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母皇被抢了

9、宠溺

“啊父后,母皇被抢了!”

像是被一把手术刀开了颅破了脑,疼得镜月未央整个人都**了,膝盖不受控制猛的曲起,又立刻抬腿蹬了一脚,宗政雪微猝不及防就被她踹下了床,地上的寒气瞬间贴着皮肤渗了进来,凉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疼啊——”镜月未央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在**翻来覆去打着滚儿,时不时发出小兽一样的啜泣声,可见疼得有多厉害。

宗政雪微抚着额头从地上做起来,垂着脑袋轻轻甩了甩,镜月未央那一脚算是把他蹬醒了。

他是怎么了……

竟然对镜月未央做出这样的事?

勾起嘴角不无苦涩的笑了笑,聪睿如宗政雪微又怎么会想不到,倘若这次真的得逞了,恐怕此后都别想再接近镜月未央半步,她是那样骄傲的人,有着无可比拟的自尊心,就算完完整整得到了她的人,她也不会交出哪怕是半点的真心。

而他要的,从来不止那么多。

听见镜月未央在**痛得低低叫唤,宗政雪微赶紧起身走过去察看她的伤势,口吻捎上了显而易见的忧虑:“怎么了?”

“滚开!不要碰我!”

镜月未央愤恨地低喝了一声,劈手就往他的肩头砍了一记,混乱之中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直把宗政雪微整个人都击飞了出去,继而是木架倒地花盆碎裂的嘈杂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守在门外的侍卫听了不由一惊,喊了一声:“陛下?”作势就欲闯进来。

“不要进来。”宗政雪微忍着痛抓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朝门外冷冷下了一个口令,门外的侍卫面面相觑,却是没有再动手。看着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女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身上,因为疼痛而冷汗直冒,沾湿了发丝,宗政雪微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疼惜的神情,一下子酒醒了大半,朝外又下了一道命令,“去把韩太医找来。”

“是。”

侍卫应声匆匆跑来,遇上了闻讯赶来的绀香,脸上亦是一派惊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未央又发病了?”

满满的担忧全是对着镜月未央,却是没有丝毫牵扯到冥皇。

侍卫闻言冷冷哼了一声,又碍于帝君的尊严开不了口,只觉得自从这个女人来了之后,宫里的人好像一个个都变得不正常了。虽然他并不讨厌镜月未央,但这样的情形也实在是太……

没有得到帝君的召唤,绀香不敢就这么闯进去,只在门前来回踱步,干着急。

而在屋子里,阵痛过后,镜月未央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抱着被子缩在床头喘着气,脸侧额头满满都是汗液,宗政雪微没有再靠近,她却是半分也不敢松懈,冷冷地拿目光盯着他,像在提防凶兽一般。

宗政雪微又是低低一叹,先前的嫉妒与愤怒早已被镜月未央的痛楚浇了一头的冷水,此刻对上镜月未央那样的目光,心底自然还是不痛快,但更多的却是疼惜。

即便贵为一代帝君,也会遇上无可奈何的人,也会有无可奈何的事,也会为了某些人而甘愿放弃身为帝王的威严。

最近镜月未央阵痛的频率越来越少,却是越来越激烈,宗政雪微知道,她的记忆总有一天会恢复,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无法再独属于他……所以在那之前,她能不能多喜欢他一点?

想了一阵,宗政雪微蓦然收起了思绪,对自己这种近乎卑微的祈望冷然一哂,漆黑的眸子再次变得深邃而沉然,带着王者永远无可挑衅的强势与霸道。

吩咐绀香伺候镜月未央穿好衣服,宗政雪微即便离开了揽云阁,走离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摇晃不定,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被镜月未央那一掌劈飞的后遗症。

没有了宗政雪微的逼迫,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的镜月未央在御医的针灸下缓缓陷入了沉睡,做了一个悠长而又模糊的梦。在梦里面,在天崩地裂叫人绝望的那一刹,有个男人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本该是优雅清俊的男人,为了她却弄得伤痕累累狼狈不堪,而在对方保护下的自己,却只受了极其轻微的擦伤,梦境的最后,那个男人污秽不堪却又俊美无双的脸庞渐渐明晰起来,与这个皇宫里有着无尚地位的至尊男人相重叠……

紧紧闭着的凤目眼角,没来由地就渗出了一滴清泪,沿着细腻的肌肤缓缓滑落,印出一道浅浅的水纹印记父后,母皇被抢了。

感受到阳光打在脸上的热度,镜月未央才从悠长的梦境中逐渐转醒过来,一睁眼便是茫茫的雪景,枝头上站着一只娇小的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却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雪停的天气,本该比寻常时候要更冷一些,然而周身暖烘烘的不知道摆了多少炉子,就是这么躺在走廊上,也能感到浑身一阵阵发热,却是舒服得紧。

凤目缓缓合了合,慢慢适应了外界的光线,感觉到手被人握在手里涂着什么东西,凉凉的,继而又用纱布轻轻包扎起来……

在看到那张与梦境重叠的容颜之后,镜月未央不免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怔怔地盯着那张俊美到让人耳红心跳的面容。

察觉到镜月未央的视线,宗政雪微侧过脸来,扬起嘴角微微笑了笑,声音温柔到了极点:“醒了?”

抬起手抚上男人的脸颊,指腹轻轻点过眉眼鼻梁,一路缓缓下滑,镜月未央蹙起眉头,又是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怎么,”男人扬眉笑了笑,风华绝代的容颜几乎能把天地间的冰雪都在刹那间融合,“央儿连自己的夫君都忘了么?若真是如此,可真真叫人伤心啊……”

最后一个叹息的字节消匿在淡淡的伤感之中,真切得好像真的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夫君?”

镜月未央轻轻皱起眉头,对这个称呼显然有些难以接受,然而因着那个梦境还有这种奇异的熟悉感,镜月未央并不十分怀疑他,只是觉得怪怪的,不由得又轻咬着牙齿重复了一遍“夫君”两个字。

趁着镜月未央愣神的档口,宗政雪微温柔细致地帮她包扎好因为刻画小木雕而划满了伤痕的手指,因为是怀抱着镜月未央的姿势,动作看起来显得异常的亲密,而镜月未央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激烈的抗拒。

苦着脸想了好一阵,镜月未央不无犹疑地拿目光在男人脸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刷了好几个来回,最后才不确定地问出口:“你真的是……我的……呃,夫君?”

宗政雪微正眸回望他,黑色的瞳孔中一派温和诚挚。

“你说是,那就是,你说不是,那便不是,只要你喜欢就好……”

却是相当的好脾性。

语气中宠溺纵容的意味更是让人心旌摇曳。

这下连镜月未央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她是个有妇之夫的话,那么她的“墨啸哥哥”又该怎么办?对了,昨天晚上那个禽兽说她再也见不到墨啸哥哥了,还威胁她说要杀了墨啸哥哥!话说……这里不是那个衣冠禽兽的皇宫吗?她的正牌夫君要是就这么杀了进来,那个色魔暴君怎么能可以容忍?

推开宗政雪微,镜月未央从他身上跳了下去,再次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警觉:“不对,你不是我的夫君,你到底是谁?”

没想到镜月未央的戒心这么重,看她方才的脸色似乎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多半还很有可能跟宗政墨啸有关……想到这,宗政雪微的脸色微微暗了暗,亏他花了这么些心思哄她,她却还心心念念想着别人,呵……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有这般专情?

“等你恢复了记忆,你就回想起来我是谁了……”男人还是温柔如水的看着她,只在嘴角浅浅勾起一丝苦笑,透露着无可奈何的失落。

见他如此,镜月未央不免有些心软。

毕竟他对自己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这么做肯定很伤他的心,就算他有意骗自己,但似乎也没有像之前那个色魔一样,逮着机会就要轻薄她。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个色……皇帝没拦着你?”

“你是说皇兄?”男人俊美的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好像镜月未央问了一个很白目的问题,“这段时间我调兵在外,是我托皇兄代为照顾你的,现在我回来了自然立刻就来找你,皇兄为什么要拦着我?”

听到这话,镜月未央颇为郁结地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为什么每个人的说辞都不一样?

好像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连侍女都不是原来的那个绀香,换成了一个冷冷冰冰的女人。难道之前都是那个色魔搞的鬼?照顾弟媳照顾到**去了?啧啧……那墨啸哥哥又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难道也像色魔那样没有分寸么?

镜月未央越想越觉得头疼,太阳穴上适时传来轻柔的拿捏,一下子舒缓了神经,舒服极了。

“唔,”顺势靠到男人的怀里,这一刻镜月未央忽然不想再计较那么多,她只知道,这个怀抱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稳,“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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