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床

第52节:第二十一章 :险象环生的水域(2)

在水下运动人会觉得有些恍惚,仿佛在梦里一般,整个人跟着水层搅动,自己不知不觉中就有些迷失了。搞笑图片/耳膜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得出自己运动时,水层从耳边划过去的声音。闷闷的,沉沉的……

田螺拿着鱼叉在水底排雷一样,一扎一步,缓缓挪动,河床还算平整,没有太多的岩石置于水底,一般来说,鱼虾鳖蟹的都喜欢躲在水底的岩缝中,理应说,如果水怪生活在水底,那么它没有理由不去找岩洞或者在岩石下面挖个洞作为自己的闾舍。

没一会,田螺又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严重缺氧,他的心脏血液凝聚得稠密,神经剧烈跳动,尤其太阳穴绷得如倥偬的擂鼓,他憋不住了,两脚一蹬,正要往上游,倏尔,他的左脚被什么东西羁绊住,一扯,整个人又重新往下沉。

他心里大骇,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不过置身在水下,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出汗了,只有后脊梁阵阵寒气乳髓。低头拿着手电筒和鱼叉,往下一看,一团黑色的不明羁绊物体紧紧地缠绕他的脚踝,也不顾那么多,用力抓着鱼叉就朝那团黑糁糁的羁绊物就刺了下去。

虽说在水下动作不灵敏,力道也被大大打折,但是鱼叉的尖端还算是锋利的,这一扎下去,利刃在水下毫无阻力地直接穿透进入了淤泥里,他提手一拔,想看看扎中的东西,结果把水下的尘埃弄得翻腾,浑浊不堪。

大量被搅动的沙粒状翻涌上来,模糊了视线,他使劲睁大着眼睛,可还是混沌不已。不少淤泥里的气泡也被带了起来,耳膜边上发出沉闷的咕噜噜声,置身在这混沌的情境下,田螺不免有些心急气躁了。

他本能地抓住了绑在腰间的韧带,正要扯动给上面的人做提示,突然,只觉得背上多了十多二十斤的重量,有什么东西粘附到了自己的脊梁上!

田螺大惊,一般河塘里有二十斤的鱼都是很少见的,只有塘角鱼甲鱼一类,那么爬在自己后背上的动物到底是什么?就在此时,从手电筒的光里,田螺竟然惊骇地看到自己的肩膀上放着一只类似人的手,又像是动物的爪子。

嘴里惊诧而喷出一连串的气泡,他本能地用手抓住爪子,想把后背的东西甩掉,但是爪子越抓越牢,那个爪尖最后直接勾进了肩膀的肉里,痛得田螺张嘴直叫,从喉咙里发出的气流形成一连串不规则的气泡鱼贯上升,直达水面。

“线绳很绷。”水面上的人说话了,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有大量的气泡从水下面翻涌上来。

“快,快!把他拉上来!”村主任和二舅都同时大喊。

周围人一听,也都忙着过去帮拉韧带。

水底下的田螺的确遇到了水怪,他拼命地用叉子往后扎,只感觉后背的这只怪物皮甲超级厚,在水里无力穿透,水怪一下子便咬住了他的耳朵。

一绺血丝立即喷射到了水中,凝结成嫣红的细线,田螺痛得呲牙咧嘴,拼命用手电筒朝后面砸。这时,腰间的绳子被上面的人扯动了,这根纤维韧带是制作渔网的主线,最初的一根,十分坚韧,被拉后,他竟然只是被上升了一点点,然后腹部的肉被细线拉得凹进去了一大块。

“坏了!这小子是遇到水怪了!”二舅抓着线绳一拉便知道了水底突发事情的梗概,忙将叫上了更多人过来帮忙。

这次,所有人都相信了二舅所说的无半点虚言,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手中很沉重,水底下的线绳仿佛就是绑住了一块巨大的岩石,抑或是在拉扯着根深蒂固在地幔地下的树须,众人竟然拉得无比吃力,线绳勒得自己的手都痛了。

“停停停!”村主任突然示意大伙停下来,双方要这么拉,水底的田螺非折了腰不可。

他说得没错,水下的田螺被上面的拉力扯得直吐舌头,要么不是溺死,要么先被勒死了。腹腔里的气已经用得殆尽,连吐出的气泡都没有了,大量的水开始灌入他的气管里,他的头晕眩得厉害。

一个拿着土制霰弹枪的村民焦急地站在竹筏上,只恨这般情况毫无用武之地,枪口对着浑浊的水下,也不敢随便扣了扳机。

岸边爬在高处的人远远看到河中央的人**一团,连解说都忘了解释,只可惜出门忘了带个望远镜,没弄清那里发生了什么。

此时田螺已经被抛在水里将近两分钟,这憋气的时间成了他的极限,再加上他徒劳的挣扎,简直是透支掉了身上的力气,他开始发软了,周围的水域搅动得浑浊一片,即使他水性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跟一只就生活在水底下的水怪的抗衡吧。

上面的人眼看水面翻腾的气泡和淤泥越来越少,估摸田螺进入凶多吉少的境地了,大伙都手足无措时,二舅咬咬牙,直接俯身跳进了水里。

村主任一看都愣了,你这不是白去送死么,为了保障村民的安全,他置身不顾地也紧跟着跳入了水中!

大伙都怔住了,接踵着,一个村民也跳入了水中,眨眼间,上面的人一下子跳入近十个人。浑浊的水下,近十个黑糁糁的身影摸索着潜入水底,二舅率先第一个头往下使劲潜水,顺着水底田螺的手电筒的光线,一会儿就看到了已经毫无挣扎迹象的田螺,这孩子的脚下缠住了一大堆水草,身上黏附着一团黑魆魆的东西,像是一个人身上长出了硕大的肿瘤。

田螺没有了正扎,被荡起的沙粒尘埃逐渐又沉入水底,视线清晰了很多。

在微微混沌中,田螺的后肩上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头颅,头颅里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一双淡绿色的眼睛,水怪直勾勾地看着像它靠近的二舅。

想必它已经认出了曾经和它打过交道的人,不知道是要爆发出野性的报复特征做准备还是有前车之鉴的惊骇,它迟迟没有做出反应,而是谨慎地趴在田螺身后,注视着二舅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