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205章 平和之道

第205章平和之道

“前提是--你必须离开她。”她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辩。“你会怎么做?”她又问我。

“我同意。”我毫不犹豫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只要她没事,我可以放手。”这一刻,黯然神伤。“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我也盼望不来。”我说,“从来就知道,对于苏静美来说,我一直是个负累,没有我,她本可以飞得很高。”

“现在,我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残废。”我微笑,有点苦涩。“更不会坚持留在她的身边,你尽管放心好了。”

“………………”她沉默了。

“………………”我也沉默。我在心里数着自己的眼泪,还有她的。一滴,又一滴。

“我钦佩你们。”良久之后,上官仪又开口说话了。“对于这个问题,她提供的答案和你完全相同。”她出了一口长气,“苏静美说,只要你能活下去,只要你没事,她也可以离开。”

“嗯,你们的爱情,也许是真的伟大,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的声音很空。“我也同情你们。”她说。“但是,这一切都与政治无关--不能因为你们的爱情,让政治和法律蒙羞。”

“现在,沈宜修,请你听清楚。”上官仪语气森然,冰冷。“我代表中央特派调查组,向你宣布组织决定。”

“这是关于汉江省长川市苏静美案件以及网文事件当事人沈宜修的最后处理意见,已经报请政治局的领导同志们批复同意,决议形成,勿庸再议。”

我吃了一惊,努力抬头。有种始料未及的感觉,呼吸蓦然粗重起来。

政治局?上官仪?传说中的中央调查组?最后决定?

意外,太意外了。“呃--”我有点惶恐,说话也结巴起来,“你--您--”脑子里的万千思绪猛地绞在一块,短路中。“上官博士,呃,您是--”

上官仪没有理会我,她的声音淡定从容,绝无表情。“关于苏静美一案,历经两个月时间的调查,重新审查案卷,核实案情,我们得出以下结论。

“调查组专员飞赴澳大利亚,找到现已移居海外的本案第三人林某,其提供的证明,可以证实苏静美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确属无因,理应属于误判。

“苏静美的渎职罪,根据日前正式批捕的前长川市委书记蓝正德的交待材料,足以认定其在长川市同心里地产拆迁案过程中过错不明显,不负主要责任,应予免除其刑事罪名。

“第三。苏静美受贿罪情节成立,但是依据其本人提供的证据,受贿金额全部捐至希望工程,而且案发前本人已经匿名将其认捐证明以及受贿相关情节事宜书面成文,寄至中纪委备案。其行为目的可以认定不属非法占有,且情节显著轻微,理应从宽从轻处理。

“鉴于苏静美一案目前影响巨大,考虑到舆论民情,所以调查组建议,此次调查结果同时呈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由中纪委牵头,两院会同司法部重新组织公开审理,尽快澄清案情,为本案当事人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上官仪的声音平平淡淡,但是在我耳畔雷鸣一连串地乍响,眼前陡现光明,光焰万丈。

“等等--”我的嗓音在颤抖,又有点害怕。“仪姐,呃,上官博士,你是说,苏静美--真没事了?”我期期艾艾地说,“不是--逗我玩吧?”

“没人跟你玩。”上官仪很严肃,“这是组织结论,还有关于你的。”

“我?”我下意识地跟着说了句,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所云。

“是的。你--沈宜修,作为一个党员,无组织无纪律,未经上级批准,擅自发表言论,不能跟党的宣传方针保持高度一致,破坏和谐,在长川119群众集会及后续网文事件中,煽动情绪,误导舆论,后果严重,影响恶劣。调查组的决定,建议撤销你一切行政职务,同时开除党籍--”

“哦。”我的思维终于转回来了,双开,好象是。“我接受,我认识自己的错误。”我很诚恳地说。

“留党察看--”上官仪的声音顿了一下,“三年!”

???????????没有双开?

有点莫名其妙感。“三年?”我随口问,“不是最多两年,一般是一年的吗?哪来的三年?”

“我作的决定!”上官仪的语气有点蛮不讲理,很有意思。“你的世界观需要彻底地改造!”她的话不由分说。

“呃,好吧。”我没有任何同她争辩的想法,事实上,我现在,非常激动,因为我感觉,这一切就象是真的。

“呃,仪姐?”我小心翼翼地发问,“能请问一个问题吗?”

“你可以问。”她冷冷地说。

“您,到底是谁?”我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感觉。

“告诉过你,我是心理学博士。”上官仪在我的病床前踱了两步,淡淡地说,“我的职务身份是中央直属工作委员会常委,也是此次联合调查组的负责人,我受政治局领导同志们的委托而来。”

我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说话。有点怕怕,还有点张皇失措的想法。是真没想到过,这两个礼拜以来,一直守在我身边的这位智慧女神,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钦差大臣。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求?”她在问我。

“要求?”我又糊涂了,我--还能提要求吗?“没有了。”我一边琢磨一边说,“我没有提要求的资格,我是一个罪人。”

“没人说你犯罪。”上官仪说,“我的意思是指,你个人,或者你的家人,有什么要求要向组织提出来的吗?”

我又想了一下,“没有!”我赶紧说,“我有老爸老妈,但是他们跟我这事没什么关系,呃--”这一下是真的恐惧了。“你们千万别把他们给弄来了,那我可真会一头撞死--他们瞧见到我现在这样子,立马就得气死--”

“沈宜修!”上官仪打断了我的话,“你这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啊?”她生气了,“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政治问题,政治解决。谁都不会去想牵连你的家人!”

“你的思想存在相当大的偏差,世界观有问题,你没有一个正确的政治态度,所以说,必须予以纠正!”她大声说,“正视自己的错误,改正自己的行为,是你现在必须马上做的!”

“哦,我知道了,我会改,一定改。”我的声音很恳切,“但是--”我在考虑措词,“只有我错了吗?是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应该改正?”

“比如苏静美的情况,组织上正视了这个问题,拨云见日,纠正错误,我非常感激。呃,问题是她为什么会被冤枉?这么明显的冤假错案,到底是谁造成的?是不是都得查一查?还有,后边那些事情--”

“这确实是个错案,但不是什么假案冤案,不存在你所说的那些背景前提。”上官仪好象不太愿意让我把话说完,“事出有因--我说过,苏静美的遭遇,跟其自身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她主动放弃诉讼权,而且不愿出示证据,主动接受一审法庭的判决结果,这说明什么问题?别人怎么帮她?

“在了解到你的状况之前,苏静美甚至不愿配合我们的调查,拒绝组织为其澄清昭雪,其消极行为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阻力。”听得出来,上官仪非常恼火。“所以我们的结论是根据新的证据,案件需要重新审判,但是不会有人对这个事件负责任,一句话--咎由自取!”

“即使重审可以证明苏静美没有犯罪,或者说不需要接受刑罚--我们也只能说这是一个错误的判决,导致错判的原因是其本人的消极态度,法律最终为其洗刷清白,但是不可能再去追究其他相关人员,没有证据证明苏静美是被有意构陷--当然,在这个事件上,蓝正德肯定难辞其咎,这个需要另案处理。除了他之外,本案其他相关后果完全由苏静美本人承担,组织不会向其道歉,司法机关也不必承担赔付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