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48章 习惯性死亡,温暖还是忧伤

第48章习惯性死亡,温暖还是忧伤

一声叹息。“你不懂。”她说,“身不由己--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确实不懂。”我摇摇头,“不过这句话书里看多了,没想到你也是找这借口,有意思吗?不就是个领导吗?你要实在觉得不自在,不玩不就行了?什么身不由已,矫情--”

“不是矫情。跟游戏不一样,这个圈子没办法删号,不存在全身而退的说法。”苏静美也摇摇头,“我承认在你的案子上我很冷酷,没有尽到责任。但在我这个位置,很多事情不再是属于我个人的问题,如果因为自己的情感,让其他人跟着受伤害,我不可能去做。我有家人,还有那么多关照我和受我关照的人――都有可能受伤害。”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对吧?”我笑了笑,这个典故倒还记得。“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你完全可以继续保持沉默――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做你的官,由着我自生自灭好了。”

“我没办法抑制情感,我知道这很致命。但是――”苏静美凝视着我,“在法庭上,再一次听到你说给我的那些话,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甚至想当场站出来,告诉大家我就是秋叶,就是那个你深爱的女子,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放下,和你一起承担,和你一起受难,和你一起离开……”

我看着她的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做个是非判断题。哪怕就在两个月以前,听到这样情深款款的倾诉,我肯定都会感动得眼冒金星眼泪象口水一样哗啦啦地流――但是生活教会了我成熟,我能相信她吗?

苏静美美丽的大眼睛里秋波流转,满噙泪水,看上去情真意切,不象在伪装。

我们注视彼此,都不再说话。屋里音乐弥漫,一生有你那支歌低声吟唱,反反复复。她把手移过来,放到了我的手上。

看着眼前这位绝色佳人,我意识有点恍惚――这,真的就是我的秋叶吗?

好象过了很久,我看到窗外天色渐渐亮起来。

“你应该去做点事,不能再这么胡混下去。”苏静美似乎已经恢复平静。她站起身来,用不容置辩的语气说,“案子你不要再去考虑。我了解过,你已经输了。”

我无语。虽然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是毕竟有点不甘心。

“从法律上来看,你很难赢下来。何况,那个被告人后边有背景。”

“谁?那个陈社长吗?”我喃喃地说。

“陈社长?他不可能有这么大能量。”苏静美轻蔑地一笑,让我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这才是我眼中的那位市长大人。“谁能把一个会场搬到法庭上去?这么明显地侵犯当事人权益――会前我有过反对,但是没有作用,有人一意孤行――”

我很纳闷,谁可以让一位副市长的话都不起作用?再说我也实在想不出除了林曼琴,这段还得罪过什么人,而且听上去好象还是个不一般的牛人。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不能就这么算了。”说这个话的时候,苏静美的口吻纯粹是个领导了。“宣传文化这一块,我会打招呼,他们想插手进来没那么容易。”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很简单――他们是赢下官司,但是舆论会帮你造势,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真相,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剽窃者。”苏静美冷冷地说。“还有,你的条件不错,我打算安排你去上班,对你来说,从政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有什么条件?还从政?逗我玩吧?”我笑了,第一次听到有人跟我说这个。

“你年轻,有学历有才华,而且口才也很好――当然,这些并不重要。”苏静美淡淡地说,“最重要的一点,你有背景,有人扶持。”

“背景?”我有点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是的,我――就是你的背景,以及我的政治资源。我会为你安排每一个细节。”苏静美很认真地看着我,一点不象在开玩笑。“按我的计划走,也许用不了十年,你可以到我这个位置。我能让你成为长川最年轻的副厅。”

我无语。眼前的苏静美很有种霸气,象秋叶。

“还有什么问题吗?”好象长谈到这里应该要结束了。苏静美恢复了她的冷漠高傲,形态转化,依然是那种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王者秋叶状。

“有一个。”我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别墅位置这么偏,你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我不是经常来,这里离市区太远,处理事情不方便。”

“那――没其他人了?”

“现在就我们俩。这里平常也没人,最多来个工人整理一下。”苏静美侧脸看着我,似乎在奇怪我提的问题。“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我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上的睡衣。

就是有点纳闷――谁帮我洗的澡?

云菲菲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接受服务。

克林顿也受用过这种服务,莱温斯基给他提供的――就是咬字分开念的那种。

本来大清早睡得好好的,有人不停敲门,搞得我心烦意乱。下床来打开门一看,是林曼琴。我没理她,把门一关继续睡觉。可是她很有毅力,锲而不舍地坚持狂敲,直到我的耳膜无法忍受。

我只有妥协,把她放了进来,然后接着睡。这回我得学乖点,可不敢再跟她站一块儿了――她总不能扑上床来,再大声叫唤说我**她。

林曼琴一点也不见外,她站在我的床边,看着我起码微笑了三分钟,然后从手上包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我的桌子上。“这里有五十万,密码写在下边的纸条上了,你随便取。”

我冷眼看着林曼琴,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当然,从那本书上我不止得到这么多,可我不能全给你。”林曼琴的语气很轻松,而且她还在我床边坐下来了,让我心里好一阵发毛。“愿意接受的话,咱们还可以做朋友――”瞟过来的眼神也很暧昧。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你丫随时能把我给卖了。”我淡淡地说,“你不是还想让我赔钱吗?还要拉我去坐牢吗?”

现在林曼琴日子不太好过。官司她是打赢了,可是全世界的人都指着她剽窃,公道自在人心啊――当然,最大的功劳还在苏静美。长川市各大媒体倾巢而出,全程跟踪此案,深度爆料,对我在法庭二审时的表现大加渲染,认为真实可信,并且旁敲侧击地影射林曼琴抄袭,集体呼吁说要健全法制,完善知识产权和网络立法,不让那些利用法律漏洞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罪人逍遥法外。

因为这些媒体的统一口径,我被极为夸张地美化了一遍,温情脉脉、爱意款款、真心无限、浪漫无敌,跟《跳舞》书中男主角横刀一笑的形象性格极为吻合,绝无仅有。如此百死而不悔的痴情种、泼胆汉,当真是众里难寻,天下无双,兼之才华人品出众,身负奇冤难雪,整个故事曲折动人,围绕我完全可以再写上一本煌煌大作了。

人心所向大势所趋之下,林曼琴的粉丝们先是集体失语,然后阵前倒戈,极为迅速地加入我方阵营,并且反戈相向,对林曼琴及其同党的暴行大施挞伐猛烈抨击。

总之,民情舆论一面倒地支持我讨回公道、洗刷冤屈,还有很多律师在媒体放言可以为我免费代理申诉――尽管二审终审,但是因为牵涉到立法问题,没有可以援引的成法,我可以申诉至最高法院,寻求法理支持。

但是官司我是不会再去打了,因为苏静美叮嘱过我不要有这个想法――毕竟法律不是吃馆子,一时三刻地就能把你把要点的菜给送上来,再说我的有效证据也就只那么多,官司打起来输赢还两说。更重要的是,打官司靠什么来玩?要靠钱。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跟人拼个鱼死网破没那把握――网不一定破,鱼肯定得死。苏静美还说了,如果林曼琴跟她后边的人有分寸的话,应该会找我寻求庭外和解。不过怎么个和法她可能就不清楚了,如果知道林曼琴会独自登门,以这种方式求和,我想她可能宁愿我去打这场官司,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