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241章 传闻

第241章传闻

“嗯--”她考虑了半分钟,似乎状态调整过来了。然后她又说,“你的要求,被拒绝了。”她的神情很平淡。“而且你的意识也需要改造,动机很不纯洁,利欲熏心--”上官仪的声音也很平静,“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知道吗?向组织伸手,要权,要官,要位置,是吧?很恶劣的行为--”

“呵呵是吗?”我笑。“没觉着恶劣,我就认为自己高尚了,这叫做锐身任难啊!我可是去趟地雷阵的--”我说,“组织上不是有句话吗?哪里最危险,哪里就有我们党员,对吧?”

“这几年,没听说有人想往长川跑--只听说过不乐意去的,是吧仪姐?”我抬起眼来,望着她,“三年换了五任书记,个个走麦城,人家的想法,是躲都躲不开,我没说错吧?”我问她。

上官仪没有反驳我,因为我说的这些,就是个实情,谁心里都清楚--长川的乱局上边也始终关注着,就是一直没拿出个象样的方案来解决,也解决不下。现在的长川,都快弄成政治上的万人坑了,谁去就坑谁,很让组织上头疼。

“谁伸手要那位置,给他啊!”我笑着说,“让人架到火上烤的滋味,谁愿意尝谁就去--”

“任小天。”上官仪说了句。“他也在活动这个事情,他一直没有放手--”

“我知道。”我说。“可是他行吗?他要能解决长川那些问题的话,组织上还不早就安排给他了?还要等到现在?”

“任小天是不行。”上官仪看着我摇头,“可是你更不行,你说的是一个天方夜谭。”

“你自己应该非常清楚,要是你去了长川,会是个什么局面。”她说,“甚至整个汉江,政治上全是你的敌人,不可能有机会做什么,你会比前面那些人倒得更快!更惨!”

“现实一点吧。”她说,“不要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去。”

“你的特长,在文字上在理论上,你属于上层建筑。”上官仪很直白地告诉我,“这几年的工作对于你来说,是个锻炼,也是积累,你的下一个位置,将会去宣传部门--在那里,你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而且能够得到足够的重视和支持,再过几年,如果表现一直很好,机会又合适的话,有可能让你到地方挂职,然后再上来--这条路线,才最适合你。相信我,不会错的。”

上官仪凝视着我,眸子里很坦白,话也说得非常恳切--这是自我接触她以来,听她说过的最直接的话了。

“所有的人都了解,你有出类拔萃的才华,也有非常优秀的品格,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一是时间,二是表现,你需要全身心地融入到这个政治氛围中来,然后努力坚持下去,你未来的空间会很广阔--”她说。

“仪姐--”我挺了挺胸膛,把身子坐直了。“我是这么想的,苏静美她--”

“不要说了。”上官仪抬起手来向我摆了摆,她的样子有点疲倦。“这里有段录音,就是她的,你听听吧。”

上官仪把她的手机拿出来,伸到我的面前。

果然,是苏静美的声音,异常平静。

我这才想起,刚才上官仪为什么让我等,应该就是出去打了这个电话--对我的思想,上官仪完全做到了洞察入微、了如指掌,我有一点汗意。

这是一段来电录音,只有苏静美的嗓音,依然熟悉,依然圆悦,依然那样不疾不徐不温不躁。嗯,甚至可以说句,非常淡漠,平平直直,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请转告他,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没有意义,我也不会接受。”她说。

“是的,完全没有意义。”她说。“现在我的生活很安宁,很平静,我不需要什么,也不希望再次被打搅。”

我猛然抬头,看见上官仪的眼神。她的眼神,有点伤感,有点疲累。

“请转告他,没有人愿意成为负累,没有人愿意成为牵绊,没有人在守候。”苏静美的声音也很疲惫,但是没有颤抖没有哭泣,坚定,而且从容。

“请转告我给他的祝福。”苏静美说。“我相信他可以飞得很高,走得很远。嗯,对的,我相信。”

“他走过那么长的路,流过那么多的血,付出过那么多,他非常不容易。”她说。“现在,能够看见他的前途,我为他感到高兴,他应该得到的。”

“告诉他,这里不适合他。”苏静美说,“在这里,他失去过所有的东西。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失去所有,对于他来说,这样做非常愚蠢,也非常失败,他所有的努力都将毁于一旦,而且毫无价值--请务必阻止他。”

然后她提到了一个人名,应该是在回答上官仪的询问。

“任小天?嗯,他有找我谈过。”苏静美说。“任小天让我放手。”

“我当然会放手,没有什么在我手里。”她说。

“这次换届,我有准备,我服从安排。”她说,“我也答应过任书记--我不会离开长川,不会给组织上添乱。”

“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去影响到他。”她说。“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请一定转告他--”说到这里时,苏静美停顿了一下。嗯,不是一下,是很久,甚至久到我都以为电话已经结束了,她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一定要忘记以前那些。”她说。依然很平静,平静如水,淡漠如烟。“那些都过去了,已经不再有意义。”她说。

“现在他的起点很高,来之不易,应该珍惜--对于他来说,重新开始生活,就是最好的生活,对他,对我,都是这样。”她说。

“忘记吧,放手吧--没有人值得让他放弃所有。请告诉他,现实一点理智一点,去接受生活--我们都需要忘记,都需要放手。”

最后,苏静美说,“请一定转告他,我的这些话。请一定阻止他,不能让他回来这里。”

“那就这样了吧。”她说。“谢谢你。”

就这样,录音放完了,非常平淡。

直到结束,苏静美的声音都不带一丝起伏,她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情感,很机械,很麻木。

这段录音放了很久的时间,因为苏静美说得很慢,中间停顿得也很频繁。其实听到后边,我已经完全清楚她想表达什么。我没有看手持电话的上官仪,视线停留在对面的电视上,也没太去琢磨苏静美说的那些。

她的意思我非常清楚--从她的第一句话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

是的。苏静美的意思就是分手。或者说,放手。这是一个有关告别和结束的电话,却没有情天恨海,没有伤心欲绝。与情爱完全无关,有关于爱情的话,一句也没有提过。

上官仪把手机放了下来。她看着我,“现在,你想说点什么?”她问我。

我正在看电视。MV里有位陌生的歌手,在唱一支陌生的歌曲,我觉得很有意思,真巧合。

“男人的眼泪是可耻的。”我说。

“是的。”上官仪说,“你也听见了--面对现实,她比你理智。”

“不需要眼泪,也不需要爱情。”她淡淡地说,“这些都不是理性的需要,不符合逻辑,也没有价值。”

“苏静美已经放手了--”她说,“那么你呢?”

我没搭理她,我在听那支歌。上官仪瞟了我一眼,顺着我的目光又瞟了一眼电视,她也没再说话。

屋子里有点沉默。只有歌声悠悠回荡。刻骨铭心,荡人心魄。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如果两个人的天堂,象是温馨的墙,囚禁你的梦想,幸福是否象是一扇铁窗,候鸟失去了南方;

“如果你对天空向往,渴望一双翅膀,放手让你飞翔,你的羽翼不该伴随玫瑰,听从凋谢的时光;浪漫如果变成了牵绊,我愿为你选择回到孤单,缠绵如果变成了锁链,抛开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