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床

第255节:第一百一十四章 :窨井下遗体不翼而飞(2)

人不掉上也不掉下,难道悬在井壁半空中会自动消失?段家财看了看绳子的端头,并没有出现利器切割的痕迹,这一现象实然费解。段家财还想朝暗道里钻进去,不过此时是夜间,手头也没有可以生火存火的器材,进入里面必须经过一层水,没了照明工具,在下面多半是个瞎子,没吃没喝,也离死不远了。

“把我拉上去!”

上面的潘耀和龚冲赶紧拉绳子,就见段家财一人,两人不禁有些古怪。

“庄古的遗体,失踪了!”段家财口气沉沉道。

“失踪?”龚冲错愕不已,“庄古不是被你们悬挂在了井下的吗?”

“没错,可是我已经把整个井底找了个遍,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子!”

“一个人的身躯,有什么样力量的东西可以把他的尸体移走?还是悬挂在井半中央的……”潘耀直摇头。

“葬鸦屯果然闹鬼猖獗,一个个都见鬼了,我他妈才不怕你们呢,孤魂野鬼们,有本事出来纠缠我吧,有本事把老子带走!”龚冲朝着天空呐喊,几声雷鸣轰隆隆地闪耀在他的五官上,那些丝丝飘散的夜雨中似乎隐匿了无数冤魂来回穿梭,抑或在他们几人周围萦绕,像是在嘲讽,肆虐。

“龚冲,别这样!你冷静点。”潘耀过去拉着龚冲,照他这么下去,雷电会很快实现他的愿望。

“庄古没了,咱们先回去再说。”段家财说。

“不,我才不要回去,我的几个兄弟还在这里,我这么逃回去那就是苟且偷生,那叫忘恩负义,现在他们下落不明,我不会悖我的良心去背这个黑锅的,段大头,当初咱们抬棺的时候,你跟咱们说过,喝过同一碗酒,咱们就是同一口棺材里面的人。现在庄古死不见尸,李胜才曹辰生活不见人,我龚冲要是找不到他们,我宁愿在葬鸦屯跟他们陪葬好了!”龚冲说得铿锵激昂,字字锱铢,段家财一时间是没有话再反驳。

“潘耀,你跟段大头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龚冲道。

“龚冲你这是什么话,你让我回去做背负弃义悖信的小人,你在这里逞英雄,做兄弟的你怎么能这么私心,葬鸦屯离最近的隘口村也有近十里路,指不定走半路也得莫名地绕回来呢,这么不划算的事情,我可不干,你要留着我也留着。”

段家财先是一脸猪肝色,然后突然改为哈哈大笑:“我段某有你们这些好弟兄是我的福分,我本以为你们都是一些惟命是从的凡夫俗子,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一个个都那么器宇轩昂,肝胆相照,咱们抬棺队伍六人绝不会允许再缺少一个。六兄弟一条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带上家伙,再进一趟葬鸦屯瞧瞧!”

段家财厚颜无耻的这番话也就亏他说得出口了,就在刚刚还抛下恶语不管不顾,现在又去暗投明般慷慨赴义,两种决然不同的口气与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实在令人咂舌。因为他要是孤身一个人回去,不管怎么说,名义都不好听,他身为抬棺手之首,就应有带着几小弟的义务,出了事自己却带头遛了,这回去脸往哪搁呢?再一个就是庄古的遗体莫名不翼而飞,这也是他不能理解的,捆绑是他和曹辰生一起干的,除了他,再没第三个人知道。刚才曹辰生突然骇然离开,莫非是跑来这里把庄古弄出去了?

但是只要把各种条件一附上,更多的谜团根本无法解释,因为曹辰生也根本不懂路,他不可能一下子会径直找到此地。如果他真是佯装退出,抬出庄古,那么能解释得通的就是,他很可能从庄古身上发现一些线索。往最坏的打算,他这么回去,也许庄古根本就没有死,只是被自己砸晕,假死过去了,在曹辰生捆绑庄古的时候庄古苏醒过来,然后一定是庄古悄悄暗示了曹辰生,这才引发曹辰生故意半中途而退,前来拯救庄古。这么一来,段家财的阴谋极有可能被败露。

对于曹辰生为什么没有敢在众人面前就揭发自己,那么他肯定是担心讲出来后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谋杀庄古,因此找借口离开,调来庄古作证!这么一想,段家财浑身冷汗直冒,心里直接闪现出一个念头,如果曹辰生的出现,那么有必要时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也给做了。慢着,曹辰生的离开,似乎是因为李胜才才离开,曹辰生离开后,李胜才也不见了踪迹,合着曹辰生不就是怕一个人抬不来庄古,搬了李胜才做救兵,也算是去保护证据去了?

他们两个的同时消失,必定是提前约好,那么提前约好又是在哪个时候?段家财记得他和曹辰生见到龚冲他们的时候便是决定要夜里离开葬鸦屯的,想必在行走的时候他趁机悄悄把事情告诉了李胜才。自己走在前头浑然不知,他总听到后面几人有窃窃私语,怕多半就是讲明了此事。说道窃窃私语,曹辰生还跟龚冲他讲过话,似乎也跟潘耀讲过话,这么一来,自己的行经不就是**裸地摆在了几人面前?

如果几人真的都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龚冲和潘耀两人为何还装模作样跟自己寻找庄古,还慷慨激昂地说要与兄弟们一起来一起回,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把自己拖在这里,等到庄古曹辰生以及李胜才同时赶到,那么自己将是纸包不知火,无可抵赖了。

胡思乱想了一堆,段家财顷刻对身边的龚冲和潘耀持了一份警惕感。他余光细细观察着两人,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绽,敢情比自己装得还要淡定,他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胆寒,看来平日是小看他们了。想起刚才过早地说也留在葬鸦屯,段家财一时间是纠结是选择对了还是选择错了。此时,他忽地有一种想走为上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