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亲被抢了

一百一十九章

一百一十九

皇宫永远是是非聚集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你要慎言慎行,因为任何不小心都可能让你在某明奇妙中丢掉性命,就是这么复杂而又肮脏的地方,却是天下间所有女子为之向往的地方。

若薇承认,答应嫁给容恒也许在某些方面考虑的不够全面,比如还没摸清对方底细的时候就贸然进宫。

做过的最坏打算就是容忍容恒后宫里面打翻醋坛子的女子,但万万也想不到,这里面还包括了他老妈。

之前十分傲慢的女子是容恒的柳贵人,也就是皇后的妹妹,也是如今太后的亲侄女,内部消息说那猝死的皇后其实是自缢,原因是背着容恒瞎搞被人弄大了肚子,而弄她肚子的人居然是容恒的三哥,此事一直都是秘密解决的,皇后怕此事牵连九族,便自缢了。

而刘贵人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背着陛下在外面找男人,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

当然,若薇也不相信,有容恒这么帅的丈夫,谁还能看上别人!

这一路上赵甜儿尽心尽责的相陪,利用这短短的一段路时间将皇宫内部复杂的关系说了一遍。

比如太后并非是容恒的生母。

比如在容国虽然是容恒掌握大权,但是太后与太上皇一直想削减容恒的势力。

比如,容恒虽然很浪荡,后宫之中却从未有人怀过他的子嗣。

比如……凡是获得大统的皇子,为怕其母乱国政,在登基那日,必须赐死!

最后一个更劲爆,容国皇帝在位不得超过四十年。

前面的队伍停下,赵甜儿对若薇道:“这里面我进不去了,果果我帮你照顾着,记住我说的话

!等下我立刻去请陛下来!”

若薇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座庄严的宫殿——福寿宫。

看见牌匾上金灿灿的大字,若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慈禧,在她映像里,慈禧永远都是那种居高临下,像个雕塑一样端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不会有第二种。

一想到待会要与这种人见面,若薇不禁为自己捏一把汗。倒不是害怕,而是嫌累。长处深宫的女子说话都拐着十几道弯,她不喜欢!

柳贵人率先进宫,若薇跟在后面。

与其他寝宫不一样,这里虽然装饰很华丽,可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连空气的流动都变缓慢了的感觉。

这里她不喜欢。

走到一个巨大的垂帘前面,垂帘后面映着一个人形的影子。直觉告诉她,垂帘后面应该就是太后了。

果不其然,刘贵人立刻一改初见时的傲慢样子,语气甜甜道:“姑母,人已经到了!”

金色的垂帘!

“柳儿,下去吧!姑母有些话要对这位新娘娘说!”太后的声音因为年龄的缘故,略微偏低些。

柳贵人福了福身,安静的退下,连带身后的那几名宫女也一同退下了。

当寝宫里只剩下若薇与太后的时候,垂帘一方被人掀起一个角,那角度越来越大,最后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出现在眼前!

若薇彻底愣住了。

脑海里几乎下意识的浮现起一个人来——白泽!

除去年龄与性别,这两张脸几乎可以一丝不差的重叠在一起,尤其是眼角处的那颗鲜红泪痣。

“你叫若薇是么!”太后走到若薇面前,盯着她。

若薇连忙回神,说道:“是我!”

仿佛觉察到若薇的情绪不对,太后又道:“你看哀家的眼神为何如此?”

“可能是太后太过光彩照人,若薇一时惶恐

!”言不由衷的撒着慌,若薇竟不觉得有多困难。

也许这句话并不止一个人说过,太后并未表现的太过高兴,她坐回到位置上,端起旁边的茶杯:“听说你要嫁给恒儿为妃?”

终于到了主题。

“是!”太后直接,她要比她更直接。

太后微微一笑,那笑冰冷且不屑:“你可知哀家的侄女才暴毙不久,容国正在国丧之期!”

“知道!”

“若要恒儿迎娶你,起码要等半年!”

若薇垂下头道:“这些全凭陛下的安排,他若半年后娶我,那便半年,他若明日娶我,那便明日!”

“放肆!”太后声音忽然拔高,激动的站起来。

估计在后宫之中还未有人敢这么名目张大的顶撞太后,若薇倒不是刻意的挑事,只是实事求是的说罢了,她不指望太后会喜欢她,因为跟容恒结婚不过是为了度过劫难,等时候一到,她会离开,再者说,听太后的语气,好像也不像能够喜欢她的人,对于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接受你或者欣赏你的人,你不必去讨好。浪费时间不说,自己心里也不会好受。

“若薇,不要以为有恒儿对你有几分贪恋便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告诉你,半年之后恒儿是否会册封你还是个未知数!”她虽然不是容恒的亲生母亲,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对容恒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少,容恒本性便是喜新厌旧,女人对他来说从来都是贪一时新鲜,新鲜劲一过,便弃之如蔽。

“那我还是全凭陛下安排!”若薇笑容不减。

太后的脸由青变白,由白变黑……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若薇自问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不管你说了什么,只要是一句不是她喜欢听的,就是忤逆她了。

太后养尊处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一时间难以接受很正常

“来人啊”太后猛地一拍扶手,激动的站起来。

立刻有四个小太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太后有何吩咐!”

“掌嘴,给哀家掌嘴!”还没有册封,便这么嚣张,若是真的册封了个什么名号,那她这个太后在她眼里不更加没地位了么?在后宫只可百花齐放,决不能一枝独秀!

四个太监道了一声是,立刻朝若薇围拢过来。

隐藏在衣袖里的手渐渐收紧,若薇不动声色的看着朝自己走近的太监,他们手里都拿着一只薄薄的竹板。

那一下子打在脸上还不疼死?

但是不还手又不是她的个性,长这么大还真的没人打她耳光。

“新娘娘,得罪了!”其中一个太监上前礼貌的对若薇一拜。

其余的太监立刻上来抓住若薇的两只手,防止她反抗。

若薇动了动,小太监立刻掐着她的手臂:“老实点!”

太后居高临下:“若薇,今天哀家是在教你,在这后宫里,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讨喜的人!这里可不是菜市场!”

“太后没想过打了我,如何跟陛下交代么?”若薇冷静的看着眼前与白泽如出一辙的容颜。

终于知道容恒为何会那么憎恨白泽。

因为眼前这张脸确实让人极其的讨厌。

若薇耳廓一动,听见外面脚步声。嘴角微微一扬,容恒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那板子即将落下的时候,门扉砰得一声被人推开。

外面的阳光被放进来,使得原本压抑的宫殿瞬间明亮起来,阳光下,容恒身着一件蛟龙戏珠龙袍,头顶冠冕,一排垂珠落在他眼前,此时的容恒是她从未见过的威严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尾淡淡的一扫,原本抓住她的两个太监身子一软,扑倒在地上:“陛下饶命!”

容恒还是没有说话,他神色如常走到太后面前,对她拱手:“儿臣参见母后。”

雍容的太后站在容恒面前,顿时在气势上矮了一大截,容恒能来完全在若薇的意料之内。

太后道:“恒儿不必多礼!”

“母后训诫完了?”容恒意有所指。

那群太监还在不停的叩头,额头已经血红一片,他们还不敢停下。

太后见状,冷声道:“这女子初进宫,哀家不过是要她知道日后如何自处,并非训诫!”

“母后说的是,若薇不懂事,以后还望母后多多提点!天色不早,本王便带她走了!”

若薇注意到太后全身紧绷,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容恒虽然称太后为母后,但语气里却没有一丝尊敬,而太后口口声声称容恒的小名,可言语间又是那么的冷漠。

真是一对很奇怪的母子!

若薇在旁默不作声,像看戏一般。

容恒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太后,两方僵持,谁也不肯让一步。

如果今天若薇被容恒带走,她颜面何存?

但是容恒岂是好欺负的人?

这时,门外突兀的响起一阵**:“太上皇驾到!”

所有人一同朝门口望去,容国的太上皇虽然已经退休,但是威严依旧,他从门口缓缓走来,目光犀利冰寒的眸子朝若薇扫射过来。

容恒给了若薇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不要怕,一切有我。

若薇并不怕,对太上皇恭敬的俯身:“见过太上皇

。”

太上皇淡淡的撇了一眼若薇,并未理会她。

容恒不动声色,上前道:“儿臣见过父王!”

“半年也不见你来福寿宫,怎么今日突然来了?”语气中不是父亲对儿子的关怀,而是一种深深的戒备与冷漠。

若薇彻底愣住了。

要说太后对容恒冷漠是因为容恒并非她亲生还有些道理。但是容恒是太上皇的亲生骨肉,为何对待自己的儿子却还这么疏离?

容恒仿佛已经习惯,用同样疏离而又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今日母后特意召见若薇,我担心若薇不懂规矩冲撞了太后,便前来看看!”

“若薇?”终于,太上皇将视线轻轻的从容恒身上转移到若薇身上,犀利的视线上下扫射一番,太上皇道:“这便是你要迎娶的女子?”

“正是!”

“皇后大丧还未满月,你便又要迎娶新娘娘?你对得起皇后么?”太上皇忍不住斥责起来:“你要百姓如何看待你?”

太后见太上皇站在自己这边,明显底气足了不少,走过去挽住太上皇的胳膊道:“说的不错,皇后大丧还未……”

太后的话被容恒一个眼神止住了,那个眼神既不犀利也不狠毒,就是那么淡淡的一瞥,却令人如坠冰窖,太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呵呵,皇后大丧?册封仪式并未开始,那个女人便诞下野种!”

“放肆,容恒,你三哥的骨血岂容你这样诋毁!”太上皇猛地打断他。

容恒抬眼望向太上皇,与他一模一样拥有着高尚的孔雀蓝色的瞳仁里,浮现起一抹深深的痛,容恒咬着牙,故作轻浮状道:“父王的意思是,要我吃下个哑巴亏?”

太上皇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妥,厉声道:“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都是我们容家的骨血,你三哥已经为此事付出代价,你还要如何?”

容恒继续笑,他好像从来没有不笑的时候,但是这笑看在若薇眼里,却异常的刺眼

“那这么说,儿臣也可以染指王兄的女人了?”

“放肆,容恒,这是你该说出的话么?”太后惊诧的尖叫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容恒:“那可是你三皇兄!”

容恒笑的越发明媚,只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觉得那是开心的笑。连若薇都觉得那笑容太过凄凉。

太上皇伸手指向若薇,脸上的鄙夷展露无遗:“你要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我的儿媳妇?”

“哀家还听说,这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孩子是否是陛下亲生的,也要做一做定夺,万一混淆皇室血脉就不好说了!”

若薇垂下头,当做听不到。这是容恒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不好插嘴的。

而容恒脸上依旧挂着慵懒的笑意,但是那笑是冰冷彻骨的笑,仿佛要将所有侵犯到他的人都毁灭掉的笑。

“我来此只是通知二位,并非要征得你们的同意,本王娶若薇心意已决,父王母后若没有其他事,请恕儿臣不能相陪了!若薇,我们走!”

就等你这句。

若薇连忙抬脚跟上容恒的脚步,两人旁若无人的走出太后的寝宫。外面天忽然黑了下来,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若薇闷不做声,一直走到长廊的尽头,容恒停下脚步,回头:“你没有要问的?”

“没有!”若薇摇摇头。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不需要问什么,动动脑子想想也能想到一些端倪。

容恒兀自笑起来:“也对,本王好像忘记你是天机子的徒弟,这点事如何能瞒得住你的眼睛!”

“你指的是白泽为何跟太后那么相像?”若薇挑眉问道。

容恒轻轻一哼:“这个事你以后不必管

。”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若薇见他出了长廊,带着她走向宫门的地方,难道说他要送她出宫?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本王又不会把你卖了!”

两人坐上一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向前,半路上忽然倾盆大雨浇灌而已,马车顶被雨点打的噼里啪啦,马车内静默一片。

若薇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在没有深刻的认识容恒的时候,只当他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两人的话题也只关乎吃喝玩乐,从来不过问对方的愁苦,但是今天见识到太后与太上皇之后,对容恒的感官忽然变了,感觉容恒就是灰姑娘的原版。

有个很不讨喜的继母,有个不明事理的父亲,还有一个很受两位老人宠爱的哥哥。

雨点像鼓点一般敲击着车顶,好像每一下都能敲击到人心里。

“谢谢你!”面对如此沉静的容恒,若薇有些不习惯,便开口打破沉静。

容恒目不斜视,他之前总是喜欢斜倚在一个地方,若薇记得曾今还嘲笑过他没骨头,如今却样端正的坐着,挺拔如松。却又觉得不习惯了,人真的很奇怪啊!

“谢我什么?”也许是累了,容恒居然省略掉了自我尊称。

“谢谢你今天英雄救美!”若薇努力的使气氛不那么压抑。“而且还为了我跟你爸爸妈妈弄的这样不愉快!”

那挺拔的身体轻轻一动,容恒轻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与太后与太上皇本身就是这样,跟你无关!”

若薇凑近,借着昏暗的光仔细打量着容恒。

容恒忽然转头与她对视,嘴角牵起一抹笑:“你看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难过罢了!”很遗憾,她在他眼里什么都没看到。

容恒笑容扩大:“这世上没人能让我难过!”这话不假,坐上龙椅的那一刻,就没有什么人能左右他的情绪了。

“恭喜

!”

“不过……”容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是你要伤我,那我肯定会痛!”

若薇怔怔的看着容恒。

这个男人认真的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

可是这样的他却有种朦胧的感觉,美丽但不真实。

就好像他的笑容,你永远不晓得他是不是真的在笑。

那是一张被极力粉饰的脸庞,璀璨却令人难以接近。

若薇避开他的目光,伸手掀起车帘子,望着外面的雨帘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我的家!”容恒回答。

他的家?若薇的手不觉得松开了车帘子,又一次怔住了。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下,太监撑了一把伞,容恒率先下车接过伞,挥挥手,太监立刻跳上马车,掉头走了。

容恒将伞像若薇偏了偏,他的肩膀露在雨中,不一会便被打湿了,换下龙袍的他又恢复到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语气都带着慵懒:“这是我还是皇子的时候住的府邸!”

仰头望着雨幕中的烘漆大门,顿时觉得和蔼可亲不少,这里比皇宫看的舒服多了。

容恒率先推开门,里面立刻迎面出来一位老者,胡子好长,眼睛眯着,半天才认出容恒,惊讶的大叫:“小殿下!”

容恒做了好几年的皇帝了,如今这个老头还叫他小殿下,若薇很想笑。

可一想不对,老者立刻改了口:“瞧我糊涂的,应该叫陛下了!”

容恒并非责怪,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叫着顺口便那么叫吧!”

“是,小殿下!”阿福乐呵呵的举着伞,让开一条路,领着容恒与若薇进来。

这是一座十分幽美的府邸,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容恒的家,若薇会以为,这里曾经住着一位十分有诗情画意的文人学子

长廊两旁栽满了夏树,每隔一段路程便会有一株当季的花草拼凑的图腾,不过今天不是欣赏花草的日子,因为天在下雨。

容恒脚步轻快的绕过长廊,驾轻就熟的带着若薇走到另一处,阿福原本是领着他们的,后来变成容恒领着他。

门开了,入眼是一间极为朴素的房间,房子不大,却看得出别出心裁的设计,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让人觉得舒心。但是跟皇宫比起来,这里就比较简陋了。

“这个是谁的房间?”若薇转头问道。

“我的!”容恒答道。

“……你的?”

“觉得太平常了?”容恒挥挥手,阿福立刻消失。

若薇再次打量了一下,摇摇头:“不是,就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容恒耸耸肩。并未说话。

若薇在屋子里绕了一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划过一道道连绵起伏的波浪。

真的很惬意,推开窗,外面就是一大片花圃,虽然这个季节并不是赏花的日子,但就是觉得舒心。

“容恒你太会享受了!”一个很普通的宅子被他弄的如此诗情画意。

“以后你就跟你儿子住这里,我有空会来看你!”容恒一本正经道。

若薇连忙点头,比起皇宫,她更愿意住在这,到时候也可以把师傅接过来。

这个想法一出现,若薇就开始亢奋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若薇连忙道:“哦对了,你这里没什么不能进的房间吧?”

“没有!任何房间你都可以进!”

参观了新的房子,若薇怕果果一个人待在宫里不习惯,再三要求回去陪果果,等房间打扫好再搬进来

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果果站在长廊下面不停的用手接雨水,见到若薇来了,连忙将手里的水泼掉,在身上擦干扑向若薇:“娘亲你可总算来了!我一个人闷死了!”

若薇一把抄起果果的身体,抱在怀里颠了颠:“你这也不想闷死的样子啊!”

“怎么不是,我都闷的跟雨水玩了!”

这时赵甜儿从大殿内出来,对若薇笑了笑:“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调皮的时候,你是没看见!”若薇用脑袋顶了顶果果的额头,果果立刻不满的顶过去:“我什么时候调皮了?我都是很乖的好不好!”

赵甜儿觉得站在这对母子面前自己突然变成一个多余的,她道:“既然公主回来了,那甜儿便不再打扰了!”

容恒一回到宫里就被一个太监拦住了,好像出了什么事,便匆匆离去,不过这倒令若薇清闲不少。

她可以好好的跟儿子待在一起,只等明天搬到外面去,再也不用看着太后那张老脸了。

晚上吃完饭,若薇在教果果剪纸,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灌进来一阵强风,若薇警铃大作,动作飞快的将果果拦在身后,却在下一秒警报解除。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泽。

外面下着雨,他身上的衣服却无半点湿。

“小白叔叔!”果果惊讶的叫起来,脸上欣喜一片。

若薇扶着额头,这家伙还真实诚,说来找她就真的来找她了。

白泽弹了弹衣服,说道:“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呢?”

“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呆在这个皇宫待了一天了?”

“嗯!”白泽点点头,眼角的泪痣闪闪动人。看的人心里一片复杂。

为什么白泽与太后如此的相像,为什么一个很讨厌,一个却那么单纯?

恐怕这就是上天开的最好笑的玩笑吧

若薇拢了拢衣衫,上前把门关上,这里不是客栈,额,虽然白泽将这里当客栈,但是有必要的时候还是该避讳一点,万一被人发现了,麻烦会很大的。

见若薇关门,白泽很乖巧的坐下来,若薇倒了杯茶给他道:“你今天想跟我说什么?”

“我没事,只是来看看你,今天你师傅跟师伯在房间里吵架!”

若薇忍不住笑起来,那两个没有一天不吵架的,这并不稀奇。

然后白泽就把他这一天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又看到什么都一一说了一遍,若薇听的头有点大,倒是果果很好奇,因为他鲜少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加上外面复杂,他身份特殊,自然而然的,大家都很保护他。

“……糖葫芦很长,我看太长吃不完就没有买!”

“下次买记得么,我能吃的完!”果果垂着哈喇子,紧紧的抓住白泽的衣服央求。

“好!”白泽点点头。样子特别认真。

若薇见天色不早,连忙道:“对了,我要跟你说,我搬家了!”

“搬家?”

“嗯,搬到容恒曾经的府邸,以后你要去找我,便到那个地方去!”

“为什么不在皇宫里呢?”白泽好奇问道。

因为有个跟你长得很像的欧巴桑十分的讨厌。

心里是这样说的,但是明面上若薇却是这样说的:“因为我喜欢自由自在,不想被世间俗世所束缚,所以我要搬走啊!”

“你不嫁给他了?”白泽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样子好像很担心很担心似的。

“嫁啊,不过恐怕还要等一下吧

。”天机算说下个月才是好时候,必须要在那一天礼成才能冲破这次劫难。

白泽歪了歪头:“我还以为你不要他了!”

“娘亲不要谁了?”果果连忙插嘴道。

“这有你什么事啊,小孩子到一边玩去!”若薇不满的撇了一眼果果,她这个眼神的杀伤力绝对没有夏桀来的那么有效果,果果磨磨蹭蹭的走远了,可没说几句话,若薇觉得旁边好像多了一个什么东西,转头看去,果果又趴在原来的地方,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恩,我走了!”

你终于走了!若薇在心里激动的大喊,可是表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么快就要走啊,你不多说一会啊!”

白泽很是为难的摇摇头:“没有了,我今天就干了这么多事,如果你还要听,明天我多做一点!”

“额,这个就不麻烦了吧!”

正当此时,白泽忽然站起来,警惕道:“有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泽翻身跃上房梁的时候,门正好开了。

太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堂而皇之的进来,一进门便仔细的搜索,身后的那些宫女不用人吩咐也开始在各个地方翻找。

面对这样的架势,果果显然比若薇镇定的多,他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陌生的老女人。

最后一无所获。

“不知道太后想找什么?”若薇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太后。

太后好像还不死心,凝固在她眼角下的泪痣越发的刺目,即便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容颜,可是依旧挡不住令人厌烦的表情。

“你不要跟哀家耍心眼,快说,那个男人在哪里!”太后趾高气昂叫道。

幸亏这里这是个临时住所,要真是她的家,被太后这老东西这么翻找,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将这个老太婆弄残废了

想必白泽入宫之时定是被什么人注意到了,然后偷偷跟太后通风报信,只是很好奇,到底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看到白泽?

“母后,看来你今天很有空了!”门口,容恒一身轻便的银白色长袍,利落的出现的众人眼前。

屋里的人除了若薇,其他人一起对容恒叩拜。

容恒的出现令原本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又加大了一层压力,看太后的脸色好像在说,为什么每次来找茬的时候,容恒都能第一时间出现,这个问题,其实若薇也很想知道。

“听说母后前来抓奸?”容恒笑容满面问道。

太后哼了一声:“有人看见一个男人进了这间宫殿,母后替你来看看,有什么不对!”

“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容恒笑容越来越灿烂,忽然倾身问道:“如果抓住那个人不知道母后准备如何处置!”

太后猛地一怔,似乎不明白容恒的意思。

“来人!”容恒忽然冷声道。

呼啦,刚刚还空旷的宫殿内立刻围满了手持钢刀的侍卫,然后是一排弓箭手,齐刷刷的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后脸色吓的苍白,她完全没有料到容恒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你……你要做什么?”

就连若薇都诧异了,一个不好的想法在脑海中诞生,容恒他这是要……

“射……”

刷,弓箭一致朝上。

“不要……”果果与若薇异口同声。

但是,箭已经射出去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犹如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带着一股凌厉的姿态扑向房顶。

太后惊得朝上看去。

高挑的衡量遮住了白泽的脸,但是那颗泣血的泪痣却十分清晰

那双如被水洗过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带着惊讶,带着不解,带着让人心碎的茫然……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泽没有反抗,静静的等待着那扑面而来的箭矢。

若薇眼眸一下子瞪大,猛地一甩随心铃,一团妖艳的火光冲上屋顶,火舌翻滚着将那些箭矢化为灰烬。

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烧焦的味道。太后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灰烬落下,有些呛人。

而逃过一劫的白泽依旧呆呆的愣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若薇不敢置信的看着容恒:“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恒瞪着若薇,一双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薄唇一张一合:“放!”

空气中再次发出弓弦被拉紧的声音。

若薇一把将果果按进桌子底下,自己奋身上前抓住容恒的衣领:“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道么!”

“本王比你清楚!”一把挥开若薇,仿佛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那个放箭的手势做的不留余地。

箭矢疾驰,发出嗖嗖的声音,带着绝对无情的姿态再次朝那个地方飞去……

若薇再次出手,随心铃迸发出来的火炼将白泽绕在中间,形成一个保护圈,那些箭矢还没碰到他便已经纷纷落地。

“还不走!”若薇冲上面的人大喊起来。容恒是摆明了白泽死……他却还傻傻的待在那等死!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箭矢落地,若薇一跃上了屋檐,拽着白泽的领子:“你傻啦,他要杀你还不走?”

容恒仰着头,看着房梁上的两个人,双眼仿佛要瞪出一团火来,他的语气不再慵懒,也不再玩世不恭,而是属于一个真正的帝王该有的冷酷与冷静

忽然取过旁边人身边的弓箭,拉弓……射……

若薇听见耳边风声呼啸,刚回头,却见一只箭矢朝自己飞来……

忽然,她的肩膀被握住,木然的白泽一把将她推下屋檐,自己迎面对上那只箭矢……

坠落的过程,若薇看见那箭矢深深埋进了白泽的胸膛,那一箭很深,深的连血都没溢出来。

白泽身体微微晃了晃,慢慢的从屋檐下歪倒下来。

容恒脚步一转,飞快的接住坠落的若薇,而白泽却重重的摔在地上,白净的脸,对着太后……

若薇咬紧双唇,一把挣开了容恒的怀抱,一双眼红的厉害,大声的嘶喊着:“容恒,你疯了么!”

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

容恒并无一丝悔意,他直直的朝太后看去。嘴角点缀着微笑。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在笑!

若薇连忙跑过去,扶起白泽,着急问道:“为什么不跑,等着被射程刺猬么?”

白泽脸上并无一点痛苦之色,好像一个木偶躺在若薇怀里。

他的目光越过太后,望向容恒,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好像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而此刻……那趾高气昂的老妇人,在看见从半空中摔下的人,惊愕的不知所措,可随着那隐藏在暗处的容颜渐渐露出来,她的身体却开始慢慢的颤抖起来,好像骨头都松开了。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躺在地上的白泽面前。

努力的睁大眼睛。

“不——”太后双膝一软,噗通跪在白泽面前。

“母后,这就是你要抓的刺客!满意么?”容恒居高临下,语调轻柔的问道,就好像一个孝顺的儿子在询问母亲面前这道菜是否和口味。

太后惊惧的转头看向容恒,绝美的脸上惨白的好像一张纸,她抖索着红唇,仰视着那天神一般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容恒忽然笑起来:“多亏母后眼线多,发现若薇房里有刺客,儿臣只不过随了母后的心愿而已

!”

这世上,有没有比这个更残忍?亲手将自己的骨肉推向死亡的边缘?

果果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见到白泽胸口的箭,吓了一跳,连忙爬过去按住:“娘亲,还不叫太医!”

若薇如梦初醒,大喊:“医生,叫医生来啊!他快死了!”

容恒那一箭射的十分精妙,他仿佛算准了白泽会替她挡下来一样,一次命中心脏。

太后也好像被惊醒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喊:“御医,快叫御医来!”

房间里没人敢动,因为容恒的一个眼神!

白泽闭了闭眼睛,轻轻喘息一声:“不要叫了,这箭,有毒!”

若薇吓了一跳,连忙撕开他的衣服,果然,箭矢四周的皮肤都开始发黑了。

太后疯了似的跑出去,大喊:“来人,快来人……”

外面狂风暴雨,把这个皇宫渲染的一片悲凉。

是她的错,如果不是答应了这个傻瓜可以来找她,他就不会这样。

你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你而死。

这也许从头到尾都是容恒编制的一个局,其实她一直好奇,为什么容恒不一刀杀了背叛他的白泽,反而留着他到现在。

现在才明白,他不是不杀、,而是在等待着在太后面前杀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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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为什么我每次上传一万字,到头来会莫名其妙的少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