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贼盗宠

第一百零二章 成为赌注

自己若是被慕容琪讨了去,不能完成顾施铭的任务是其一,那慕容琪岂能善待,定会为了给妹妹出气而天天折磨。

白宇烈似乎也缓过神,终于将慕容琪的话细细回想了一遍,连忙转眼看向羽落,却只看到她瞬间低垂的头,心知她定是气恼了,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已经应下的事情,怎能轻易反悔。

慕容琪见他半响没有举动便冷嘲热讽饿说道,“怎么?怕了?”

“开什么玩笑,尽管放马过来便是!”说着一转身率先朝门外走去,解开披风的带子,两肩一抖,那黑绒披风便掉落在地。

慕容琪随后也踏出房间,长臂一挥,身上的披靡飞至半空,飘渺落地,其气宇相当之磅礴。

长臂再一挥,一把长剑朝白宇烈飞去,白宇烈伸手接住,有种踏入圈套的感觉,“看来慕容太子早有准备,竟带了两把剑来,难怪将所有人都支开,就是为了跟我一决胜负?”

“莫蓉秋僮亲自上门,已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既然已经踏进了你王府大门,怎能让你这般轻易的送回,她的名声已经被你毁了,我定会拼死争取这门婚事,了却妹妹心愿!”

白宇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道理,亲自送上门的她,死赖着不走的也是她,自己怎么就毁了她的名声,“你可以去问问家妹,我连她的一根毫毛都尚未碰到,我与羽落的事情整个霄暄京都无人不知,她却偏偏送上门来,期间蛮横无理,不仅多次动手打了羽落,还派侍卫围攻周婉莹,这样的悍妇,我若是娶回府里,岂不是讨了个母老虎!”

本来气恼的羽落被白宇烈这段诙谐的话语逗得笑了,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怕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了,女人就是男人身上的饰物和衣服罢了,还不是多多益善?

慕容琪已经拔出长剑,“休要废话这些,看招!”

说着已经手持长剑踏雪奔向白宇烈,脚步急速所带动起来的风将地面的雪花撩起,竟飞起半丈高。

白宇烈也不甘示弱,俯身拾起长袍下角,绕着身体往腰间一别,长袍变成了干练的短袄。

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动作极为洒脱的将剑鞘扔到了一边,铛铛之声不绝于耳,羽落看得眼花缭乱,白宇烈那三年的军营生活当真本不是白呆的,招式好坏暂且不说,那力道当真是无人能敌,慕容琪每接一招都极为的吃力,脚步不免要后退半分。

一方是黑色劲装金丝细绣四爪蟒,一方是绛红色金丝镶边锦服,莲花暗纹。一黑一红犹如飓风卷着烈火。

只见白宇烈剑若霜雪,闪动着银白锋芒,气贯长虹周身散发着清姿卓然,剑气犹如通了灵性一般,游走在白宇烈的周身,与之配合得天衣无缝。

慕容琪的长剑犹如吐着白蛇吐信一般,嘶嘶破风,时而轻盈、时而骤燃如电,剑光闪过,大有万里吞山河的气魄,却又丝毫不损他那温润如玉的气质。

两个人你来我往,已经过招上百竟然没有分出胜负来,白宇烈身着红装犹如烈焰剑剑直逼慕容琪眼前。

慕容琪一身黑装犹如缕缕旋风,以柔克刚一般将白宇烈的招数一一破解。羽落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互不相让,招式咄咄逼人,但是怎么看都不觉得有任何的萧杀之气,这画面反倒是两个挚友在切磋一般。

羽落转身出了院落,这种不上不下的比试是最令人忧心的,势均力敌,谁赢谁输便只能看运气了,她不知道若是白宇烈将她输了是不是也会多少有点舍不得,或者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那句“我已不自觉的对你卸下了防备,将你当成了心腹来信任,莫不要辜负了我!”也许只是花言巧语罢了。

白宇烈余光瞥见羽落离去的背影,手上的动作不免一顿,这慢下的半拍马上让他落了下风,竟由进攻变成了退败,被慕容琪快速的剑法击得步步向后退去。

正在颓然之际,只听不远处的院落突然传来一阵琴音,所弹的古琴音色醇厚,润如珠,泠如泉,可见操琴者手法精妙,世间少有。

一首《平沙落雁》轻快明朗,神韵风流不拘,琴音高低起落间将人引入画境一般,眼前浮现出秋雁横渡江河,波光明丽,江边长沙如玉带的场景。随着琴音的带动,能感觉到飞雁偶有时落、上下鸣啼,弹到高妙之处,如同数十只大雁同时鸣叫一般。

白宇烈凝神闭眼,竟稳住了节节败退的脚步,旋身绕至慕容琪的身后,电光火石之间出了剑,变被动为主动,竟闭着眼睛与这韵律融为一体般,终于找到了自己舞剑的节奏和进攻的步伐。

操琴者十只在琴弦上连绵划过,一曲显然行至跌宕起伏之处,再落指与琴弦之上,曲风骤然而变,好比飞龙腾空,飘逸变幻之余极尽华彩,颇有天不拘、地不管、坐看风云、笑傲日月的襟怀,足以见得操琴者的豪情壮志,一股雍容之气自然流露,高山耸峙、长风吹林,大有登凌绝顶、一小天下的气势。

白宇烈随着这乐律挥剑如雨,银剑闪动在这阳光照耀的银装素裹之下,竟晃得人无法睁眼直视。

琴音陡然而起,如瀑布飞川、如千军万马、如松涛鸣壑……随着最后一丝音符绝然而落,白宇烈的剑也逼在了慕容琪的颈间。

输赢已定,白宇烈迅速放下剑,一拱手,“承让!”

站着不远处观战已久的几个人连忙走了过去,四皇子拍着手,“当真是精彩!”

周婉莹也拍着手,几步跨到白宇烈的身边,“好样的,不能轻易妥协!”然后看着慕容琪说道,“慕容太子前来逼婚这可不好!”

“皇兄,谁让你跟他赌的,嫌我丢的人还不够吗?”慕容秋僮低头捏着慕容琪的袖子,一张脸红得好似蜜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被人拒绝也就罢了,还害得哥哥比剑法都输了,慕容秋僮当真是自责自己的任性。

“既然比试已经结束,还望太子能遵守诺言,愿赌服输!”

慕容琪答非所问,“刚才比试,你本该输给我的,只是那琴声一响,仿佛给你注入了无限力量一般,我只是好奇弹琴之人!”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宇烈一眼。

白宇烈怒瞪慕容琪一眼,只见他一脸坏笑的表情,白宇烈咬牙切齿,心中骂着,臭小子以后在收拾你!

二话未说一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身后传来周婉莹跺脚的声音,“白宇烈!”

而他却仿佛充耳未闻一般,脚下的步伐竟是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到最后竟如同小跑。

一曲终了,余韵却不绝,方才的乐曲还在心间久久盘旋。羽落坐在院落中一动未动,在她身后突然多了一个身影,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羽落心知却没有回头,仅是问,“输了吗?”

“有你的琴音相助,怎会输?”

羽落缓缓站起身,“我不过是在帮自己罢了,我是舍不得离开暗夜!”说完便往屋里走去,对于白宇烈这种利用完便要扔之的人,她深深鄙视、嗤之以鼻!

白宇烈懒得跟她计较,毕竟谁人都不愿让人拿去当赌注,她气也是正常的,纵使只是个阿猫阿狗也不能随意送人的,更何况她是个人,还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在她心中有一个跟这个时代完全不同的观念,那就是她多次提及的男女平等原则。

白宇烈自知理亏,赶紧上前拦住,“你的琴,我的剑,竟可以这般天衣无缝的融合,当真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羽落声音冰冷得好像这冬日的积雪一般,竟拿出了她当刺客的寒凉之色,“莫要说些好听的再来欺哄,不过是在小王爷听风堂的竹林里练得多罢了,熟能生巧!”

说着绕过白宇烈进了屋,反手便要将门关上。怎料白宇烈用力一推,门边轻松的被打开。

羽毛皱着眉头,退后两步,袖笼里的一双手已经麻木。

白宇烈踱步,大爷一般的坐到了圆桌前,“打得累了,给我沏杯茶来,再打盆热水,我要洗把脸!”

正要进屋的金蕊听到了白宇烈的吩咐,连忙应道,“是,主子!”

白宇烈看了看一旁完全不看他的羽落说道,“你去准备餐点吧,让羽落去!”

羽落怒瞪一眼,却只能任他差遣,转身出了屋。

片刻,只听耳房传来‘哐当’一声,白宇烈腾地站起身,急忙朝耳房走去,只见羽落蹲在地上,正要去捡掉落的铜盆。

“还真是蠢到家了,打盆水也能弄翻!”说着白宇烈转身便走。

一旁的金蕊拉起羽落,将她的手捧起,埋怨的说道,“你也真是的,大冬天的非要在外面抚琴,看这双手冻得,看着就让人心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冻成这般还来打热水!”接着小声说道,“主子也真是的,平日里一副关心你的模样,竟这般粗心!”