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临危不惧
第二章 临危不惧
高思之死引起联军极大震动，再加上一架飞船被盗冲向梅山星，更引发了梅山六兄弟的恐慌。六人之中有五人力主立即发兵梅山，只有老大郭申左右为难，不由望向杨任。
杨任也是一筹莫展，他虽然经历过一场几乎失去生命的劫难，却依然江湖经验浅薄，此次重返金乌，如果不是高思搭救，恐怕早已命丧梅山。面对郭申满怀询问的目光，杨任只有匆忙跑到空旷处，再度伸出一对天眼望向梅山。
说实话，杨任并不指望这次的凭空远望能有什么成效，因为此刻并不是他与杨戬约好的时间。当天眼目光望见杨戬时，杨戬正独自在屋内摇头晃脑，哼着什么戏曲，手轻轻拍打着桌面，似乎在打着什么节拍。
刹那间，杨任脑海中闪过杨戬临走前嘱咐的几种联络方式，他直勾勾盯着梅山方向，手中收起墨镜，快速掏出纸笔记录着。当他重新戴好墨镜，便立即把纸上刚刚标明的点与线翻译成文字。他正要跑回基地找六兄弟，却猛然听到巨响阵阵，原来是联军战舰一艘艘冲天而起，风风火火冲往梅山星。
杨任大惊，急忙奔向机场处，他没有任何加速异能，匆忙间也找不到任何车辆，只能靠双腿奔去。
等到达机场，郭申不由埋怨说：“杨任，你怎么才回来？他们已经忍不住全部出发去救杨二爷了！”
杨任：（委屈）我刚刚看清杨师兄反复拍打的暗号，核实完毕就立即翻译出来，没想到……
郭申：（急忙问）那杨二爷说什么？
杨任：师兄他知道我们这里发生了变故，高思牺牲后给他传了消息。他说梅山设置有空雷设备，地面埋伏着大批怪兽，让我们不要轻易发动进攻。
郭申：（急）糟糕，他们已经出发，我立即去把他们叫回来。
杨任：等等，师兄还有话，如果他们已经出发，那就……
随着杨任对郭申一阵耳语，郭申不由大吃一惊，直到杨任再三确定这是杨戬的命令，郭申才勉强走向自己的飞船，准备发布命令……
联军出动当然瞒不过高明与高觉两兄弟的耳目，他们同时也发现一艘联军的小飞船已经率先向梅山星飞来，情况不明。他们急忙告诉袁洪，袁洪在自己的卧室内接通了对外联络，他急需弄清这小小飞船目的究竟何在？
很快，屏幕里出现了乘客的面容，看清来者竟然就是郭已，袁洪不由颇为意外。
郭已：（笑）老朋友，别来无恙啊！
袁洪：（怒）哼，你小子盼着我死吧？你今天是替穷棒子的联军来当说客，还是来替北邙军收拾我们？
郭已：二爷，我知道有人在你耳边嚼了舌头，家里来了外人，就要猜疑老朋友吗？二爷，你是一代豪杰，自己仔细想想，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袁洪：（心中一惊）你是说，古豹是奸细。
郭已：如果真是古豹，当然不是奸细，如果他根本就不是古豹，你猜猜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冒充古豹来闯梅山？给你一点提示，他居然真的跟古豹一模一样，谁能做到如此地步？
袁洪：（大惊）你是说……他是杨戬！
郭已：二爷英明，我正是从杨戬手下六兄弟那里逃出来。还有事情需要当面禀报。
袁洪：那你后面的军队……
郭已：他们是为了追杀我！
袁洪：（怀疑）如果只是为了追杀你，这军队未免太多了吧！
郭已：如果不是他们怕我揪出杨戬，会派全军来追杀我吗？
袁洪：（震惊转向高家兄弟）高思、高觉，快看看现在那古豹有什么动静，他到底是不是杨戬？
高思、高觉急忙查看假古豹方向，但他们看到的依然是杨戬在哼曲自娱自乐，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袁洪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江湖险恶，他根本就无法判断谁真谁假。
在袁洪犹豫之间，郭已的飞船已经钻入大气层，杨显已经来询问是否要放出怪兽。袁洪忽然下定决心：“怪兽不急放，空弹准备好。我不管谁是奸细，谁是兄弟，把老九跟特使都带来大厅，我自有分寸！”
没多久，郭已与假古豹都被请到了大厅，一看到郭已，杨戬心中暗惊，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特使居然能死而复生。不过，杨戬很快想到郑伦曾说过曾遇见一位杀不死的地煞高手，最后郑伦将他封魂扔入太空，难道是申公豹将他又捡了回来？他莫非就是高思所说的地灵星？
虽然脑海中瞬间千思万虑，杨戬表面却是冷笑连连：“这不是特使大人吗？你来我们梅山星有何贵干？我如果没记错，您上次到我们奈首星，就带去了灭亡的命运。你现在到这里，我可是有点不寒而栗啊！”
杨戬一番话，顿时引起梅山小头目及喽啰们的议论纷纷，而袁洪九人却依然冷眼旁观。至于郭已，不慌不忙拍手鼓掌，反而让众匪徒渐渐安静下来。袁洪颇有兴趣地问：“看来特使有话说！”
郭已：（笑）我只是想到了震旦星上流行的一出戏，跟今天局面好像。
袁洪：哦？什么戏，不妨讲讲。
郭已：是一部东方戏，讲的是一个胆大包天的鹰爪，为了消灭一群江湖好汉，冒充绿林人，混入好汉当中。凭着熟悉的切口鱼目混珠，让人以为他是同道中人。眼看他阴谋就要得逞，一位好汉冒死逃出，来指认这个鹰爪，结果这鹰爪反过来说那指认他的好汉是投了朝廷。可惜当时寨主是非不分，错信了那鹰爪，最后导致整个山寨毁于一旦。我看这位不知是古兄弟，还是杨兄弟，实在是看戏看多了，你以为照着戏路进来，就能蒙蔽二爷吗？
杨戬：哼，看起来若论对古戏的了解，我还真比不上特使大人，你这么一说，以为二爷就会看不清谁是忠？谁是奸吗？二爷，他这剧情讲得明白，就是说我是探子，他才是自己人。二爷不信我，杀了我好了。但请二爷能听我一句忠言，这位特使大人上次来奈首，穷棒子就帮着周军灭了我们山寨，还请二爷放出空雷、准备好怪兽，以免被杀得措手不及！当时场景，我历历在目，实在不想再感受一次亡家之痛！
联想到刚才高思与高觉的发现，袁洪也不由踌躇起来。
郭已：（冷笑）好一个历历在目，你当然会历历在目，因为就是你指挥了剿灭奈首的战役。杨戬，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杨戬：（故作惊愕）你说我是杨戬？为什么这样说？
郭已：哼，除了杨戬，谁能变得跟古豹一模一样？
杨戬：这……我本来就是古豹，为什么要变得一模一样？
郭已：（冷笑）谁不知杨戬变幻无常，伪装别人惟妙惟肖？
杨戬：（冷笑）照你这么说，在场每个人都可能是杨戬。
郭已：理论上虽然如此，但是有七天王的眼睛、八天王的耳朵，杨戬要变成内部人可不容易啊！
听郭已这么一说，金大升、戴礼等人都愕然起身，其他本来支持假古豹的头目、喽啰们都吓得连连后退，甚至不少人都向昨天还热情追捧的杨戬举起了枪。
杨戬却不慌不忙、冷笑依旧：“既然外来人都可能是杨戬，那么我可能是杨戬变的，你呢？难道你就不可能是杨戬吗？！谁敢确定，我们昔日见到的特使就是今天见到的特使吗？”
听杨戬这么一说，袁洪不由眉毛一动，刚才指向杨戬的枪口又纷纷转向郭已。而八大天王都望向他们的二爷。袁洪略作思索，才缓缓开口：“既然你们两个都有嫌疑，为了确保我梅山星安全，就请你们都委屈一下。现在周军已经围住了我的梅山星，在弄清楚是谁企图引狼入室之前，只好请你们都去天牢里呆一呆，我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裁断。”
杨戬：（立即拱手）好，全听二爷的，弟兄们，二爷既然有话，给我上绑吧！
郭已：（皱皱眉）二爷，对杨戬一定要用铁链子锁上，不然后果难料啊！
金大升：（怒）哪来那么多废话？给他们两个都上铁链子！
在金大升的喝令下，喽啰们立即一拥而上，但下手时难免亲疏有别，郭已被绑得结结实实，假古豹却是点到为止。郭已看出其中端倪，但不等他说什么，已经被充满敌意的喽啰们推走，杨戬则差不多是自己带着押解喽啰坦然走出。
常昊忍不住问：“二爷，您真的不确定谁是杨戬吗？”
袁洪：（阴森）不管谁是谁不是，都留不得。但是要让兄弟们心服口服，我们不能下手。哼，那联军不是要打进来吗？就让他们进来一部分跟怪兽玩玩，剩下的全部喂空雷！然后在混战之中，把古豹跟那个倒霉特使全宰了！
吴龙：（惊）二爷慎重，如果特使是真的，咱们这样干，可就断了殷商会那边的后路了！
袁洪：（笑）老吴，你是不是傻了？到时候说那特使是被大周联军杀的不就完了吗？
众人正在商量，高觉突然嚷起来：“不好，联军发动进攻了！我听到他们正向这里逼近。”
高明急忙以千里眼确定了兄弟所言非虚，袁洪不慌不忙下达命令：“按照计划行事，高明、高觉留在大厅继续监视内外情况。吴龙、常昊，我一会儿将特意放些联军进洞，你们听到我指示，就带人去杀特使跟古豹。杨显、戴礼去防空中心准备发射空雷！”
众天王齐声称是，便各就各位。袁洪带着金大升、朱子真来到怪兽控制室，准备大开杀戒。
被关在牢房里一墙之隔的假古豹与郭特使，待遇真是天壤之别，杨戬只是被关在铁栅中，而郭已则手脚完全被铁镣铐住，身体悬在空中。
看着隔壁杨戬悠闲的神情，郭已冷笑说：“杨戬，你得意不了多久，这梅山星今非昔比，可不是当初你们连电都没有的小山寨，你的兄弟们就算能躲过空弹，也要被潜伏在地下的怪兽咬死，不过你不用伤心，你很快就会去见他们！”
杨戬故作惊愕：“没想到你对梅山星的守备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该不会已报告给新主子了吧！哎呀，不好！”
他来到栅门前，双手拼命晃动栏杆大嚷：“兄弟，快去告诉二爷，这个奸细已经将梅山星守备通知敌人了，让二爷赶快调整部署，快！”
卫兵听到杨戬的提醒，慌忙去报告，郭已不由气急败坏：“杨戬，你别再贼喊捉贼了，调整什么部署！哼，你根本没有机会将你知道的一切通知周军，根本就不用调整！”
其实根本不用卫兵去报告，高觉早将听到的一切以无线联络器报告给袁洪，袁洪细细思忖，心中猛惊：对啊，不管这两个人谁是奸细，梅山星的防御设施他们都清楚。尤其是郭已，他上次来时，是袁洪亲自带郭已遍览各个指挥室，炫耀梅山星防御这位特使而复返，更有可能将梅山星的秘密全盘托出。现在将联军就这样轻易放入梅山星大气层，万一……
念及此处，袁洪暗叫不好，正要下令紧急调整战略，数千赤红舰艇已经出现在梅山星太空，并随即投放出钻地弹。这是联军在北疆与凌霄军交战时缴获的技术，却很少使用。因为这种成本小、威力大的特种炸弹，一旦接触地面可以迅速钻入，摧毁地下目标，同时会引发大规模地震。如果此类炸弹在居民较多星球使用，一定会滥伤无辜，但是对于梅山星这种纯粹匪穴，则不必再顾忌。
随着钻地弹钻入地面，那些沉睡中尚未被激醒的怪兽立时血肉模糊，地震也由此被引发，梅山寨中无论是匪徒，还是囚犯，都不由东摇西晃，那身悬空中的郭已更是叫苦不迭。
余震尚未平息，部分赤舰已经停在摇晃不已的地面，数不清的联军战士呐喊着，在真正梅山兄弟率领下，发动进攻。惊魂未定的匪徒们匆匆启动各种激光枪炮迎击。一时间，数百联军战士不幸血染沙场，但更多勇士前赴后继，继续向前冲锋，并发动还击。
还击者中最前沿的一位墨镜者最为抢眼，他没有配备任何武器，服饰说是士兵不如说是超人，只见他灵活闪避开向自己冲来的激光，双掌前推，便有熊熊火焰涌出。那火焰非同寻常，熔石毁铁，易如反掌，一旦钻入射击孔，更引发惨叫无数。从显示屏中目睹如此威力的袁洪，心惊胆颤的他在脑海中拼命搜索抗凌霄联军中的著名人物，却没有一个能对上号。
高明也同样将此情形看得清清楚楚，高觉光听声音就已魂不附体，战争之惨烈似乎是高觉从未经历过的。或许这种恐惧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所见所闻，更在于刚才突发地震让鼻青脸肿的他们已经受到极大惊吓，也就在刚才一瞬他们顾不上施展千里眼、顺风耳，能保住自己不头破血流就是成功。
就在两位异能高手恢复远视、远听之际，高觉忽然听到近处传来“咔嚓”一声，本来十分轻微的声音在高觉耳中却如同雷鸣，震得高觉惨叫倒地。高明吃惊收回法眼，他还顾不上去看兄弟，就发现袁洪座前升上一个藏宝台，这机关的开关明明在袁洪座位上，又没有人接近，是谁启动？
藏宝台并不大，里面放置的只有假古豹带来的箱子。忽然，明察秋毫的高明发现一根扎在台子上的金属针正缓缓被收回于箱体。高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那箱子猛然打开飞出，将箱子里所有的幽魂于设计图甩过来。
高明还来不及呼叫守在大厅外的卫兵，那箱子已经迅猛飞来，并转眼间化为哮天犬，一口咬在高明脖颈处。高觉忍住耳膜传来的剧痛，刚要起身逃走，没想到哮天犬的尾巴化作铁链，紧紧勒住了高觉的咽喉。
匪穴大厅是最适合高明、高觉发挥异能，监控四周的所在，每当他们施展千里眼、顺风耳时，为了不被近处噪音与情形所打扰，守卫们都会退出大厅。刚才的地震也让数名卫兵一时惊魂未定，当他们听到厅内传来的嘈杂声，刚开始还以为是幻听，等他们发觉不对时，哮天犬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
不消片刻，卫兵们便失去了呼吸，而哮天犬不慌不忙，将散落幽魂与图纸笼到一处，身形猛地张开再复原，便已将杨任带来的宝贝全部藏于体内，这才极其可爱地迈着小碎步去寻找主人。看它此刻讨人欢喜萌萌哒的模样，谁会相信这大厅内外的尸体都是它的杰作？
袁洪并不知道自己视为超级耳目的高家兄弟已经全部殒命，他眼见情势危急，外太空又陆续有联军舰船飞来，立即下达两条命令：“放空弹，杀囚犯！”
藏在监狱门口，刚才也因地震头晕眼花的吴龙、常昊得到指令，立即钻入牢房准备执行任务。可是他们愕然发现两间牢房中却只有一个犯人。假古豹早已不知所踪，就算是留下的郭已，不知用什么方法，不仅手脚都早已从镣铐中挣脱，甚至正准备穿过栅栏缝隙逃走。如今看到两位杀手及若干小弟，身在栅栏缝间的郭已挤出笑容，说了一句：“好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