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402章 黑社会?

第402章黑社会?

然后他肯定是觉得应该拿出点气概来,不能这么寒碜,否则可就没法见人的。于是丫做了个视死如归的表情,把衬衫袖子往上扎了扎,又把领带松了松,慢慢地向我走过来。

“你们别怕他!他要敢再动手,毙了他!”楚正边走边指着我,冲俩警卫员喊,“他这委员干不长了,明天就得下台!”

我又乐了,这还是在威胁呢,他是真怕我再打他。

然后他在距离我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停下来,左右瞅瞅,弯腰把先前扔在地上的帕格尼尼残骸拾到手上,发一声喊,挥舞着家伙,终于朝我冲过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响,身后传来的。

楚正身子立马站住,视线盯在我后边,不动了。

我回过头去一瞧,发现葡萄架下,周老板坐起了身子,眼睛看着这边,表情有点烦。

于是大家姿势集体凝固,看起来老板终于要发飙。

“把他押出去!”老周又往石桌上拍上一把,指着这方向,动真火了。“乱七八糟!不成体统!”

“是!”警卫员齐声答应,枪口在我背上用力抵紧。“走吧!”

“走就走!”我嘀咕了一个,手往身上拍了拍,径直往前迈步,说真的,我没想过在这里能呆多久,得了吧,回吧。

“还得谢谢您帮我解围哪老板。”我边走边转脸,挥手告别,“这就再见了,下回您来长川视察,记得通知我一个!”

“站住!去哪里?话还没谈完,你就想开溜?”老周指着我们的手指突然变向,指到小乌龟那位置。“我是说,让那个什么什么--”盛秘书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对了,楚正是吧?让他出去!”

哦?这样的啊?我们全体发了一愣,停下脚步来,顺着老周的手指方向,注视了小乌龟一把。

楚正呆住,“啊?我?”他很白痴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把征询的目光投向周芷韵。

长公主的表情也是不可思议。“爸,他--”

老周很不耐烦地一挥手,“他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琬儿不是说过吗,这里不欢迎他!”

这话解释得够明白。琬儿立马开心起来,笑颜如花,三步两步扑过去,一把抱住姥爷的脖颈。“真是个好外公!哈哈!”

“哎,轻点--”

然后没话说了,楚正低着脑袋从我们面前走过,表情很羞愤,两个警卫老老实实地跟上去,摆了个押解的造型,好象还在提防他会赖在这里一样。

周芷韵又埋怨地喊了一声爸,但是也没敢说其他,大概知道自己老爹嘴里吐出来的话,那就是金口玉言的圣旨,她再反对也没用。

果然,老周又抬手指指院子门,“你不高兴,就跟他一块出去!”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长公主抬眼看看楚正的背影,表情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没动身子。

然后听到院子外的车发起来,小乌龟走人。

“过来吧小沈,继续谈话。”老板又冲我开口。

我搔了搔脑袋,感觉很纳闷--这事弄的,都有点莫名其妙了。

谈话重新开始之前,还有个小插曲。

我在老周对面的椅子上再次坐下来,眼睛看着他,心里有点忐忑感,不知道他想搞什么名堂,说真的。

然后周芷韵沉着脸过来了,就要把女儿拉走。

“既然没走,你也坐下,婉儿也是。”老周指了指我边上的椅子,“一块听听。”

这话让我们都觉得不太好理解。

“我们在这干什么?”长公主心情显然不好,声音很郁闷,“你们讲政治上的事情--”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要关心,万物一理嘛。”周老板标志性的高屋建瓴出来了,“政治家之间,光风霁月的谈话,有什么不能听的?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他的手指点了点摇椅扶手,“芷韵,如果以前你能明白一些道理,你的生活,就不会弄成现在的样子。”

周芷韵哼了一声,样子很不服气。

“小沈书记,让你见笑了。”老周的脸转过来看我,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的家事,没有领导好,惭愧啊。”他的样子有点诚恳,“我的这个女儿,我也没有办法,很让人头疼,嗯,还是应该说一声,谢谢你帮我教训她。”

“啊?”感觉自己对这说法不太适应,“呃,教训不敢当,我也没那资格。”我说,“她不上法庭告我就万幸了。”

“是啊,你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吗?”长公主冲我说起话来,声音就高了,“我的家庭,要你管?你是谁啊?”

“放肆!”老周重重地拍了拍椅子,“人家没说错你,你那是什么家庭,啊?那个楚什么,是什么人?你老子要不在位子上,他能缠着你?--找过这么多,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女儿都知道!”

周芷韵低下头去,不作声了。

“还有,你把婉儿放在这里,这么多年,孩子都长大了,你自问对她,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了吗?”老周的脸色很不好看,“反省一下吧!”

然后大家都沉默下来,婉儿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近距离地观察一把封疆大吏家中这祖孙三代,我觉得--很滑稽,真的。

显然这是一个不太幸福的家庭。

一个家庭的幸福是什么?金钱的多寡好象不是标准,有很多人证明过这个命题。同样的,权力也不能,在汉江第一家庭里发生的故事,也能很好地提供证明。在汉江省,人人都知道周书记是最牛逼的,可是那又怎么样?俗话说清官难理家务事,呃,何况,我想,咱们的老板,跟清官两个字好象还有一点点距离,那么不能免俗,也不算什么。

当然,让我产生滑稽感的不是因为人家的家庭不幸,我这人的幸灾乐祸观还没无聊到这种变态的程度,只是觉得眼下这些跟我没关系,让我了解这些干嘛?我就是个来办事的。

“老板。”我摸摸鼻子,很谨慎地提醒他,“咱们是不是应该接着谈话了?”

“嗯,谈吧。”老周似乎依然余怒未息,在椅子上重重地靠下身子,“先前说到什么地方啦?”

我认真地回忆了片刻。“这个。”我说,“要么你下课,要么我下,没有中间道路,好象是谈到这里。”

身旁的长公主跟小公主同时抬头,诧异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又看老周,她们的表情非常古怪。

“嗯,是吧。”周老板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伸出手来,拿过石桌上的茶杯,揭开杯盖,朝里面轻轻吹口气,他的样子很平静。“还有呢?”

“没有了。”我说,“都说过没有中间道路的。”我说,“您跟我,政见不同,立场不同,利益点不同,甚至包括世界观政治观都不同,而且您没有任何妥协平衡的态度,只是希望让我低头,跟您保持一致,那么对不起--”

“具体一点谈吧。”老周点点头,然后抬起眼皮,“小沈书记的意思是不是指,如果我不表态支持你的工作,明天的会议,你就会拒绝参加,是这样吗?”

“当然。”我说,“我不是木偶,也不想做靶子,在那里坐着,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浪费我的时间。”

省委书记沉吟了一会儿,又在躺椅扶手上轻轻地敲击,良久之后才再次说话。“什么是和谐你理解吗?”他说,“那些政治原则是什么,你知道吗?和而不同、少数服从多数……”

“拜托!”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谈政治大道理,作为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我知道这些术语应该用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服务于什么主题。如果您希望今天是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就不要选择高来高去的方式,那将同样没有意义,您也说服不了我。”

“还有一点,老板大概忘记了,不好意思,我得提醒您。”我说,“作为当时中央的理论研究人员,和谐理论的出台过程,我有幸参与,对于这个词汇,我理解得比您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