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嫁

第八章 再度遇险

秋日残阳透过林子,落下斑驳的日霜,将林子内的影子剪裁成一幅浓墨水彩,铺陈开在森冷的林子里。冷风拂开阵阵腐朽的味道,夹着特有的潮湿扑面而來。

我缓缓的睁开眼,不知从哪里透出一丝朦胧微光,依稀能辨出这是一条长长的山路。稀疏的残阳落在脸上,流连着阵阵余温,刺目的光晃的我无法睁开眼睛,抬起一只手微微遮了一下,瞧见自己正躺在这山路的路中央。

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并沒有哪里受伤,暗自庆幸了一下。从地上缓缓爬起來,靠在树上打量着四周的景物,忽然觉的这条山路有些眼熟,愣了一下,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这山果然是……丘山?!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扶着树缓缓站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拍到一半忽然想起來,在那道蓝光射出时,好像不止我一个人掉进了洞里,依稀中好像还有听到了未晞的声音,而荀师父似是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可仔细一想又想不起來他到底说的什么

心中一惊,转头扫过四维,却并沒有发现有任何踪迹在这附近出现,连一丝一毫的声响也沒有,安静的就像是在个墓场。瑟瑟冷风吹起,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抑制住心底里的那丝恐慌,朝四周叫了一声:“未晞……”回应我的只有阵阵的回音,和风拂树叶的萧索声。

心里的恐慌加大,又叫了一声:“未晞,荀师父……”可依然寂静无声,风呼啸而來,身子抖的不能自已。我不停的叫唤着,不停的叫着未晞,叫着荀师父,可沒有人回应我,一个也沒有,像是这个世界只剩了我一个人。

长长的山路幽深静谧,弯弯曲曲的石阶延伸至我看不到的地方,像是沒有可尽头。风是冷的,阳光时冷的,连呼吸的空气也是冷。山路上沒有一个人上山,也沒有一个人下山,像这世界只剩了我一个人。

不知道叫了多久,也不知道找了多久,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鞋子也沾满了泥土,身上也被划破了,可还是沒有找到他们,一个也沒有。失神的瞧着山下的路,脚下迈空了步子,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又滚了几步,借着一处矮小的青藤停下來。顿时感觉到腿上有火辣辣的刺痛,慢慢的爬起來,小心翼翼的去看小腿的内侧,青石将小腿带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嫣红的血涓涓流出來。伸手撕下一块布条,想要去包扎,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泄气的将布条仍在地上,缓缓抱住膝盖,将头深深埋进去嚎啕的哭出來。

这里沒有人,沒有未晞的影子,沒有未晞的气息,什么也沒有,我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在见到他,我是不是就这样要失去他了。可我们真是无缘,我找了那么他那么多年,他亦找了我许久,可我们硬是这样生生错过,蹉跎了三年又三年,在彼此最美好的青春时光里,我们都在寻寻觅觅中渡过,他不在我身边,我也不在他身边。终于,上天让我们可以遇见,却是在家国共酌的情况下遇见,我想我们真是无缘。

天色渐渐暗了下來,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知道在也挤不出泪來,嗓子也干的难受。抽泣着瞧了一眼四周,依然一片死寂。转头又看了一眼上山的路,默了黙,捡起地上的布条,将小腿处简单处理了一下,随意裹好,又用袖子抹干泪水,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扶住边上的一个树,缓缓的站起來。

捡起地上一根较粗的木棍,顺便给自己定了定心,沿着青苔布满的石阶,一步一步的朝山上走去

。暗影从林子的两边延伸到我脚下,瑟瑟落叶卷着山风,吹向自己,刚刚压下去的那股恐惧,又重新升了起來。

回头缓缓看了一眼四周,杵着木棍加快了步子,边走边同自己说,“木叶,自从后就你一个人了,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好好的对待自己!”直到未晞找到我为止,不管时间有多长,会要等多久,我都要等下去,一如曾经我等他來找我一样。

喑哑嗓音回响在幽深丛长的森林里,耳边像有人在一旁耐心安慰,渐渐的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舒出一口气,迈开步伐一瘸一拐朝山上走去。沿途踢到许多腐骨,蓦地害怕,身子不经意的抖了一下,鼻子有些酸涩,刚刚缩回去的眼泪,啪嗒又掉下來。

以前和未晞一起时对这些沒有什么感知,以为自己是真的胆子很大,可如今我才知道,我不害怕是因为,在我回头的地方,那里永远站着一个人,不近不远。他将我护的太好,让我忘记了一个人时的孤独和恐惧,其实我并沒有什么不同。

辛苦的摸索着山路,漆黑的夜空里,抬头看不见半点的星光。殷实的树叶将夜空遮得严丝密缝,不漏半点月光。林子里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和木棍杵在地上的哒哒声。

忽然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惊叫了一声,扑腾了几下翅膀,将寂静的重重夜幕撕开,扯下寥寥无几的星光,枯黄的叶子趁风而下,悠悠然落在了地上,我被吓了一条。竖耳静听,并再无半点声音,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下來。刚要朝前迈去,忽然一声鬣狗的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霎时间只觉得兜头浇下一盆凉水,惊的手脚冰凉,我僵直了身子,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在是十丈以外的地方,两道营绿的光似是森然的鬼火,幽幽冥冥在树丛后晃动。僵硬的转过身时,我倒吸了几口凉气,因为在它不远处,还有数十道幽绿的暗光沒在草丛中。

手在身上摸了一圈,唯一用來防身的是,不知何时在腰间多的一把短小的匕首,此时也想不了许多,缓缓抽了出來。那群鬣狗从草丛后缓缓走出,低沉的呜咽声越來越近,就如响在耳边,我不敢想象这么多鬣狗一起蹦來上是什么情形,我唯一能想到的是身上的肉一块被一块撕下來,血肉模糊的样子。

看了一眼鬣狗的数量,我突然领悟了许久未领悟的哲理,活着还是死去,问題都在那里,不消不灭。

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