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108章 家的感觉(2)

第108章家的感觉(2)

那么,就让我去那里吧,去市政府,去苏静美工作过的地方,去她出事的现场,我要了解线索掌握情况发掘内幕―――当然,极有可能是我做不到这一点,无法挽救她无法帮到她什么,那么至少我也可以在那里坐等命运,等候和她一起受难的时刻来临―――就让横刀和秋叶,死在一起吧。

我无比高调地出现在市政府法制办的办公室里,气宇轩昂,**,完全无视那些惊奇诧异愤懑鄙视的目光,我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呈悠然自得状,扫视自己的领地,然后开始整理文件翻阅报纸,并指示手下为我的杯子添茶续水。

但是,没有人上来。那个以前一见我就笑,就闹,就发嗲的文员MM两眼直视着我,一动也不动,好象嘴里还有点嘟嘟囔囔。

丫这也太过份了吧!

我一拍桌子,吓得她一哆嗦。“小黄,你怎么回事?嗯?”我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凶悍。当然,我不是想吓她,我只是有点不高兴。

小黄(她其实比我大,汗!)慢吞吞地走过来,终于象平常一样,做了她每次都抢着干的事情,虽然她的神色很有点不以为然。

“朱秘书―――”我又招呼另外一个手下,“看下于主任在隔壁办公室吗?我找他有点事。”我沉着脸说。

“沈---沈处―――”朱秘有点结结巴巴地,他也没有动身,“什么事啊?”

靠!还有这样的下属!

“老东西,敢骗我回来双规―――”我骂骂咧咧地说,“老子就想问问他想干点啥。”

办公室里看我的眼神全体惊悚莫名―――也跟看一个疯子差不多。

遗憾,于主任不在,让我失去了一个表演当面质问的机会。我拎着杯子,一摇三晃,意犹未尽地踱出门去―――我得去其他部门转悠转悠。

这后脚跟还没离开,就听到身后办公室里议论开了。

“神气个什么劲?指不定明天就给逮起来了。”

“就是―――这双规怎么也没拿下他,吃软饭的,还好意思来作威作福―――”

我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他们,继续迈步向前,开始我的资料搜集之旅。

形势很严峻。

没有人理我,触目可及的都是漠视白眼还有指指点点―――当然,这个我根本就无所谓,随他们怎么看,也杀不了我,关键是这种情况在提示我,苏静美的艰难处境。

还有议论纷纷―――海量的口水。走廊上过道里,卫生间办公室,所有人都在说这个事。整个政府大楼好象变成了热闹非凡的菜市场,人人交头接耳,三两成群,全在谈论有关苏副市长的华丽仆街。情况根本无需什么刺探打听,横飞四溢的口水迅速灌满我的耳朵,直至我感到厌烦感到腻味掩耳狂奔不想再听为止。

还是不清楚案情,案件显然正处于侦查审讯阶段,除了主要和分管的几位领导以及检察机关,没有谁知道具体详情。但是大致的政治形势已经很清楚,非常地严峻险恶―――苏副市长中箭落马,其主管的文宣系统的党羽臣属一并受制,包括教育局长文化局长卫生局长计生委主任全体被纪检委或是检察院请去喝茶谈话,交待揭发,其中有两位说不清楚问题的已经被宣布双规,甚至苏静美在长川市委宣传部长任职期间的一位副手―――宣传部的仇副部长居然直接被刑拘收审。

市府震动。长川震动。汉江震动。

山雨已来,罡风满楼。整个长川政坛震荡,天雷隐隐。

只是,苏静美到底犯了什么罪?确实无从知道,因为我能听到的只是这些路透社报道。

当然,这些飞短流长的小道消息虽然没有包含太多法律政治上的具体信息,但是对于一些无须保密的办案经过,倒是描绘得很清楚,这让我对苏静美的被捕过程有了一个比较详尽的了解。

苏静美是在7月9日上午11时左右,从省城回到长川的路上被逮捕的。按这个时间推算,那天我在樱林雅筑睡着以后,她开车离开了,当时应该不超过凌晨4点。然后她驱车300多公里,奔赴省城。按照未被证实也不可能被证实的民间说法,苏静美是去省城求援的,然而这个行为应该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她没有在省城继续停留,立刻动身返回,行至长省高速长川段出口收费站时,蹲点守候在这里的长川市检察院反贪局拦截了她的009奥迪,并对车里的苏静美当场宣布刑事拘留,随后马上将她移送至外市看守所异地羁押,并于之后的7月12日正式批捕―――也就是说,7月9日到12日的三天时间里,检察机关就查明并认定了苏静美的犯罪事实―――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承认的。

马路消息特长于刻画细节,并且绘声绘色,如同亲临,我从这些细节描绘里看见了苏静美被捕时的场景。据说,从车里出来,她非常镇定非常冷静,没有任何抗拒行为,甚至没有一点意外和惊讶的表现,从容不迫。在刑拘通知书上签过字以后,苏静美还从她的车里拿出了随身衣物、洗漱用品,显然对于自己的被捕,她存在一个足够充分的心理准备。

这种说法让我稍稍感到一点安慰,因为这也让我也回忆起出事前的晚上,苏静美跟我说过的一些话。现在回过头来一想,她的那些言语行状,应该已经向我暗示了这种情况的出现。记得当时苏静美的情绪不错,没有什么太反常的举止,甚至还很高兴,而且她在那晚发生的一些事情上表现出来的强大控制力让我记忆犹新。

回忆使我产生了一丝莫明其妙的感觉,我隐隐觉得随后发生的一切,苏静美不但早有预见和准备,甚至―――事情的发展可能依然处于她的控制之下。

我摇摇头,这种想法显然太过荒诞,没有人会把自己控制到牢房里边去。

我回到办公室里,啜饮茶水,眼望窗外默然不语。我的管辖范围内,办公室有两间,连在一块的,一大一小,我现在坐在里面的小间,耳中传来外面下属们的含沙射影冷嘲热讽,颇有点肆无忌惮的味道。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这家伙没什么人缘,他哪来的什么省里边的亲戚啊?这不是都现出来啦?还不就靠的那一位帮他脱衣服―――”小黄MM或者说小黄JJ轻蔑的声音。

“嘘―――小声点,他能听得见呢,听人说他脾气很坏的―――”朱秘书的声音。

“我会怕他?他还敢发狂来拿我怎么滴?都泥菩萨过江了他!有什么了不起?就算这次不下台,我也不怕他使什么辣手来整我―――”小黄JJ的老公是市中院的一个庭长,庭长也没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庭长的的老爸―――她公公现任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法制办的几个副主任里我排名最后,我的工作分管是行政立法经济立法还有机关人事、党务、监察。说起来很巨大很抽象很生猛,其实没什么好做的。我不知道自己能立个什么法,也不知道我能监察得了谁,至于人事―――没有人和事需要我来安排,我也安排不了什么人事,我只需要在有人拿表格报告一类到我面前来时,给他签上名落个意见就行。这个非法人的二级机构里,领导们抢着分管的就是机关财务还有行政执法监督―――也就是说,钱、帐以及具体可操作的权力。

我对自己的任内工作从来就是绝少**,毫无兴趣。当然并不是我有心想要管什么人管什么事,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甚至连这个莫明其妙的机构都不需要存在,完全缺乏含义。

现在回想这一些,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这个位置坐不了多久,我的这种姿态随时可能中止―――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明天,我就会从这里永久性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