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水有点深
第二天，市委组织部派出一位名叫李承晚的副部长送周冲去化新县报到。
二人驱车行进在去往化新县的公路上。这位李承晚副部长为人很精明，虽说二人同在市委机关工作，但以前并不熟识。
二人一个是如日中天的市委年轻显贵，另一个是坐在重要岗位上多年的副职，彼此都很谨慎，都不说话。
这位李副部长看惯了干部调配升迁，对于周冲去挂职副书记的任命，也没显得向其他部门干部一样大惊小怪。
对于周冲的事迹他早有耳闻。所以他并不吃惊周冲发展之快。做为组织干部，他很明确一点，若没有强硬的后台，周冲不可能会发展如此之快。
想到这，李承晚又打量一下身边的周冲。心中暗忖：“这年轻人老练、内敛，确实是从政的一块好材料。”
周冲感觉到李承晚在打量他，转头微笑着说：“李部长，我还年轻，没什么工作经验，这次到化新县工作，说实话，心里还真没底气，看来只好摸着石头过河了。李部长若是对我指点几分，在下可是感激不尽的。”
李承晚呵呵一笑说：“周书记，你可别谦虚了，你在花山镇的除恶打黑行动，在团委的港台明星唱红歌晚会的事迹，现在还被机关各部门的同志们津津乐道，你说没基层经验，那可是谦虚过度了。”
周冲谦虚地说：“看您说的，那只是我碰巧而已。那有那么夸张，到是这次到化新县挂职，却是让我一筹莫展，不知如何自处呀。”
李承晚见周冲没什么骄横之气，心中暗暗点头，有心提点几句，还不愿太着露痕迹，说道：“指点到谈不上，既然周书记问到这，我就说几句，到了基层担任副职。其实只要执行县委的各项决议，力求让一把手满意就行了。还有看到一些事情千万不可多言，因为你毕竟是挂职干部，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业绩与你无关。最后，不要经常下基层去，因为发现问题，不解决对不起群众，解决等于将矛盾上移到县委县政府。”
李承晚对周冲是真诚指点，但周冲听了，却是直皱眉头。这算什么建议，这不是让自己去混资历吗？要混周冲在市政府混不更好，起码比县里条件要好很多吧？
轿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化新县委大楼。
以县委书记黄维、县长徐福田为首的县委常委一干人等，已经恭候多时。
周冲和李承晚在化新县委一干众人的引领下，来到县委4楼会议室，首先，李承晚宣读了《市委关于周冲同志挂职化新县委副书记的通知》。接着，县委书记黄维说了一翻感谢市委关爱，派出年轻有为的干部，支持化新县委工作之类的官话。接着县长徐福田逐一介绍了化新县委班子成员。
这些人周冲都不认识，但仔细看了一遍，一一记在心上。县委书记黄维，县委副书记、政府县长徐福田自然不用介绍了。依次是县人大主任高祥、政协主席朱立文、常务副区长董开武、县邵洋委宣传部长孙道乾、县委组织部长张金顺，当介绍到党办主任的时候，周冲一愣，竟然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叫彭惠。看年纪大不了周冲几岁。周冲见了，心里有些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
接下来，当然是丰盛的欢迎午宴。
席间，县委书记黄维频频举杯，对周冲又是欢迎又是祝贺的。弄得周冲尴尬异常，连连解释，自己只是挂职，级别上还是正科级。
黄维也不以为意，转过话题又开始向李显成敬酒，什么感谢市委选派优秀干部呀，感谢市委对化新工作的支持……之类的话。
李承晚见惯了这些基层领导干部的糖衣炮弹，应付起来自然游刃有余。
黄维见好就收，接着是县长徐福田，又是一通酒水轰炸。
两轮下来，周冲有些不胜酒力。
接下来，各位常委又开始敬酒，周冲坚决不喝，以茶代酒，算是尽到了礼数。
酒宴尽欢而散。
李承晚告辞返回市委。
周冲坐在一辆轿车的后座，脑袋混沉沉的。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县委办主任彭惠。
彭惠频频回头，关切地看着周冲说，周书记，你没事吧。我现在就送您回宿舍。这辆车以后就是您的专车，一台桑塔纳2000，然后一指开车的司机说，这位是您的司机，李建，您叫他小李就行。
周冲嗯了几声，不在多言。
彭惠识趣地转过身不在说话。
轿车停在一个绿树荫荫的小区里。
彭惠回过头说，周书记，咱们到了，请下车。
周冲依言走下车，环顾一下这个小区，心里有些吃惊，暗忖：县处级的干部的待遇真是不错呀，看这小区的规模，应该算是化新县的高级住宅区吧。
也不容他多想，彭惠引领着周冲走进一栋住宅楼。电梯指示到了15楼停下，彭惠开了门，径直走向一个防盗门，熟练地用钥匙开了门，拉开门，对周冲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周冲也不客气迈步走进了这为他准备的宿舍。
映入眼帘的情景，让周冲略微有些吃惊。一百平米的房子采光极好，落地的大阳台，透进温暖的阳光。
彭惠也走了进来，一一介绍房间的设施及家用电器。三室一厅，客厅略显空旷。真皮沙发，书桌、书柜、席梦思床、空调、电视、电脑、淋浴器一应俱全。
周冲暗忖：“这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彭惠说，周书记，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现在去置办？
周冲呵呵一笑说，这条件已经很奢华了，我一个挂职干部，这待遇是不是有点高呀？
彭惠微笑着说，周书记，这是按照县处级领导的标准给您准备的宿舍，您就别见外了。
周冲沉吟了一下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彭惠看着周冲，颇有深意谨慎地说：您没来之前，我就听说过周书记的大名，据说您可是本市最有前途的年轻干部哦。
周冲连连谦虚地说，那里，那里，我只是有一颗想干好工作的心，做出一点成绩，也是应该的，至于这本市最有前途的干部，在下可不敢当。
彭惠见刚才的话并没引起周冲的不快，又试探着说，周书记，您是挂职干部，以后回到市委，那是如日中天呀，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化新这小地方可不是您久居之地呀。
周冲对于这些恭维之言看得极淡，只是微微一笑，不在言语，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彭惠叹了口气悠悠地说，化新这地方呀，属于工业重镇，县委县政府的的决策英明，每年上缴利税占全市税收比重的20%，而且还处逐年递增的趋势。这样骄人的成绩也足以让市委对化新县的工作满意了。
彭惠顿了一顿，又说道，我估计市委将您派到化新来，是想给您镀金，为以后的发展打基础，您既然来化新工作，工作上的事情，也不用太认真。没事的时候，喝喝水，看看报纸。至于具体的工作嘛，就不用太上心了。说完彭惠看着周冲，好似在观察周冲的反应。
周冲虽喝了些酒，但却并未醉到听不出彭惠话里有话的地步。暗忖；这位县委办主任难道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来警告我的？
想归想，周冲的面上不露分毫。只是附和道：彭主任说得是，这具体工作嘛，还是要交给齐书记和郎县长去操作，我一个挂职干部，不会过多参与太多行政工作，何况我这次到化新来，主要是学习。
彭惠微微一笑，好象对周冲的回答很满意，说道：周书记刚才喝了不少酒，我就不打扰了，您休息一会，下午开常委会，确定您具体分管的工作，这是您司机小李的电话，一会上班的时候，您给他打电话，他会来接您，我先告辞了。
周冲看着彭惠的微笑，心中暗暗戒备，心道，这女人恐怕不简单，以后要多加提防。
周冲还真睡了一会，没用自己打电话，到了上班时间，司机小李已经打来电话，说：车在楼下等候，到时间上班了。
周冲收拾停当，驱车来到县委办公楼。
来到会议室，县委常委大部分成员已经到齐。县委书记黄维、县长徐福田还没到。周冲与各位常委点头示意。各位常委也对他微笑点头。
过了一会，黄维和徐福田双双来到会议室，会议正式召开。
会议只有一项议题，确定市委下派化新县委挂职干部副书记周冲分管工作。
经过讨论，没有太大的争议，周冲做为县委副书记，分管工作分别是非国有经济和科教文卫工作。
会议很简短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周冲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充实自己对化新县非国有经济的认识不足。然后要求协管部门上报县辖内中小学分布情况，及教师队伍和生源、医疗设备情况。
越是看资料，周冲越是感到认识不足，甚至感觉有些数据是虚报的，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来看，有些数据不合常理。
周冲决定深入基层搞调查研究。这件事周冲先是请示了黄维，黄维支支吾吾云山雾绕地一翻话，大概意思是不赞成周冲去基层调研。
但周冲坚持己见，黄维也不好阻拦，就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冲坐着他的专车走遍了化新县大大小小的私营工业企业。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周冲了解到，化新县招商引资的范围也多为冶炼业。大规模的厂子只占整个非国有经济工业生产的20%，其他的，都是一些小规模作坊式的厂子。生产条件简陋，安全设施基本没有，存在相当大的安全隐患。而且多数工厂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污染。
这种情况让周冲暗暗吃惊。
司机小李是个外向性格，对这些厂子的老板们都如数家珍。这个冶炼厂是谁开的，这个铸造厂是谁办的。让周冲了解到部分企业主都与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关系复杂，甚至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县委领导的近亲属。
而且，这么重的污染，县委县政府居然睁只眼闭只眼，这完全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追求经济利润的行为。
周冲暗忖：这些行为恐怕与县委县政府和环保局的长期的不作为有直接关系。但周冲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官场历练，已经成熟很多，他决定暂时隐忍不发。
走完了这些工业企业。周冲决定深入到各学校和医院去调研。
走访中，周冲发现化新县虽然工业经济发达，但文教卫生的发展程度却与工业经济发展有很大的差距。县辖六所小学、三所中学，校舍陈旧，甚至与李赵两村新修的希望小学都有一定的差距。
周冲对化新县的发展现状深感担忧，甚至觉得长此以往下去，会对县域内长远发展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周冲决定休息一天，整理一下调研报告的思路，然后呈交县委。
办公室的空调带着凉爽的空气，让周冲的头脑异常清晰。
他正在思量着调研报告的思路，却听到了敲门声。
周冲说了声请进后，门打开了。
县委办主任彭惠婀娜地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周冲微皱眉，心中暗忖：签发个文件，完全没必要让县委办主任亲自来吧，这本是文书的工作，看来这位邵主任今天的到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周冲动着心思，却不露声色地微笑一下，说：彭主任，有什么事情吗？
彭惠微笑一下说，周书记，这有份市委文件，需要您过目签发，主要内容是要召开全市非国有经济工作会议，要求主管书记参加。
周冲呵呵一笑，说：好，我先签了，你再拿给黄书记过目，咱们听领导的意见。
签发完毕后，彭惠去没有走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关切地说道：周书记，听说您最近在对全县的非国有经济情况进行调研？
周冲心中暗暗冷笑，暗忖；终于进入正题了。
他不露声色地说：是呀，这段时间我对咱们全县的非国有工业企业走了个遍。还真是挺辛苦的。
彭惠呵呵一笑说：周书记是实干家，您的工作作风是县委和我们这些下属都看得到的，但您也别太劳累了，有些事情让具体工作部门去做好了，您干得太多，会让那些具体工作部门的负责人觉得您揽权呀。
周冲眼中精光一闪，说：我做的工作只是了解咱们县工业运行情况，这也是我分管的职责，应该做的。
彭惠自然看到周冲眼中的精光，悠悠地叹了口气，有些劝慰地说道：您呀，也别太教条，我是为您好，咱们化新的水呀，很混，而且深不可测……。
彭惠颇有深意地劝说周冲，不要过多介入化新各项工业工作，却见周冲一副执拗的样子。就劝说他，别太教条，化新的水很混、而且深不可测。
周冲当然听得出彭惠的弦外之音，他若有所思的保持沉默，彭惠探不清虚实，借故还有其他工作，离开了。
彭惠离开后，周冲暗暗思索，如果任由化新按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不出十年，这个县会变成湘中市第一重污染区。到时候，不但会给湘中市带来沉重的负担，而且受害最大的恐怕是就是化新县的百姓。
想到这，周冲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气，这怒气不是针对某一件事，而是针对化新县各级领导干部。
但周冲还是决定隐忍不发，毕竟自己只是挂职干部，过多介入地方行政工作，会引起一系列不可预料的负面影响。
周冲收起凌乱的思绪，继续整理他近一个月来的调查报告。
虽然对一些现象有所了解，但周冲之前毕竟没真正接触过工业经济运行的程序。他决定对县政府经济要害部门的工作范围及工作程序做一下了解。
接下来的几天里，周冲找来了经济要害部门的具体负责人，询问工业立项的程序。这些负责人被周冲三言两语问得不知所措。原来这些人对具体的工作程序也是不甚了了。
这让周冲感觉很费解。主管立项的部门不知项目，招商部门不掌握县辖内工业企业的准确数字。
实在没办法，这些部门的头头只好拿出近几年来立项的相关可研报告呈给周冲当挡箭牌。
周冲详细阅读了这些文字材料。却发现了更另人费解的现象。
这些可研报告与他在基层走访调查了解的情况风马牛不像及。内容更是山海经似的。一些项目可研根本不适合在化新开发建设，甚至根本行不通。
他又找来那些经济要害部门的主要负责人。这些负责人被周冲逼得急了，没办法，只好承认，这些项目其实都是呈报给市里的虚报立项。
这些假可研立项拿到市里审核过关，自然会拨启动资金给化新县，让他们发展所呈报的项目。
但拨来的资金具体用在那里，这些部门负责人也说不清楚。
周冲隐隐地觉得这其中的运行操作存在着巨大的黑幕。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打发走了那些部门负责人。
周冲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找县长徐福田谈一次。
周冲来到县长的办公室，徐福田热情地接待了他。
又是沏茶又是递烟的。礼数结束后，还未等周冲开口，徐福田皮笑肉不笑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最近周书记在调研我县非国有工业企业的情况，可有什么心得和指教？”
周冲微一沉吟说：“指教到不敢当，我来化新也主要是锻炼学习。但在调研的过程中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来请教徐县长”
徐福田微微变色，但还是镇静地说：年轻人多学习是好事，你有问题尽管提出来，我知无不言。
周冲见徐福田爽快，也直奔主题的说道：“我在调研的过程中发现部分工业企业污染现象严重，还有政府各经济要害部门虚报立项套取市里立项启动款，这事不知徐县长是否有所耳闻？”
徐福田刚才还和蔼的脸突然变得很严肃，但还能保持语气平和地对周冲说：“周书记，你是市委下派化新挂职的干部。我劝你对化新的具体工作不要插手太深。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的，要看贡献。化新县每年上缴的利税占全市20%，若没有这些工业企业支持，那里来的客观的经济效益。”
周冲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可是这种已牺牲环境为代价的高额利润，只会为县域发展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
听了周冲的话，徐福田有些按耐不住地哼了一声，说：“这些大道理不用你教，这些企业的污染，县委岂能不知道。但咱们睁只眼闭只眼，也是为企业创造优良经济发展的宽松环境嘛。这是县委的决议，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以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来。”
周冲也果断地说：“既然有徐县长这句话，我想我会在常委会上提出来的。”
徐福田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嗤笑，但还是被周冲看到了。
周冲心中更是恼怒，又质问道：“我还想请问徐县长，关于咱们县可研立项的工作，貌似有套取市里项目启动款的嫌疑。”
徐福田一摊手，说道：“年轻人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钱拿来是用来扶持企业用的，县委班子成员谁也没揣自己腰包一分钱，都是用在化新的发展建设上了。至于那些可研立项就算是幌子，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道理相信你懂。”
周冲反唇相讥，道：“那岂不成了挂羊头卖狗肉？”
话说到这份上，二人逐渐剑拔弩张，气氛越来越僵，周冲间接委婉地警告徐福田，这些行为是违反正常工作程序的，如果出现问题，要承担责任。
徐福田也间接地批评周冲，不懂政治，做为挂职干部，做好本职工作，不要多管闲事。
二人不欢而散。
入夜，周冲躺在豪华宿舍的席梦思**想着白天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号码显示是县委办主任彭惠。
周冲接起电话问，有什么事情？
彭惠含含糊糊地说有重要工作要向周冲汇报。
周冲说，这么晚了，你来好象不太合适。
彭惠说，要汇报的工作很重要，电话说不清楚，只有面谈。
无奈，周冲只好让彭惠来到自己的宿舍。
今夜，彭惠一席性感的长裙很是撩人，可以看得出来彭惠还精心化了妆。妆不浓不淡，更显风情万种。
周冲感觉有异，疑惑地问彭惠，是不是刚参加完舞会？
彭惠莞尔一笑，声音嗲嗲地说，怎么？难道不参加舞会就不能打扮吗？
周冲不答她的提问，只是问彭惠有什么重要工作要汇报。
彭惠支吾着说，也没什么工作，只是有些挂念周书记自己一个人寂寞，来陪你聊聊天。
自从第一次谈话，周冲就对这个女人暗暗戒备。
周冲眉毛一撩，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情，你请回吧，我一个人习惯了，爱静，不爱与人聊天。
彭惠见周冲不为所动，假装一个趔趄扑向周冲所坐的真皮沙发。周冲一侧身躲开了，那知彭惠顺势一滚，斜斜地躺在周冲的腿上，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周冲，风情万种地问：周书记，您说我漂亮吗？
周冲面色不变，心中却嘿嘿冷笑，心知这位彭主任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施展美人计的。
他一把扶起邵红，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站起身来，躲向一边，冷冷地说：这招数对我无效，说吧，什么人派你来的。
彭惠假装诧异，说：没有人派我来，我很喜欢周书记，所以才来亲近您，看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真让人伤心。
周冲嘿嘿一笑说：彭主任，我比你还小上几岁，你这样精明强干的女人一定不会喜欢我这毛头小伙子，说吧，你今晚来到底什么目的。
彭惠见周冲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姿态，悠悠地叹了口气说：周书记，请您相信一件事，有些事情我确实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
说完，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服，走出周冲宿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