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虐恋之落雪无痕

第一百零五章 无奈(2)

第一百零五章 无奈(2)

西岭失守,告急谍报一送到皇宫,段羿拍案而起,缚手在殿中疾步走个来回,末了站定,皱眉问道:“西岭总兵善战,这回怎么如此大意?”

段微回道:“墨月四国联手人马众多,西岭边防措手不及也是有的。臣弟还听回京的探子说,这几个小国虽是游牧民族,其中不乏能人,尤其雷昭国有一员大将,叫博阔的,身高八尺,阔背熊腰异常骁勇,幼年时又得过异人指点,兵法上亦有造诣,攻打西岭,便是此人指挥战役。”

“四国联手,各国有各国的统帅,原该是一盘散沙,怎么倒听他一人指挥?”

“臣弟问过,探子说,四国亦有此顾虑,所以各推举一人武力角斗,博阔胜出做了首领,开始的时候也有人不服,当时就被博阔一刀劈成两半,再无人敢挑衅。尤其西岭一战,博阔充分显示军事才能,四***士皆心服口服。”

“唔”段羿坐回龙椅手磕案沿,沉思片刻,道:“依你看,王之成对他,胜算几成?”

“这个。。。。。。王将军戎马几十年,指挥战役无数,论经验应该在博阔之上。博阔名不见经传,初次指挥战役便有此小成,亦不敢小窥。”

“明日王之成出征,朕亲自去送他,你布置一下。”

“是。”待段微告退,段羿口中喃喃:“博阔。。。。。。博阔,朕对你倒有几分好奇了。”

前线连连告急,段羿事无巨细,事必躬亲,连着几日未休息好,林安在跟前伺候着自然着急,此刻得着空子,上前小声道:“万岁爷,夜深了,奴才伺候您歇着?”

段羿如梦中惊醒:“几时了?”

“亥时末了。”

段羿从龙椅上起身突然问:“小德子今日去烟霞宫没有?”

“禀万岁爷,去过了。林主子今日精神能略微好些,晚膳吃了半碗粥,小德子悄悄送去的腌笋子,林主子也吃了几口。”

“明日再送去些,莫叫她知道。”

“是。”林安紧跟身后,冷不防皇帝停住脚步,险些撞上,小心翼翼问:“万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朕过去看看,你少带几个人。”

林安在后面看不清他脸『色』,心里叫苦不迭,知道这一去,皇帝回来必定又是半宿睡不着,但又不敢劝,服侍着披上披风,只带着小德子和两个太监跟着去了烟霞宫。

寝室窗纱透出微弱烛光,窗柃上的雕花越发清晰,一朵连着一朵百合,瓣镂分明,即是‘百年好合’。多好的彩头,一辈子便如这层层盛开的花,任凭时光流淌,不离不弃,可为什么等了半生那么久,终于等到她时,『插』身而过,才明白咫尺即天涯。

一扇窗,两个人,一般苦,两样愁,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

有一粒雪片子跌落脸上很快化了,冰凉如泪,抬眼看向遥远的空中,长夜茫茫无边无涯,是谁在黑夜里哭泣?宫灯照映,更多的雪片子无声无息落下,飘渺似风中的柳絮,撕扯挣扎着,铺天盖地而来,夜深岑寂,仿若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呜咽,哀怨着曾经春雨转头霜,谁怜悯,冰心碎。。。。。。

林安在前殿等得焦急,蹑手蹑脚走至后面小院,寝室檐下朱红宫灯照着皇帝背影,孑然默立良久不动,深紫『色』披风上一层浅雪反『射』出幽幽的暗黄,乍一看去,与背景混合为一体,好似一幅描在宫墙上的旧画,地久天长的样子。

林安打个寒战,『揉』『揉』眼睛走上前,就听寝室内有“悉悉唆唆”的动静,一会灯火通亮,有人说话,雪夜里格外明晰。

“主子,什么时候醒的?要什么奴才给您拿。”

“唔,总觉得外面有人,你去看看。”

“这会子怎么会有人,主子想是睡糊涂了,奴才去看看。”

一扇门“吱呀”打开,冰脂『露』出半边脸,被扑门而进的寒意冻得打个机灵,瞅见皇帝和林安唬了一跳,才要张嘴,就见皇帝朝她摇头,又缩回去。

冰脂进到里间,一面脱去身上的皮袄一面道:“主子,下雪了,折实冷呢。”

“落雪了?今年的雪来的好早。。。。。。可是有人在外面?”

冰脂怔了怔,眼珠子一转陪笑道:“夜深天寒的,哪里有人,主子,您心里可是惦记着什么?”

“。。。。。。你倒盏茶给我。”

“是。”冰脂转身倒了茶递过去:“主子,万岁爷来过几次,您总是赌气不见说不过去。”

这边凝霜也起身搓着脸过来:“大半夜的怎么和主子说这个?”瞧见冰脂瞪眼又朝外面努嘴,心思一动恍然明白,顺嘴说下去:“主子心里不爽快,过些日子便好了。”

“可不是,倒是奴婢糊涂了。主子,莫怪奴婢多嘴,奴婢听说这些日子万岁爷为边关战事忙得不可开交,便是这样还隔三差五地过来,主子再怎么也该念着万岁爷辛苦的份上,见上一见,有什么话说开了才好。”

雪沫儿玲珑剔透一个人,看她二人这般使眼『色』,已然明白外面情形,沉默半晌,冷冷道:“皇上既然有正事要忙,倒不牢他费心看我,教朝臣们知道,该说‘嬖女祸主,君德有瑕’,我担不起这大罪。再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话说?从此以后撂开手罢了。。。。。。纵是良辰美景满月圆,无意与君共!”

冰脂凝霜弄巧成拙吓得跪在地上:“主子,全怪奴婢多嘴,主子息怒。”

林安在外面也吓得不轻,站在皇帝身后动也不敢动。

里面雪沫儿道:“你们起来,我累了,歇着罢。”光线一暗再无声息。

“无意与君共。。。。。。”极轻的声音,却千钧雷鼓一般,耳边嗡嗡轰鸣,“无意与君共。。。。。。”雪依旧下着,心中冰冷,比这漫天飞雪更寒更凄凉,无法言喻。

不知过了多久,靴子行路声渐渐远去,地上的脚印很快被苍茫白雪覆盖,不留一丝痕迹,可有些伤痕无法愈合,穷其一生,鲜血淋漓。

段羿淋雪着凉,寅时便有些发烧,特旨下来打开宫门,宣太医进宫诊脉,吃过『药』又昏昏沉沉睡下,快卯时强撑着起身上朝。

大臣们看皇帝脸『色』欠佳,奏事时具三言两语说完,倒是皇帝殷殷询问王之成出征的情况。

午时亲自送三军出征,站在城墙上放眼过去,大军威武排列成方阵,振臂高呼“不破墨月,绝不还朝”,声若惊雷隆隆响彻天地。皇帝亦是意气风发,敬三军将士们三杯酒壮行,八万将士山呼“万岁”,旌旗一挥,车嶙马啸浩浩『荡』『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