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59章 雪山女神

第59章雪山女神

苏静美坐在主席台第二排,镜头到处,别的领导都忙着做记录翻文件,貌似个个都在很认真地听取指示、学习精神。苏静美却一动不动,保持我们经常看到的那个冷傲形态,两手盘在胸前,坐姿挺拔,圆润的下颌微微上扬,抬出一个很漂亮的角度,也不看镜头。她的表情冷漠淡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和云菲菲齐声喝彩――当然,我还是用的腹语。

云菲菲大赞:“这个气质牛啊,HUHU!”然后转过脸狐疑地看了我好几眼,应该是在胡猜我和她偶像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我眼神淡然,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没等云菲菲发话盘问,我们就看到有人进来了。

那人长相丑怪,一眼就能认出,是苏静美的秘书,吴奇龙同志,后边还跟着几个貌似医院领导的白大褂。

“你们赶紧准备一下,苏市长马上就到。”吴秘书急促地招呼大家。然后看见N个护士MM提着拖把桶子冲进来,疯狂大扫除。叮呤哐啷了几分钟,马上我这间病室窗明几净、寸尘不染。

然后吴秘书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先出去,等苏市长走了才能进来,一会就可以了。”

“噢。”我们三个同声答应,面前这阵仗确实让人有点发悚。两个姑娘就准备离开病房。“哎!你们可别扔下我!带我一块走!”我大急,摇头摆尾地狂呼腹语。猛又想到,我哪走得了啊?我是一病人,我的工作岗位就是在病**,我可不能离开。吴秘书这个话可能不是对我说的。

那――苏静美想干什么?这么大张旗鼓,怕人不知道?

她来得太快了,象风一样,甚至连病房里搞卫生的护士MM都没来得及撤退,还把伊琳跟云菲菲直接堵在门口。

是堵上了,因为苏静美不是一个人来的,后边还跟了好多穿马甲的朋友,扛着长枪大炮,全是新闻单位的记者。

伊琳和云菲菲又退回到我的床头,我们三个互相对视一眼,又看看还开着的电视,看看门口――苏静美正坐在电视里,站在我的病房里。

哦,原来电视是录播的,不是什么分身术。

苏静美脸色很严肃,甚至都没有跟那些迎上来的医院领导打声招呼。她迳直走到我的床前,对那些跟来的媒体说:“就是这位同志,他伤得很重,是因为保护人民财产而受伤。”她指着我,说得很有气势,很见感情,“见义勇为,不畏强暴,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时代需要这样的英雄,人民需要这样的英雄!”

记者们一阵**,录影的照相的对着我就一通狂拍。

她想干什么?疯了吗?我感觉有点晕,翻着白眼瞪着苏静美。

“吴秘书,你的材料整理好了吗?给大家分一分。”她又安排自己的秘书。

吴秘书没有动,看着苏静美,眼神也有点犹豫:“苏市长,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苏静美的语气有点不愉。然后她不再理会她的手下,转向记者们,“这位同志的事迹材料,已经报到我这里,你们可以先行自由采访一下,完了到吴秘书那里领资料。”

苏副市长指示说,“材料我看过,这是一位好同志,勇于牺牲,乐于奉献,能够为人民的利益挺身而出,可以作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具体体现,树立一个典型,重点宣传。”

我是英雄?还是罪犯?身份这一日三变的,我都搞不清自己是谁了。面对着记者们的闪光灯,我的意识又开始恍惚。

随后几天,不断地有记者来采访,但我不能说话,让他们有点扫兴。于是有人拉住我身边的云菲菲跟伊琳,让她们介绍我的英雄事迹。

琳子说她不知道谈什么,所以新闻发布的任务又落到云大发言人的肩上。她可不谦虚,人面前把我夸得跟朵花似的,先是大大吹觑一通我见义勇为光荣负伤的经过,然后再表扬我一贯的优秀表现,什么拣手表交警察扶老奶奶过马路坐公车必让座等等等等,把她学生作文里那点好事全给我安上了。

其实天知道,我这小半生以来手表确实有拣过一块,不过看到是假的又给扔河里了;扶老奶奶?只做过这梦,可不是扶什么老年奶奶,是扶年轻美女的;至于公交车上让座嘛――如果没瞧见边上有个老人儿童孕妇什么的,我是逢座必抢,绝不放过。

当然,云菲菲也没认为我有什么好,每次大吹大擂把记者哄高兴了消失了以后,她都会作呕吐状,然后威胁我,给我又记上一笔欠她的恶心费精神烦燥费之类。

而且我们的待遇好象也提高了,大夫JJ护士MM们的工作态度空前良好,病房里的卫生也总是体现出该场所是个最适合人居的环境,每天都有人三番五次地来打扫,最让我们三个高兴的是,有医院领导开口说,市里面准备给我们点政策――减免医药费。

就是苏静美这几天没有再来医院,让我有点遗憾,我本来希望通过眨眼的方式来谢谢她――虽然并不清楚她的用意,但是很明显,这些好的迹象都是来自她的背后推手。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好的迹象永远只是迹象,接踵而至的偏偏是一些不好的事实。

又过得几日,我们发现情况不对头。

我终于还是做不成英雄,英勇壮举不见丝毫消息报道,关于我违法抗法的罪恶行径报纸电视上倒是愈演愈烈,正应了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

记者们完全消失,再不登门,倒来过几个整材料的,想让我交待点暴行余罪什么的,让云菲菲举着个扫把给轰了出去――当然,他们倒也不见得是怕了那扫把,主要还是考虑到,让病**一具木乃伊开口说话的难度太大,想要达到目的,可能先得改行做大夫,这才悻悻离去。

尤其让人郁闷的是,医药费依旧跟水一样地流淌出去,没看到减免,更不见回头,再没谁跟我们提到政策之类的说法。

早上云菲菲就在跟我念手术及住院费用详单,林林总总地罗列出N个几十几百几千元的数字,我算术不太好,心里边的连加结果还没出来,她就把最后的总和答案直接告诉我――十三万多!

虽然拥有足够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个惊天答案一出,还是噎得我直翻白眼,差点口吐白沫。我不知道咱们国家老百姓们的平均收入有多少,该数字是不是能吓着别人,反正以我现在的工资收入计算,我得五到六年不吃不喝才能住上这一个月的院。

当然,这些是我跟伊老爷子两个人的费用。我的伤势主要在骨头肌肉上,也就是俗称的外伤,医药费也只是十三万里的那个尾数。伊老爷子就惨得多,每天都在ICU监护、洗肾、透析、骨穿刺引流,费用挺厉害。

而且云菲菲还说大夫告诉她,我恢复得很好,快没事了,过几天就能拆线下地。但是伊老爷全身不遂,以后永远只能躺在病**,就算出了院,也要定期做血液透析,每天还得打一针进口的什么抗菌药,总之,成了一个需要治疗照料的活死人。

真惨。听过这些,我感到很烦燥。

更烦的是,还听见有人在病房外头的走道里大声喝斥伊琳。

“让开!”那个声音很蛮横,好象在哪听到过。“再挡道,信不信把你给抓起来!”

想到了,好象是那大块头刘从军。听上去他是要到我这病房来,给伊琳堵在门口不让进――他想来干什么?

云菲菲看我一眼,应该也听出是谁了,她旋风一样地卷出去。然后就听到她的嗓门在走道里响开了。“这不刘科长吗?干什么啊这是?又想来请我们吃饭吗?”――这宝贝姑娘,嘴还挺损。

刘从军的声音有点恼怒,“上回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你可别蹬鼻子上脸,我来执行公务,你还敢拦我,可别怪刘哥不客气!”紧接着就是乒乒乓乓地,估计动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