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234章 自由

第234章自由

终于看到小陆从楼上匆匆跑下来了,低着头,一脸的不情愿。

“小陆,怎么啦?不高兴?”我纳闷,冲她问了一句,平常没见这姑娘这样的,真希罕。

她也不搭理我,手里张罗着把茶水送上来,又端个果盘放到茶几上,然后转身就想离开。

任小天冲她动上了手。

在我诧异的眼神里,小任公子一把拉住小陆,把她墩在了沙发里,手立马搭到人家姑娘的大腿上。“美女--不记得你任哥啦?还甩脸子?给谁看的啊?”

我愕然。

小陆回过头来瞥了我一眼,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她的神情非常屈辱。“放开!”她低低地喊了一声,身子一扭,摆开任小天的禄山之爪,站起来就跑。

“你敢!”任小天捞了一把没捞着人,手立马往茶几上一拍,“弄死你!”

小陆纤巧的身子就象平空中了一记定身咒一样,猛然凝固,果然不敢再动分毫。

我张口结舌地看看满面羞愤,眩然欲泣的小姑娘,又往左右瞧了瞧,觉得自己被任小天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弄傻了,都不知道状况怎么出现的。

坐我侧边的何继志倒是神色平静,他对视我的目光,冲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院子里,哪年咱家老爷子不来住上个三五俩月的?这块地哪个女的我任小天不熟?玩你是看得起你,还敢跟我犟!什么玩意!”任小天还在发他的无名火。“你敢跑,撕了你丫!”

“呃--”我思考了一下,侧脸望着任小天说,“任书记,跟一妹妹计较个啥?小女兵,不懂事啊,别放在心上--”

任小天没有理会我,他的眼神依然紧盯小陆,眸子铁灰,里面写满残酷两个字,有点吓人。“今天我还真就跟她计较上了--”他冷冷地说,“丫什么意思?捧红踩黑,看哥们这两年不顺是吧?嗯?!”他的手掌又重重地拍到茶几上,小陆的身子跟着一抖,“老子就算倒霉,也轮不到你来甩脸!”

“你--”任小天抬起手来指指小陆,又点了点自己翘着一晃一晃的膝盖,“坐这来!放聪明点!别逼哥们出手--抠了你那XX--”

小陆站在茶几对面没动身子,清秀苍白的脸蛋上充满委屈,肩膀也跟着微微地在颤抖。她转脸看着我,象一头受了惊的小鹿,眼睛里都是泪水,她很害怕,她在向我求助。

我的眉头皱紧了。这个时候,除了纳闷之外,突然觉得有点上火--

就算你家老爷子是他妈谁谁谁吧,就算这疗养院是你王府大院的私家花园吧,也得有个度吧?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前,玩这不入流的威逼民女戏(民女倒也谈不上,军装护理MM来的),也忒蹩脚狗血了吧?公子脾气演过了吧?有这么急色的吗?还带这下贱措辞,整个一**贼嘴脸--想过自己的身份吗?就算华太师那俩傻儿子,要摧花折柳行云布雨,也懂得分个场合选块地儿吧?你就不怕PP着了凉?

我吸口气,平静一下心绪--是得镇定镇定,否则嘴里三字经就该跑出来了。

“别怕小陆。”我朝着小姑娘摆了摆手,“任书记让你站着你就站着,他也没啥恶意,跟你开玩笑呢。”我说,“没事,我在这儿。”

“任书记--”我又转脸招呼任小天,“来,喝茶,消消气--”

“就是就是--”何继志也赶紧接上我的话头,“有事谈事,小火过了就算,别玩真的--男人嘛,哪天不来火!”

任小天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冷血。他架着腿晃了几晃,慢悠悠地挥手掸掸裤子,好象上面沾着什么灰尘似的,然后斜眼向我瞟过来,样子相当轻蔑。“好吧,那就谈吧。”他说,“随便你谈。”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时候客厅里的气氛已经非常糟糕了,我很反感他这副做派。当然,我不知道的情况是--从事实上来说,任小天需要我的反感,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造势,他就是为着一个破裂的谈判结果而来的。

这是我事后通过回忆得出的判断--任小天带着强烈的敌意来到这里,他渴望羞辱我,打击我,甚至希望把我拖入到一个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争斗中去。

在我瞎眼的那段时间,在长川的驻军部队医院里,我曾经当着任小天直接下属的面,狠狠地折辱过他一把,这是任公子从来没有过的经历。我让他捞取政治资本的企图完全失败,并且蒙受奇耻大辱,传为政坛笑话--那个时候,我无欲无求,他无可奈何。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倒过来了,他完全有本钱羞辱我。

而正是那次事件之后,我们收获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政治轨迹都因之发生改变--在任小天看来,我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直接抵达政治核心,而他却饱受非议原地踏步,甚至连自己身处其间的政治势力也因为这个事件受到全面打压。

所以对于我,除了仇恨之外,他没有第三个字要说。任小天和我之间的矛盾,完全对立,没有任何可以调和的途径。

在到达这个八十七号楼之前,任小天已经完全清楚我的动机,我找他的目的。他根本不可能答应我的要求,甚至他已经把这回碰面提前理解为一次报复性的打击,他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气氛下亮出他的底牌,置我于不能自拔的境地。他对小陆做的那些动作不过是向我提个醒--在这幢充满历史和政治气氛的古旧楼宇里,他不是客人而是主宰者,我才是一个外来户,我没有资格向他提出要求,同他对等谈判。

但是在当时,在谈话开始之前,我并不了解任小天的想法,我只是以为他有恃无恐天性**,很猖狂很张扬,我以为他想出口闷气发泄一把,但是这样的发泄方式让人异常反感--这个感觉让后面的谈话陷入到任小天希望创造的氛围,并且直接引发影响极其恶劣的械斗,直至上达天听--虽然械斗这个事件,未必是他任小天想收获的。但是确确实实,这次谈话产生的客观后果就是--事件发生了,让大家始料未及。

任小天脸上挂着阴冷的笑意,把脸转回去了。然后他端起茶杯来,轻轻地啜上一啜,仰天漱口,再吐到地毯上。

何继志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火机,他看着我俩,眼神中有一丝疑惑,好象也没弄明白现场这个古怪僵硬的气氛从何而来--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在我和任小天之间即将展开的对话,牵涉一个什么性质的问题。

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无比重要。我渴望达到目的。

对于任小天来说,也同样重要。他不会让我得逞。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他是这么考虑的,我当时就想着,自己没有其他办法,真是这样。如果事前知道他会给出这么一个回答,我肯定不会找他--哪怕是拿把菜刀跑到长川街头去砍人,也好过求他任小天。因为这个叫做--缘木求鱼,或者说与虎谋皮。

“任书记。”过了好一会儿,我又等着任小天喝了几口茶水之后才说话,我尽量把声音弄得平和一点,低调一点,更象请求一点,我把自己对他的反感埋藏得很隐蔽,不露痕迹。“请你来这里,是希望任书记帮我一个忙。”我说。

“关于长川此次换届的问题--只有任书记能办到。”我说。

“哦?是吗?”任小天把茶杯放下来,他望着我微微一笑。“因为这个事,现在找我的人很多啊,躲都躲不开身。”他说,“想不到沈厅也不能免俗,这也要来插上一手吗?”

“那么高尚的一位君子高人,无欲无求啊--”他说,“怎么着?尾巴夹不住了?不装清高了吗?”

我吸了一口凉气,语塞中。然后侧过脸去,看着何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