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上枝头:妖王别乱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老夫人病重

第三百三十八章 老夫人病重

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趣,又可能是顾及颜面,塔娜主动让开了,走到边上与萧炎栗站在一处。

感觉到她贴了过来,萧炎栗佯装喝茶走开到桌边,自顾自灌下一杯后只站在原地不动。

塔娜只冷哼了一声,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亲昵的两个人,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虞儿,你回来了,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虞鹊看着面前面无血色,虚弱至极的老夫人,心中突然想起自己的爹娘,又想起幼时在王府中玩耍时萧夫人满含笑意的脸,一时百感交集,鼻头一酸,泪水盈满了眼眶,眼前模糊一片。

担心老夫人见了误会,赶紧低下头紧紧闭了闭眼睛,将泪水挤出,重又展开笑颜,握住她的手,“娘亲,您放心吧,都解决好了。”

萧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口微微张着,一呼一吸都显得艰难无比,看起来比上回又病重了许多。

“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啊,”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此事与王府也有些牵连,委屈了你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你父母亲年事也大了,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记着多陪在身边尽尽笑。”

她说了好长一段话,耗费了许多力气,歇了好久没有再说。

虞鹊垂着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这只瘦削的手,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量。

“娘亲,我会做好,您放心,倒是您,可得好好听大夫的话按时吃药,这样才能早日好起来。”

“我明白,还没有见到你们的孩子出世,我舍不得离开。”她笑的极勉强,眼角堆起细细的皱纹,衬的整个人更加和善。

虞鹊的印象中,萧伯母年轻时就很温柔的样子,即便第一次见到时是在她丈夫的丧礼上,她也是强忍悲痛、面面俱到的,只在母亲身边展露了脆弱。

转眼之间,当年风华正茂的这些长辈都老了,可却还在为了小辈的事忧心操劳,真是惭愧极了。

萧夫人似乎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拉着她的衣角,挣扎着要凑近些。

虞鹊赶忙低下头将耳朵凑在她的唇边。

她的声音十分小,但是却字字清晰。

“虞儿,以往是小炎有过错,连累了你爹和小煜,可世事复杂,他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无论过去怎样,你们是夫妻,今后当携手,娘亲给你和家人陪个不是,娘亲若不在了,你们可好好好过日子。”

虞鹊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簌地滑落,滴在被褥上,留下一圈深色的印记。

她说不出话来,唯有点点头。

萧夫人看了很满意,试着扯动了一下嘴角,可终没有成功的露出一个笑脸。

“娘亲,我知道了,您放心,以后我也会懂事。”

她是在向萧夫人承诺,也是在向自己承诺。

刚回头就看见边上已经有人递来了,正好道谢抬头看见是塔娜的脸,喉头有些梗住,只点头道了谢,赶忙回身递给了老夫人。

萧炎栗早已按捺不出,冲出门寻了留守的大夫来。

大夫简单看了看,交代不能再说话了,需得静养,便拉着萧炎栗出了门。

虞鹊一心只在老夫人身上,并没有在意其他旁的,等见着娘亲睡了这才出了里间门。

大夫早已不在了,只剩下萧炎栗与塔娜隔坐在一张桌前,两个人的脸上都结了厚厚的冰霜一般,明明是暖气充足的房间一时也堪比寒窖了。

她知道怕是病情不乐观,萧炎栗有些难受,可塔娜坐在边上她也不好开口,只行了礼,道:“王爷这几日忙于政事辛苦了,王妃也日日守在娘亲身边甚是劳累,今日便由我来守夜吧,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话说的刻意生疏了些,可眼神却骗不了人。

塔娜坐在一边,看着眼前两个人眉目传情,早已忍无可忍,她倏地站起身,“王爷,虞鹊姐姐说的有道理,我们便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再来吧。”

萧炎栗闭了闭眼睛,早已料到今后会有许多这样的时候,可没想到虞儿回府的第一天就要经受,他只有满心的悔恨,却在现实中越扎越深。

半晌,他冷冷地开了口,“王妃连日守在鞠安堂,辛劳的很,今日便回去休息吧,本王守在这里即可。”

塔娜转头看着他,似乎有些不相信,随机冷笑了一声,“王爷要守在这里尽孝也好,只是可否先与我一同回房,这几日娘亲的病情相关需要向王爷说明。”

虞鹊站在门边,低着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转身掀开门帘进去了,可却只站在门帘边上,不知为何,脑子里告诉自己离远些,身体却动弹不得。

“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吧,只有我们二人。”萧炎栗摆了摆手,他已经很累了,连应付都懒得做。

“既然王爷不介意那我便坐下说了。”塔娜自顾自的坐下身,神情漠然,“王爷之前许诺我的三桩事不知是否还记得?”

萧炎栗的眼神变了变,搭在膝上的手攥紧成拳头,“你不用提醒,本王记得。”

塔娜顿了顿,重新扬起笑脸,“王爷记得便最好,塔娜也不求别的,只求王爷能做到前两条便算不枉夫妻一场了。”

她停了停,看着身边的人一如往常冷漠淡然的样子很是满意,似是无心一般小声道:“说起来虞姐姐也真是可怜,这都快要过年了父亲却还在牢房里,辛苦她一个女孩子整日奔波,王爷,你说你们是不是应该尽力帮帮忙啊?”

萧炎栗的脸越来越阴沉,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冰霜,只冷漠的注视着前方,膝盖上的紧握着的拳头随着对面女人口中吐出的话越攥越紧,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显示着主人心中隐忍的愤怒。

知道总有一日会这样,可是却不想来的这样快,他的确低估了眼前这个人的毒辣与执着,可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也要将父亲救出牢笼。

虞儿,你相信我,终有一日我会实现承诺带着你远走高飞,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在这之前,请你相信我,忍耐住……

“我送你回去,在你房里吃饭。”萧炎栗起了身,径直走到门边。

“王爷,姐姐还在里屋,容我去打声招呼。”她笑的灿烂,不等答复忙不迭的就跨进了里间,再出来时,眼里都洋溢着喜悦,“走吧,王爷。”

他看了一眼房门,厚重的门帘方才被塔娜随意的扔下,早已实实的盖住了,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萧炎栗扭过身,掀开门帘,寒风顷刻灌了进来,吹的脑仁有些疼,可是此刻比这数九寒冬的风更冷的怕就是他的心了。

屋子里一片静悄悄的,透过结了水汽的窗户,虞鹊隐隐约约看到院子里的两个身影越来越远了,慢慢消失,只留下一窗子的树影。

她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大气,能够做到心无芥蒂,可她在努力。

她知道萧炎栗与那个人在外头似乎说了什么,虽然听不大清楚,但她宁愿相信萧炎栗之后会给自己一个解释。

**的老夫人睡的很不安稳的样子,眉头轻轻的蹙着,似乎睡梦之中也都是忧心之事。

她轻轻的抬手,在老夫人的眉头来回摩挲,试图帮她摆脱这困苦的梦魇,慢慢的,老夫人的神色舒缓了许多,嘴角竟微微带着一丝笑意。

一定是在梦中与将军团聚了吧……

她看着他们一起玩耍,看着女孩逗男孩,也看着男孩默默关心女孩。

慢慢的,他们长大了,顺理成章的在一处,成婚、生孩子、为父母……一步步走的稳稳当当,她的心似乎越来越痛,有什么钝器反复在心头上凿着洞,哐哐作响,凿的她的脑袋生疼。

她哼唧着醒了过来,天色已经全黑了,屋内的蜡烛全都燃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并没有带来一丝暖意,火盆里的碳滋滋作响,烧的热闹极了,可她只觉得刺骨的冷,仿佛仍然身处梦境。

伸了伸胳膊,撑着床想起身去倒杯水喝,可刚站起来就发觉浑身一震酥麻,满屋子异样的香气熏得头有些发昏,好像又很舒服,只是早已麻透了的腿脚此刻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酸痛难忍。

一下没撑住,扑通坐回了矮凳上,重心没有把稳,又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好在冬日里衣服穿的厚实,凳子上又裹了动物皮毛,因此动静并不大,**的老夫人也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仍又踏实了睡了。

好像有些饿了,也不知该叫谁帮着送些饭来,虞鹊起身走到外间,仍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熏香仍点在桌上细细的烧着,突然,她觉得有些没由来的烦躁,几步上前将那香折了,弄灭后扔在了一边。

走到大门边上,将门帘掀开了一些。

晚间的寒风比白日里更加凶狠些,像夹着刀一样生生割在脸上。

可她此刻却只觉得神清气爽,又将门帘开大了些,直到觉得屋里的烟气都散出去了这才重新放下。

走回里间,四处查看也没见什么吃的,只好又连着灌了几杯茶,稍微叫肚子得些安慰。

突然,门外好像有人进来了,似乎是来送饭的,有碗碟放在桌面上的声音。

“哎呀,熏香怎么折了。”一个婢女的声音响起,似乎大吃了一惊。

难道熏香是大夫开出的方子?虞鹊有些疑惑,赶忙往外走想要说明一下,紧接着,另一个回应的声音又响起了。

“好好的怎么会断,定是里间的那个女子折的。”

虞鹊定在门边,此时出去好像有些不妥,于是便不动弹,只站在那里。

头先的那个声音清亮些的婢女继续道:“行了,没有证据你别瞎说,赶紧重新点起来罢。”

低沉些的那个似乎有些不情愿:“王妃说这个熏香好,可我总觉得点起来之后屋子里憋闷的很。”

“别瞎说,这可是坤鲜的秘方,最能调养身体了,你忘了之前王妃小产,不正是日日燃着这香方能好的那样快吗。”

“王妃小产时你都还没入府,也知道?”

嗓音清亮的丫头被反驳的也有些烦躁起来,只道:“好了好了,我听人说的行了吧,快去把里间的那个小姐叫出来吃饭吧,一会该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