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福兮

第63章 二进宫1

几天来,我和荣享穿梭于阜阳路,沉醉而不知归路。荣享逐渐臣服于我渊博的美食知识,精益求精的插科打诨,无所不能的讨价还价,彻底拜倒在我的门下,短短几天洗礼,我们已经和某些小商小贩缔结了深厚的“福”商友谊。

周五,我和荣享照例在阜阳路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酒足饭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逛,拐过路口,荣享跳着脚指着一家西餐厅说:“江米,这家店的东西死贵,我和小言来吃过,花了他差不多一个月的生活费。说实话,我没觉得有多好吃。”

作为一个“吃螃蟹”的学生小言,人穷志不短,我对他一直抱有崇敬之情。能敢于追求荣享这样一个创世纪的“神器”,又勇于面对厉狐狸百般刁难,虽败犹荣。如今尽管被发配到大洋彼岸,也阻隔不了荣享对他的思念之情。所以每日里荣享张口闭口小言,我也习以为常。有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期待他早日学成归来,和厉狐狸分庭对抗。

一抬眼,捕捉到蓝胜雅和一位年青才俊翩翩而至。这不是那个台胞跑车男吗,世界也太小了。我看见蓝胜雅满面柔情,而才俊脸上也洋溢着春天的故事。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互动还比较自然。原来蓝胜雅有了新恋情。我和荣享躲在不远处窃窃私语,钦佩蓝胜雅高超地勾男手段。作为明极的少东,台胞跑车男无疑是钻石黄金男。若能如愿嫁入明极,这豪门少奶奶的地位不比市长夫人来得逊色。况且还能提升为台眷,海外侨眷,这样的身份背景也让人望而生畏,蓝胜雅果然技高一筹。我对蓝胜雅赞许有嘉:“你们蓝经理,巾帼不让须眉,能如此潜移默化,和平演变,收复台湾,果然是翻云覆雨手,一代劳模啊。”

荣享没搭理我,她正困惑于一个三角函数问题。最终还是荣享真知灼见:“难怪叶容宽会吃回头草,原来蓝胜雅不要他了。”

我一边打趣:“哟,没大没小,怎么直呼其名。”

荣享正色道:“哼,叶容宽,我看错他了,他是无良投机贩子。难怪前两年没来找你,原来有蓝胜雅陪伴左右。如今被蓝胜雅甩了,才忙不迭来找你填补空窗期。我最鄙夷那些在感情上急功近利的人。”

荣享一番逻辑分析,我也恍然大悟,显而易见是蓝胜雅劈了腿,而叶容宽兵败如山倒。他再怎么着也只是一个拿死工资的人,相较于金枝玉叶的明极富豪,云泥之别。这么一想,他连续一段时间的诡异行径,迎刃而解。

“年纪大了,竞争力到底不够啊!” 我扼腕叹息。

“说谁呢?” 荣享问。

“不是叶容宽,还有谁。” 我摇头晃脑地说,“能轻易被明极少东横刀夺爱,可见叶容宽很疲软滞销,必定已经满足不了蓝胜雅的需求。” 我的论断让人无限遐想,荣享也懵懵地点点头。

我和荣享一路津津有味地讨论着年纪和财富相关性的问题。还没踏进豪宅的门庭,就看到司机小毛探头探脑。我一惊,怎么他也在这里。我立即向荣享询问,她举起双手保证:“不是我说的。”

见我将信将疑,她哆嗦成一团:“也就是那天我看到叶总在我们公司招蜂引蝶,我看不过去和他理论了几下。最后碍于他是我们公司大客户,我惜败,不过我发下狠话,让他等着,我现在有你作我的坚强后盾,仅此而已。按理叶总不太会嚼这种舌根吧。”我满脸黑线,要指望叶容轩远离八卦,不如指望他戒色。眼见多米诺骨牌在我面前轰然倒塌。

大内密探小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嗅出我和荣享的芳踪,面露喜色。小毛说明来意,竟然是奉太后赵允芝懿旨。我看看小毛,望望荣享,颠来倒去:“要不我去会会她?!”这句话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他们的。荣享立即摇手道别:“江米,你要挺住,不要被策反了。”

上了小毛的车,不多时就进了市府大院,我愕然:“不是赵允芝要见我?”

小毛诚恳地看着我:“叶斯葬说酿你厚他一道会气 (叶市长说让你和他一起回去) 。”

“这么晚了还没下班?”我呆呆地问。

“地铁该造,叶斯葬个毛来东弄斯明侧切(地铁改造,叶市长最近忙于市民拆迁安置工作)。”

我点点头,下了车,走进办公楼,里面果然灯火通明。很快碰到了汪秘书,他朝我笑笑,又指指办公室:“叶市长在里面。”

我敲门而入,看到叶容宽坐在沙发里,正低头细细研究面前的一张地图。抬头见我进来,说:“吃过了?”

我嗯了一声,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什么呢?”

“不会连晋阳地图你也认不出来吧?” 叶容宽打趣。

“你车上不是有GP吗,还要地图干嘛?”我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随意地问。

叶容宽拉我坐在身边说:“我这是在看地铁线路。沿途部分居民需要安置。”

我看了看,大叫:“阜阳路也要拆。”不过硬生生把后面那句“那我的美食街怎么办?”咽了下去。

叶容宽笑望我:“你整天就关心这些个零食。”

“怎么是零食,我在苦心拉动内需,为晋阳餐饮业奉献绵薄之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叶市长,你授予我优秀市民,发点奖金吧。”我油嘴滑舌。

叶容宽笑意更浓:“你也好意思提。”说着,把地图折起,走回办公桌,“你是不是该和我交待一下这些天干得好事?”

明白了,这又是来算帐。

“叶容宽,我看到蓝胜雅了。”我意味深长。

叶容宽面不改色:“不要转移话题。”

“原来是她不要你了。”我得意地调笑,“你也别难过,哎呀,那位才俊条件不错,有财有貌。”

叶容宽依旧死水微澜:“嗯,知道了。”

我会错了意,立即起身,背着手,一步三摇,晃到他桌前:“新欢可比你年轻很多,不过有道是,鬓微霜,又何妨!老夫聊发少年狂,别跟自己过不去。”

叶容宽有些动容:“你在嫌我老?”

我挥手,溜得比兔子还快:“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一个不留神,被叶容宽伸手,逮了过去。他把我困在办公桌和椅子之间。我厉声道:“叶容宽,抬头有红旗招展,低头有明镜公堂,容不得你胡来。”

“那又何妨?” 叶容宽坦荡荡。

见我挫败,他轻笑一声,站起身,拿过外套:“你有工夫和我抬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交待这星期的所作所为。”

鉴于前车之鉴,我以牙还牙:“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唔,知道就好。”说着拉着我出了办公室。

这完全脱离我的剧本,他不是应该旗帜鲜明地说自己其实也是随便问问的吗。这么一个回答,让我还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