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263章 重生

第263章重生

“不不不!沈书记!你不能针对我!”刘从军再次号叫起来,声音异常惶急,好象生怕一个来不及,就让人把他给拖了出去--只要他踏出这个会议室的门,就将永堕地狱,万劫不复,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我是得罪过你--”他的语速很快,完全不假思索,但是话语没什么逻辑,“那不是我的意思,我没有办法,也是身不由己,我跟你没有个人恩怨,为什么要对付你?沈书记,你是知道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打断了刘从军的喃喃呓语,“犯了罪的人,都必须接受惩罚!我只知道你有犯罪嫌疑,所以,审查从你开始--”

“为什么不去审查周书记?!”刘从军厉声嚎叫起来,“都是周书记的意思!所有的事情!”他的声音充满绝望,神情完全崩溃。“你去惩罚他啊!你去审计他啊!”

我呵呵笑起来--这一次,这条狗,真的可以去死了。

然后我直起腰来,转眼环视整个会议室,我发现座上兖兖诸公们,表情瞬间凝固,全体停留在震惊那一档上。会议室里死气沉沉,一片寂静,连咳嗽都没有人发出一声。

我想所有人都已经清楚了我的意思,他们终于知道我的终极目的在哪里了。

这个会议室里的人们,对我的那些往事耳熟能详--这些经年旧事,是长川政场一道无法自行愈合的创口,也从来没有人提起过。现在我在众人面前,再一次把伤疤撕裂开来,苦心积虑,而且完全没有顾忌,我让这块地里的大人们相顾失色,心惊肉跳。

任小天脑袋里终于转过弯来了,“刘从军!你在胡说什么!”他的声音极度恼怒,极度惊诧,“你他妈怎么谁都敢咬?!”说着话,他桌上的茶杯猛地飞将过来,带着风声从我脸侧掠过,呯的一声大响,砸碎在刘从军身后墙壁上。

我楞了一下--这小子,班门弄斧,居然现学现卖起横刀的把戏来,严重侵犯版权,这还能容他?!“哟嗬!还想杀人灭口啦?”我咧嘴一乐,指着气急败坏的任公子,“抓起来!”

就听得哗啦一声,然后任小天杀猪似的惨叫起来,他双手反剪,被仆面摁在地板上。擒他的两位战士面色羞愤,样子郁闷难堪--显然自觉方才看守不力,居然差点让他伤到了首长,所以这一回也没跟他再客气,估计是直接把任公子的胳膊给弄得脱了臼。

我低头瞟了一眼狼狈无状的任公子,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真的在为他感到悲哀--这位公子爷的高贵身份和家族背景给了他巨大的优越感,而且这种良好的感觉由来已久,积习难返,他已经习惯于生活在众人的视线中心。我相信在绝大多数场合下,任公子都会很自觉地把自己定义为主角,同时理所当然地认为,出现在他附近的角色,都是用来陪衬捧哏的,都是因他而生。

政治、官场、江湖、人心,这些东西任公子不是不了解,只不过他会以为这些都是自己弄潮的池塘--江湖险恶来自于他的阴险权谋,人心鬼域来自于他的伎俩手段,他已经非常习惯在别人面前扮演侮辱者和玩弄者的角色,从来没有尝试过被伤害。

所以,当侮辱、玩弄和伤害非常意外地降临到自己头上时,任公子晕了,傻了,无语了。

是的。侮辱、玩弄和伤害,就是我要赐给他的,而且是蓄意为之。如果今天的会议是一幕电影的话,我为任公子安排的角色,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跑龙套的,他的全部存在意义,仅仅是为剧情提供一个所需的背景渲染。或者换句话说,他就是一个道具,我要用他来搞搞气氛,让大家感受一下红色狂飙的压力,如此而已。

可悲的是,任公子自己并不清楚这一点。他把自己当成电影里的大反派,跳起来惹事生非,抢镜头争台词,摆出一副跟我决一死战的架势。但是事实上我想告诉他的是,我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个对手,我不认为他有这个资格。

同理,刘从军也如此,我要打击的对手也不是他--项庄舞剑,目的如果仅仅是为了屠一条狗,那也太可笑了。我做足了十二分的**,是希望拿到要找的东西,我还要通过自己的行动,站在长川的制高点上告诉人们--我,回来了!

而且依然是那把屠龙宝刀。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政治没有磨平棱角,时间不能掩饰锋芒。我用了三年的时间,重新回来这里,我会最大声地告诉人们:还是那头永不畏惧的独行孤狼,还是那羽渴望烈火的不死狂鸟,我依然在寻求我要讨回的公道和清白。我的恨和我的爱一样,从来没有停止过,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哪怕再次浴血,哪怕再次倒下,我也绝不退让!

但是我还想告诉他们的是,因为时间,因为政治,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一回,就算再次倒下,那些敌人也将付出绝对高昂的代价,我会让他们的鲜血,和我一样,尽情流淌!

刘从军现在就在流血。他倚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半躺半坐,脸上血泪斑斑一片狼藉,眼神痴呆绝望,盯着不远处地上挣扎不休的任小天,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嗫嚅些什么。我冷冷地瞄着他,一言不发。这条狗已经被打折了脊梁,神经陷于高度瘫痪。我相信他眼前能看见的,只有血一样鲜红的恐怖,只有铁一样冰冷的意志--这是一条肮脏的狗根本无法承受的重量,他已经被彻底打垮了,从**到心理。

我揽着双臂,在他面前来回踱动几步。“是啊,你说得很好--周书记。”我说,“你就是他的一条狗,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的意思我清楚。”我蹲下身子来,凝视刘从军的眼睛,我继续给他施加压力。“但是现在他帮不到你,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只要我站在这里,他就什么也做不到!他包庇不了你!”

“但是你应该清楚我要的是什么,刘从军。”看着绝望的政法委书记,我缓缓地说,“就象你刚才说过的,我跟你没有个人恩怨,只要你愿意配合,我可以放过你。”我面无表情告诉他,“你可以老实交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心存幻想的余地。省委书记又怎么样?--只要拿到他的犯罪证据,法律一样可以钉死他!”

身后一片低低的惊呼,领导们集体站起身来,眼望这个方向,他们都在为我肆无忌惮的言语而恐怖。“沈书记!”有人很仓皇地接我的话,我侧过脸去,看见老陆惴惴不安的表情。“请你一定考虑清楚--”他结结巴巴地看着我说,“这个政治后果--”

座上大人们也跟着目不转睛地瞪我,从他们的眼神里能够观察出相当复杂的心态来。有人震惊,有人讶异,有人期待,有人窃喜--嗯,他们看出我的动机来了,他们理应觉得我是在自取灭亡。

我冷笑。“后果?”我反问一句,“什么后果?说说看?”

老陆语塞,他的神色极其张皇。

我想了一下,会有什么后果?--腥风血雨?浊浪涛天?嗯,该来的都来吧。其实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看起来确实成本太高,极不符合政治逻辑。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到这里来,不是来讲逻辑的,我希望算的帐,不在政治的成本预算之内。

“沈--沈书记--”刘从军在后边嗫嚅了一句,我回过脸来瞧他时,这家伙犹犹豫豫地墨迹了一会,又把嘴紧紧闭上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沉吟了一把。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我为这条狗划下的道,一边是地狱,另一边,还是通往地狱。只不过当局者迷,在我的局里,刘从军已经彻底糊涂了,他看不清道路的方向,完全迷了路--我非常了解这个人,对于他来说,所谓底线和原则永远只存在于利益层面,在利益消失直面生死的境地,他会绝望,会把面前垂下的每一条稻草都当成自我救赎的绳索,紧紧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