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第二十二章 忆君迢迢隔青天(3)

第85节：第二十二章忆君迢迢隔青天(3)

羲赫也笑起来，”去岁，我倒是见过大哥一回。没有什么变化。”

”他一直都是那样子。朕已下令明日赐宴，不过就是家宴而已，你身体可还行？”

羲赫瞥了我一眼，就含笑看着沈羲遥，”可以的，皇兄不必担忧。”

”你好生的休养，朕走了。”他一回身，却一下撞在刚刚端药进来的侍女身上。

”砰”的一声，那紫砂的药碗摔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洒了满地，他的身上也都是散发着浓重苦味的药汁。那侍女吓得跪在地上，沈羲遥没有说话，立刻就有侍卫将那女子拖了出去。

我站在他身边拿出绢帕仔细为他擦着，余光处就看见羲赫哀伤的目光紧紧落在我的身上，手不由慢了下来。

沈羲遥抓住我的手说：”不擦了，朕回去换件衣裳就好。”说完，看了看脚下一群忙碌收拾的宫女，黑苦的药汁被迅速擦去。我看见他微微皱眉。

”这药……”他说道。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突突”跳着，带着一丝期盼和紧张，但是得体地笑着说道：”这药可是要按时用的，若再急急地备来，恐怕这药煎的火候就不好掌握了。”

沈羲遥看着我，”朕也是担心的这个。”

我轻轻一福身，”若皇上相信臣妾，臣妾愿为裕王亲熬一次药，以带我大羲百姓感谢王爷的功劳。”

我感到沈羲遥看了我好久好久，我担忧得不敢抬头。自己这话似有些过了，他不会起疑吧。可是他后面的话让我放下心来，”也好，那就委屈你了。”

我心里感到莫大的欣喜，强按住激动，说道：”臣妾遵命。”

看着那金黄的龙袍一摆，他带着大批的侍从离开。我站起身回头看羲赫时，他的脸上充满了犹豫和喜悦。

我招手唤来海晏堂里的侍女：”这药可有备好了的？”

”回皇后娘娘，配好的药是有的，那边已经在煎了。”

我不去看他，只轻轻地说：”已经煎上了？本宫去看看。”说着要走，他轻咳了几声，我看了看外面狂风大作的天，笑着回身，”王爷请稍等，本宫去看看。”我看见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疲惫，我咬咬牙走了出去。

这海晏堂里的侍女都是这皇宫里选出来的，更何况如今他病了，那么作为他的兄长，沈羲遥势必会派来他身边的得力侍从。我当然不敢贸然做什么，一旦被沈羲遥知道我和他之前的交聚，那么，受牵连的人就不只是我一个了。

我屏退了左右，一个人站在一只药罐前，文火细细熬着，连绵不断的袅袅白雾在我上方盘旋不去。我盯着那白雾，看着它升腾成万千的形态，飘渺中我就看见了那池碧波，那丛荷花，他的笑就依稀在那里闪现。我的眼泪就在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

天真闷，我有些喘不过气了，雨怎么还不下下来呢？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那一片天，一个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他穿着薄薄的月白衫子，外面披了一件长褂。他的身影不若我上一次见他时那样伟岸，消瘦了许多，之前温润的脸庞如今尽是苍白。他一手抓着门框，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定在那里，看着他的模样，心酸不已。煎药的白雾就这样散在我们中间，好像隔了一层轻柔的纱，目光不真切起来。我知道，这不是纱，这是一条永远无法穿越的星河。我闭上了眼睛，有冰凉的东西滑落。我转身，药已经煎好了；再回身，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我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蕙菊就在此时进来了。

我指指已经熬好了的药，”你端去给王爷吧。”

蕙菊仔细地看了看我，”娘娘，您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娘娘的脸色不好。”

”天太闷了，这里通风似也不好呢，没有什么的。王爷那里怎么样了？”

蕙菊将药罐里黑苦的药汁倒进一只青瓷莲花缠枝碗中，没有抬头说道：”王爷刚刚突然不好起来，众人都过去了。”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他出什么事了？那刚才看到的是幻影么？

蕙菊将药碗放到托盘上，笑着说：”王爷不久就好起来了，先是说屋子里都是药味，就让那些侍女去采些嫩枝来；又说天气闷热，那些太监就急忙去内务府抬新的冰块；后来就剩我们几个，他又说坐得乏了想睡一会儿，就让我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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