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247章 爱,在死亡之后

第247章爱,在死亡之后

没法再沉默,那些小事也就算了,可是一个月后,两会就要召开,我连市长们的候选人名单都没有看到,太过份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我不想再忍。

我选择了发飚。

我叫来老冯,扔了一张纸给他,勒令他张贴到每个市常委的办公室门口去,作为告示。

老冯拿起那纸,才看了一眼,他的脸就象涂了防冻的蜡,黄了。

“你--您可不敢这么干。”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不敢?试试?”我冷笑着告诉他,“你去打听打听,横刀是什么人,有什么不敢干的?”

“你去贴!”我拍了一把桌子,吓得老冯身子一哆嗦。“没有通知到他们,你负全责!通知不来,他们负责!这件事有错误,由我负责!”

这是一份对长川全体常委的公开告示。

告示里,我警告他们:作为长川市委书记,我有召集会议的权力,但是这个权力现在无法得到保障,证明长川组织工作混乱,已经陷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市委常委会作为党代会的代表机构,名存实亡,无法继续履行职能;而长川所有在职常委,因不能履行工作职责,理应全部离职,我作为市委书记,负有领导责任,我率先请辞。

根据党章第四十二条,对于严重违犯党的纪律、本身又不能纠正的党组织,可以作出解散的决定,故此我将通知一批媒体,三天后在市委会议室公开宣布,解散长川市委常委会!同时将此决定呈报中央,申请重新改组。

“这--这个--”看得出来,老冯出汗了,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我给了他们时间。”我冷笑着说,“三天--从月球回来都够了。”

“还有--”我说,“新闻媒体,我已经通知过了,就不麻烦你们来做这个工作。”

“三天后,如果不能正常召集会议,我就宣布解散常委会,大家一块下台!”

老冯看我的眼神异常恐惧,象看到一头洪荒猛兽,来自远古,来自太空。

我承认--告示的内容非常生猛,或者说,这是一封战书!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因为这个后果,就是把自己同长川政场还有这里的官员们彻底地割裂开来,永远无法妥协。

但是现在我不但这么说了,还说得很大声。我不怕开罪于他们--就象他们也不在乎得罪我一样。

我跟这些人,没有什么可以调和的中间路线,不存在妥协--我来长川,就是来战斗的!横刀立马,一夫当关,面对整个长川政坛,我将一手挑起这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看起来,又是一场一个人的战争。其实我已经非常习惯了这样的孤军奋战,而且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一样,除了战斗的**,我没有任何恐惧。是的,我深信一点,恐惧赢不下战争--狭路相逢,勇者无敌!

来吧!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三天之后,五月二十五日上午九时,长川市委常委会在市委办公楼大会议室里,如期召开会议。

常委们到齐了。人人脸上都显着不痛快,集体呈现一副给人**了的表情--我完全理解。这一回,还真是我把他们给逼出来的。

面对闷杀,我不加掩饰的高调威胁肯定让所有常委们头昏眼花--对我沈某人的性格,以及以前那些经历,长川政坛那是上上下下有口皆碑,没有哪位领导不清楚不了解。起码一点,他们肯定都会觉得我这人特冲动,做起事情来不计后果,毫无顾忌。没有人敢打包票,我那告示只是用来吓唬吓唬大家的。解散常委会申请重组--他们怀疑我脑子一充血,还真放得出这号骇人听闻的炮来。

这炮如果要点着了,那可就是一个极具爆炸性杀伤力的后果。无论从哪个层面考虑,爆出这种前所未有的惊天事件,谁对谁错都在其次,首先一个结果肯定就是大伙儿都不要玩了,全体下课--何况就算是同归于尽,明着看起来我还占着理--组织章程在那摆着呢。

大伙儿不想跟我同归于尽,所以他们不能由着我胡来,不能给我这发飚的借口。于是领导们全体赴会:任书记跟朱秘书长从国外飞回来了,陆书记抱着病体也来了,常委会强大阵容显现出来,配置相当的完整,甚至超出我所需要的规格,扩大了--包括已经退居二线任了市府巡视员的前林市长,以及不是常委的人大主任政协主席都有列席参与进来。

从这一点上,倒看出大家同进同退的心态来,那都还写在脸上的--面对长川有史以来最为致命的政治毒药,既然回避不了挑战,大伙儿肯定已经提前商量好,这就准备一拥而上,集体把我这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阶级异己给办喽。

现在九点不到,会议还没开始。班子成员们鱼贯而入,一个个夹着本子拎着水杯,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会场里,拉椅子找位子的动作都很小,坐下来之后,跟旁边人说话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会议室显出一片严肃紧张的气象来。

不仅仅是领导们,在我身后有几排坐椅,是新闻单位的位置。身穿不同马甲的媒体记者们四处小心走动,偶尔窃窃私语,互相商量一把。大概是在考察采访角度,安排摄像摄影机位。

市委大会议室里,虽说人头攒动,却是悄无声息,压抑得跟个高考考场似的。

总而言之,大家都能感觉出来,这气氛,不寻常啊。

任小天坐在会议桌对面的正中央,跟我遥遥对峙。他的手里把玩一只火机,在桌子上倒过来又倒过去,弄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来。任小天的表情相当轻松,脸上挂着随和的笑意,眼神悠远高傲,若有所思,落点在我的身后,也不知道他具体在看谁。经过他身边的领导们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颌首,就算是回应了--丫这派头,再加上他坐的那个显赫位置,还有大伙众星捧月的架势,倒让我嗅出君临天下的味儿来了。

玩高贵?王者气度?嘿嘿--我呸!什么玩意!

不过我没呸他,我的脸上也是满不在乎的微笑--哪怕瞧见了领导们的难看脸色。这些人目光转到我身上时,就换成了毫不掩饰的冰冷鄙夷。我看着一张张充满敌意的面孔从身前无言地飘过去,有陌生的还有曾经熟悉的,许多往事开始在脑子里盘旋,我的情绪渐渐凝聚。

至少从看上去,眼前这个环境成了铁板一块--我是大家的公敌。

其实直到会议正式召开以前,上官仪都没有停止过对我的说服。她劝我不要使用那么激烈的方式,并且极力建议我分头去做做常委们的工作,争取他们的支持,让这些人服从大局,不要搞政治小圈子。

她话里的潜台词我明白。就是让我怀柔,让我跟这些人妥协,或者说是让我试着去各个击破,分化对手的力量。

我明白这个道理,她不说我也明白。我甚至还清楚很多具体的操作手法,比如说可以单独找上他们,向他们许愿,满足他们的个人要求,提前把一些位置分封出去,搞一搞利益均沾,等等等等。

我不会这么做,这不符合我的个人原则--我来长川,不是来搞妥协的,不是来怀柔的。

我是一枚高空炸弹。既然选择了俯冲,那么肯定要收获到爆炸--哪怕这样的爆炸足以让自己粉身碎骨,我也绝不在意--事实上,我等待这个战斗时刻,已经很久了。

我身在暗夜里,但我拒绝溶入黑暗。我渴望用一次最灿烂的燃烧,一次最耀眼的闪光,一次最震撼的爆炸。来完成我的涅槃!

当然,斗争是要讲策略滴,游戏是要有规则滴,所有举动的前提条件必须是合理合法--这个是我学习了几年后的最大心得。以前确实不太明白这一点,但是现在,我不再懵懂无知,不再莽撞妄为,我懂得怎么来武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