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运敌于掌
第四章 运敌于掌
温暖阳光普照大地，和煦清风吹拂麦浪，望着在都市生活中久违的场景，邓婵玉确实心中滋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按常理说，由于有渭水、岐山环绕，金乌星的光芒并不能以最佳状态照射到西岐星上。但一方面是东吕星悲剧后，西岐星行星群确实发生了许多不可以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另一方面则在于西岐星人自己付出多年努力的科技改造。西野门进驻后，散宜生等人加强了对环境高科技设备的改造，让西岐星的自然作物可以更加茁壮成长。
邓婵玉惊愕地看到，西岐军人除了照顾好自己的军屯田，还不时为百姓帮忙，这种习惯不仅仅限于普通士兵，甚至普遍反映在各级军官身上。无论是姬发、吕尚，还是韩毒龙、薛恶虎，邓婵玉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们与民众有说有笑，耕作于民田。这对于殷商会、殷商军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许这就是都市生活与农业社会的差异吧！邓婵玉这样对自己解释说。
无论她心中如何解释，邓婵玉发现心中的杀意正慢慢消褪，虽然她不时以碧游的责任感提醒自己，却又往往迷茫于加入鸿钧特工的初衷。究竟应该何去何从，是作为郑玉融入到这看似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还是继续作为碧游寻找完成任务的最佳时机。她不知道，实在不知道，虽然她内心很清楚，她永远不会成为郑玉，她始终都是邓婵玉。
这天，她依然怀着矛盾复杂的心理眺望着农田美景，忽然发现周围的人似乎忙碌起来，尤其是军医大楼不停运送着伤员，甚至一组组临时性的病房也被搭建起来。更古怪的是，远远看去，这些伤员都穿着殷商军的战斗服，但墨黑色上似乎又沾满了冰霜。
看到土行孙也在忙前忙后，在好奇心驱使下，邓婵玉便过去打听。连玉虚秘密都毫不犹豫泄露的土行孙，自然将冰冻水德师团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到强如水德师团的精英部队，都在岐山之间一朝毁灭，鲁雄等多数人被冻毙，救出者也不过一千多万，其中尚有重伤者三成。不过，也有提前做好防寒准备的殷商舰船，之所以会如此，因为……舰船中的成员是早得知义军作战计划的西野门秘密弟子，寒流一来他们就停留在较为安全地方，等待西岐军来接应。
邓婵玉很想当即痛骂西岐军残酷无情，但换个立场考虑，如果让水德师团攻入西岐，眼前美好的景象都可能毁于一旦，谁能指望殷商军手下留情，紫寿会长关于西野门的命令可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此刻，水德师团覆灭的消息随着费仲、尤浑的逃回，也传到了陈桐耳中。虽然本就有意牺牲鲁雄部队，但是听说叛军未出一兵一卒，就可以全歼朝歌最精锐的高科技部队，陈桐也不由惊而变色。
本来陈桐打算在水德师团越过岐山防线后，潼关军团便随后掩杀，现在得知在岐山间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无形力量，原有计划自然中止。虽然说，六千多万人的牺牲让陈桐终于明白了岐山间为何不能穿越的秘密，但这个损失未免也太大了。
在陈桐的命令下，前沿部队调出部分人前往占领岐山外的各个小行星，这里的守军已经被水德师团驱逐，鲁雄急于进军也顾不上派人驻守，俗话说有便宜不占非君子，他陈桐自然当仁不让，命令手下接管，顺便可作为准备进军岐山的前沿阵地。
然而，就在潼关军占领小行星开始着手建立阵地开始，怪事就接连不断。
开始，先行运去的粮食等储存物资纷纷意外失火。
接着，叛军原来开掘的清水居然有毒，让至少数十万官兵吐泻不止。
还有，派往岐山侦查的机器人一去不返，影像都传送不回来。
这还不算，好不容易，重新运来了粮食、重新开掘了清水，火照起，毒又现，冰封的岐山中还飞出以小队为单位的战斗机，对小行星上的守军频频攻击，等到殷商军开始反击，战斗机们又隐没在岐山中。
陈桐闻讯，怒骂部下们都是笨蛋，他敢确定小行星中一定还有隐藏的叛军余孽，命令全面搜索。然而，守军们既无力对驻地进行掘地三尺的搜查，还要分心对付不时来袭的叛军，实在是苦不堪言。
为了长远考虑，陈桐请费仲、尤浑先行返回白虎星，静待佳音。而鲁雄剩下的三十多万人，务必以高科技手段保持渭水通道的畅通无阻，以准备迎接从白虎星运来的后勤物资。
结果、费仲、尤浑是走了，那三十多万人却被神出鬼没的叛军游击队所消灭。陈桐这才想起，邓九公的战事记录中，曾经提过叛军有可能拥有战机隐形技术。等他醒悟到这一点，为时已晚，这几支善于在太空中隐形的游击队又袭击了不少物资运输艇，让潼关军团的食粮只能再维持五天而已。
陈桐无奈之下，只能命令全军挺进至岐山外沿，等待岐山在十二小时后开始进入解冻状态，便准备强行穿越岐山，紧逼西岐、夺粮于敌。
通关军团的动态立即被吕尚所掌握，他立刻前去报告姬发，当着另外一位军事指挥官南宫适的面，他发自内心赞叹：“掌门啊，你这套游击十法，只用了其中几法，就已经让陈桐乖乖地按照我们计划行事，真是太厉害了！”
姬发：（笑）这只能说当年创造这十法的震旦星老前辈厉害。那还是在金属弹药时代，这位老前辈率领的队伍也是跟我们陷入相似困境，还遭到强敌围攻。他便总结出这游击十法，让各机动部队以扰敌、堵敌、截敌、袭敌、诱敌、毒敌、捉敌、侦敌、饿敌、盲敌的方式，配合主力部队削弱强敌。我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南宫适：掌门真是谦虚了，能知道这些生僻的战法已经不容易，还能摆脱纸上谈兵，用于实践。你真是个天生的军事家。
姬发：不用夸奖我了。可惜我们到现在还不了解潼关军团的实力，如今陈桐是分兵四路，准备从四处岐山进攻。最弱的陈桐本队也有四千万兵力，其他每一路都是七千万兵力的师团。我们的主力部队就算采用各种战法，也不可能全面对战所有部队。我决定用扰敌战术，让敌军无法齐肩并进，一路一路放进来。但先放哪一路，后放哪一路，可一定要商量好。否则一旦失误，先跟强者硬碰硬，后面的仗就没法打了。
南宫适：要不然，我们先放陈桐进来，毕竟他人数最少，而且大型舰船较多，如果刚出岐山，咱们主力就配合伏兵空战队予以夹击，取胜机会相当大啊！
姬发：我不这么认为，既然陈桐敢用如此少的军队来护卫本部，一定有他的独到之处，才敢如此大胆。我到觉得，应该将陈桐放到最后打。
吕尚：掌门说的有道理，我给您传份资料看。
随着吕尚点击自己的智能手表，姬发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些文字。看清了文字，姬发和南宫适都大为吃惊。
南宫适：这……这是从哪里弄到的，不是说潼关军团中的关键秘密弟子遇害，情报网已经断开了吗？
吕尚：（笑）这要感谢四师兄周宫翔啊！他在幻都星联系上一位本领高强的西野门秘密弟子，并且派他潜入潼关军团，将所有秘密弟子联系上，重新建立了情报网。不过，在水德师团覆灭后，我们才联系上他的秘密电台。咱们的游击战术能够成功，也要有赖于他及时发来的情报。
姬发：（笑）这真是雪中送炭，好，那我们就按照这份情报来制订作战计划吧！
在西岐军高层知己知彼、准备决战之际，知己不知彼的潼关军也开始谨慎进军。根据三山军团的报告，岐山内部地形之复杂已到了可以用“恐怖”形容的地步。如果大规模全军进入，必定会遭遇伏兵而令大型舰船处于被动。若是分成几部分依次进入，又担心岐山另一面敌人重兵等待，将殷商军穿越岐山的部队一口口都吃掉。
陈桐再三考虑，命令爱将陈三益、刘达、毕德，根据各军团特点，先行攻占岐山，确保肃清叛军后再以主力进军。同时命令少数部队继续扫荡小行星上潜伏敌人以及隐藏在渭水沿岸的战斗机群。据陈桐分析，在这个区域一定还有被特殊手段隐藏的小行星存在，不然那些游击分子到哪里去补给燃料和食物，如果不是大军物资不足，急需挺进，他陈桐一定会把藏在该太空区域的小行星一个个挖出来。
巧燕师团长陈三益得到命令后，立即行动，下令各舰队及直属部队中的绝大部分战斗机立刻出动，飞入岐山寻找敌人伏兵。该师团的战斗机非同寻常，机身都像一只只震旦星上的飞燕，机尾呈燕剪状，飞行速度迅疾无比，千万战斗机呼啸而入，纵然山风强烈，它们却灵活自如，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这些被称为“疾燕”的战斗机并不急于越过岐山，而是在整座山峦中四处飞舞，寻找着敌军的下落。可惜，义军那装备着特殊隐形装置的战机，不但可以和山峰岩壁化为相同颜色，也能躲开雷达波的寻索。
当一根冰柱骤然落下，数十万义军突袭也随之发动。骤然遇袭的飞燕机群，仅仅损失了几千战机，便立即醒悟过来。殷商飞行员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如此险峻的地势中，竟然能绕到追击自己的敌机背后。如此高超的飞行技术，绝不是三山军团平庸战士可比。
义军察觉到技术上的差异，再加上双方战机数是天壤之别，义军在已经牺牲近万战友的情况下，果断选择了向西岐星突围。而疾燕机们紧紧追击，丝毫不肯放松，又有近万义军牺牲在岐山之中，剩余战机才撤出岐山阵地。
陈三思得到报告，立刻命令展开追击，同时向陈桐报信。奇怪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太空中出现了奇怪干扰波，视频通话已不可能。好在经过技术人员的处理，电台之间的联络已然恢复，经过彼此密电交流，在军部迅速全面展开进攻的指令下，巧燕师团浩浩荡荡向岐山穿越而去。
当巧燕号战列舰行驶到这处岐山中段，突然那些依然如刀刃般倒立的冰柱，似乎受到某种催热剂影响，竟全部下坠。遇到这种意外，巧燕师团的部队立即受到极大冲击，由于师团舰艇多、密度集中，一艘舰艇的失误都可能导致连锁反应，何况受到影相的舰艇何止几十万，庞大舰队彼此碰撞，阵列大乱。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刚刚摆脱冰柱的岩壁突然冒出数不清的激光炮管，无数激光在山岭中飞射，不及还击的殷商军舰接连爆裂。
也恰在此时，惊慌失措的陈三思收到前方多位空战队指挥官报告，在岐山另一侧，居然有整整一支师团的队伍在等候着疾燕战机队，他们甚至驾驶着大量被迅速修理好的水德师团战舰，那“宇宙寒液弹”突如其来的喷射，恰恰是疾行战机的克星。被寒冻减速的战机群就这样在数千万兵力的联合攻击下，尽数被歼灭。
此刻的陈三思已经没有心思听这样的战报，目睹眼前的情况，难道他还不明白落入了敌人的圈套吗？虽然他确实没想到，叛军会尽全军之力来对付他巧燕师团，更没想到这刚才还处于冰封状态的岐山早已被改造为固若金汤的太空堡垒。如今，他进不能、退无路，前后都被自军舰船残骸堵住了航道，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就在陈三思已经思绪大乱的时候，更让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虽然部分潜伏在此处岐山的战机，为了完成诱敌任务离开了岐山。但是在岐山早已被挖空的内部，还潜藏着不计其数的战机与冲锋艇。趁此时机，他们全部杀出，开始收拾已经无心应战的残兵败将。
当一架冲锋艇插中了巧燕号战列舰，陈三思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冷笑自语：“就算要死，我也要作为真正的碧游战斗到最后一刻，叛军，来吧！”
说着，他不顾部下的阻拦，就阔步走出。当他来到一条通道中，通道尽头的拐弯处，两名殷商卫兵被重重摔出，便再也爬不起来。接着，一个相貌怪异、手持金光棍的高手出现在面前，他不是别人，正是西野门第一百弟子——雷震子。
陈三思当然认得这个重要通缉犯，他又是一声冷笑：“好，有你给我陪葬，很好！”
雷震子：“要死你去，陪葬我可没时间！不过循例我还是要说一句，缴枪不杀，西岐军优待俘虏！你不听也没关系！”
依然冷笑中的陈三思意外地真扔掉了激光手枪，雷震子身后的两名义军战士正要上前去受降，雷震子却急忙大喊“小心。”
可是这提醒有些迟了，陈三思突然手一甩，数个能量镖极速飞来，形状如同疾飞的黑燕。雷震子急忙挥动金光棍防御，但那两名战士，与雷震子身后数人全部中镖倒地，其余义军急忙退回拐角闪避。
那燕子镖，无论是得手，还是被雷震子打飞，在空中变换方向，又集中奔向雷震子。这位师兄们口中的老一百，不慌不忙，将手中激光棍挥舞得棍光一片、金影灿烂，在不断将燕镖击退同时，还步步向陈三思击退。
陈三思见状，一伸手，所有燕镖飞回他手中，凝聚变形，居然化作一种日式武士激光刀。雷震子见陈三思变招，自己也不客气，再次变幻双翼，急速飞来，手中金棍也又含雷电之势。
电光火石之间，金光棍与激光刀已交战数个回合，虽遭雷电侵袭，陈三思却咬牙忍痛，一刀快似一刀，刀光回旋，若飞燕舞春，既利用回旋力减低电光威力，又不断加速杀得雷震子手忙脚乱。这正是来自碧游的武功——“天巧燕返剑”。
也许，实在是剑法太快，雷震子一个不小心，居然被长刀砍中左翼，那陈三思又乘势将敌人右翼砍断。雷震子负痛后退，义军们也惊怒交加。
陈三思正得意，突然发现落地双翼如烟消失，他正惊愕，手上略有停顿，金光棍发出一道电流，利用对手破绽，击中陈三思全身。
盯着陈三思抽搐将亡的惨状，雷震子冷冷说：“别以为我相貌古怪，就真有双翼，那只是我修炼出来的异能——雷电幻光翼，它们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只是用异能能量变幻出来的，你砍掉也不痛不痒。好了，这下你可以死个明白了吧？弟兄们，拿下这艘战列舰！”
在陈三思最后的视线中，义军战士们呼啸着从他身体上跨过，他在痛苦与无奈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在另一处岐山，刘达的悲蝎师团一开始就遭遇到顽强的抵抗，岐山外壁纷纷钻出激光炮管，威力十足的激光对殷商军进行猛烈攻击，意图阻止敌人前进。但是这股敌军也是在战机上拥有独特的绝技。
被称为“钩蝎”的战机，都能发射出奇怪的光钩，这光钩虽然不具备摧毁力，却一接触到金属物便能紧紧钩住。技艺高超的飞行员们，既可以联合将目标物拽偏方向，也能将炮管从岩壁上拽离。另外，他们还能以被锁定物为中心，利用回旋力玩出各种高难度的飞跃射击，让那些视野有限的激光炮操纵者大伤脑筋。
其实，这种光钩不仅战斗机有，在悲蝎师团的多数进攻型舰艇，如驱逐舰、小型战舰、冲锋舰等，都有配备且型号不同。所以，在战斗机开道下，悲蝎师团毫无顾忌地将大中型舰艇同时随后开入。当遇到战机伏击或者看到伸出的炮管，他们就会立即发射光钩，或拽住战机撞向炮管，或拽偏炮管打向敌机。
在遭遇重大损失之后，义军战斗机集中在岐山后段，配合堡垒激光炮进行阻击和截击。同时，义军还有数万太空炮舰加入其中。这些太空炮舰行动缓慢，不利空战。但它们配备有重炮，且装甲较为厚实，作为移动缓慢的空中炮台还是较为合适。
果然，一时间，光钩战术在这种以战斗机、炮舰、激光炮联合构建成的密集防御阵地前，作用受到极大限制。不过，别忘了这毕竟是殷商军的正规部队，义军有重炮，师团也不乏高能量重炮，双方就此展开炮击战。
不知打了多久，义军的太空炮舰已经半数被毁，战机交战中，钩蝎战斗机也占尽上风，那些不能随意移动的激光炮管几乎全部毁于敌人炮火。打到这种地步，义军实在支持不下去，只能全部退出岐山。
刘达指挥全师团，紧追不放，一路杀去，竟然全军通过了岐山。望着广阔无垠的太空，以及那在数颗小行星怀抱中的西岐星，刘达不由发出阵阵狞笑，高声下令：“弟兄们，让我们把悲蝎师团的旗帜，去插到姬发尸体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