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福兮

8

到了贵宾室,我精疲力竭瘫坐在沙发上。叶容轩一脸戏谑:“大嫂,行啊,干起销售了。我就和大哥说,你伶牙俐齿跑去制图,实在太大材小用了。如今你终于改邪归正了。我看好你哦!”

对付叶容轩这种人,就是要争锋相对。

“你管的真宽。我一向秉公执法,你 不愿意买我们的产品,我不会怪你的。只是我要提醒你,我和你现在没有一丝瓜葛。你不用大嫂大嫂叫得 和真的一样。累不累。”

叶容轩哭笑不得,不过并没打算结束这场谈话。他斜靠着沙发,细细打量着我,不无惋惜地说:“你有什么好,大哥非要小心翼翼护你七年。江米知恩就要图报。不知好歹,你是头一名。”这才是真正的叶容轩,自负,目空一切,轻描淡写就可以 把人伤得遍体鳞伤。对我和叶容宽的离婚,他是乐见其成,最幸灾乐祸的一个。

我气极,反口说:“我和叶容宽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说完,也意识到其实自己今天来好像是在自取其辱。就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离了叶家,你什么都不是。” 叶容轩仍不依不饶。只是轻轻一句,就如同万箭攻心。我有一刻窒息,强忍着泪,拂袖而去,尽管我穿的是无袖连衣裙。

我脱了高跟鞋,一个人赤脚走在路上,漫无边际。的确,真相只有一个,就是叶容宽不要我了,早在自己绝望之前。无论曾经如何百般呵护,锦衣玉食,繁华似锦,一旦被打成原形,就只有独自话凄凉。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可怜我平地里遭此贫困, 惜把昨日误作了今朝。” (此段摘自叶广苓的《谁翻乐府凄凉篇》中《锁麟囊》的选段)

叶容宽和叶容轩说的对,因为我没有心,所以不知好歹。从18岁遇到25岁的叶容宽,我的世界里就是只有一个他。那时的岁月如阳光般明媚,时光如皓月般轻盈,日子如青山流水般清澈,叫我肆意挥霍。只是叶容宽不是取之不尽的油田。分开两年,我竟然没有一次见过他,就连每日新闻里也是不见了 踪迹。只要叶容宽没有刻意,我和他见面的机率近乎于零。所以他就像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

而在新洲的日子里,我不曾像今天般思念过他,就连梦里也没有。自己都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