没有忘记胖磊交代的事情，这个时候很关键，不能让不相干的人进入。
“明珠，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开，我去周边看看。”我拉开领口的纽扣，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怎么突然温度这么高？
“你热不热？我怎么这么热？”我摸了摸明珠的额头，凉凉的。
“哎呀一道，你发烧了啊？怎么这么烫？”明珠紧张的拉着我，这会儿不避讳了，大胆的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她一边摸一边焦急的说，“你身上跟炭火一样，你哪儿不舒服？”
“我就是感觉到热，还有口渴。”
“一定是病了。这可怎么办？我去给你采点药？”
我觉得这种热，跟感冒发烧完全是两码事。这种热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整个身体好像要炸开一样，我撩起衣袖，果然，我身上的那些字符，变成了红色，与皮肤泾渭分明，好像要凸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