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272章 葵花宝典与资本论

第272章葵花宝典与资本论

“去吧。”我用鼓励的眼神看他,我的声音很温和。

魏局默默地向我敬了个礼,转身带着他的部下离开了会议室。然后听到外边走廊上刘从军又发出歇斯底里的号叫声,慢慢地渐去渐远,直至消失,会议室里重新又有了一点**--所有领导都终于意识到了,这不是一场梦。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这个原本坐在他们身边的政法委书记已经被完整干掉,很有可能永远也无法再行回到这个殿堂里来。

战士们又开始拖曳地上的任小天,我倚在椅子上,手支下颌,侧过脸去冷冷地瞧着他。

任公子再也支撑不下,他已经非常清楚这种冷峻将对他造成什么级别的伤害,我看见他流汗了,汗出如豆,从额头上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被拖过我的身边时,他终于冲我喊叫起来。

“不用玩得这么过分吧?”他看着我,有点语无伦次,“是不是一定要弄到你死我活才行?你真没想过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我保持着安静的姿势,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我不想说话,根本没意义。而且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位公子政治上的才干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垃圾。从任小天的语气里,我发现他居然还在拿着自己的身家说事--他可能还是没有意识到,正因为他的这种身份,决定了我的处理态度。

任小天是老周在这块地里的实际代理人,想要在长川立足,对他的打压是必须的。不是他倒下,就是我倒下,这个没什么好商量,政治需要--当然,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他退出争斗不再抵抗,从一般角度考虑,放过他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可以不为已甚。但是由于任小天的高层背景,对他的打击,实际上是对其派系的打击,从这一点上看,我必须钉住他。所谓奇货可居,对任小天的打击结果,将会形成很多政治筹码。我无所谓,但是会有人需要的--我愿意承受压力,来为他们准备筹码。

可惜的是,任小天不明白这个道理。

“等等等等。”任小天用求告的语气冲着紧拽他的战士们说,“让我跟沈书记说几句,就几句话。”

几位战士看着我。我依然没搭理,他们犹豫一下后,停住了脚步。

“不就是苏静美的事吗?我又没拿她怎么样,也就说说而已--有必要非得往死里整不可吗?”任小天的语速非常快,应该在害怕不能把话说完。他的理智已经面对现实,他清楚一旦踏出这间会议室,自己的炼狱也将开始降临。

是的,无可置疑--逮捕证已经签下,押解方式已经决定,异地羁押的地点场所已经安排,一切手段都是合理合法的,只要我没有松动的意思,牢狱之灾对于任公子来说,只是个时间问题。

“我不呆长川了还不行吗?”任小天神态果然软了下来,“我打报告申请调走,这里的事,随便你怎么折腾!我不管了!”他的样子非常痛苦。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还是没说话。

是的,任小天只能服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从目前态势上他应该看出来了:此次常委会我已经取得了相对控制权,这里的抵抗力量完全消失,老周鞭长莫及,长川政局失去事实上的主导。任小天被批捕,后面的会议过程里,他的双开决定肯定会被提出来讨论,而且在高压下极有可能获得通过--也就是说,我将合法地让他的美妙前程突然死亡。

我给任小天的打击不算太重,只是杀死了他的政治生命而已--任小天的罪名并不高,但是证据确凿充分,足够刑事处理。而刑事处分的后果是不可逆的--哪怕只是缓刑或者拘役,都足以让一个人从此永别政治。这一点毫无疑问。

当然,任公子不是刘从军,即便死亡,他也有重生可能。但是就象一个花瓶被打碎,复原的成本将会非常高昂,他的家族势必为之付出惨重的政治代价。

任小天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痛苦了。

其实任小天犯的错并不在于他放了两卷黄色录音带。事实上我也觉得,一个副厅级别的领导,被这种无聊罪名钉死,是非常可笑的。但是政治就这样,不存在玩笑,只需要理由,他为我提供了钉死他的理由。当然,普通人不可能通过这种幼稚理由干掉一个太子档次的市委副书记,那是绝对不可想象的。问题在于,我不是普通人--也就是说,任小天犯下的真正错误,是他看错了自己的对手。

任小天低估了我的意志和勇气、信心和决断,以及我的背景,还有我的强硬。

疗养院里那次,他曾经捅过我两刀,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处理,这让他觉得我不过尔尔,根本不敢跟他正面抗衡。而且我清楚,任小天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同一级别的对手,他甚至会觉得我这次来到长川他的主场,是送给他来玩的。

其实我想告诉他的就是:我不会在那些全无胜算的事情上跟他纠缠,对于我来说,除了耗费自己的所有政治资源外,没有任何益处。我可以忍,也可以等,但是只要让我捕捉到一个小小的理由,我就能将他轰杀成渣!

就是这样。

“怎么样?沈书记?”因为身后两位战士的压制,任小天没法站得很舒展,他在我面前半蹲半立,姿势很有些狼狈。任公子脸上过去常见的那些傲慢蛮横,此刻已经完全收敛起来,他眼巴巴地看着我,期待我一个妥协的答复。但是现在我觉得--太晚了。

我看了他一会,然后把脸转回来。“接受现实吧,小任。”我简单地说了一句,再也不去理会他。

是的,一堆垃圾,定义已经写好,就不值得我为之多说什么了--浪费我的口水,完全缺乏意义。

不过还是应该表扬一个--任小天毕竟出身高干家庭,可以说是一堆有气质的垃圾,他此刻的表现比刘从军确实强得太多。听过我的盖棺定论后,他倒也没有再挣扎争辩什么,应该想过没什么含义。他默默地看了我几眼,把脑袋摇上一摇,然后无言地跟着战士们出去了。

或者可以这么说,任公子的哲学里肯定有成王败寇的思想,他近距离地切身感受了一把来自沈先生的高妙手段,不敢说让他任小天心悦诚服五体投地,至少他应该觉得死得不算冤枉。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确实是给他上了一课--非常规政治攻防战。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沈先生要收取的学费,那是绝不便宜滴。

同样,在这个会议现场,等待接受沈先生政治再教育的还有长川政场的一帮领导同学们。此刻大家集体看着任小天萧索的背影踽踽消失在走廊尽头,再转过脸来望着我时,一个个魂不附体,噤若寒蝉。

嘻笑怒骂间,已经连下两个常委,他们不知道下一个将会轮到谁。

我望着会场,沉吟了片刻。我非常清楚,会开出这个效果,已经基本达到战略目标,尘埃落定,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关于刘从军的处理,我想大家不存在什么异议。”我开始转动手里的杯子,喝起茶来,“但是任小天的问题上,可能同志们会有意见--会认为这是倾轧,是政治谋杀,这么小的事情就让一位副书记坐了牢,很冤枉,是不是?”

没人回答我,大家都默然不语,由着我在台上一个人唱独角戏。

那也无所谓。“在这里我要说的是,我也觉得他很冤。”我笑,“但是没办法,他犯了法啊--事情再小,也要处理。”

“希望大家能够引以为戒,把尾巴都夹紧一点!”我把杯子墩到了桌子上,虽然不重,但是领导们全体抖了一抖。“我不会去针对谁,也没打算把大家一锅端了。”我淡淡地说,“但是你们自己的屁股要洗干净,最好不要让人抓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