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北川密境
杨耀武一笑：“敬我们逃出生天，敬我们十几年后的重逢，敬这广阔的天地，也敬我们美好的前程。”
说罢，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将酒瓶丢弃，杨耀武长出一口气：“在极北十几年，我倒是不想回天嵴了。这里平和安乐，虽然偶有纷争，日常艰苦，却好过天嵴人心叵测，日日算计。”
“是吗？”叶冰极目眺望，茫茫雪原不尽，空荡无人，只有野兽叫鸣。她也想要这样安乐的日子，不过，她如今在天阳派什么都好，有恩师，有朋友，有亲人，这些于她更重要。
看罢风景，两人兴尽。杨耀武又道：“叶师弟可知道，这极北冰川，其实是海洋。”
叶冰惊奇：“海洋？”
“不错。”杨耀武指着北边，“在那里，冰川之北。”
叶冰极目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杨耀武纵身飞起，踩上飞行法器：“走！”
叶冰见他兴致勃勃，便也腾身而起。
杨耀武早见她凌空飞行，并不用飞行法器，此时忍不住问：“叶师弟，你凌空飞行，竟有这样的速度？”
叶冰笑：“哪里，杨师兄看我的靴子，这便是飞行法宝。”
杨耀武自然注意到她脚上的靴子充满灵气，只是不敢肯定，此时听她此话，多看了一眼，颇为羡慕。
靴子作为飞行法宝，比一般的飞行法宝要方便得多，也节省法力。只是靴子模样的飞行法宝却很少有，叶冰又明言这是法宝。杨耀武自然感到羡慕。他如今虽是正法宗弟子，亦受人尊敬，可没有师承，也只是普通的宗门修士而已，法宝当然没有，也就有不错的法器。
两人往北边飞去，大约飞了半日，果然听到隆隆的声音，待到飞近，叶冰便看到，巨大的冰川之间，一片汪洋大海。
“这就是海……”
“不错。”杨耀武在浮在半空中，远望大海，“这里就是极北之海，其茫茫不知几万里，亦不知通往何处，其中妖兽遍地，奇珍异宝数之不尽，端看别人有没有能力拿走！”
叶冰听得此话，转过头，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杨耀武转回头笑：“看来叶师弟明白我的意思了，不错，为了修炼，我都是深入这极北之海，寻找灵物，以换取修炼所需。如此告诉叶师弟，也是想问问叶师弟有没有兴趣。”
叶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眺望眼前无边的大海。在极北之地，不管是茫茫雪原，还是眼前的大海，都是这样的浩大宁静，让人心胸也不禁开阔起来。她有些不忍心，让修仙界那些事去玷污它。
“杨师兄所说，这里有些什么宝物？代价又如何？”
听到她这句话，杨耀武似乎松了口气，指着远处一个地方：“叶师弟可看到那个尖角？”
叶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冰山，高达百丈，如同一把尖刀，把大海的一角撕裂。
杨耀武道：“那座冰山，在我们正法宗的弟子之间有一个称呼。”
“称呼？”
“不错，那不是一般的冰山，它万年不化，也不从漂移，牢牢地矗立在这里。我们叫它——息龙之地。”
“息龙之地……”叶冰重复，面有不解。龙是上古神兽中最强大的一种，龙族天生神术，曾是最接近神的一个种族。它们行云布雨，吞杨吐海，便是一个刚刚出生的龙族小孩，也拥有与结丹修士一般的能力！它们修炼到最后，就会成为应龙，上天入地，遨游宇宙，也是最潇洒的种族。
“杨师兄想说，龙是真实存在的吗？”
杨耀武摇了摇头：“到底存不存在，我们都不知道。但这息龙之地，却是正法宗弟子之中口耳相传了数千年的。我也曾见识过，里面确实有神秘的灵息，只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龙。”
“里面危险吗？”
“当然，危险与机遇同在。”杨耀武眼中闪过一道热切的光，低声道，“我们曾有一位前辈，在里面获得一件神秘宝物，一举进入结丹期。但入内的弟子，有重伤出来的，也有陨命的。”看到叶冰不说话，他又急切问道，“叶师弟没有兴趣吗？”
叶冰淡淡笑着，瞥了他一眼：“杨师兄，你刚才的胸怀呢？”
杨耀武一怔，脸上浮起羞赧之色，却又决然说道：“我不再为往日所困，可走上修仙之路，如何能放弃？要是能走得更远，我当然不会放弃成仙得道的机会！”
叶冰默然。成仙大道。便是这四个字，多少大胸怀之士都看不破，岂只杨耀武。
她深深吸一口气：“杨师兄，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我根本不必冒生命之险。你觉得呢？”
杨耀武怔了怔，想到她如今的身份，才反应过来，却仍是笑着道：“这息龙之地，不仅我们普通弟子会进去寻宝，就连门中精英弟子，也是趋之若鹜。叶师弟，你说其中能没有足够的好处吗？”
“是吗……”正法宗亦是天嵴七大门派之一，其势力只比天阳派和灵剑派小些，如此说来……
看叶冰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杨耀武又道：“叶师弟，莫要小看其中宝物，我正法宗门内，便是元婴修士，也会时常去息龙之地，若非筑基以上弟子，还不能邀请非我派弟子进入呢！”
“哦？”这话让叶冰产生了一点兴趣。普通的宝物，元婴修士根本不会感兴趣，能让他们时常前去寻宝的。必是天材地宝。
看叶冰终于有点兴趣的表情，杨耀武忙道：“叶师弟，若是旁人，我还不想说，你是我的旧友，人品可靠，而且实力也不错，我才放心寻你为伴。你也不必太担心，也不会危险到九死一生。我自筑基以来，也去过多次了，每一次都是安全而回。只要自己够小心谨慎，准备充足，一般是不会有性命之危的。”
“是吗？”听得此话，叶冰略有意动，“既如此，杨师兄为何要一力邀请我呢？与同门前去不就好了？”
杨耀武苦笑着摇头：“我不瞒你，我在正法宗，不过是个普通的筑基修士，与同门关系并不近，一起进入息龙之地，总是居于弱势。与我关系较好的几位，手段都一般，如果叶师弟与我一起前去，有你助阵，我也能说得上话。”
原来如此。叶冰心中琢磨了一下，这话倒像是真的。在大门派之中，亦是有小团体的，天阳派也是如此。
“那么……杨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去？”
听叶冰的话意，没有拒绝，杨耀武心头一喜，道：“我此次回部落，就是为了准备这次去息龙之地的，此前早已与同门约好，大约还有十日时间。”
叶冰点点头：“杨师兄且与我说说，需要注意些什么吧。”
“其实也没什么。”杨耀武道，“丹药、法器等想必叶师弟早有准备，只有一点，进入息龙之地，需要一些秘药，这一点师弟却不必担心，我会准备师弟那一份的。”
“好吧。”叶冰正式应下，“既如此，我就随杨师兄去一趟。”
杨耀武喜笑颜开：“叶师弟，此次承你之情，我先记下了。”
叶冰摆摆手：“若是对我自己也有好处，算不上什么。”
两人说罢，叶冰又观察了一番周围景致。才与杨耀武回转。
一路上，杨耀武将息龙之地大略介绍了一下。
原来这息龙之地，当年正法宗未来之前，极北之地的部落巫牳们就已知道，他们每年八月十五，都会齐聚此地祭祀，偶尔有人从中得到机缘，就可晋阶筑基期。但那时还没有这个名字。
正法宗在此立派之后，得知此地的存在，立派元婴道祖前去一探，最后惊险归来，息龙之地之名才传下来。
奇怪的是，数千年下来，正法宗弟子不知有多少进过息龙之地，也从中获得了许多宝物，但其中宝物却从来不会减少。
听到此处，叶冰忍不住问：“杨师兄，这怎么可能？”
杨耀武道：“不错，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自筑基以来，我每次进入息龙之地，却发现跟上次是完全不同的。”
“完全不同？”叶冰不解，“其中究竟是如何的景象？”
“不错，完全不同。”杨耀武道，“息龙之地位于水下，所以它是海中世界，可我们每次进去，都会发现与上次地形全然不同，就连妖兽和资源，亦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其中是否有阵法的痕迹？”
杨耀武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却看不出来，便是我们元婴师祖，也看不出来。”
叶冰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是超越现今境界的存在？”
“正是。”杨耀武点头，“这极北之海，每年八月十五涨潮，此后其中场景便会全部变幻。”
“涨潮之时不能留在其中？”
“这是自然，据说曾有人涨潮之时没能出来，一天过去，便再也找不到了。不过……”说到此处，杨耀武顿了顿，有些犹豫地道，“我曾听一位师兄透露，息龙之地的第二层却是数年才会一变的。”
“第二层？”叶冰皱眉，“其中还有数层不成？”
“不错，这其中有三层，一层我们筑基炼气弟子都可以进，但二层三层却是结丹以上修士才可以进。”
“……这是你们正法宗几千年来的规定？”
“正是。”杨耀武没有隐瞒，“这是我们创派祖师下的规定，曾有人违反，结果那数个筑基修士进了二层，再也没回来。”
叶冰一怔，竟如此严重。她想了想，问：“那二层究竟有什么？你们门中结丹前辈可有传出话来？”
“没有。”杨耀武摇了摇头，劝道，“叶师弟，性命要紧，我们只去一层就是了。若是在一层运气好，亦能得到天材地宝，着实没有必要去二层冒险。”
回到冰狮部落，与杨耀武分别。叶冰设好防御阵法，进入空间。
其实她并不太相信杨耀武所说的言辞。危险不算很大，却有很多异宝，如此好事，他们门派中人，绝对会将之视为完全的秘密，别说邀请别派弟子，便是本派弟子，也不可能人尽皆知。
可她也不觉得，杨耀武会有什么坏心。昔年在青云派，她不过顺手救过他一次，他就愿意冒着风险搭救她。而且，他十分不齿武严将夏莫阳作为弃子的手段，想来他虽为人自利，却也不是阴险之辈，若是对她没有好心，根本懒得如此作派。
总的来说，这杨耀武人品还不算差，当年又对她有过一次救命之恩，这是叶冰答应与之同往的主要原因。要说什么异宝、好处，如今的她并不多么渴望。她已经拥有太多的东西，着实不必如此贪心。
如此想罢，叶冰开始着手临行准备。
虽然杨耀武说什么都不必准备，可叶冰的个性便是如此，谋定方后动，如此少了许多意外，在危险重重的环境里，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从乾坤袋中取出两个石雕人偶，意念一动，两个人偶一刻不停地忙碌起来。
空间小院子被金灵弄成那副模样，叶冰就在旁边打起了个竹楼，眼下她唤出这两个石雕人偶，操作着在竹楼前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后，又找了些柱子搭成了数间小屋。
待到石雕人偶将所有的小屋搭建完毕，叶冰走近最大的那间，手一张，数枚阵盘飞出，布在相应的位置。双手繁复无比地结着手印，一道道灵气打出去，所有的阵盘为之一亮。她再抛出最后一枚阵旗，整个阵法就此启动。
而后，她伸手探进乾坤袋中，取出一个丹炉，放在最中央。这丹炉两尺见方，全身紫气氤氲，笼罩在一片灵光之中，就是沐璑赠她的紫木鼎。
取出紫木鼎后，最后确定没有问题，神念再度下达命令，两个石雕人偶又忙碌起来，却是将灵泉水的水引进这竹屋之中。
人偶忙碌着的时候，叶冰也没闲着，她伸手到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正是千机散人赠予的日石。
元通道人说，日石可以产生太阳真火，用作炼丹炼器最好不过，昨日简略地翻过玄门阵法集，竟在其中发现，有一种配合日石使用的特殊阵法，眼下她要为去息龙之地准备一些高阶丹药。所以才重新搭建了这间炼丹室。
日石托在手心，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支符笔，随后，叶冰沉下神念，逼出一滴精血，用符笔沾染精血，迅速在地紫木鼎周围画上纹路。这些纹路看似毫无道理可循，可一画在紫木鼎上，便流光闪烁，有如实质。
一圈画毕，叶冰收了笔，掀开紫木鼎，把日石放进去，而后又是一番繁复的手印，将日石封在丹炉底部。
做完这些，一阵倦意袭上来。精血乃是人之根本，每一滴都极珍贵，即使她已是筑基修士，损失这一滴还是有些疲惫。
就地盘坐下来，吃下数枚丹药，灵气运行了数个小周天，叶冰才觉得舒服一些。此时两个石雕人偶已将炼丹室布置完毕，小溪的水流被竹管引进小屋，滴滴答答汇在小池里。
收起石雕人偶，她思索片刻，决定了此次炼丹的种类。疗伤丹药是必然的，解毒静心等丹药亦不可或缺。上次在千机洞府，幸而元通道人随身带了数枚静心符，否则她还真要费一些功夫。
等到她把这些丹药全部炼出来。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她特意吩咐被派来伺候她的侍女，她要清醒地修炼几天，没事别来打扰。
然后是一些可临时布阵的工具。时间紧迫，她也没时间钻研玄门阵法集了，不过她的阵法造诣，本就超脱同辈修士，很快就布置了数套阵法，其中包括一套四门百花阵。这套复合阵法，若是能布置完毕，便是遇到五阶以上妖兽，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最后几日，叶冰什么也不做，只闭目打坐调息，让自己全身心达到最佳的状态。
十日之后，她从空间中出来，撤去冰屋中布下的阵法，走出冰屋。
杨耀武已在外面等候，看到她出来，展闫一笑：“叶师弟果然守信，十日便是十日。”
叶冰含笑点头：“既然答应了杨师兄，岂有失信的道理？”
此时，两人忽然都抬头望去。只见天上掠过几道遁光，最后在北边消失了。
“叶师弟，”杨耀武道，“看来他们已经去了，我们也去吧。”
杨耀武所说的他们，就是他约好的同门。叶冰点点头，当下两人各使手段，也化作两道遁光，倏忽而去。
飞了大约半日，两人再度到达那日去过的极北之海。
叶冰远远看到，海边上空。悬空停留着数个筑基修士，有男有女，看衣着，正是正法宗弟子。
杨耀武当下领着叶冰过去。
“诸位师兄师姐，我来晚了，见谅见谅。”杨耀武抬手向众人见礼，笑面迎人。
叶冰见他如今行为处事，果然与往日完全不同了。
这些正法宗弟子亦都还礼，只有一个人动也没动，似乎高傲得不屑还礼。
杨耀武当然也看见了，但他什么也没表示，转而对同门介绍叶冰：“这位是天阳派的叶冰叶师妹，亦是我的故友。叶师妹修为出众，我特意邀请而来。”
叶冰今天特意穿上了天阳派的道袍，此时不卑不亢地向他们拱手：“在下叶冰，见过诸位正法宗的同道。”
听得杨耀武的介绍，正法宗的修士目光已放在叶冰身上，几位男修眼中掠过惊艳，两个女修却是目光警惕，但每个人都回了一礼。
天阳派如今势大，与天嵴第一宗门清虚派相比，隐隐有超越的趋势，即便正法宗在极北之地，也不敢有所怠慢。就连那最高傲的一个男修，亦把目光放在叶冰身上，抬手还礼。
“几位师兄师姐，”杨耀武看众人并没有不快的情绪，笑道，“我自作主张，请叶师妹前来，不会见怪吧？”
众人都没说话，把目光放到那高傲男修的身上，那男修正看着叶冰，听得杨耀武说话，把目光移到他身上，立刻又收回了：“既然是天阳派的师妹，那便一起吧。”
听到此人松口。杨耀武才松了口气，抬了抬手：“多谢赢师兄了。”
此人仍是没应声，站着不动。
杨耀武也不在意，转头对叶冰道：“叶师妹，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外人面前喊叶师弟着实奇怪，他就改了称呼。
眼前六男二女，修为最高的便是那个高傲男修，筑基后期，另外有两个男修是筑基中期，剩下的包括杨耀武都是筑基初期。
杨耀武一一介绍：“这是陆文远陆师兄，陈阳生陈师兄，秦治秋秦师兄，谭源谭师弟，于笑然于师弟。”然后转到两个女修士，“这是艾幽娴艾师姐，柳语柳师姐。”
叶冰再次见礼。这几个人，陆文远陈阳生是筑基中期，其他人是筑基初期。男修对她明显比较热切，两位女修却是不冷不热的，让叶冰有些奇怪。
最后是那个修为最高的高傲男修，杨耀武把他放到最后，不知是慎重还是什么意思：“这位是赢御风赢师兄，我们此次的领队。赢师兄是我们予期师伯的入门弟子，不但修为高，本事就是了得。”
杨耀武如此说着，语气却是淡淡的。
“见过赢师兄。”叶冰一揖。她既然称呼杨耀武师兄，自然也只好叫师兄，友派之间，本就是以师兄师弟称呼的。
赢御风回礼，终于出声了：“叶师妹真是年轻有为，我看，你的年纪应该没超过八十岁吧？”
叶冰一笑，没否认。她的面貌维持在二十岁模样，以筑基修士的寿数来说，若是八十岁以前，则是正常面貌，而不是定颜丹的功效。定颜丹虽然能保持容貌不变，但是阅历丰富的修士，多半能看出点端倪来，概因年纪大了，有些行为动作自然会有所不同。
“赢师兄客气了，不过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赢御风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说，“若是运气好就能晋阶，岂非满地都是高阶修士了？”
这话有些诡异，叶冰笑笑，也不答话了。
赢御风扫过众人一眼，说道：“好人，人来齐了，咱们可以动身了。”
众人皆无异议，一行十人，驾起飞行法器，一起往那巨大的冰山飞去。
叶冰与杨耀武两人在最后面，想了想，叶冰密语传音：“杨师兄，为何他们的态度如此奇怪？你那几位师姐，好像不太欢迎我的样子。”
杨耀武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亦密语回她：“叶师弟你大概是扮男装久了，忘了自己是女子吧？两位师姐不喜你再正常不过了，女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漂亮！”
遇到了一些烦心事，这两天更新少了。今天晚上晚点睡，再更一点，以示歉意。
杨耀武如此回答。让叶冰一怔：“这……”
杨耀武笑笑：“叶师弟你久在天嵴，见多了修仙界的美貌女子，不觉得自己如何，可这里是极北，你难道没发现，两位师姐容貌寻常吗？”
听得此话，叶冰抬眼往前看去，那艾幽娴与柳语二人，以修士的身份而言，确实太过平凡了。
“极北之地少有美貌女子，我初来之时也十分不习惯，以前并不觉得叶师弟如何，此次重逢，才知道昔日错过了美人呢！”杨耀武此话已带了玩笑的口吻。
叶冰着实不习惯这样的玩笑，无奈：“杨师兄，别调侃我，我脸皮薄。”
“呵呵，”看她果然不甚自在的样子，杨耀武收住话头，“抱歉了，叶师弟。不该跟你开这样轻薄的玩笑。”
叶冰摇摇头：“只是我不习惯，杨师兄不必在意。”
“嗯。”杨耀武想了想，又安慰她，“叶师弟，你也不必担心，这几位师兄就是平日见惯了本门女弟子，对你有些好奇而已。另外，那两位师姐就算不喜你，可你毕竟是天阳派弟子，她们不会怎样的。”
“……我知道。”修士总是理智者多，何况她又并非绝代佳人，美貌到让人嫉妒发狂。只是，如今这情况，让她有些啼笑皆非。原来容貌是要衬托的，在天嵴的时候，无非一个云雁飞对她示好过，那理由还是因为她条件合适，到了极北，她才知原来自己也可以算得上美人。
再度打量一下这些临时队友，路向二人年纪稍大，看起来已有四十来岁，其他人都还是二十三十岁的模样，到底是宗门修士，对比散修来说，年轻多了。不过，容貌确实都比较一般，不及天嵴的修士。俊秀者多——叶冰扫了一眼杨耀武，忍不住了开玩笑的冲动，在这些人的衬托下，杨耀武也英俊多了。
一行十人，飞了许久，那冰山还遥遥在望。
叶冰皱皱眉头，问杨耀武：“杨师兄，看起来好像没这么远啊！”
杨耀武解释道：“叶师弟你有所不知，在我们极北，到处都是冰川，一片白色，所以看起来会有错觉。这息龙之地，其实有数千里之遥。”
“原来是这样……”数千里，对筑基修士而言，确实要飞很久了。
又飞了一阵，那冰山终于慢慢近了。及至眼前，叶冰才发觉，这冰山宏伟之处，完全不逊于天嵴众山。
天嵴之雄伟，在于山势浩大，绵延上万里。各山相连，风光各有不同，或险峻奇绝，或优雅从容。然而眼前的冰山，就这么孤伶伶地矗立着，数百丈的冰峰，孤独而沉默，仿佛亘古以来，它便是如此孤独地俯瞰着极北之海，看着周围冰山漂移，沧海桑田，而它永远这样绝世独立地站在这里——这是一种孤绝傲世的美。
抬头仰望，杨耀武说道：“在极北之人的传说里，这座冰山一开始就在这里，别的冰山融化了，消失了，漂移了，惟有它自古如此。”
“为什么它不会融化？”叶冰情不自禁地问。阳光下每一处冰峰晶莹剔透，闪烁着光芒，美伦美奂。
“不知道。”这次答话的却是赢御风，他修为最高，又是众人的领队，此时站在最前面，“息龙之地就是如此，就连元婴师祖也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也许等我们出了化神修士，才可解答一二吧。”
说完，赢御风扫视了一下他们：“各位师弟师妹都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进去了。”
叶冰看向杨耀武。此行之前，杨耀武说需要一些特殊之物，但他都会为她准备。
杨耀武此时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小布袋，递给叶冰：“叶师……妹，这是泡泡果，吃下一颗，周身就会形成结界避水，可维持一天，这里有几十颗，想来够用了。”
泡泡果？好……幼稚的名字。叶冰接过小布袋，学他们的样子，取出一枚如李子一般的果子，咬了吞下——嗯，味道还不错，有点甜。
杨耀武亦吃了一颗，凑近了说：“这果子是极北之地特有的，经常用来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