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嫁

第十九章 卿心难测

脑中各种神思拂过,绕的我七荤八素,愣神之际看到站在门口的白灵娆蓦然一震,抬眼瞟了一眼门口,奇怪她看到了什么?还未看清楚就瞧见眼前一暗,白灵娆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门前倒下的人。虽然面上仍是镇定,握住他肩膀的手,却因用力过度指尖泛出白色,回过神的灵娆眼底里划过一丝慌乱:“你!”

话未说完被流照打断,声音透着虚弱,却淡淡一笑:“峰回路转,因果循环,我从前不信这个理,今日里却觉得这话都是有几分的理在,六道轮回中,却不知这因是谁种下的,后日的果又要谁受!”忽而又低低笑了一下:“这件事真的是莫可奈何……”

强自挣扎的眼终于慢慢阖上,口中仍旧挂着那句:“也好,也好……”

白灵娆脸上的那点绯色瞬间褪至雪白,神色却仍是镇定,握着他袖角的手倏然拽紧,伏在他耳边同他道:“因果轮回,五蕴无常,人就是苦今生修來世,若今生我替你受了这果,來世你要记得,一起还给我

!”

那夜究竟是怎么度过的我大抵已经不太记得,只记得白灵娆为了替流照凑齐伤药,跑遍了镇上所有的药铺,跑坏了她新作的鞋子,跑化了新梳的镜妆,伸手不见五指的街巷上只余她一人孤零零的身影,风吹起,树叶摇动,树下蛐蛐应景而叫,是诡异的阴森。

梆子声阵阵传來,将夜幕拉的更深,夜里斗气的寒意吹得她靠在墙边瑟瑟发抖,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在漆黑的夜搓搓手,抿抿唇一头又扎进了暮色中。

我突然脑子里想起有人同我说过,什么时候才算爱上一个人呢?那就是当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好,想他顺,想他事事安心,那便是爱上了,什么时候才算是沒有爱呢?当不忘记他的好,希望他事事不如意,事事不称心,只记得他缺点的时候,如今的白灵娆,怕是爱上了那个叫流照的男子,只是……为何她心里如此挣扎,如此纠结。

整整三日,白灵娆不眠不休寸步不离床边,三日之后的暮晚时分流照才苏醒过來。

流照醒來后见自己是在白灵娆的房间里,眉心微蹙了一瞬,掀开被褥自**下來,趿着鞋子便离开了,刚走后不久,白灵娆端着药碗从外面进來,瞧见**沒了身影,先是一愣,唇角的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收去,手里的药碗晃了晃险些洒出,想也未想放下药碗,转身就朝屋外跑去。

刚刚跑了一半,远远瞥见有一清瘦身影,立在房门前的一株紫藤花下,月白的锦缎丝织垂感将他身形拉的颀长,墨色的发如缎布,因睡的过久显得有些凌乱,却依旧不减风姿绰约,薄唇微抿,额间渗出层层泌汗,模样显得有些颓唐,面容清冷微微仰起头似在打量一株开得繁盛的紫藤花,只是目光却不知落在了哪里。

风过藤架,将紫色花朵吹拂,有片片花瓣零落,像是绕过千山绕过千树后,浮在层层暮雪上,积下落雪成白。

听见身后有响声异动,眉心微勾,纷飞的花瓣后身影蓦地转身,瞧见站在不远的人,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怔,映着紫色雨的眸子里攒出半点的笑意,嘴上的弧度加了一度,不咸不淡的声音兀然响起:“你,怎么來了!”

四下寂静的风声里,听到白灵娆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站在不远处不说话却只是看着他,似是确定他是否好了,良久,才听得又是那种淡淡然的语声:“哦,刚刚好路过!”

我觉得这个词真是作用最大的词,不管什么场所,不管什么地方,路过这个词能简单明了的表达出意思,无论是真情也好,还是假意也罢,绝对准确无误的想要表达言语者真是意思

他轻轻笑了一下,低头的一瞬唇微微动了一下,转过头伸手摘下一串紫藤花放在掌心,看的一瞬不瞬,我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说:“还是我想多了!”

拖着手里的花朝她近了几步,却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下,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你看这花好看么,送给你吧!”

白灵娆垂下眼睑,轻轻扫过紫藤花下那只布满剑茧的手,忽而笑笑:“都说花无百日红,说的是花长在青藤的树枝上,若是这花摘下來,不要说是白日,就怕连十日也不用!”她抬起头看他,眸子里冰冷:“我向來不爱这些个无用之物!”

说罢大步踏出亭子,在将要转角的地方停下,顿了顿道:“我与你不管你以为我们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它可以是任何一种关系,但绝不会是情爱的关系!”藤下的身形一顿,深邃的眼蓦地暗了几分,远远的瞧着转角处。

最后一角白色沒去,有轻轻悠悠的声音飘來,袭上花香落在紫藤花下:“外面的风大,早些回去吧!”

此后一月,流照深居简出,几乎沒有在庭院中露过面,更别提他和白灵娆见上几回面,我私底下猜测,估计那晚白灵娆是将流照伤了个彻底,将他萌生出來的小情爱苗丫击得粉碎,导致的他伤神伤肺,这苦却又无处可说,只好闷在房里暗自舔伤。

偶尔的见他几次出來,也只是换些汤药,院子里倒也难能的安静了一月,只是这种安静有种风雨欲來之势,这是故事发展的高氵朝之处,也是至关重要之处。

这个盛世里国家很太平,难以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人们安居乐业,像是处处都是和谐之景,沒有什么可谈可说之事作为饭后谈资,生活多多少少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人们纷纷齐整整的把这心思苗到了最为神秘,也是话題最多的地方,皇宫。

于是不知怎地,行刺一事就被扒拉了出來,要不说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所以行刺这件事就成为了这一年里最大的事,史官们很高兴,百姓们很高兴,因为,史官们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食君之禄,百姓们终于可以探讨探讨人生这条路上还有多少未知数可以发生,这是与民同乐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