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378章 暗战(2)

第378章暗战(2)

我不理她,回头招呼秘书长。“老朱,打电话,通知陆副书记。”我说,“今天这个事情,他必须到场。”

秘书长仍然一脸的无可奈何。“陆书记不会来。”他说,“我通知过他。”

“那好,这个电话,我亲自打,可不能让他做了缩头乌龟。”老朱的难处,我可以理解。“再一次重复。”我又用手点了点两位MM,“我不会过问你们的利益关系,但是我有义务约束领导们的行为。”

卞秘书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把电话递到我手上。“拨过号了,陆副书记正在主持法制工作会议。”他说。

我当着众人的面,拿过手机。“老陆,别开你那会了,过来一趟。”我说,“这里的法制工作,更需要你的指导。”

老陆在电话那头挺沉着,话说得慢条斯理的,应该早有准备。“沈书记,你看这个,我去就没必要了吧,事情我也清楚--”

“好,陆书记,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你持什么态度?拆还是不拆?”我不耐烦跟他多说,单刀直入。

老陆打个哈哈。“这种事情,沈书记你也知道的,矛盾尖锐,影响很大啊,哈哈!牵涉到民生民权、体制法律,我们不能不谨慎对待--”

“谨慎你个头!打官腔是吧?”我大怒,趁机发作,把先前方MM的华丽骂腔转赠给他。“香蕉你个芭喇!”

老陆无语。

“你这个副书记是吃屎的啊?”我继续破口大骂,“组织安排你法制专管,就是让你在报告上划乌龟的吗?在其位不能谋其政,你趁早给我滚蛋--退了吧,让贤吧,回家颐养天年,抱孙子玩去吧!”

“你可以不过来,没有问题。”我又说,“明天我上省里开会,你画的这个圈,我一定带上去,让领导们瞧瞧,什么叫做尸位素餐,什么叫做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作为的干部,没有资格蹲在位置上,老子第一个就下了你!”

老陆沉默了很久,我都听到他咬牙齿的声音,不过他没有发作。“好吧,我过来。”他说,“我也倒想看一看,沈书记你打算怎么做这个工作,动员人家把房子给拆了。”

我把电话一挂,随手扔给卞秘书。“朱秘书长。”我又说,“老陆马上过来,你安排个人,呆会这里的谈话,都作一下记录。”

老朱默默点头,不置一辞,表情麻木不仁,对于我的措辞口吻,他已经习惯了,倒也不以为意。但是面前那些会议代表们就不免有点惊诧起来,一个个注视着我,目瞪口呆,不寒而栗。

表情最古怪的莫过于方文莲,丫现在突然就嘴巴大张,两眼圆睁,都合不拢了。

“香蕉你个芭喇!”我余怒未消,“嘴张这么大干嘛?想吃香蕉吗?”

“你--你到底是谁?”方MM一声尖叫,应该是牙齿落下,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她的样子非常恐怖,有若见鬼。

我朝她勾了勾手指,MM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就过来了。我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方文莲,你丫没说错,我其实就是个流氓。不过告诉你,你那白马老王子,还就怕我这种流氓--不信咱们走着瞧!”

也不知道MM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什么,不过看她表情,完全进入石化状态,仿佛神经不能处理,痴呆了。

蓝萱轻轻咳嗽一声,也走上前来,插到我跟方MM中间,把她身子挤开了。

“小沈,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她也附到我的耳边,悄悄地说,“我这是在帮你呢,送你一颗大大的炮弹--”

“切!你那点小聪明,别在我面前玩,我不用你帮,也不会帮你。”我不以为然地一挥手,“咱们玩的是公平,是法治,是原则,是精神--听明白了?”

很快,视野里出现一辆挂着警灯的银色奥迪,在两个工地人员的引导下,停到对面小坡上,005--老陆的车。司机跑出来开门,然后老陆手里拎着个杯子,领着秘书就下来了。

“沈书记,有什么指示,一定要我们当面聆听啊?”老家伙一张脸阴沉沉地,也不理会边上一圈人的招呼,从方文莲身旁经过,更是连眼睛余光都没瞟她一个。“你在这里,完全可以拍板,你说这房子要拆,那就就拆了吧,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他看着我,不阴不阳地说,“我们绝对尊重沈书记的意思,一把手嘛,嘿嘿。”

“老陆,这事情牵涉到谁的工作分管?人家请示到谁面前?究竟应该谁来表态?”我冷冷地反问,同时从边上蓝萱手里抽出那份报告向他扬了扬。

“这种事情,利益纠缠,谁能说得清楚?”老陆眯缝着眼,淡淡地说,“我们能力有限,水平不高,现在就把事情汇报给沈书记,让您来处理好吗?”

我们互相对望一眼,视线又在空中撞出火花来。

老陆这厮,三言两句之间,就布下了个更险恶的套,非常明白地请我入瓮了。

没什么好说的,这种事情,老家伙尚且懂得顾忌,不在文件上落下自己的态度,以免授人以柄,何况跟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犯得着跟自己过不去吗?

老陆肯定是希望我表个强拆的态度,那样他可就得意了,正好可以当成证据,拿出来证实我跟新国或者说蓝萱存在不可告人的内幕关系,上纪委都不奇怪--省里等这材料,估计也是如大旱之盼云霓,还不立马劲儿劲儿地冲下来,查我个一年半载的?如果到这份上,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他老陆独赢的局面:我有没有问题是一回事,估计这么一查,新国倒霉就更不用说,一个财务审计就搞定它--还想跟人争工程论项目?门都没有。

“怎么样?沈书记?”老陆见我沉吟,又很讽刺地说上一句,“不是说我们尸位素餐吗?怎么事情到你手里,也没辄啦?”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让我表态。”我说,“不用拆了,就这样放这里吧。”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蓝萱看着我,目光里很有点意外,似乎大失所望。应该是觉得我这个态度太过软弱,缺少担当的气概吧。

“是啊,这是我的意见。”我对大家的态度视而不见,继续高谈阔论,“而且我还建议新国,把这个炮楼子加固,边上浇上混凝土,把它弄成永久性建筑。”

“法治进步,这是一个具体的标志。”我说,“这样的钉子拆迁户,如果放在以前,早就被推土机给强行突突了--现在这种情形的存在,表明大家对法律的敬畏,即使只剩一个钉子户,开发商也不敢采取非法手段,政府也不敢强制拆毁一个公民的合法住所,法治的胜利啊,不是吗同志们?”

“在西方法治史上,就有不少钉子户成为法治和民权的象征。呃,我给大家讲故事吧,当然,你们有可能听说过。”我笑着说,“德国威廉一世在波茨坦建了个行宫,附近有座磨坊影响他看风景,皇帝就出高价想把磨坊买下来拆掉,但是人家不卖啊,皇帝就发脾气,下令把磨坊给强拆了,结果给人告上法庭,那法院牛B啊,判决皇帝必须将磨坊恢复原状,现在这座老磨坊已成为德国司法公正的一个象征。”

“还有。”我说,“在美国华盛顿,有位房主,呃,好象叫斯普瑞格思的,也是一样的情况,面对拆迁拒绝搬家,开发商只能重新规划设计,在房子的三面建筑开工,英国、日本都有类似例子,容忍钉子户,成为这些国家流传的法律佳话。”

“那么现在,我们也有机会制造这种法律佳话嘛。”我指指炮楼子,“可以让这座房子继续存在下去,表明在公民的基本权利面前,公权、领导政绩以及开发商的利益,应该无条件让步--”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