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嫁

第41章 斩断情丝

右手捏诀 手中红乍现 凝神聚气翻手一抽 一把通体红色的剑已然握在手中 我抬脚踏出洞外 红色的结界似是也感应到我嗜血的 凝在跟前红若朝霞满天 我缓缓看了一眼四周 就在要踏出去时 突然一个青色身影凌空而降 将我去路阻住

我抬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提剑毫不犹豫翻出一个剑花 一道红光直击青色身影 那人飞身跳开 急急的唤了一声:“阿离 ”

我眼神微微有些松动 脑中似是被劈开 有浮光影动 却也只有一瞬 耳边又响起魔咒一般的声音:“杀 天下的人都该杀 天下都是负心之人 杀 一个不留 ”

那人见我有些迟疑 便小心翼翼想要过來

我眼神一冷 重新提剑迎了上去

泛着红光的屏障临山笼下 将半壁山丘罩在了红光之内 不知高至何处 若不细看 似是比那山还要高出丈余 赤红的天幕降下 有戴黑色的云烟环绕在横山之中 青白色的银光在红幕炸开 如同天石陨落在山丘之上 青白的光将整个山丘渲染的刺眼夺目 而屏障中树木翻飞 飞沙走石 掀起的碎石堆砌成了一座天雕 天雕之上红色的剑与青色的剑斗的激烈

我不停的翻飞着手中的剑 招招决绝 不留退路 但对面的人却招招留情 似乎并不想与我做缠斗

他劈开一道红色剑光 近身游斗到我跟前 气息有些不稳 急急地唤道:“你醒醒 我是阿莫 阿离 你快醒醒 切莫让那血魄控制了你心神 ”

我看了他一眼 反手拔剑一个旋身将他击退开 淡淡道:“杀 天下的人都该杀 ”

那人似乎怔了怔 我趁机矮身绕到他身侧 提剑劈下却被他横剑拦住 他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 我左手一翻捏了一诀 狠狠地拍在他身后 将他拍飞

他重重撞在屏障之上 而后又重重摔下 闷声卡出一口血 咳嗽了几声

我提剑飞过去 就在我要刺下去之前 耳边听到他嘶哑的声音:“未晞 你可还记得未晞 ”

我一怔 脑中蓦地爆炸开 一大片刺目的白光自天台出照了进來 前程往事一涌而上 若黎明拂晓而出的那道曙光 将一切从黑暗中拉出來 现出來了它原來的模样 我缓缓地低下头 见影书躺在地上 周身已经看不见完好的地方 而刚刚呕出的血将前襟染成了一片血红

脚底一下一个踉跄 急忙将手中的剑甩开 蹲下身子替他检查伤势 在看见不断涌出的鲜血时 沒什么意识的咬了咬唇 只觉喉口发涩的有些难过

影书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扯起嘴角似是要安慰我 却又引的咔出了一口鲜血

我急忙扶住他 终于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旧泪一层新泪又一层 心里恐慌到了极点 连伸出的手抖的厉害 话从口中说出來 抖成了呜咽声:“你 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來 既然都已经走了 为什么还要來……”

他费力的用手支撑起上半身 凑到我跟前 苍白的脸上溢出豆大的汗珠 但偏偏生的妖娆 因着这个举动硬生生的生出风华绝代的模样 他咳嗽了一声 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道:“阿离 你说 为什么天下的哪条路都不好走 ”

我胡乱的抹着脸上的眼泪 却一层叠上一层 像是永远都停不了 我边哭边摇头

他牵起嘴角 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因为路从來都不是顺畅的 ”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吸了口气 脸色凝重的同他道:“说的在理 但 我沒听懂 ”

他笑了笑 刚要再说些什么 脸色一瞬变的煞白 在我还未弄清楚状况时 忽然被人抱在了怀里 带着点暖意的指尖 有淡淡药草的香味覆盖在了眼睛上 继而是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像是整个人跌进了血河里

眼前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将一切笼罩 剩下的是磅礴的大雨敲击在屏障上的声音 周围静的可怕

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影书 ”

然 无人回我 四周只有大雨声哗啦啦的响

我死死的咬住唇 克制自己 生怕自己下一刻就叫出來 温热的**像是翻滚的江河 不断的在眼眶里涌动 我哆哆嗦嗦的想要伸出手 想要去摸索抱住我的人 却害怕的连伸出去的勇气都沒有 身子抖的厉害 所有的感官全部失灵 只剩下眼前那片遮住的漆黑

许久许久 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明明说话都费力 却仍然固执的想要说话 几乎是咬牙切齿:“影书 你在吗 你有沒有受伤 让我看看 让我看看好不好 ”

耳边听到有人长舒了一口气:“还好 还好我來了 还好……”

我心头一松 将声音放的柔缓:“影书 把手拿开 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沒有 快 ”

影书沒有说话 但手一直未离开我的眼睛 我试图将他的手拿开 却被他禁锢的死死的 我心头有些焦急 有些气闷地唤道:“影书 ”

明显感觉眼前的手动了动 却仍是固执的沒有拿开 心里忽然有一丝不明的惶恐袭來 我挣扎了一番 却被他禁锢的更紧 同时耳边也飘來他淡淡的声音 一如往昔般风轻云淡:“别动 阿离 让我歇息 ”

我闻言一怔 停止了挣扎 僵直了身子缩在他的怀里 鼻尖有浓浓的血腥味和淡淡的药草香互相杂揉在一起 此刻 我心里突然怕的要命

未几 他才缓缓地续道:“虽然我不知道阿莫是谁 但我知道这个人大抵对你很重要吧 ”说着 他似乎是笑了笑 又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最怕的是什么 最可悲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 深吸了一口气:“是时间 阿离 时间是最可怕也是最可悲的东西 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太久 久到我人间一切与不过一场游戏 生离死别 爱恨情仇 这些对于我來说不过都是一场游戏 世间的七情六欲是我认为最可笑的东西 人活着最沒意思的就是情字 于是我便做了一场交易 同恶魔做的一场交易 若是我赢了 自此我便可斩断情丝 不坠红尘 若我输了 这条命也终于可以走上了终点 其实不管如何 这场交易或者游戏对于我來说 都沒有损失 于是我应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