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归羑里
第二章 重归羑里
听说此人就是杨戬，武曲目瞪口呆，他大约呆立当场不到几秒钟，居然转身就逃。杨戬忽然一声大喝：“给我站住，我还没说完！”
这句话如同命令，武曲居然真的停止飞行，缓缓转回身来，神情已然有些慌张：“杨……杨戬公子，你舅舅其实挺……挺想你的……”
杨戬：（厉声）住嘴，是我有话要说，不是我要听你说！
武曲：是，是，你说，你说……
杨戬：今天不是我报私仇的时候，而是金乌人民开创自己未来的时刻，不管谁要来干涉阻止，我杨戬第一个与他血战到底，就算是玉皇也不例外，听明白没有？
武曲：听……听明白了！
杨戬：你可以正式滚了！
武曲如蒙大赦，慌忙飞回军舰中，这个看起来极其厉害，甚至让不少大周高手产生一决高下欲望的铁武师团长，竟然真的带着天军战舰灰溜溜闪开。
轰走了开始自以为是、最终自取其辱的障碍，周商两军之间只剩下广袤空旷的空间，战争眼看一触即发，澄星上的空间雷霆炮都对准了战场，只等周军杀来便全力开火。
坤友军团长闳夭与钢甲军团长萧银，对了一下时间，萧银满怀忧虑地说：“上级让我们现在就发动进攻，可是澄星还没有攻下，这样莽撞出击会不会太冒险了，会造成无谓伤亡。”
闳夭：伤亡总是难免的，但是掌门他们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
萧银：（点点头）也是！那我们就进攻吧！
闳夭：进攻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统统要报。今天，就是见证善恶有报的时候！
随着闳夭豪迈的话语，周军两大军团全面展开了进攻，而在对面保持防御状态的商军，虽然只有魁雨军团直属队与巧箭、雄豹两个师团，但似乎毫无畏惧。全军正面展开护罩，也不还击，似乎默默等待着周军的接近。
闳夭和萧银隐隐感觉不妙，难道说敌人将所有转变战局的希望，都放在了澄星的空间雷霆炮上？就在他们猜测敌人意图之际，战场上忽然下起了雨……没错，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滂沱大雨，如果是在地面战上，这应该是习以为常的气象变化，但这里可是宇宙空间啊！
如果仅仅是急雨直下也就算了，不消片刻，雨水便化作了磅礴巨浪，那周军冲锋中的空旷战场更化为立体的河道。这是名副其实的洪流，而不是渭河与九曲黄河那样的陨石流，洪水中蕴含着神秘力量，从进攻部队侧面扑来，竟然将坚固的周军舰船冲击得摇摇晃晃，甚至有数十战机闪躲不及，被卷入洪浪之中，自此失踪。
龙吉公主眼见情况危急，从鸾鲸号内飞身于外，单手一举上流洪水与公主隔着数十架战机的距离便自动倒卷。依然身处危险区的舰船急忙向龙吉公主靠近。
然而，危机并未就此结束，这里毕竟不是星球上高低错落的河道地形，那急雨又从相反方向聚浪冲锋。龙吉急忙伸出另一只手，用尽全力，让洪峰再次倒卷。另一面的周军也急忙调整入安全区域。
此时，眼前的情景犹如传说中一位圣人带领难民渡海逃亡时的场景般，巨浪向两边翻滚，让出一条通往希望与未来的大路，而无数赤红战船沿着大路全力冲锋，他们坚信金乌民族未来的梦想，就寄托在他们的战斗之上。
闳夭和萧银见状则暗叫不好，现在庞大的军队被迫挤在狭隘的通道里，不要说敌人拥有威力强大的空间雷霆炮，就算是放一队普通炮舰在出口，也会给进攻部队造成重大伤亡。更糟糕的是，由于通道内过于拥挤，部队不要说转身回撤，就算是稍有停顿，也可能因混乱造成冲撞。虽然有不少战机已经本能上下调整飞行路线，希望躲开洪流的限制区域，但仓促间也无法脱离出去。
对于洪锦来说，他现在更担心妻子的状况，虽然龙吉是鸿钧水系异能第一高手，但是两侧并非普通洪浪，而是异能凝成的特殊**，要用异能控制异能，就必须付出平时十倍的体力与精力。洪锦此刻看得清清楚楚，龙吉已经是大汗淋漓，甚至身体都微微颤抖，就连当年高衍留给她的咳血症也略有发作，看起来她已经是筋疲力尽，但为了周军的进攻，她还在苦苦支撑。
洪锦虽然心疼爱妻，却因为不能置身太空中，根本无法给妻子任何帮助。他所乘坐的鲸龙号被动向前移动，甚至连变形混入两侧洪浪中都无法做到，因为空间实在太过狭窄拥挤，鲸龙号与鸾鲸号只能步步前行，距离龙吉越来越远。
幸好杨戬与雷震子及时发觉，两人飞身到龙吉身边，双手前伸，不用触及龙吉肌肤，就可将本身异能能量源源不断输入龙吉体内，让龙吉精神倍增，咬牙继续支撑。
发动这洪浪异变的始作俑者魁雨军团长——“天魁星”高衍，眼见敌军正如自己计划般陷入甬道冲锋中，不由露出得意微笑，轻声自语：“龙吉啊龙吉，虽然你的水系异能比我强，但毕竟是个目光短浅的女流之辈，记住，你的这些同袍战友都是被你的无能害死的！”
说完，高衍便接通了澄星要塞问：“我已经命令部队阵型作出调整，你们那里视野如何？”
澄星指挥官：请军团长放心，视野角度非常好，目标都在我们瞄准仪内。
高衍：很好，准备射击，你们不必吝啬攻击能量，全部发射出去，我们的炮舰队会扫荡漏网之鱼，务必要将周军这两个军团全部消灭！
指挥官：是！请长官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敌人！
高衍：好，全部空间雷霆炮进入准备发射状态。
指挥官：（传令）全部准备发射。（报告）长官，准备完毕！
高衍：（紧盯反映周军状况的显示屏）5、4、3、2、1，攻击！
指挥官：（传令）攻击！
随着指挥官命令下达，前线商军炮舰也纷纷将炮口对准人造甬道。空间雷霆炮瞬间全部开火，足以毁灭小行星的死光，直扑战场而去。
注意到此异状的闳夭与萧银急忙以联络器急呼“小心”，但是他们心里明白，这种提醒在雷霆炮面前根本毫无意义，何况是大批部队被挤压在如此狭隘的环境中，这简直就是厄运难逃……
关键时刻，奇迹发生了，雷霆炮光没有冲入甬道，反而是闯进商军阵营中，发生连续爆炸。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商军防不胜防，不知多少墨黑舰艇瞬间毁于一旦，而涟漪效应依然在不断发生。
高衍大惊失色，仔细察看，并询问各处情况。雄豹师团长施桧在救生飞船中愤怒报告本师团全灭噩耗，而巧箭师团长陈三益却再也未传来任何消息，他已经连同自己的大多数部众般烟消云散。
高衍此刻甚至顾不上愈加兴奋接近的敌军，他立即质问澄星指挥官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产生如此大的失误。全息影像状态的指挥官满面茫然，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忽然侧过身喊了句：“唐参谋，你带这么多人进来干什么？你举着枪是什么意思？”
随后，联络器便中断了信号，高衍再也没听到过那指挥官的声音。不过他再傻，此刻也明白过来，澄星要塞恐怕已经不再归商军所指挥。一切正如他所猜测，此刻周军已经和残余商军短兵交接，而雷霆炮的进攻目标已经是远离两军激战处的殷商震旦区浮游太空炮台。
高衍知道大势已去，急忙收拾残兵，撤往震旦星。他对周军有所了解，知道即便周军特战队占领了澄星要塞，也绝不敢向人口众多的震旦星开炮。这一点，高衍所料不错，只是他不知道并非是什么特战队占领澄星，而是澄星绝大部分殷商官兵在西野门秘密弟子率领下阵前起义……
进入震旦星域，大周两大军团分工明确，萧银与散宜生统领第二军团横扫周边，打击忠于紫寿的地方领主，而闳夭与闻聘统领第三军团包围震旦星，同时派遣主力前往地面。
作为金乌人母星与九大行星的核心，震旦星广阔无垠，拥有226个省区、数百万城市和辽阔宏伟的海洋。正因如此，仅以区区一个殷商军军团，还要部署在太空各领域守卫，根本就是顾此失彼。真正被殷商军所控制的区域只有以朝歌为首的数百大城市而已，而大部分地区要么呈现实质自治的状态，要么根本早已落到震旦游击军的手中。
对此，西周军早已了如指掌，所以他们的登陆地点都是游击军自家兄弟控制的地区，其中也包括羑里废墟。而领军落脚羑里废墟者，不是别人，正是龙吉与洪锦。
见到阔别数年的亲人，无论是来自羑里的周军老兵，还是在震旦星坚持长期战斗的游击军，都不由百感交集、相对而泣。当年殷商军大肆围剿，洪锦被迫率众突围，剩余战士被迫隐蔽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不过这几年，身处殷商会统治中心的游击军从未向强敌屈服，更在震旦星各地秘密弟子和广大支持者的帮助下，愈加壮大。在殷商军眼皮底下，迅速发展到农村乡镇乃至部分中小城市。
龙吉与洪锦向旧部详细询问了震旦星上的情况，得知在经历了跨域大战后，敌人完全放弃了外太空的一切战事，加上兵力损失过半，所以改为集中据守少数大城市，而主力部队则守在朝歌。洪锦当即请示，要整合龙锦师团与羑里主力游击军，去攻打朝歌。
闳夭与闻聘考虑再三，终于批准，只是附加了一道密令给这对夫妻。洪锦读完密令，便将军令塞入胸膛口袋中，开始准备进攻朝歌。
可是洪锦并不知道，虽然其他几座城市都有商军重兵，但是魁雨军团几位高官——“天魁星”高衍、“天罡星”黄真、“天勇星”姚公孝、“天雄星”施桧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四个人正在昔日热闹、如今落寞的摘星大厦中喝酒。
高衍：（举杯）各位兄弟，我已经得到消息，周军的钢甲军团直接前往震旦、青龙交界，而李靖和他三个儿子带大军已准备南下攻取朱雀。我们……不可能再有援军了！
姚公孝：……大哥，这个结局我们早就应该知道了吧！会长前往亚图姆准备最后的决战，而我们的任务不就是燃烧自己、消耗敌人，为会长最后一战的胜利奠定基础嘛！
施桧：（懊恼）可惜澄星失守，咱们在震旦西边作战，根本就没能消灭多少周军。反而损失了陈三益！现在我们还能做什么?
姚公孝：（不满）老施，你被空间雷霆炮吓破胆了吧！怎么净说些丧气话，你要害怕就出去投降周军！
施桧：（怒）老姚你少放屁，我们三十六天罡宁死不降，别以为只有你能做到！我只是觉得……（潸然泪下）只是觉得咱们太废物了，这样怎么能为卓尔文元帅报仇！
施桧的话让在场四人一时黯然，他们都是卓尔文精心培养出来的碧游高手，之所以肯承担下以命弱敌的任务，也是为了要临死前带上几个玉虚高手或大批周军，为大元帅报仇！然而，他们低估了周军、低估了西野门，竟然让精心策划的人造洪流屠戮战反而变成了商军一败涂地的耻辱战。如今他们四个已无计可施，只能在朝歌中负隅顽抗，期待证明碧游最后的荣耀。
这时，“天罡星”黄真的电话耳麦中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他说了几句，便随手关闭，急切报告：“我的情报人员发现周军已经向朝歌进发，是正规军与困扰我们多年的游击军结合。他们拥有大量战车和空地两栖冲锋艇，指挥官是洪锦与龙吉，兵力规模在一个半陆战师团，从羑里方向过来！”
高衍：（兴奋）是他们两个，太好了！当年大元帅就想除掉这个洪锦，如果咱们能把他带到下面去见大元帅，大元帅一定会开心的！
姚公孝：（高兴）没错！他们只有两个异能人，咱们有四个。他们只有半吊子、大杂烩的一个半师团，咱们可是配备精良陆战机器人的王牌师团。就算朝歌保不住了，也要让这伙子人给咱们陪葬！
施桧：（忽然想起什么）哎呀，不好！
姚公孝：（不满）你又犯什么神经？
施桧：我犯神经？你们看看地图！（打开全息图）从羑里过来，必然要经过羡公墓，那可是老会长帝乙的陵墓。那里只有常驻守军一个小队，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增援，也不可能以羡公墓为主战场，那样必然会惊扰老会长英灵！可是任由周军进犯，这陵墓……
高衍：（摆摆手）羡公墓就不要管了，那里军队由会长直属，不受我们调遣。会长离开时也有话在先，让我们专心打仗，不必管那里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专心利用好朝歌复杂的城市地形，打好仗！
听大哥这么说，其余三人也不敢再多话，各自回去准备激战！
正如施桧所言，周军一路行军，果然到达了羡公墓，前线侦察兵立即发现了那队商军正严阵以待，急忙回来报告。洪锦麾下军官纷纷请命，要去解决那路敌军，洪锦却摆摆手，执意要亲自解决。副官忙问：“师团长，那带上一个中队的警卫吧！”
洪锦还未答话，龙吉笑着说：“我跟着一起去，应该不比一个中队的警卫差吧！”
副官：（急）那可不行，您们是我军的最高指挥官，如果有什么闪失，会动摇军心的！
洪锦：你说得对。（转向妻子，温柔说）龙吉，相信我，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们两个总要留下一人主持大局。
龙吉：（淡淡一笑）那你一定要小心，虽然我感觉那里并没有什么异能高手，但还是要提防暗箭伤人！
洪锦：（笑）放心吧！（拍拍胸口）我有法宝！
在大军焦虑与担忧的注视中，洪锦不打任何手势，如同闲庭信步般走向那小队军人。奇怪的是，看到洪锦，殷商兵们非但没有高举枪口，反而将枪口朝下，好似唯恐走火伤人。小队长也独自走出工事，来到洪锦面前敬了个军礼。
洪锦：（还礼）你就是这里的卫队长？
小队长：是，我姓王，长官您好！我代表羡公墓守卫队来向贵军谈判。
洪锦：好，请说！
王队长：我们这里所有兄弟的父辈或者祖父辈，都是跟随老会长帝乙的殷商会老兵，他们当中不少人当初为了保卫这里被凌霄侵略者所杀。所以我们都是在反凌霄战争胜利后，心甘情愿继承先辈遗志守卫这里。如果你们周军肯发誓不破坏老会长墓地，我们任由贵军处置，否则我们宁死不降。
洪锦：（笑）如果我发假誓，骗你们投降，再毁掉羡公墓，怎么办？
王队长：（惊）你们……你们大周军队名声很好，不会这么不讲信义吧！
洪锦：兵不厌诈，什么事情都会有万一。难道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守卫羡公墓如此重任，想法怎么能这么单纯？
王队长：这……那我们只有……
洪锦：（笑）别只有了，我来告诉你，怎么做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