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试锋芒
第三章 初试锋芒
三山军团大规模地厉兵秣马，准备攻打西岐，当然瞒不过西野门的情报系统。或者可以说，邓九公从来就没打算瞒，习惯于光明正大与敌人作战的他，从来不屑耍手段，也因此屡屡陷入困境之中，而不知自省。
虽然邓九公能力有限，但一亿五千万大军对于西岐军来说，依然具备威胁。毕竟西岐军只有一个师团的主力军（七千万兵力），及五个小战队的后备军（共计一千五百万兵力）。双方兵力对比接近2:1,如果是面对面硬拼，后果不堪设想。
姬发紧张地召集各路兄弟召开军事会议，集思广益、不耻下问地吸取各方意见，他除了在西岐星上制订商讨防御计划，更不断奔波于各个小行星乃至岐山之间，实地考察前线及重要防御措施的情况。姬发忙碌到每天只吃一顿饭，所有睡眠都是靠在飞船上打盹完成。
这天，他刚返回西岐星，刚离开小飞船，忽然土峰带着一队人上来，不由分说架起姬发就走。姬发卫兵刚想阻止，但看到土峰手中拿着的一张薄纸，便个个笑着后退。
在姬发的呵斥中，他被架回自己的卧室，床头柜上放着热腾腾的牛奶与馒头，土峰等人不发一言，将姬发架到**坐下，便都转身离开。
火冒三丈的姬发正要追出去问个明白，站起身又心亏坐下，强行挤出对正迈入卧室的人挤出笑容：“邑姜，你怎么来了？”
邑姜：（微怒）我怎么来了？我应该问你，你为什么没来！
姬发：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懂？
邑姜：我不是让你三天后来复诊吗？现在你告诉我几天了？
姬发：（猛然想起）对，对，对！我实在是太忙了，才晚了两天没去！
邑姜：两天？哼，你是三天之后又三天，距离复诊时间已经晚了十二天了。我每次找你，你都不在，不是去前沿小行星，就是到防空阵地去视察。你以为你是老大就可以不听医生话吗？我大哥当老大的时候，都没有你这么不懂事！
姬发：邑姜，别生气，这不是三山军团要打过来了吗？再说，你上次也说过我没什么大毛病……
邑姜：没错，你的毛病是不大，不过是营养不良导致轻度贫血，睡眠不足导致心率有些不正常。你那时看病是没什么大毛病，如果能调整你的作息，保证正常的饮食和睡眠，就还有救。但是我查问过你的警卫，你根本就没有按照我的嘱咐去做！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如果你的小病变成大病，甚至有个什么，你让我……总之，你会影响我的声誉知道不知道？
姬发：哎哟，我的邑姜大小姐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三山军团就要进攻了，这可是我们西岐星经历的第一次大仗，稍有不慎，我们丢掉了西岐，问题可就严重了！
邑姜：你的意思是说，没有你西岐星就会丢是吗？你没来之前，我们三兄妹一样将西岐守得稳稳当当！
姬发：（哭笑不得）大小姐，你以为敌人还是永泰川那种小领主的部队吗？你们以前对付的不过是数百万到一千万的地方小武装，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亿五千万的军团啊!
邑姜：那又怎么样？我们三兄妹当家的时候只有一个舰队，现在西岐星上有一个师团外加五个战队，敌人强，我们也不弱啊！再说，我们当家的时候只有三个人，你们现在西野门精英大半都在这里，又有我大哥柏鉴、魏贲帮你，你有必要累得连自己命都不要了吗？总之，我已经给你开出了病休请假条，并且得到了军事委员会的批准，现在根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你必须休息三天。
姬发：什么？这种时候，你让我休息三天，我哪里休息得下去？我不同意！
邑姜：不同意也要同意，你个掌门还想闹独裁，连军事委员会都不放眼里！
姬发：我严重怀疑你操纵军事委员会通过这个命令，我质疑这命令的合法性与公平性！
邑姜：我操纵，我一个医疗中队的中队长，怎么能操纵军委会，你说，你说！你不说清楚，我今天跟你没完！
姬发：（笑）那我可实话实说了。军委会三大常委，吕尚是你的亲叔叔，柏鉴是你的大哥，南宫适两次大病都是你治好的，只要你一句话，他们三个敢不批准？
邑姜：（怒）行，好，我操纵军委会常委，我徇私专权。这命令你爱执行不执行，你要死就死去吧！
说着，邑姜转身就要愤而离去，姬发赶紧起身一把抓住对方双手：“好了，好了，我的好医生，我开个玩笑还不行吗？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你让我休息我就休息，别说三天，三年我都休息，总之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你随便处置，要炸要煮，你说了算？别生气了，生气就不好看了！笑一笑！”
邑姜忍住笑依然装作生气：“你别给我甜言蜜语，我要炸你煮你干什么，你的肉又不好吃！”
姬发：如果不好吃，那是你的做法不对，你可以试试清蒸或者红烧，总有一款口味适合你！
这一逗，邑姜再也忍不住，佳人嫣然一笑，姬发看得如醉如痴。
“掌门不好了，有重大敌情！”武吉大嚷着冒冒失失冲进来，邑姜急忙甩开姬发双手，姬发也慌张望向窗外。
看到眼前这种情景，武吉试探询问：“我……来的不合适吗？”
“你来报告军情，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姬发，遵从医嘱，我走了！”邑姜扔下这两句话，便匆匆离去，疾行之中还是忍不住笑容绽放。
看着略显尴尬的姬发，武吉还不知趣追问：“刚才你们是不是……”
姬发：（忙说）不是！
武吉：啊……不是什么？
姬发：（斩钉截铁）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武吉：哦！不是给你治病啊！
姬发：啊……你以为邑姜在给我治病？
武吉：对啊，医生不治病来这里干什么？总不能是谈婚论嫁吧！
姬发：你小子最近话见多啊！你拜吕尚为师，是学武功去了，还是学怎么当啰嗦话痨？快说，什么重大敌情？
武吉：嗨，我差点忘了。掌门，不好了，邓秀的五鬼师团逼近渭水！
姬发：（惊）什么？快，召集兄弟们来开会！
武吉：是！
这时，走在半路的邑姜发现口袋里给姬发准备的药居然忘记放下，她急忙返回，见姬发卧室的门虚掩着。她急忙推门一看，牛奶与馒头依然完好如初，完全没有被动过，而卧室的主人又不知去向。邑姜见状已然明白，唯有将药物放在床头柜上，轻叹一声，缓缓离去……
正如武吉所言，邓秀亲率五鬼师团六千万大军（镇压起义损失一千万未及补充），在永泰川军前锋（三百万兵力）的引路下，来到渭水边。根据向导的确切指引，邓秀命令麾下第一舰队（两千万人）以中队（十万兵力）为单位先行渡水，永泰川军前锋则以小队（五千兵力）级别分组引路。也就是说，每十万五千兵力搭乘的大小舰船两百艘左右为一批次，从三个方位迅速渡河。
永泰川新领主葛方乘坐的驱逐舰跟在五鬼号战列舰旁，剩余永泰川军主力（六百万兵力），也列阵军团中待命。
邓秀紧张听取第一舰队的汇报，得知已有半数成功渡河，并按计划及时调整了渡口，他那悬起的心才慢慢放下。毕竟渭水是进攻西岐的第一道天险，如果一千万人可以及时建立起对岸防线，后续部队便可以连绵不断地涌入。正因有了如此把握，邓秀立刻下令第二舰队（两千万人）和第二组永泰川军（三百万兵力）依计划行事。
忽然，第一舰队长急促报告，说对岸发生剧烈激战，渡河部队受到影响，进度受阻，请求暂时后撤。邓秀恼怒之下，大骂对方是懦夫，更强调如果不能及时形成掩护防线，此次作战将功亏一篑。
既然敌军出现，邓秀自然按捺不住，居然命令师部直属部队、第三舰队、永泰川军第三组（共计三千三百万兵力）直抵交战点对岸。
还未到达该处，第一舰队捷报传来，说对岸叛军已经被击退，第一舰队正全力渡河展开追击。邓秀正要夸赞部下几句，葛方通讯强行插入，这位新领主心急火燎地提醒说：“师团长，你的兵现在不听我部下建议，您赶紧下令让第一舰队停止行动，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邓秀还没弄明白“时间到了”是什么意思，与第一舰队的通讯便完全中断。他急忙让战列舰全速赶到现场，只见渭水中漫天翻滚的陨石流将正在渡河的殷商军全部吞噬其中，爆炸声掩盖了阵阵惨叫，此岸边只剩下深谙地理未敢同时行动的永泰川前锋部分军队。这时，邓秀才意识到，刚才所谓的捷报，不过是义军看这几个渡口安全时限已到，故意诱敌渡河，让渭水的宇宙力量为他们消灭了敌人。
当渭水归于平静，邓秀急忙用远视观察仪望向“大河”彼岸，却意外发现已经渡河的敌人舰船，无论是殷商军还是永泰川军，都早已或毁灭或被俘，对岸布满了义军各类战舰，无论舰首以何图案为标记，舰体上共同赤红色的“西野”两字格外耀眼，与邓秀师团舰艇上的金字“殷商”形成鲜明对比。
邓秀目睹义军耀武扬威之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想渡河与义军决战，葛方急忙又接通联络系统劝阻，请邓秀记住原有计划，静观其变。听葛方如此说，邓秀才暂压怒火，继续与敌军隔水对峙，同时下令按照葛方的指挥，部队持续寻找适宜渡口，随时准备强渡渭水。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西岐军极有章法地开始陆续后撤。邓秀开始以为这又是义军的诱敌之计，开始并不敢派兵追击，直到他接到第二舰队部队成功渡过渭水，并向这边集结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义军过于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里，忽略了其他方向的殷商军，为了避免被围歼，这才不得不预先撤离险地。
弄清楚这一点，邓秀立即下令渡河。可惜，由于渭水的特殊性，即便是第二舰队赶到了此处集结点，邓秀的这三千多万人还未能完全渡过渭水。
不过还好，对岸没有了西岐军，又有第二舰队迅速以战舰形成太空防线，让主力军平平安安地到达渭水对岸。
虽然完全损失了第一舰队，但三分之二的部队犹在，邓秀立即下令向岐山进发。葛方急忙再次通过联络视频进谏：“师团长，我们与贵师团的任务，是确保渭水这边的安全啊！根据我们的情报，西岐军多达一个师团七千万的兵力，而我们现在满打满算才只有五千多万人。如果是正面对决，我们人数上处于下风啊！还是等到军团长他们全部到齐，再集中上亿大军发动总攻吧！”
邓秀：（怒）你个小小的领主懂什么？虽然我麾下还剩五千万人，但都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职业军人！那西岐军人数再多，其中从我殷商军叛逃的战士充其量也不过两千万人，其他都不过是强盗、劳工、农业工人、平民，全部是乌合之众。所谓兵贯神速，如果我们加速进军，出其不意强占岐山险地，进而在西岐星外广阔太空作战，一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在我军猛烈攻击下必然溃不成军。如果停留在渭水与岐山之间，他们就会察觉到我军实力不足，肯定会借助岐山之势，以突袭战和人海战术逐步逼来。那时一旦主力不到，我们就进退两难了。唯有强占岐山才有生路，这才是正规军的作战思维，你明白吗？
葛方被邓秀一顿抢白，不敢再说话。其实他心里明白，邓秀是因为刚出动就损失了整整一个舰队，这位爱面子的年轻将领，怕在父亲面前无颜交待，才急于立功。但明白这一点又怎么样？人家是正规军的指挥官，自己只是一个小领主，胳膊再粗能扭过大腿吗？
幸好，邓秀嫌永泰川军碍事，命令这支小地方部队严守渭水战线，葛方也乐得不踏足险地，求之不得。
邓秀来到最近的一处岐山，亲眼从外围目睹了岐山的险峻，这位五鬼师团长不由捏了一把冷汗。如果有军队藏于岐山之中，你若绕开行进，后路随时会被岐山冲出的敌军截断。如果你穿越岐山，那涌出的宇宙气流随能克服，并不容易，如果遭遇伏兵的话……这种地形部队潜藏还可以，能大规模决战吗？若两支大军在这里交战，岂不是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邓秀决定，让第二舰队（两千万兵力）将麾下直属战队及其他四战队，分五部分依次前进，前后呼应，如果有伏兵出现，可随时予以围歼。
而第三舰队（两千万兵力）紧贴此处岐山外围行进，四处岐山运行有一定轨迹，中间缝隙也算不小，如果谨慎行驶，数以十万计的舰船，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可通过这处险地，从其他岐山出兵攻来需要时间，动静也大，根本是不智之举。如果这里藏有伏兵，他们不可能既对付山里的殷商军，又对付山外的殷商军。
至于邓秀和自己直属的一千万兵力，则作为后援，山内山外一处有事，他们就支援那一处。如果两处都安然无恙，他们就选择最安全通道越过岐山。
部署完毕，五鬼师团立即行动，没想到穿山部队，第一部分刚进入，便遭到伏兵袭击，早有准备的第二舰队，立即展开反伏击，敌军没想到殷商军有准备，唯有逃走。第二舰队乘胜追击，有大半突破了岐山。
至于外围的第三舰队更是安然无恙，听说暗藏的军队已经被发现，他们更是放心大胆前进。
见一切都如自己预料无异，邓秀坐在指挥舱内露出得意笑容，自言自语说：“小小西岐星也不过如此，早知道叛军这么废物，何必动用整个三山军团，我一个师团足够了！”
刚说到这里，突然副官报告，雷达出现大量敌人战斗机群的信号。邓秀大惊失色，忙问敌人从哪里来？但仓促之间，根本就弄不清敌人的来源。邓秀急忙命令第三舰队回援，第二舰队则加速全部前进，防止义军反扑，同时要求永泰川军前来支援。
命令刚刚下达，战斗机群已经从四面八方冲来，五鬼号战列舰短短五分钟内多处遇袭起火，维修程序因为过于忙碌几近短路。
坏消息不仅如此，第三舰队报告从另一处岐山区域也有义军赶来，规模起码是一个舰队，他们目标明确，行动迅速，已经与第三舰队发生交火。根据观察，敌指挥舰为驱逐舰，船名为“崇嵩”。
第二舰队战况也转胜为败，在岐山另一头早有舰队严阵以待，所谓伏击敌军原来是诱敌，那舰队指挥舰也是驱逐舰，船名为“清福”。更诡异的是，这岐山内部地形复杂，容量惊人，除去诱敌义军，至少还有一个战队的战斗机潜伏在内，它们外表颜色与岐山类似，根本不容易发觉。
第二舰队接到全速前进的命令，便放弃了五部依序进军法，改为全军突入。这正中义军下怀，就等到穿越山内的最后殷商军进入，潜伏战斗机全部发起进攻，目标在断敌后路，破敌中段，迫使敌军只能往前逃窜。
在岐山之内，大型战舰根本就无法周转，小型战斗机的适应能力又不如敌军，再加上敌舰队主力虎视眈眈于正前方等待收网，第二舰队根本就是回天乏术。
永泰川军的联络信号也已接通，没想到不是葛方的视频信息，而是一组短信。葛方说，在永泰川军正前方出现了敌主力部队，依据是其指挥舰竟然是师团级别的南曾号战列舰。兵力不如人，又背靠险川，永泰川军只有抓紧时间，回渡渭水，先行撤军。
邓秀愤怒之下大骂葛方是个愚蠢至极的废物！因为他已经查清，攻击自己的潜伏部队都是来自周围的小行星，这几颗行星都肯定被叛军改造成前沿基地，每一颗都能至少容纳中小型舰船几万艘。
不过，从对邓秀师团直属部队的攻击程度来看，来自星星的他们绝大部分都在攻打这里。就算有艘战列舰也藏于其中，它能带去吓唬永泰川军的部队最多也只能是一个小战队（三百万兵力）。换句话说，六百万永泰川军只是看见一艘战列舰，就被人数实际上只是自己一半的敌人吓跑。
此刻，后悔已经无用，突然五鬼号又剧烈晃动起来，原来战斗机群中还混杂着不少陆战兵专用的（可最多容纳五百人的）冲锋艇。这种冲锋艇的船首经过特殊设计，善于在最大程度保证自身“乘客”的前提下，以前方冲锋巨刺穿透敌巨舰装甲，再变形为陆战通道，让陆战兵一拥而入。
已经击中五鬼号战列舰的冲锋艇竟然多达三艘，上千名赤红战斗服的义军陆战兵蜂拥而入。邓秀本来还打算作最后一搏，但看到为首一凶猛怪物（龙须虎）将指挥舱大门扯烂，以冲击波击倒墨甲卫兵，甚至无惧激光射击时，邓秀惊恐之下光剑落地，他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双手……
五鬼师团全灭、邓秀被生擒的消息传到西岐，西岐留守军民无不欢欣鼓舞。姬发大喜之下，前往自己的办公室，取出特意请散宜生找人帮忙制作的原始宣纸、毛笔。
对于进入太空时代的震旦人来说，随着电脑打字、声控输入的普遍使用，已经很少有人亲手写字，更不用说是毛笔书法。偏偏姬发常年以来保持着这样的习惯，没事还喜欢写上几首打油诗。
如今他不由诗兴大发，在邑姜的微笑注视下，挥动狼毫，在宣纸上书写仿格律打油诗数行：
“殷商屠刀染碧血，
西野志士泪潸然。
沉舟侧畔千帆过，
赤光扬处万剑寒。
渭水战鼓震寰宇，
岐山英杰漫雄关。
神兵天降惊敌胆，
三军共破邓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