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帝妃三嫁

第一百一十章 合卺酒

烛光暧暧,流转在两人面庞上,添了几许柔和。

江沉烟面颊微红,远山黛的眉宇间流转着娇羞。微垂的羽睫轻轻颤动,是让人怦然心动的纯美。洛擎苍垂眸望着她的眼,唇瓣上温润的触感还在,像是一条细细的丝线,紧紧的缠绕了他的心,一圈又一圈。

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是纤柔的弧度。

随着他的抚摸,她轻轻颤栗,脸颊像是火烧一般发烫。

窗户没有关上,微风時而拂过窗棂,卷起了她柔软的婚纱。裙摆上的丝带花洁白无瑕,一朵接着一朵,密集的将她柔软的身躯裹在其中。

纤柔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略微急促的呼吸带着如兰的气息,将他的思绪渐渐搅乱。他轻轻拂了她耳旁垂散的碎发,轻柔的吻便落在了面颊。

浑身禁不住一颤,她眼波荡漾,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以后,你就是朕的烟妃,朕永远的珍宝。”

将她拦腰抱起,他动作轻柔爱怜,垂散的幔帐遮挡了视线,幔帐后是旖旎。

红烛淌着泪,光影重重。一刻值千金,这一夜,便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

一次又一次,他像是不知疲倦的要着她。而她面色酡红,一次有一次的承受,紧咬的唇瓣,急促的呼吸,这一夜,他们都忘却了自我,沉浸在无边的爱恋中。

终于,夜半時分,她们双双陷入沉睡。

疲累至极的江沉烟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中,她不断奔跑,躲避后方黑色身影的追杀。就在刀光快要落在她身上之時,一把长剑突然挑开了刀刃,一双大手将她揽入怀中,太惊恐的抬眸,是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

他低眸望着她,迅疾的飞驰,虽然没有言语,可是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人的身份。

百杀?

他不是被乾瑾瑜关在密室中吗?他不是身中剧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正当她满心疑问将要问出口時,冰冷的刀刃直冲着她而来。

他抱着她转身,夺过一刀,而前方和后背又再次发起攻击。就在她以为自己躲无可躲必死无疑之時,百杀毫不犹豫的将她护在怀中,生生挨下了两刀。

鲜血从他的伤口喷薄而出,他却闷声不吭,只紧紧抱着她不肯放开。

她眸中带着深深震颤,眼看着他痛苦的跌倒在地,面色惨白,眸中光芒一点点涣散。

不...

不要...

百杀?

她突然睁开了眼,从梦境中醒来。红烛还未燃尽,空气中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急促的喘息,她脑海中始终萦绕着百杀临死前的眼神。

心里突然觉得无比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随時都可能将她压垮。大口的呼吸着夜晚沁凉的空气,她只觉得口中干渴,刚想下床,却被一只大手揽住了腰。

偏眸望去,是沉睡的洛擎苍。

睡熟的他卸下了防备,露出了人畜无害的模样。那没有冷漠只有俊朗的面容让她禁不住升起了怜意,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可手抬到半空,又缓缓放下。

她咬咬唇瓣,轻轻挪开他的手,下了床。

随手披了一件衣裳,她走到了窗前看着无边夜色。夜幕下,整个皇宫显得格外深沉,一望无际的是黑暗和隐约可见的檐角阁楼。

夜晚的皇宫像极了一个没有出路的牢笼。眼神落向了城楼处,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个为了她正日日受着煎熬的男子。未身烟那。

两月未见,竟像隔了两年,他如今可还好,乾瑾瑜有没有给他按時服用解药?

心里越是这般想着,便越觉得不安。

他说过,若她不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他必定会让百杀承受更剧烈的痛楚。而她在做什么?和洛擎苍亲亲我我缠缠绵绵。

心里升起浓浓的愧疚,她有些无助的握紧手,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暗自问天,她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忽然,她转头,目光落在了桌上尚未动作的酒菜。

那一只酒壶两只酒杯的合卺酒他们还没来得及喝。眼中划过一抹一样,她走到铜镜前,伸手从镜面后拿出了一个小纸包,紧紧攥在手中。

若要下毒,今夜便是绝佳的時机。

深呼吸,再缓缓吐气,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走到桌旁,揭开了酒壶盖,颤抖着手解开了小纸包,手一抖,白色的粉末便落入了酒壶中。

她面色一变,慌忙收起纸包,将酒壶盖住,眼角便已经微湿。她在做什么,她真的要对楚白下药吗?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宁愿自己死,也绝对不能让楚白死。

可是百杀呢?百杀何其无辜?他凭什么要为了她承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她到底该怎么办?

“你在做什么?”洛擎苍醒了,一只手撑着身体靠在床头,一只手撩起了幔帐,正定定的看着她。

握着酒壶的手忍不住一颤,她嘴角挂了笑,转过身来,低声道:“我忽然想起来,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他眉峰一挑,下了床,看着她手中的酒壶,笑着道:“此刻喝,也不晚。”

说完,他走到桌旁,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酒壶,倒了两杯,递了一杯到她手中。江沉烟接过酒杯,低垂的眸中带着紧张,甚至不敢看他的眼。

“怎么了?”疑惑询问,他将就被伸到她面前:“合卺酒怎么喝,要朕教你吗?”

听着他打趣的话语,江沉烟勉强带了笑,抬起头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为什么要效仿古人那样,我们的合卺酒,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洛擎苍诧异的看着她,随即笑着点点头,正欲将手中酒喝下,去被她眼疾手快的夺下,然后一饮而尽:“我...突然有点口渴。”

眼中诧异更甚,洛擎苍疑惑的目光看的她心底有些没底气。

勉强维持了笑,她亲昵的拉着他的手臂,撒娇似的道:“中庭月正圆,你陪我去赏月好不好?”说着,她不等洛擎苍回应,便不由分说的拉着他朝房门口走去。

没有违逆她的意思,他眼中带着一丝宠溺。

走出门外,她下意识的回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壶。到最终,这毒酒只是被她一人喝下。也好,既然做不出选择,倒不如让她独自承受。

寰璧宫外,冷冷清清,只有月光如银撒了遍地。拉着洛擎苍在石阶上坐下,她自然而然的偏头靠着他,两人的手紧紧握着。

夜半的风很凉,冻的江沉烟微微颤抖。

“天太冷,回去吧。”伸手将她环在怀中,感觉到她发抖,洛擎苍语气中有了心疼。

倔强的摇头,她伸手将他抱住,低垂的目光看着月光下两人被拉长的影子,轻声道:“你从未陪我赏月,这次,就当满足我一个愿望吧。”

听的这话,他有些怔神,而后点头,将她抱的更紧。

夜风中,二人紧紧相拥,任由月光洒了满身。她冻的手脚冰凉,却咬牙忍着,只是她未曾发现,她健康粉嫩的面颊多了继续苍白,是那毒酒的药效发作了。

乾瑾瑜从未告诉过她那是什么毒药,她只知那是慢姓药。

既然是慢姓,便不会让她死的太快,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她只觉得浑身疲累,身体里有了一股浓浓的倦意。不知何時,她已沉沉睡去,任凭洛擎苍如何轻唤,都没了知觉。

无奈一笑,他将她抱起回了屋中,放在床榻上又盖好了锦被,天边已经多了一抹淡蓝色。

她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流萤叫了她好几次才将她唤醒。她揉了揉有些发沉的太阳血,懒懒的下了床:“什么時辰了?”

流萤见她还不疾不徐的样子不由得慌了起来:“娘娘,您要去慈安殿给太后请安,此刻早已误了時辰了。”vgiu。

眸光一凝,她面色微变,慌忙坐起身:“怎么不早些叫我?”

流萤无奈道:“奴婢已经叫了您好多遍了,可是您就是不醒,奴婢也没法子啊。”

来不及梳妆打扮,她只简单的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才带着流萤匆匆往慈安殿赶去。素闻太后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她从前入宫時因太后身体不适未曾与她见面,如今却是躲不过了。

慈安殿内,薛明心穿着一身锦绣华服,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了她发青的烟圈和眉宇间的憔悴。

“怎么?昨夜里没睡好?”太后放下茶盏,笑着打趣。

薛明心面色微变,垂眸间多了几许哀怨。薛太后见她不说话,有些疑惑,便看向如意问道:“怎么?皇帝昨夜里没去兰馨阁?”

如意慌忙应声:“回太后,皇上昨夜里去了寰璧宫烟妃娘娘处,未曾到兰馨阁。”

“烟妃?”薛太后眉头一挑,看了看下座空荡荡的位置,眼中忽就多了不满:“哀家差点忘了,皇帝还迎了一个浣衣房的宫婢为妃,不过这烟妃胆子不小,到了这个時辰还未来给哀家请安。”

她话音刚落下,便有太监匆匆来报,烟妃来给太后请安了。

她嘴角一翘,是讥讽的弧度,只淡淡道:“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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