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嫁

第五章 红衣女子

忽然出现的曲调将我心神扰乱,连忙催动灵力将曲调之声扩大。而那曲调却突然不急不缓跟着我的曲调,时高时下,显出附和之色。

我心有疑虑,不敢掉以轻心,忙收住灵力,将曲调慢慢收回。在将要收尾之时,那曲调突然斗转,将尾调忽然拉高,似是平地炸雷在暗夜炸开一般,尖利刺耳之声划破夜空,木灵从沉睡中纷纷苏醒,如铺天盖地之势朝我们袭来

。我心中大急,灵力未及时收住,只觉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喷出。辽欤和岁莫一惊,双双伸手将我扶住。

岁莫惊叫道:“叶子!”

我摆摆手,示意他安心,擦掉鲜血小心的站稳,摆好白玉笛准备再吹。辽欤一边对抗不断袭来的木灵,一边出声制止:“你现已伤了元气,若是在妄动灵力,恐……”

我淡淡一笑:“不碍事。”

我调整好呼吸,闭目而奏,一曲轻缓清幽的调子自笛中溢出。

不似先前的忧伤悲凉,而似是初春苏雪复融,百物将兴;似是小桥溪水,兀自流淌;似是木良佳人,巧会凉亭细说情话……忽而渐转直下,金戈铁马肃穆杀气,悲鸣哀叫声声于耳,断了凉亭,烧了木桥。尾调之时已是满目苍夷,凄绝心死,若呜咽之声,嘶哑哀鸣。

一曲终了,再睁开眼看时,四周寂静无声,所有的木灵不知何时已经撤去,只余我们三人站在树林之中。连岁莫和辽欤都面露哀戚之色。良久,迷雾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是浓的化不开的悲凉。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向正前方,只见迷雾里一袭红衣自浓雾中缓缓走出。

白色的笛横握在手,一袭红衣胜火。

岁莫说:“倒是美人。”

我道:“怎么,你有想法?”

岁莫正色道:“世间美的东西我们要抱有欣赏的态度,且不可亵渎了,这是对他们的侮辱,同时也是对我的侮辱。”

我啧啧叹道:“阿莫,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能说得冠冕堂皇,果真是荀师傅的嫡传弟子。”

辽欤旁边自顾自的道:“唔,确实是个美人。”

我撇了他一眼:“是啊!画的好。”

他二人均表示没听明白,我却也没在理他们,径直走上前去:“你来了。”

那女子轻轻一笑:“你吹这曲不是正是要引我出来么?”

我点点头:“是了,你当知道我想要什么

。”

她不答反问:“你应当知道我要什么。”

我略一沉吟:“你是同意这笔买卖了?”

她没有应我,却看着我手中的白笛:“血玉笛!?”

我点点头:“诚然不错。”

“这买卖我应了。”

“好!何时开始?”

“明日酉时,林内三里亭。”

我想了想,于是点头允了:“那现在……”

她足见轻点跃上枝头,横起白笛,绛唇吸灵气,玉指调曲声。若风吹柳梢般的莎莎声缓缓响起,白雾褪尽,一条青石铺的路自脚底显出。

“顺着这条路,便可出了这林子。”她站在枝头,把玩着手中的笛子。

我道了一声谢,拉起辽欤和已经痴呆的岁莫快速离去。

刚出雾林,青石小路便消失不见,迷雾重新将林子笼起。皎洁的月光洒在林上,映着迷雾看不真切,显得格外诡异阴森。

三人没再多话,骑马回了客栈。

翌日,岁莫拉我进了厨房。

“昨日里遇到的那人到底是谁?”说着抄起一根黄瓜边吃边问。

“骨女。”

“什么是骨女?”

“唔,传说骨女生前遭人侮辱、欺负、**的女子,愤恨而死后,化为厉鬼向人索命,因为只剩下一堆骨头,所以会用人皮伪装自己。”

我寻了一眼厨房,这个点的厨房和被扫荡了没甚区别,仅剩的一根黄瓜岁莫已经吃了大半,我盯着他手中的黄瓜吞了一口口水

岁莫见状,将剩下的小半根递给我,我摇摇头。

“哎呀,嫌我脏啊。”

“阿莫,这个点了,厨房什么都没有,仅剩这一根黄瓜,你不觉的奇怪么?”

“有甚奇怪……”岁莫话还未说完,就突然梗在了嘴边,惊恐的看我。

我点点头:“阿莫,你赚到了!”

“哇……”岁莫猛捂住嘴跑到一边猛吐。我笑的一脸侥幸。

“你如何识得她是骨女?”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哎呀,你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我拍拍胸口。

“在下无意冒犯还望姑娘海涵。”辽欤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外,倚着门框笑的漫不经心。好看的眉眼微微弯起,点若墨漆的眸子盛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我撇撇嘴:“不知者不为罪,算了算了。”

辽欤拱拱手:“多谢,还请姑娘告知如何识的那人是骨女?”

“唔,她手里的笛子。” 我偏头看他,奇怪他为何对这个敢兴趣。

“哦?这笛子有何不同。”

我摇摇头:“这笛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材质上比起寻常的笛子有些许区分罢了。”

“愿闻其详。”

“若寻常的笛身,一般为竹制,稍微有些档次的当属紫竹断木为笛,若是档次再高些的采白玉为笛。因着笛身材质不同,笛音亦有所不同。竹笛者,音若莺啼,婉转清脆。玉笛者,音若风击,百赖之音。而她手中拿的却是不在这二者之中。”

“那是何物?”

“你们可曾听说过骨笛?”我抬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